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苏凌远在到达市局以后，才想起来赵轲瑾这号人，他看了时间，选择在审完何娟后再跟他说。

        祁言收到了江扬的短信，跟何娟说：“张萱已经安全回家了，你最好今晚就交代完，早点回去陪你女儿。”

        苏凌远点头，在电梯前拍了一下祁言，说：“我先带她去审讯室，你就先回法医那边吧。”

        祁言欣慰：“苏队啊，你终于想起来我是个法医了吗？”

        苏凌远：“别贫。”

        说着，就带着何娟去了审讯室。祁言笑了笑，去了相反方向的解剖室。

        白琛被临时抓了过来，还带了一个贺兰。贺兰看到苏凌远，露出一个凄惨的微笑：“苏队，告诉我，这一回，将会是这个案子结束后最后一次熬夜了。”

        苏凌远：“……不出意外的话，会是。”

        贺兰麻木：“不出意外……”

        白琛安慰贺兰说：“没事，苏队又不是副队那个乌鸦嘴。”

        苏凌远推了推他俩：“行了，干活，这个点预审都下班了，再不快点，今晚别想睡了。”

        何娟交代完以后，已经是半夜一点了。

        苏凌远强忍着困意，说：“这个时间可以的。”

        他抓了把头发，拿着白琛刚刚拿过来的记录，给了何娟，说：“你先看看，没有问题的话，就写句话签个字吧。”

        何娟接过去，扫了一眼后就签了字。

        苏凌远揉了揉太阳穴，问何娟：“你现在就回去吗还是在我们这休息室睡一晚再回去？”

        何娟想了想说：“我现在回去吧，就不占用你们的休息室了。”

        苏凌远点点头，喊了几个值夜班的同事带着已经被监控了的何娟回去。

        然后他打了个哈欠，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写结案报告。

        写了没多久，就撑不住趴在桌上睡了。

        他在半梦半醒的时候，赶到有人靠近，条件反射一把抓住了来人的手。

        来人看上去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是我，祁言。放手。”

        苏凌远瞬间放松警惕，松开了自己握住祁言的手。他好像听到自己问了一句：“你来干什么？”

        祁言说了什么他没有听清，只是再次陷入了梦乡里面。

        祁言看到苏凌远再次沉睡的样子，笑了一下，将自己的衣服披在苏凌远身上，轻声说：“晚安。”

        走之前顺便帮苏凌远把电脑锁屏，把办公室的灯关了。

        苏凌远第二天睡醒的时候，还一时分不清情况。

        他拿着披在身上的警服看了一眼，刚纳闷是哪个人半夜进来给他放了件衣服，还不留名字，然后他想起了昨晚的一些片段。

        比如说他好像抓住了一个人的手，还问他来干嘛……

        比如说那个人走之前好像关了电脑和灯……

        苏凌远猛地抓起警服一看编号。

        苏凌远：“……！！好耶。”

        他表情阴转晴，正打算去还衣服，然后想起了赵轲瑾这个大冤种。

        他笑容凝固，找出了被自己冷落一晚上的手机，很好，没电了。

        苏凌远跟自己没电的手机对视良久，然后从抽屉角落里翻出来被折得近面目全非的充电线给手机充电。

        然后这位刑警队长就把手机丢在了办公室里，带上衣服跑去找祁言。

        祁言看上去一夜未睡，精神不振。他看到苏凌远拿着个警服外套来找他的时候，脑子还没转过弯：“苏凌远，你拿着个警服外套干嘛？”

        苏凌远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你的警服外套，你自己都忘了是吧。”

        祁言这才想起来有这一回事，“哦”了一声，拿走了自己的外套，打了个哈欠往外走。

        走了几步还差点侧身撞到墙上。

        苏凌远：“……”

        他后面的萧璟看样子刚刚睡醒，看到苏凌远后，拍了拍他说：“小苏啊，快点把祁言抓回去睡觉，谢了啊。”

        然后就闪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苏凌远听到他的话，差点脱口而出问一句：“为什么是我把他抓回去？”

        然后他想起萧璟那个比他爸还明显的撮合他俩的意向，放弃了询问，将视线移到前面的人上。

        不看还好，一看苏凌远自己都承受不住。

        他连忙赶过去扶了一下往下掉的祁言，叹了口气，然后背着祁言到了市局的停车场。

        苏城刚下林瀚铭的车就看到自家儿子背着个人，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节。

        林瀚铭看到这一情况，被震惊了一把：“哎哟我去，苏队你昨晚把祁主任干嘛了都。”

        苏凌远白了林瀚铭一眼：“我说你脑子里哪那么多废话，车借我一下，我先送祁言回去，我车太远了，先借一下。”

