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苏凌远道：“我怀疑那个‘summer’组织，如果跟踪陈晓的是那个组织的话，我觉得，可能最开始是在精神科碰到了陈晓，接近他以后发现他没发病的时候在学校教神经内科。”

        他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点愉快：“事情越来越有趣了，真是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案件了。”

        林瀚铭听到这个语气，心惊了一下，上一次让苏凌远觉得有趣的，还是去年的跨省大案。

        苏凌远拐了个弯，准备打道回府回市局。

        林瀚铭看他的动作：“怎么？不去市医院了吗？”

        苏凌远摇摇头：“没什么必要，我觉得市医院也查不出来什么，现在主要问题是陈晓和吴悦，吴悦那个致幻剂还没什么头绪呢。”

        他说着，想起了什么：“洛尘那边的情况呢？怎么还没给我答复？说好的今天会给呢？”

        林瀚铭用食指挠了挠自己的脸：“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要不直接去问洛尘。”

        车载蓝牙显示一个来电，备注名正是洛尘，说曹操曹操到。

        苏凌远接通后问他：“洛队，我昨天要的东西呢？”

        洛尘打了个哈欠，声音有些慵懒：“我刚醒，他们查完了，跟你说一件事啊，昨天不是车祸了吗？撞吴悦的那辆车是陈晓的。”

        苏凌远跟林瀚铭对视了一眼，问：“什么？！”

        洛尘继续说道：“准确来说，是陈晓卖给那个司机的，估计吴悦对这个车牌号有些敏感，购买时间是……去年十一月中旬。”

        苏凌远听到这个时间点，有些敏感，问道：“去年十一月中旬？具体是多少号？”

        洛尘报了个数字，林瀚铭正好在看记录，听到这个日期后：“什么？我超！”

        洛尘不明所以：“？刚刚那是不是林瀚铭，我觉得一定是，谁会跟林瀚铭一个样。你又咋了？”

        林瀚铭摸了把鼻尖：“洛尘，你能不能不要第一时间就把我认出来，嗯，这个日期啊，对我们有点特殊情况，有点特殊啊哈哈哈。”

        洛尘不知道这些刑警到底查了个啥玩意，跟他们说“资料我给你们发过去了”就挂断了电话。

        苏凌远刚好停在一个十字路口：“不是，那天他不是去司法鉴定所开证明了吗？怎么又跑去卖车了？”

        林瀚铭从手机里翻出陈晓提供的司法鉴定证明，语气幽幽地说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苏凌远听他故意换成的语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能不能说得正常一点，啥语气啊你这。”

        林瀚铭被他嫌弃惯了，语气马上转正常：“哦，行，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晓在这天卖完车回去，就碰见了那些人，然后去做的司法鉴定。”

        他扬了扬手机：“毕竟这个时间，是下午都要下班了。”

        苏凌远见前面亮了绿灯，分了个神跟林瀚铭说：“也不是不可能，就是有点卡时间，不过那些人420案连八点整都能卡，我觉得卡这个也不是没可能。”

        林瀚铭听他提起了420案，忍不住回了一句：“420卡八点了吗？我没看报案记录。”

        苏凌远：“卡了，卡了八点整，程墨死的时候，如果按照电话挂断来看，确实是卡了点的，晚上八点整，报案电话刚好挂断。”

        林瀚铭回忆起两个月前的案子，隐隐约约有了一点印象：“哦也是，想起来了。”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江扬被带走的时候，江扬他妹妹刚好到小区，不会也是算好了的吧，不然杀了张萱，江扬肯定会第一时间带走，发不了那个朋友圈。”

        苏凌远诡异地沉默一下：“林瀚铭，你脑子是不是该修理一下了，忘了张萱死后被怎么样了吗？”

        林瀚铭：“……”

        林瀚铭用棒读的语气道：“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苏凌远空出一只手，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想不到，这些人还能搞这些事情，我真的没想到。”

        他稳当地停在了市局门口，一下车就感受到了夏天的热浪，热得见林瀚铭出来关了门就锁上车跑进了市局大楼。

        林瀚铭也是这个样子，嘴里喊着：“怎么这么热？”

        祁言像是一直在等他们，坐在市局一楼翻看一个文件：“因为今天37c，法医那边直接把空调全开了。”

        苏凌远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最终下定决心：“你怎么在这里？”

        祁言合上了文件夹：“等你。”

        他没有说“你们”，林瀚铭这个“们”听到后啧啧了两声，给这俩留下了一点空间。

        苏凌远和祁言两个径直回到了苏凌远的办公室。

        苏凌远关上门后才咳了一声：“呃，我昨晚不是故意的。”

