第十八章 死灰复燃，悬空明山

　　          
君子山！
一个圆黑肥汉子跪拜在冰冷的大殿内，显得极为虔诚，大殿之上挽着发髻的有若和子牛脸色平静，大殿偏侧一个有若神灵的男子僧袍若瀑布垂下，僧人眉毛微微挑起。
“庖五，你如实说吧！”站在庖五身旁的子柳安慰道。
伏在地上的庖五身子微微颤抖，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着人称儒家三杰的其中二杰，心中难免会有忐忑与激动，但是更多的是敬畏。
因为他隐隐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不然也不会这两位人物亲自审问自己。
“拜见两位师叔祖，我是尘寰弟子，庖氏族人。”
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子柳已经细细和他说过，他也知道自己此次前来要做什么，自己的言行不但要合理，更要谨慎，若是一个不小心，那么自己也会陷入此次事件，更重要的是也会给君子山带来很大的麻烦。
其中利弊自是当知。
继而接着说道。
“一生严守家训，未曾泄露半分我儒家庖丁解牛刀法。但至于沧州王颖之一案，弟子也曾有耳闻。弟子······”庖五说的谨慎细微。
“够了，你只要说杀害王颖之的凶手为何会有我君子山庖氏族解牛刀法。”子牛不耐烦打断道。宰庖五进入大殿的时候，子牛已经把他排除凶手的可能，他的修为难以杀死王颖之。
庖五那颤抖的身子不由更加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惊恐情绪。
“弟子这些年来未曾在外人面前演示过庖家解牛刀法，更不敢泄露半分，若是说有······。”庖五一边思索一边道。
“那就是前些日子，有一个少年倒是看过我杀猪。”庖五小心翼翼说道。
“杀猪？”一旁的子柳疑惑道。
“那时候我不自觉用过一次解牛刀法，当时正值夜深，未曾在意身后有个少年看自己杀猪。”庖五说着，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说出这个少年后，大殿气氛明显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这个少年的出现足以澄清佛宗僧人王颖之死于解牛刀法之下，但不是死于君子山之人手里。
自然，君子山人说话的底气在接下来要强硬上几分。
“可曾记得那少年面相体征？”如若隔世的僧人凡尘子那微挑眉毛动了动，嘴唇轻启，吐出几个字儿。
庖五顿时感到仿若进入禅音声里，被一片祥和平静气息包裹。心神变得一片空明，颤抖的身子也变得舒展有活力。
“那少年约莫十六岁，手里使得是一柄漆黑朴刀！”庖五声音变得稳定，大殿上的子牛心中惊骇凡尘子修炼佛宗大音希声境界之高，仅仅几个字儿吐音，便可以造出禅音净化心神。
大殿之上的有若和子牛眉头一皱，这使朴刀的人在尘寰多的是，使漆黑朴刀的人更加多的是，要找出这个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犹如大海捞针。
“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特征！”有若一边示意焦躁的子牛静静听下，一边让庖五细细回忆那日。他倒是显得稳重，慈爱。
“他的刀法领悟倒是很高，他的实战经验应该极为丰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慵懒，但眼里却有着睿智光芒。”庖五闭着眼睛，尽量让自己回忆起那时候场景。
至于苏墨带着丫头，骑着驴儿他倒是未曾见到。
“是不是背着漆黑的黑匣子！”突然一道声音仿佛天雷般在大殿之内炸开。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正是身旁子柳的声音，庖五的细致描述使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正是自己收起李渊十八弟子尸体时，在天渊城门口遇着的少年。
那个慵懒的躺在驴子上，和自己有着短暂目光交接的少年。
最为吸引自己的当是他身上背着的黑匣子，子柳不禁张口难以想象，如果那少年就是凶手，那么自己的李渊师弟岂不是······
“对！黑匣子，一般住店的人很少有这么怪异的东西，这倒是一个小二和我会面时偶然说道，那时候也没有在意。”庖五声音也变得激动，带着颤音道。
大殿之上的两位二杰脸上的神情也微微变化，如果子柳说的是那少年，那么自己君子山的李渊也是死于这位少年之手。
那时候的苏墨恰巧领悟了部分解牛刀法的精髓，若在杀王颖之时不用那刀法，兴许不会被察觉，但佛宗凡尘子乃非常人，感受到了王颖之身上那几道伤痕处发现了君子山解牛刀法的气息。
于是乎遂寻到君子山。
“隐之腹部有着偌大的腐蚀伤口，那伤口让我想起了“天漠箭矢”。”凡尘子的声音节奏极为平稳，每个字吐音极为清晰，就连时间间隔也是一样。
灵魂海洋灭了，丹田坍塌！
“那十八弟和佛宗隐之都是死于那少年手里！”一个更为惊骇的结论从他们脑海里产生，一个少年要杀一个君子境界之人很难，可是一连杀了两个，而且在很短的时间内，这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
“必须把他揪出来，他詪重要，因为他身上有魔宗天漠箭矢。”大殿上的有若说道，与凡尘子短暂目光交接，双方心中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未名湖！
凡尘子觉得魔宗死灰复燃，当年各方可是已经约明并立下契约，对于不同地方的魔宗势力一一铲除。未曾有活口逃脱，现在竟然还有人活着，就算是外围的魔宗成员也就罢了，可拥有着天漠箭矢的能是外围成员吗？可能吗？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年有人漏网了！
私下剿灭魔宗事件，各方隐瞒了黑衣社，按照黑衣社社规，这等重大事情，必须要有黑衣社的许可。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各方势力不顾黑衣社制定的尘寰规则，冒然分崩瓦解了魔宗。
“现在寻根问底到底是谁放过了魔宗余孽已经意义不大，当务之急就是揪出那位魔宗余孽。”有若和声说道。
“他的存在，不仅仅是魔宗的死灰复燃那么简单！”凡尘子静若寒蝉，白色僧袍随风微微摆动，目光透过湖面波光，越过群山。
望着远处遥不可及的悬空明山，心中不免沉重。这位高傲不可一世的逆天僧人在那座山前也不得不低下那颗头颅。
“悬空明山在西边，但是没有人知道它具体位置，就像修行者知道有黑衣社，却未曾真正进入过黑衣社那般。”凡尘子不知为何突然谈论起了那不可知的悬空明山。
“圣僧为何如此感慨？”子牛眉毛挑起，声音空旷的在湖面上不断来回，引得湖中莲花摇摆不定。
“随口而已。既然这件事情明了，我便回去，届时我佛宗也会派遣弟子入尘寰寻找那痴儿。”他引开话题，凡尘子口中的痴儿当然是苏墨，这个杀死佛宗之人的苏墨。
出了君子山，凡尘子便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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