        他视线被遮挡住了一点，转了个身才看到他爸。

        苏城还挺意外：“嗯？想不到哦？”

        苏凌远把祁言放在副驾驶位置，顺手帮他系了个安全带，关上车门才跟他爸和林瀚铭解释：“他好像昨晚一直没睡。哦对了，420案基本可以结案了，回去我写个结案报告。何娟我已经监控了，等张萱中考完再让她进去，绵山那边那个假的看绵山那边什么时候有消息再说。”

        苏城点点头，苏凌远交代完事情转身就上了车，扬长而去。

        林瀚铭看向苏城，说：“苏局，好像他根本没注意我们两个为什么一块来？”

        苏城乐呵呵地摆手：“啊，没注意更好，没注意更好，最好没发现。”

        林瀚铭：“确实哦，要是让他知道自己老爸向他同事询问同性情侣的事，估计要把我送上祁言的解剖台。”

        苏凌远开着车，然后打了个喷嚏。

        祁言被这动静惊醒了一点，他看到自己正盖着一件警服外套睡在了车上，瞬间清醒。

        苏凌远看了眼祁言，然后继续看着路况，说：“先送你回去睡一觉。刚刚你差点躺在市局地板上睡了。”

        祁言表情一片空白：“啊？”

        苏凌远无奈：“你先睡吧，到了我把你送进你家里。钥匙给一下，不然你得进我家睡了。”

        祁言本来就困，听到这句话后，在兜里翻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自己家钥匙被他放在了他办公室抽屉里。

        祁言摊手：“忘在办公室了好像。”

        苏凌远被噎了一下，差点表演一个急刹，他定了定神：“好的祁主任，麻烦您接下来到我家睡了，希望您不要嫌弃。”

        祁言这会真的困得不行，懒得跟他废话：“你要是不想让我暂睡一觉，也可以把我丢到宾馆里头……别说了，我困死了。”

        苏凌远听到耳边越来越小的声音，然后一切化为均匀的呼吸声，无奈地笑了一下，喃喃自语：“也不知道是谁栽在谁手上……”

        在一个红灯的时候，苏凌远伸出右手揉了一下祁言的头。

        到家以后，苏凌远任劳任怨地把祁言放在他卧室的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从自己书房的书柜里翻出一个便利贴来给他写了张纸条，贴在床头柜上。

        他轻轻关了门，迅速给自己整了点简易的早餐下了肚。然后他盯着冰箱盯了好几分钟，在思考要不要给祁言做一份他的“早餐”。

        可能正如祁言所说的“办的案子越多，越富有同情心”，他决定送佛送到西，给他留了一份吃的在锅里。

        苏凌远看着自己做完的这一切后，失神了一会，怀疑人生。然后他在心里骂骂咧咧地在便利贴上补充了几句，正打算走，就听到祁言的梦话。

        “别打了……求求你……放过妈妈好不好……”

        苏凌远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是抱着他，等到祁言终于没有再说一句梦话了以后才离开了他家赶回市局。

        苏凌远刚回到他办公室就看到被他遗落在办公室的手机显示，赵轲瑾正在给他连环夺命call。

        苏凌远回拨了过去，收获了赵轲瑾的怒号：“苏凌远你这个王八蛋。终于接我电话了是吧？何娟抓了没？案子结了吗？有空来绵山了吗？”

        苏凌远将手机拿远了点。让声音刚刚到听得清的地步，说：“我昨晚到今天都没看手机，没电了，刚刚在充电。”

        赵轲瑾这个大冤种兄弟“哦”了一声：“所以呢？”

        苏凌远见他似乎不打算再吼了才拿到耳边，说道：“何娟抓到了，昨晚审了半个晚上。案子基本上结了吧，绵山等到你们那边那个可以问话了再去。”

        赵轲瑾敷衍：“嗯嗯嗯好好好。”

        苏凌远：“……我说老赵，你怎么敷衍干嘛？”

        赵轲瑾咬牙切齿：“我跟你说，我们这边那四个受害人的家属都跑到医院闹了，说是凭什么让她活着，让她去死。”

        苏凌远发出一个疑问单音节：“啊？”

        赵轲瑾挂断电话前说：“所以现在有点麻烦，你跟你那边说一下吧，我们这边还在等他们冷静冷静。我的天，我头要炸了。”

        苏凌远放下电话，然后化为一阵风冲去局长办公室。

        这一回他终于学会了敲门：“爸。”

        苏城欣慰地点点头：“诶，你终于学会敲门了是吧。”

        苏凌远开门见山，说：“绵山那边我听赵轲瑾说家属堵医院了？”

        苏城看了他一眼：“啊，是啊。我听绵山市局局长说打算把人送到乐阳这边了。”