        祁言嗯了一声，眼睛直视着苏凌远：“我相信，我说我是故意的你信吗？”

        苏凌远被他一句话激得，走过去用手捂住祁言的嘴。

        祁言靠在墙上，听到苏凌远无奈又有些宠溺的声音：“我说你啊，真是把我拿捏住了，我都在想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不然你怎么这么熟练？”

        苏凌远说完，就松开了祁言，没有感受到祁言在他说完话后，身体小幅度僵硬了一下。

        祁言见苏凌远没什么反应，便摇了摇头，把文件夹摊开在桌面上。

        他说：“居天韵，又不来了。”

        苏凌远怀疑自己没听清，让祁言再重复一遍。

        祁言好笑地说：“居天韵说他不来了，今天。”

        苏凌远被他的话噎住，过了半天才问：“可是，他不是昨晚还在加班？”

        祁言想了想，决定跟苏凌远转述居天韵的原话：“呃，是这样的，他说他昨晚为了这个，直接通宵，请了个假直接回去睡觉了。”

        苏凌远这回没得话说了：“呃，所以他是让你来说明情况是吗？”

        祁言点头，确定了他的话：“对，吴悦体内的致幻剂我们根据成分，没有找到具体的是哪一种，我怀疑可能是‘summer’自己研发出来的。”

        苏凌远想起陈晓的情况，问祁言：“单提出来的话，会不会有精神科或者神经内科的药物治疗成分。”

        祁言意外地看向苏凌远一眼：“有，全都是，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苏凌远：“哦，陈晓精神分裂症。”

        祁言：“？”

        也许是祁言的表情太过于疑惑，苏凌远替他解答道：“是这样的，去年十一月不是陈晓报过案吗？十二月月初的时候，分局要了陈晓的血液样本，发现他的体内有治疗精神分裂症的成分。”

        祁言听完后，找到了吴悦体内成分的一页：“这些也是治疗精神分裂症的药物成分，不会他们直接用在他俩身上了吧。”

        苏凌远：“有可能，等等，我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祁言缓缓：“？”

        苏凌远打开自己的电脑，飞速地解锁，找到了洛尘发的资料，下载完毕后直接页面最大化。

        祁言站在苏凌远身旁，看到资料后意外道：“嗯？这车的轨迹有点乱啊。”

        苏凌远在看手机里的洛尘给他发的消息，转述道：“洛尘说，他怀疑有两辆一模一样的车，他们查的时候，发现轨迹不连续。”

        祁言一听，到了自己不擅长的领域来了，连忙让苏凌远打住：“ok，是这样的，我还是去喊林瀚铭吧。”

        苏凌远没反应过来，顺口答道：“啊，行。”

        祁言听到后，作势想走，被苏凌远拉住了手。

        祁言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苏凌远小声说道：“昨晚的事情……对不起。”

        祁言沉默了一会，才笑了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他挣脱了苏凌远的手，出了办公室门。

        苏凌远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一会，才把视线移开，双手撑着桌子，盯着一处发神，喃喃自语道：“只是一场意外而已……”

        林瀚铭进门的时候，见苏凌远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的气息，忍不住关门又重进，如此好几次。

        苏凌远被他整烦了，在林瀚铭又一次开门之后，让林瀚铭直接进来：“我说你，这门都说它很累了。”

        林瀚铭听苏凌远还能开玩笑，便知道他情况不太严重：“还不是刚刚看到你，一副感觉深仇大恨的样子。”

        苏凌远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林瀚铭：“我不。”

        苏凌远无语道：“我让你过来看洛尘发的轨迹！”

        林瀚铭走过去：“哦，你早说嘛。”

        苏凌远抱拳：“服气，你也是真的牛。”

        林瀚铭看了几眼就看出来不对：“怎么这个轨迹不连续啊，有两辆车吗？”

        苏凌远觉得他跟林瀚铭终于脑电波对上了：“是，大概率是两辆车，其实我们也可以从电话听出来不是吗？”

        他拿起一支笔，圈了一个地点：“这里，差不多就是我们在电话里听到的地点。”

        苏凌远把这个地点和市局门口连了一条直线：“这个距离，直线距离就能有二十分钟，你知道昨天吴悦过来的时间是多久吗？”

        林瀚铭：“不会跟我们从吴悦家到市局的时间差不多吧。”

        苏凌远点头：“对，我昨天留意了一下来市局和出事了的那个吴悦，她手上没有戴表的痕迹。”

        林瀚铭抬头：“你是说……”

        苏凌远点头：“我觉得，这两个来市局和出事的才是真的吴悦，而我们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吴悦，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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