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兼职工作

黑暗中摸索的是老闻，他已和高中女同学确立恋爱关系了。晚上要是没有电，手机就没法继续聊天了。懊恼白天的时候没有充满电，转念一想明天就可以回家了，见面说话不是更好吗？于是发了信息就睡着了。
  7月中旬，南方的天气很是炎热了。宿舍一早就没人了，金刀没有回家，他去市区兼职了。兼职的事情是暑假前就联系好的，老吴家的经济一般，就想着暑假找点事情做，至少能赚些大二的生活费。最终去的有老吴、老胡、金刀，还有物流2班的张可可、周月、曹宇，愿意大热天出来兼职的不会是非富即贵的人，只可能是家庭条件捉襟见肘的，要么就是农村孩子愿意历练的。
  老吴联系的是一家木地板销售公司，金刀他们几个学生负责跑新建的小区。新建小区需要装修的业主最多，装修自然需要木地板。几个人都没有销售经验，就看谁能说会道了。6个人分成了3组，每组2人。老吴对人熟悉就进行了分配：他和老胡一组，我和张可可一组，周月和曹宇一组。分配的都没意见，开干！
  金刀觉得最难的不是推销地板，而是电梯未通的小高层，需要一层一层的爬。一天只能跑三个小区，每一层每一户的发传单，讲解木地板的优势。三天下来，金刀感觉张可可晒黑了、变瘦了，自己自然不用说。
  “张可可你真能坚持，我一个男的都累虚脱了。”金刀说。
  “没有办法，我爸妈在外面打工一年赚不了几个钱，我弟弟才上初中。家里能同意我上大专都格外开恩了，生活费只能靠自己赚了。”张可可有点悲伤。
  “我们都一样，我是不想我爸妈压力太大，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文化，赚的都是辛苦钱。我妹妹上完初中就跟亲戚出去打工了，我能上大专很知足了。”
  “你们家重男轻女啊，哈哈。”
  “那倒不是，我妹妹叛逆期自己不愿意念了，而我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念书算简单的。”
  “好吧，要我说念书的确是算最简单的。这卖木地板才叫难呢。”
  “哈哈，是的。继续上5层吧。”
  “继续，加油。”张可可给自己加油。
  跑完这一栋就可以休息1个小时，连吃午饭。离得近的可以到地板公司的门店休息加吃饭，跑的远的就不行了，来回时间不够。金刀和张可可今天只能在小区附近吃饭了。新建的小区周边配套设施尚不健全，排档、餐馆很少，卖盒饭的倒是不少。10元一份，有荤有素。小区工人们倒是挺喜欢的，金刀和张可可也只能买盒饭吃。跑上跑下的也算体力活，什么饭吃的都香，张可可一个女孩子都狼吞虎咽。吃完饭金刀去买了两瓶冰可乐，递给张可可一瓶。两人找到一处阴凉的楼梯坐着休息，可乐一口下去，两人感觉无比的舒适，身上的疲劳少了一半。
  “金刀，你真是苦也能吃，诗也会写，真厉害。”张可可说。
  “你说的我不好意思了，苦能吃，写诗就是一小爱好，啥也不是。”
  “那时候咱们的诗歌朗诵节目被丁陶折腾的，哎，幸好你又写了一首，那诗我还会背呢。”
  “哎，那些过去的不好的事情，我们不多想。那些人没捞到好，我们也没损失什么。”
  “嗯嗯，就像你说得：‘那点哀伤在短促的生命里随雨去吧。’”张可可有点崇拜的眼神看着金刀。
  “呵呵，你还记得这诗的最后一句啊。”
  “你写的两首诗我都会背了，牢记于心。”
  “感谢捧场，嘿嘿。”金刀憨笑。
  “下午还要奋斗，听说那个小区也没电梯，眯一会吧。”张可可对金刀说。
  “嗯嗯，好的。”
  正午天气或许太热了，阴凉的地方也无法阻挡闷热的感觉，或许是要下雷阵雨了。张可可无可奈何的把防晒外套脱了，里面是吊带，前面的锁骨展露无遗，薄如蝉翼的吊带贴合着她的身体，如同丝绸般的触感。脱下的外套又系在腰上，纤细的腰身显得更加曼妙。张可可长相中等，但身材发育的已经很成熟了，金刀的眼睛不知往哪里看，看是流氓，不看是伪君子。
  闷热的天气让金刀更加躁动，可乐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赶紧跑出去。
  “可可，我再去买水喝。”
  “你......哈哈。”张可可尚未说完话，被金刀的局促模样惹笑了。
  过了半天金刀才回来，买了2瓶王老吉，喝了降热去火。
  “金刀，我不喝了，我这瓶还没喝完呢，你留着喝吧。”张可可对自己展露身材颇为得意，没有含羞感。毕竟没有旁人，只是在自己倾慕的男孩身边而已。