        苏凌远没弄懂绵山市局局长的做法：“不是，为啥把那个谁送到我们这边啊？”

        苏城白了自家儿子一眼，拿起了保温杯：“你昨晚脑子睡糊涂了还是怎么着？绵山那边说是基本脱离危险，但那些家属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消息，跑到医院去闹了。绵山那边也很为难，本来是协助我们报案的，反正就是把麻烦甩到我们这边来。”

        苏凌远一屁股坐在苏城对面，仰头看着自己老爸：“我就说赵轲瑾刚刚怎么给我连环夺命call。”

        苏城把他轰出去，边轰边说：“行了行了啊，绵山那边下午就送过来了，到时候你派几个人去医院盯着一下，人都清醒了，随时可以去问话。哦对，小言他睡醒了拉着他一起去。这两天案子我交给勘查二组了。这个案子完了会给你们移交一个洛江县报上来的案子，待会给你发资料过去。”

        苏凌远听完这一长串只记住了“绵山下午送人过来且随时可以问话且拉祁言一起去且又有被移交的案子”，有点晕头转向，扒在门框上求饶道：“爸，说慢点。”

        苏城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拿了本书把苏凌远打了出去。

        苏凌远边躲边扫了一眼封面。当他打算再看一眼的时候，苏城已经收起了书，把他踹进了电梯：“进去吧你。”

        苏凌远到了刑警队那一层后才想起来刚刚扫了一眼的那本书。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本书的名字有什么……恋爱理论实操。

        苏凌远：“……”

        ok，还有一两年就完美退休的人惹不起，还是工作去吧。

        林瀚铭围观了苏凌远化风而去又回来的全部过程，他新奇地看到苏凌远有点怂的样子：“哟，苏队，怎么每次见你爸都有点怂？”

        苏凌远凉了他一眼，用足以去配恐怖片的语气说：“因为啊，绵山那边要把人送到我们这边来啦——”

        林瀚铭脱口而出一句：“excuseme？”

        苏凌远沉重地点点头，声音拖了老长：“对的——你真的没有听错——就是绵山要送人啦——下午就到——”

        林瀚铭这时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我一时间找不到一个完美的形容词来表达我的心情”。

        林瀚铭欲言又止，过了一会才骂出了一句：“我日。”

        苏凌远从办公室里拿出一叠纸拍到林瀚铭怀里，说：“何娟交代的经过，我去看看王然还有张文博的，写结案报告去了，哦对了，看完拿给我啊。”

        林瀚铭比了个“ok”手势。

        苏凌远转身进了办公室，写完了昨晚没写完的报告。

        刚刚打完最后一个标点符号，他就接到了祁言的电话。

        苏凌远看了看时间，好家伙，就睡了三个小时。

        苏凌远纳闷：“你咋就睡了三个小时？”

        祁言这会还有点懵：“啊？我就睡了三个小时吗？”

        苏凌远没撤：“你要不看看时间？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我把你送到我家，现在才十一点多，三个小时没毛病。”

        祁言似乎真的去看了时间，语气有点焉：“哦，确实哦……不过我现在不怎么想睡了。谢谢收留啊，我把你卧室整理一下就走。”

        苏凌远想起自己卧室里都有些什么，连忙：“哦不不不，不用了，我回去再弄就行。”

        祁言半晌没说话。

        苏凌远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祁言的声音传了过来：“啊……没事！看到了点东西，我看到你留的纸条了。”

        苏凌远悄悄松了口气，说：“ok，把饭热热吃了再过来，下午还要一起去接绵山送来的人，接完了还得问，反正得忙很久。”

        祁言答应：“好，谢了，挂了啊。”

        林瀚铭在办公室门口听到苏凌远打电话的语气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等到他看到苏凌远挂了电话才试探地问：“谁啊？”

        林瀚铭很想知道自己的cpbe了没。

        苏凌远根本没对上他的脑电波，看他一脸“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看不下去：“哦，祁言刚刚醒了，跟我打了个电话，怎么了有事？”

        林瀚铭把磕cp这件事抛在了脑后，把先前苏凌远拿给自己的一叠纸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并跟他转达了一个消息：“绵山那边等不及了，现在已经把人送到市医院了。刚刚我已经派人过去盯着了，家属跟我们不熟也没敢闹，一个两个都回去了。”

        苏凌远看到赵轲瑾给他发来的“兄弟，你造成的麻烦自己滚去处理，我们这边先给那四个兄弟办葬礼了，我跟你说，赶紧把那个人送进去，懂了吗？”，无语：“绵山那边现在终于有理由压榨我们了，害。”

        林瀚铭点头，问道：“什么时候去问？”

        苏凌远看着他，微笑了一下：“我爸喊我抓祁言一起过去问，要不你也来？”

