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苏凌远是被电话叫醒的。

        “苏凌远！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对面的林瀚铭咬牙切齿。

        苏凌远一看，早上七点。

        他带着些许睡意：“……现在是北京时间七点零五分……十八秒，请问一下这位林瀚铭副队长，有什么事情吗？”

        林瀚铭幽怨的语气传了过来：“早上八点，阳江盛景，别忘了。”

        他停顿了一下，恢复到正经的语气：“交通队的将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给我们调了出来，然后我们这边看了一圈，现场在昨晚八点左右人流量依旧很多，暂时还没法找出有嫌疑的。”

        苏凌远已经迅速穿戴整齐，边给自己倒水边说：“有没有从现场出去的，在报案之后。”

        林瀚铭回答道：“阳江盛景的门口出去就是宣山路，而且据我所知，阳江盛景每天不管早上晚上，都有大量进进出出的人，排查很难，只能看待会能不能拿到小区内的监控了。”

        苏凌远听完后，走出门：“好，待会见。”

        “待会见。”

        早上八点，苏凌远准时赶到了阳江盛景。林瀚铭正在和保安争论着什么。他走过去，听到保安说：“什么啊，我听说警察报案至少也得两个人的，你就一个人，不放。”

        林瀚铭无语凝噎：“我……您可真的，遵纪守法好公民，我很欣慰。”

        苏凌远没绷住，笑着拍了拍林瀚铭的肩：“兄弟，我来救你了。”他说着，向保安出示了警察证。保安看到后，半信半疑的给他俩放门。

        林瀚铭在小区里走了几步路，回头扫了一眼保安，脸上五味杂陈：“那保安真的是，法律意识很强。”

        苏凌远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林瀚铭恨铁不成钢：“那为什么会出案子！”

        苏凌远：“……”

        等他们在小区里转了一会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苏凌远看了看周围：“我们是不是又回到这了。”

        林瀚铭点点头：“是啊，又回来了。”

        苏凌远掐了一下人中：“我现在只知道四栋在哪，别的都不知道。要不咱俩先去四栋那边问问物业在哪。”

        林瀚铭沉默一下：“……这小区真的没有平面图吗？”

        四栋底下的凳子坐着一群来看热闹的大妈，苏凌远和林瀚铭悄悄听了一会，连人家出生到死都杜撰了个遍。

        林瀚铭感叹了一句：“广大人民的想象力是无穷的。”

        苏凌远拉着他，走向了聚集地：“别感叹了，任务要紧。”

        苏凌远走到那群大妈身边，那群大妈中有个热情的招呼他：“诶，这警察小伙子，长的真俊，有没有女朋友啦？”

        苏凌远摆摆手，微笑着说：“没有没有，还单着呢。姐姐，问一下，物业往哪走啊，我们这边办案迷路了。”

        大妈“哎哟”了一声：“这么俊的大小伙子怎么连个对象都没有，趁早找啊，这个条件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的。”

        林瀚铭在旁边默默看着他苏队长的笑容越来越僵，忍不住上前插了一句：“姐姐？打扰一下，物业往哪走。”

        大妈才想起来：“哎呀，我这说着说着就偏了，物业的话，你们往那边走，遇到拐弯的酒往右拐，没几步路就到了。”

        苏凌远如释重负：“谢谢啊，我们先走一步路了，工作呢。”

        大妈掩嘴笑了几声：“快去吧快去吧。早点破案我们这群老百姓心里也踏实了。”

        苏凌远和林瀚铭找到物业的人并向她表示想要监控查案。

        负责人合掌，带着歉意的语气鞠了一躬：“抱歉抱歉，我刚刚也才知道，昨晚六点到九点我们监控系统全面维修升级，导致昨晚六点到九点的监控是一片空白。实在非常抱歉，影响办案了。”

        苏凌远跟林瀚铭对视了一眼后问她：“请问一下，监控系统全面维修升级有多少人知道。”

        负责人想了想，答道：“这个数量我不清楚，毕竟我们小区一般升级维修系统，或者是其他的事情都会提前一周放出消息。而且现在我们小区住户很多，来拜访的人也不少，这个我真没法确定。”

        林瀚铭拉了一下苏凌远，向负责人微笑了一下：“那你们一般会在哪里把这些消息公示于众？”

        负责人说了声“稍等”，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叠纸，将它递给了苏凌远和林瀚铭，指着几行字说：“这应该是地点，你们可以去看看，应该还没有撤下来。监控这个实在是抱歉，四栋那边也麻烦你们去安抚一下了，出了那样的事情，人心惶惶的。”

        苏凌远点点头，他从身上的兜里翻出一双手套，拿着这叠纸：“如果不介意的话，这份资料我们先拿走了。”

        负责人说：“不介意，拿去用吧，我能帮上一点就是一点了。”

        等到林瀚铭跟着苏凌远走了几步路突然转过来问她：“姐姐，有没有小区平面图，拜托拜托。”

        负责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有的有的，稍等。”她翻出一张图，递给了林瀚铭。

        林瀚铭收下平面图，松了一口气：“可算不会迷路了。”

        苏凌远和林瀚铭根据负责人提供的地点走了一圈以后，去了案发现场，将资料给了陆川。

        陆川接了后，说：“祁言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忙活了一晚上，勉强把人拼出来了，如果我碰到你们俩，喊你们回去一趟。”

