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质问

“准备？准备怎么包庇你的那个宝贝女儿是吗！”苏永昌见到林景茹，脸上的怒意更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只是到底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再多表示。

        “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是溪儿又闯了什么祸吗？”林景茹脸上露出疑惑，一边上前给他倒了一杯茶，一边又赔笑道：“要是溪儿哪里不懂事，妾身一定好好教训她，老爷莫要气坏身子。”

        “我之前看你给她求情，才没把她送到乡下老宅去。可现如今你看看，你是如何管教的！”苏永昌的怒气没有半分减弱，冷着一张脸怒斥道：“连我的话都不肯听，让她禁足竟还敢偷溜出去。这般不懂规矩，还留在府里做什么！？”

        “老爷息怒。这事确实是溪儿的错。”林景茹见状，忙伏低做小地求情：“她贪玩偷溜出去，说到底都是妾身看管不力，以后定会多加管教的。”

        “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关系！”苏永昌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从今日起，我安排人严加看守！如若再被我知道她偷跑出去，你也一并受罚！”

        林景茹知道此事没办法再多求情，苏永昌素来最看重自己的规矩，苏云溪这番私自出去被他抓到了定然是一顿好罚。

        现在他只是下令关回去，恐怕是有其他的事情还要处理。

        林景茹决定再看看情况，摆出一副理解的表情道：“老爷说的是，妾身记得了。”

        果不其然，见她一副顺从的样子，苏永昌脸色略微缓和了一些。

        紧接着，他又脸色一肃道：“云启尚在书房候着，你跟我去一趟前院。”

        林景茹一愣，有些忐忑地道：“老爷跟云启谈的都是圣人学问和大事……妾身不过是一个见识短浅的后宅女子，哪里听得懂？就不去碍事了吧……”

        边说，边试探的打量着苏永昌的脸色。

        苏永昌面上却没露出分毫，只淡淡的吩咐道：“让你来，你就跟着。”

        说罢甩袖，径直大步先出去了。林景茹无法，朝着伺候在一旁的周嬷嬷微微使了个眼色，自己也慌忙跟了出去。

        到了书房，坐立不安的赵云启一见两人露面，忙起身恭敬行礼：“见过老师、师母。”

        苏永昌淡淡的应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在首位坐了下来，也不说到底是什么事，只面色沉沉的端着茶盏细细品尝。

        林景茹跟赵云启心下都是一样的没底，偷偷互相打了几个眼神，只从对方眼底里看到了不安，越发觉得忐忑了。

        良久，苏永昌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声音不辨喜怒：“云启，你可知晓为师今日唤你前来，所为何事？”

        赵云启心下一跳，忙躬身行礼：“学……学生愚钝。”

        “为师怎么听说……”苏永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淡声问：“你这些日子，仿佛常往临镜苑那边徘徊？”

        “回老师……云启这些时日……”赵云启低着头，额上几乎落下冷汗，嗫嚅半响才心下一横道：“学生这些时日，确实往临镜苑频繁些。”

        他的心中此刻充满了纠结，这件事情他原想只是暗地里进行，替心上人出一口气。现如今竟然被摆在了老师的面前，前头更是寻找苏云溪时候被撞个正着，他的心里几乎充满了绝望。

        老师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登徒浪子，一怒之下取消婚约，乃至将他逐出师门？

        直到如今，赵云启方才察觉到自己所行所为是多么的经不起推敲和冲动，一时只觉得满心的懊悔。

        “君子修身，你这般往后宅钻营，可对得起君子之道？”苏永昌脸色更沉，严厉地训斥道：“前些日子，是你赵家上门求娶云溪。为师见你素日里行为端方又笃行好学才允诺这份亲事。现如今，你日日往临镜苑消磨，又是何意？！”

        “我丞相府，岂容你这般轻慢挑拣？！”

        到最后一句，显然苏永昌也气怒于他行为中透出的怠慢，狠狠地拍了桌子，俨然动了真火。

        赵云启腿下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道：“学生不敢！”

        不说他原就钟情于苏云溪，恨不能对她掏心掏肺。单说苏永昌位极人臣，哪里是他一介白身得罪得起的？

        赵云启只觉满嘴苦涩，偏偏又不愿意让苏永昌责罚苏云溪，只讷讷地磕了个头，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林景茹也被苏永昌的怒火震惊，心惊肉跳却又不能不管。

        她只好强笑着，小心翼翼地摆出深明大义的模样：“赵公子是老爷的得意门生，自然是个好的。妾身对他能与云溪结缘，原本也是十分欢喜。只是少年人的感情大都冲动，兴许赵公子如今方才明白自己心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年少慕艾，老爷何必发这样大的火？”劝完了，她有带着几分痛心似的转向赵云启，无奈道：“感情这事素来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便如我当年对老爷……”

        她欲说还休地转眸瞧了一眼苏永昌，脸上泛上红霞，忙又转到正题上：“赵公子若是喜欢四小姐直说便是，索性外人只知赵府与丞相府有婚约，不妨碍什么。都是老爷的女儿，若是能成就好事，云溪受些委屈也算不得什么……”

        她这副深明大义的模样本就挠到了苏永昌的痒处，更何况那副含羞带怯却又深情款款的模样，让他想起当初为了嫁给他，她受了多少非议，心中对她的怒火忍不住稍稍降低。

        就算她这番话并不如他的意，苏永昌终究没有再疾言厉色地训斥，而只是面上严肃地淡淡道：“无知妇人，不要胡言乱语。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嘴上是训斥，脸上却委实没多少怒意。

        林景茹知道自己的表现有所成效，一直高高提起的心这才稍稍放些一些。

        只是她如今好不容易才没能让苏永昌迁怒自己，见他没有解除婚姻的意思也颇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若无其事地行礼道：“是，老爷教训的是，是妾身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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