        林瀚铭看到苏凌远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选择迎难而上：“我去啊，正好我也想知道她这么做的目的。”

        苏凌远闻到一股味道，偏离了话题：“你们是不是点了我家附近的那家餐馆的外卖啊。”

        林瀚铭竖起大拇指，嘴角一撇：“是的，人形警犬，连哪家店都能闻出来。”

        苏凌远两步并一步：“吃饭吃饭吃饭。”

        在走廊里刚走到苏凌远办公室附近的陆川顺口接了一句：“干饭人干饭魂。”

        林瀚铭早就被陆川耳濡目染，接了下去：“干饭人都是人上人。”

        走廊的其他人嘴角抽了抽，小声跟旁边的人说：“我觉得，我们市局终于要从只有刑警队满嘴跑火车到了全市局人均相声人。”

        祁言在中午一点时踩着点进了市局大门，刚一进去就被等在市局门口的苏凌远林瀚铭两个一正一副刑警队队长架出了市局大门。

        祁言：“……”

        他也不嫌丢人了，直接喊了出来：“我说你俩是不是有什么大病，需不需要自己上解剖台让我看看你们的脑部结构？”

        苏凌远松开他，面无表情地说：“这边建议先把在市医院的那个女人架上解剖台。”

        祁言没了解情况：“什么市医院？”

        苏凌远解释道：“哦就是绵山已经把人送到市医院来了，因为那些家属仗着绵山市局熟，在绵山闹事。”

        祁言：“……哦，我懂了，走吧。”

        他们到了病房外面后，从玻璃窗看到了床上躺着不动的人。换句话说，她也没法动，从低空丢下去，不死算她运气好，不过她身体就承受不住了。全身有好几处骨折，从树林落下去，还被划伤了一道长口。而她本人，也只能小幅度转一下头。

        苏凌远敲门进入了病房，轻声道：“能说话吗？”

        床上人哑着声音说：“能。不过，说的，很慢。”

        祁言摇摇头，说：“没关系，说出来就好了。”

        苏凌远拉过祁言，让他坐在椅子上，这个过程中，他小声跟他说了一句：“你来问。”

        祁言不动声色地瞪了苏凌远一眼。

        他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床上人回答：“z。”

        祁言不确定地重复：“z？”

        “z”慢慢地说：“是的，他们全部都喊我‘z’，我已经忘了我的真名了。”

        祁言点点头：“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那四个警察逃跑呢？”

        “z”说：“在车上的时候我改主意了，我不想去被替换成别人的生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我应该要被判死刑的吧，正好我也没怎么想活下去。”

        祁言继续问道：“你现在什么感受？呃，我是说你的身体。”

        “z”眨了眨眼，说：“还好，嗯。”

        祁言给她看了一眼林语的照片，问道：“把你丢下去的那个人，是她吗？”

        “z”没有说话，但瞳孔明显放大。

        祁言看到她的反应，知道了答案。

        苏凌远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为什么？”

        “z”轻声说：“因为我背叛了她，所有背叛她的人都逃不过这个下场。至于背叛了什么，你们应该能够猜出来吧。”

        苏凌远摇摇头说：“我不是问的这个，我想问的是，为什么是你坐上了绵山市局的警车？”

        “z”却笑了：“‘summer’这个组织等级划分十分分明，从a到z地位一层一层地降。那个女人和她的人处于最高位，只要那个女人想要谁上，谁就得上。”

        “z”说完后，带着求救的目光说：“能不能帮我查一下我的真名？我只想知道这个了。”

        苏凌远点头。

        祁言站起身来，温柔地笑了笑说：“好好休息。”

        正好医生过来给“z”换药，祁言带走了含有“z”dna的纱布后就跟着苏凌远和一直在旁边当吉祥物的林瀚铭离开了医院。

        当晚，dna比对出了结果。

        祁言抬头一看，却愣了神。

        陆川看他反应不对，就探头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让他愣神了这么久。

        这一看，他也愣了。

        两个人面面相觑，非常不相信这个结果。

        祁言吞了一口口水后，才不确定地问陆川：“我没记错的话，蒙山丽景？”

        陆川僵硬地点头，说：“是的，蒙山丽景最后一个受害者。”

        苏凌远听说出了结果就赶过来，看到祁言和陆川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苏凌远：“？”

        祁言和陆川侧身把电脑屏幕展示给苏凌远，苏凌远一看，他的表情也跟祁言陆川一样。

        苏凌远揉了揉太阳穴，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报失踪了，人家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谁。”

        祁言关掉了电脑，说：“我算是知道，她为什么不想被替换别人的生活了。八年前，她在案子结束后，估计被人替换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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