        林瀚铭一听，忙问道：“他跟你说了是什么事吗？”

        陆川将资料放进袋子里，摇摇头：“没说，你们赶紧过去吧，我们这边也快收尾了，哦对了，祁言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到吗？”

        苏凌远闻言，拿起手机一看，随即无言地看着陆川与林瀚铭。

        陆川和林瀚铭看他状态不太对劲，于是问他：“咋了，谁给你发的消息。”

        苏凌远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们。

        祁言在半小时前给他发了张图，和一句话。

        “苏凌远，你相信父债子偿吗？”

        配图是一张纸。

        林瀚铭一看，第一反应：“卧槽。”

        陆川意识到不对劲，推了他俩一下：“快回去。”

        苏凌远将手机放进兜里，转身和林瀚铭跑回车上，开往警局。

        祁言看着以最快速度跑回的两个人，知道他俩已经看到图了。

        苏凌远上气不接下气：“这怎么回事。”

        祁言回答：“那个被分尸的仁兄。”

        他想了想，带着他俩进去：“你们进来看吧。”

        苏凌远一进去，就看到了被拼出来的人。

        祁言说：“昨晚休息了一下过来，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一点不对劲，然后试到了现在。”

        苏凌远看着他：“于是乎，试出来图上那个？”

        祁言点点头。

        林瀚铭看着面前的手术台，轻声说了一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祁言给他们一张纸，说：“这个是我尽力还原出来的，这烧成这样，有些我也分辨不出来，只能根据语法来猜，大概意思就是这个。走吧，出去。”

        苏凌远拿着这张纸，到了专案组开会地点才念了出来。

        “g

        thesonmustpayhisfather''sdebts”

        “程天海他爸干什么的。”

        林瀚铭在会议地点的电脑里面找到了程天海的背景资料。

        “嚯，找到了，程天海他爸现在还在监狱里呢。”

        苏凌远一看：“嗯？两年前过失致人死亡罪进的。”

        祁言想了想：“难不成，是他不小心杀的那个人那边犯的罪？”

        陆川推门而入：“苏队，我们这边已经全部到达。”

        祁言林瀚铭两个人找了一个位置坐着，苏凌远将大屏打开。

        “420专案组第一次会议开始。经过一些确定，目前能够暂时确认受害者的身份。首先是606室的主人程天海，40岁，经营一家市中心的店铺，今上午我跟副队两个人走访了一下阳江盛景，邻居都说程天海为人处事十分温和，夫妻俩关系很和睦，目前没有发现商业冲突和感情纠纷。当晚6楼的人也没有听到走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应该是熟人。

        “不过有一点就是，程天海父亲，程浩，两年前因过失致人死亡入狱，现在仍在服刑。

        “程天海的妻子，李雯，39岁，是乐阳一中的一个老师，社会背景十分干净，目前暂时没有发现矛盾冲突。程天海的儿子，也就是本案报案人，程墨，14岁，就读于乐阳一中。同样，社会背景也十分干净。

        “另外，阳江盛景昨晚六点到九点监控系统全面升级维修，导致那个时间段我们无法找到有用的监控信息来查找凶手，以上，受害人状态祁副主任总结。”

        苏凌远说完后，将电脑让给了祁言。

        祁言将照片放在大屏上。

        “首先，三位受害者的死因基本明确。根据尸体心脏的刺创伤以及有生前反应来看，程天海和李雯是被凶手正面一刀刺中心脏，当场死亡。程墨报案后，被凶手从背后刺中一刀，当时还没死亡，在凶手纵火后，活活被烧死。

        “另外，程天海在被刺死后，被凶手在尸体上写了一句话。就是这张，‘g,thesonmustpayhisfather''sdebts’程先生，父债子偿，然后被分尸，其他的得等几天化验结果出来，陆川，你们痕迹科有什么结果。”

        陆川摇摇头：“有是有，不过现场都快烧得一干二净，有价值的很少，多数还在等待进一步检验，不过，我们在现场只在厨房里发现了刀，并且没有丢失一把。”

        祁言问他：“有没有一把刀刃长度在大概十到十五厘米的刀。”

        陆川想了想，答道：“没有。”

        苏凌远将手中的笔扣上笔帽在桌子上敲了两下：“那现在这样，法医科和痕迹科你们就将现在已有的检查完，做个总结，如果有疑问，可以再去现场查证。刑侦队这边，白琛，你带几个人去查一下程浩那个案子的被害人家属，然后易安和乔逸轩去能拍到阳江盛景小区门口的监控找昨晚八点以后从阳江盛景出来的人，有可疑的报上来。林瀚铭和我去阳江盛景内部的可疑人员。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就散会。”

        人陆陆续续地走出会议室。林瀚铭找了个白板，画了个时间轴。

        “首先报案时间是19点58分，火警报案时间是20点10分，那么，我们可以得知，先死的是程天海，不然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凶手刻字。然后就是李雯，和程墨。我记得程墨是不是说了一句‘他们’。凶手应该是多人，几个人就不清楚了。”

        苏凌远听他说完，在“19点58分”和“20点10分”中间写上了“程墨被杀，凶手纵火”。

        他摸了一下下巴，说：“现场那个火程度，再加上这个时间，十二分钟加上撤退。至少也得三个人吧，一个浇汽油，一个杀人，一个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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