  “好......好的。”金刀脸红了。
  两人继续坐着，张可可已经气息均匀，入睡了。金刀闭上眼睛，却满脑都是张可可身穿露肩吊带的模样。金刀悄悄的跑到屋外站着了，这时天空乌云密布，雷声大作，一场雷阵雨即将到来。7月天就是淘气的小孩，说变脸就变脸。

  外面雷电交加，金刀不得不进屋坐到楼梯上。张可可用手托着脸的姿势睡着，低胸的吊带衣显得更加暴露。金刀坐到旁边侧过身去，不敢看她。也许是太累了，金刀还是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张可可保持不了的姿势，渐渐将头倾倒在金刀的肩上。金刀依靠在墙边，逐渐感受到身上的压力变大了，迷迷糊糊看到两坨白花花的东西在眼前。但是张可可却纹丝不动的大半个身子靠着金刀。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软软的肉，让金刀心猿意马。突然张可可双手环抱着金刀的脖子，身体都压过来了。深情的看着金刀，金刀一阵发热，想低头吻吻她。恍惚间耳边听到了一个声音，“刀子，你色胆包天啊。”一个雷声把金刀惊醒了，原来是做梦了。
  张可可已经穿好外套，坐在那玩手机了。呼呼的风吹到楼梯口，一下变得凉爽。眼见金刀醒了，张可可说：“等雨停了就更加舒服了，那时候我们再出发。”
  金刀红着脸说：“好的。”
  雨停风歇，太阳一出来又是火辣辣的。金刀和张可可的身影穿梭在又一个新小区，一层两层三层四层五层，他们都在想那些驮着水泥沙子的人该有多累啊。像他们这样的平凡人，要不是读书，将来能做什么不辛苦的事情呢？
  一时无语。
  傍晚6点的时候，三个小组就集合到门市部做个总结，将有意向购买的业主资料汇总交给经理。后面这些人要是到店购买了，那销售人员就有额外提成，不然这些人哪来的斗志。周月和曹宇都是活泼外向的性格，他俩的业绩最好。金刀和张可可最少，但是他俩心态最好，钱能多赚点最好，赚不到也不嫉妒别人。
  晚饭是在门市部统一吃的，吃完就可以回学校了。虽然回学校要坐公交1个小时，但是能省下不少住宿费。周月和曹宇去逛街了，剩下的4个人就回学校了。
  整栋宿舍楼加一起没有10个人了，宿管大爷今晚都回家了。空荡荡的学校，空荡荡的宿舍。金刀太累了，倒下就睡着了，连电风扇都忘记开了。不知是热醒的还是电话声吵醒的，睁开眼的时候都12点了。
  张可可打电话给金刀，说自己宿舍的电风扇坏了，太热了。能不能帮她修一下或者陪她出门买一个。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个点了，不可能有商店还是开门的。
  “这样吧，我们去网吧包夜吧，那里有空调凉快。”
  张可可觉得有道理，换上长袖T恤就出门了，两人在校门口碰上。金刀带着张可可去网吧了，进去全身凉爽，而且暑假了网吧包夜的人没几个，这样他们就能订上双人沙发座包间了，虽然贵个10元。这时候金刀觉得能睡好觉，就无所谓了。
  张可可躺在红色的沙发上，身体略微蜷缩着，因为沙发有点短。张可可的身材比她的脸庞得分更多，多一斤则肥，少一斤则瘦。金刀有些不困了，在那看会电视剧。张可可又脱下外套当枕头了，里面的吊带是黑色的。20岁的少女尚未熟透，但也不青涩，恰到好处。
  “刀子，你不睡觉吗？”张可可对金刀的称呼都变了，似乎他们现在很熟悉了。
  “哦，我还好，之前倒头睡了几个小时。”
  “真对不起，半夜把你折腾了。”
  “没关系，我们都是朋友。你好好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嗯，那我睡了。”
  张可可睡在一个沙发上，金刀坐在后面一排沙发上。黑暗中电脑的屏幕是亮的，还有月光洒落在张可可身上的光芒。金刀睡意来时，看了一眼张可可，把自己背包里的衣服拿出来给她盖着肚子了，忽然张可可用手抓住了金刀，“刀子，我有点冷。”金刀心头一热，抱住了她。张可可在金刀的怀里，一双秋水无痕的杏眼、静静的、顺从的看着金刀。金刀吻了吻她湿润的唇，还有含泪的眼睛，抚摸着睡着了。这是金刀在这个世界上第一次亲吻一个女孩。
  天微微亮，张可可就起来把金刀的衣服盖到金刀自己身上了，自己回宿舍洗漱去了。等两人再一次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是和老吴、老胡在102路车上了。四人有说有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依旧。
  后面的时候金刀干的更起劲，他多跑一些单，张可可就能多赚点钱。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为生活费操心呢，这是金刀一贯想法。
  从7月中旬到8月中旬整整一个月，基本的工资2000元，金刀这一组提成有5000元，是最少的。金刀给自己分了3000元，给张可可6000元。张可可坚持对半分，可是没有金刀的态度强硬。对于金刀来说，这钱是锦上添花，有也可以没有也可以。对于张可可来说这是雪中送炭，意义不一样。张可可的眼睛又湿润了。
  这次兼职工作告一段落，结账的那天晚上，几个人聚一聚。6个人聊天吃烧烤，一直到深夜。老胡搀着喝醉的老吴找了个小旅馆住，周月和曹宇腻歪在一起，结完账去酒店住了。金刀和张可可尴尬的坐在那。

  “你身份证带了吗？”张可可问。
  “没有。我怕弄丢了，放在宿舍。”
  “哦，那我们回学校吧。”张可可有些失望的说。
  “这么晚了，哪还有公交车。”
  “那我们打的回去吧。”
  “好......好的。”金刀貌似很平静，但是又显得怯懦。
  两人奢侈一把，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其实这车钱够在市区酒店开个房间了，却又鬼使神差的回到学校了。回到学校已是凌晨1点多，宿舍也进不去了，两个人又去网吧了。这网吧好像使他们结下不解之缘。老板都说“哟，又带女朋友来包夜啊。”两人的关系本来缄默不语，一旦被人戳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产生间隙了。
  两人的关系或许走的太快。在包间里，一人躺着一个沙发，没有言语。谁都不愿意打破这宁静，似乎一开口就击碎了他们所有的关系。
  “咱们要不要聊聊天，太安静了。”金刀说。
  “嗯嗯。”
  “昨天晚上我做梦了。”金刀说。
  “梦到什么了？”张可可询问。
  “嘿嘿，不能说。都是男的粗俗的想法。”
  “好啊，刀子，你也随波逐流了。”
  “哈哈，这俗事不谈了。说说下学期怎么安排的。”
  “我们物流专业说起来是个大专业，但是学的都是理论，毕业了找不到对口工作。不会学个物流专业去开车拉货吧，那不如现在去考个驾照，直接去上班了。”
  “是的，这个专业不好说。感觉学不学作用不明显。你要是当初学我们会计专业就好了，毕业了至少能做个会计，不会那么累。”
  “哎，当初高中的时候没好好学习，上大专的专业也是随便选的，就是简单的想逃避那个落后的山村。”
  “走出来才有新见识，我也是。但我对家乡充满了怀念，那里不是封闭落后的地方。”
  “家乡与家乡总有差别的，你的家乡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呢。”张可可越说越精神。
  “以后有机会带你去。”金刀不知道怎么拒绝。
  “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啊？你这是搪塞我。”
  “没有，我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另外带你回去，怎么解释呢？”金刀在黑夜中脸却泛红。
  “对女孩子，你真的好呆。嘻嘻”
  “我......是的吗？”
  “我见过尤思思为你哭的场景，那次你去S省C市的时候，他以为你也深陷地震中。”张可可说得是真话，但是金刀对此一无所知。
  “我和她，其实......我和她没有可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走的太近，到头来也是徒劳一场吧。”
  “事在人为，就像我走出山村，以后就要在大城市扎根下来。”张可可坚定地说。
  “我和你不一样，是随遇而安的心态吧。我是蒲公英吹到哪就在哪里落地生根。”金刀心态放缓了。
  “你心态真好，或许我和你也不是一路人。”张可可无奈的说。“刀子，你觉得我怎么样？”说了半天没有反应。“刀子......刀子，你睡了吗？”
  金刀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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