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她刚刚进门的时候，好像没有好好关门

        顾念的脑海里瞬间就闪过了什么经典的小偷入室抢劫，结果被发现就杀人的社会新闻画面，各种血腥的，不堪的画面蜂拥而至。

        听着越发靠近的脚步声，顾念心一紧，警惕地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直直地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没有任何情绪，没有任何温度，就直直地看着，让人不免一颤。

        苏瑾见到是顾念在那之后，冰冷如雪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转变为温润如水，就站在那处，静静地看着蹲在一处的娇小身影。

        “我”顾念被他盯着有点结巴，“你不是说不回来吗？”

        苏瑾只是“嗯”了一声，还是静静地看着她。

        顾念不知道要说什么，就保持着蹲着的姿势，和苏瑾对视着，看着那个多次让自己沉迷的眼，想要看出点什么，她感觉今晚的苏瑾有些奇怪。

        过于沉默。

        在这一场对视之中，苏瑾先认了输，先一步迈开步子，走到顾念身边。

        随着苏瑾的靠近，顾念闻到了逐渐浓郁的酒气。

        好像是喝了不少。

        顾念心里念叨了一句。

        苏瑾走到顾念身边，也蹲了下来，由一开始的俯视转变为了平视，两人之间的距离，有些近了。

        苏瑾忽然朝顾念的方向伸出一只手，身子前倾，距离更加缩短，顾念感觉自己就是被一团酒气包围，带着苏瑾独有的味道，一股，冷杉的香水味。

        顾念下意识地就要逃离，就要往后一撤，却被苏瑾用另一只手拉住肩膀，迫使她一动不动，抬头，便是苏瑾放大的脸庞，直接闯进了他深邃的眼眸之中，呼吸交缠，温热扰人心智。

        顾念慌张地挪开，低头看着苏瑾的衬衫排扣，刚好看见被酒精渲染的绯红锁骨。

        更乱了。

        顾念干脆就闭上眼，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

        苏瑾看着怀里的人儿逐渐从耳根开始泛红到整个脸颊，心里的恶劣得到了满足。

        顾念一整人都还在无措的慌乱之中时，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笑，气息扑到耳边，让人都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颜色更红了。

        紧接着就听到了miss一声满足的：“喵~”

        顾念听到动静，朝自己身后看去，只见刚刚伸出来的那只手正在miss的头上抚摸着，再抬头，就看见了苏瑾丝毫不掩饰笑意地看着他。

        她意识到，她被耍了。

        顾念羞愤地就要推开他，苏瑾反而先一步站起来，稍微踉跄了一下，只好扶着一旁的墙壁，带着酒后的嘶哑开口：“抱歉。”

        虽然给顾念道歉了，但是眼里的笑意不减。

        顾念只想快点离开：“你回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站起身，可是蹲得时间太久，起身又太急，一时之间就软了脚，站不住，顾念做好准备要摔了，却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

        顾念看不见苏瑾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搁着衬衫传递出来的体温，以及，围绕在他身上，冷杉味与酒味的混合。

        酒味好像忽然间也不那么难闻了。

        她感觉她要被这个酒给熏醉了。

        苏瑾接住她，但也被这股冲力撞到往后退了几步，为了避免两个人双双摔倒，苏瑾一个接力，让自己硬生生地靠到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顾念站稳后，抓住他的手臂，焦急地询问：“你没事吧。”

        苏瑾嘴边噙着笑，用怀抱住她的手，在她后背拍了怕，安慰道：“没事。”

        顾念稍微放了下心，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多少有点暧昧，急忙挣开。

        眼见他似乎有些难受的颓着身体靠着墙壁上，好像不是他说的没事样。

        顾念有些担心地开口：“你……”

        “今晚被宋启星拉着喝了不少，”苏瑾无奈地说，“好像是有点喝得多了，有点脱力。”

        miss被刚刚的动静吸引过来，走到苏瑾的脚边，低着头磨蹭着苏瑾的脚踝。

        “能不能，扶我去沙发那边坐坐。”

        苏瑾指了指不远处的沙发，询问顾念，眼里还带着些许请求。

        “……可以。”

        顾念上去，主动揽住苏瑾的手臂，扶着他往沙发那边坐下。

        苏瑾能撑到沙发之后，强撑着不让自己把力全压在顾念身上的顾虑全无，把手从顾念手里取出，就全然脱力地往沙发上一倒，半躺在沙发上，两腿直直地摆着，一副颓然。

        顾念见他从坐下开始就没有紧皱的眉头，手还在不停地揉捏眉心，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疼模样，咬了咬下嘴唇，往门外走去。

        苏瑾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停下动作，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miss又朝苏瑾“喵”了几声，苏瑾才伸手把它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给它无声地顺着猫。

        “她又走了。”

        这一声低喃，不知道是说给它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等顾念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苏瑾和猫都躺在了沙发上，苏瑾像是睡着了一般，miss则是安静地蜷缩在它怀里。

        听到动静的miss抬头一看，见是顾念就放下来警惕，还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见它要叫唤，顾念做了个嘘声的手势，miss听话地又躺了回去，闭上了眼睛。

        顾念把手里从房间里拿过来到的牛奶，本来想煮热了给苏瑾醒醒酒，没想到他竟然睡着了，只好把它放到茶几上。

        把苏瑾叫醒，让他回房间不忍，把他扶回房间更是不实际。

        顾念看了看房间的方向，就朝里面走去，抱出床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把它铺开，盖在他的身上。

        就在她低头为他整理胸口的被子时，她的手忽然被他握住。

        顾念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苏瑾眼底一片清明，全然不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顾念试图把手抽出来，却有被苏瑾更紧地握住了手。

        她咬了咬下嘴唇，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就听见他说：“为什么回来。”

        “我……回去给你拿了牛奶，准备热了给你醒酒的。”

        “那现在可以吗？”

        虽然休息了会，但是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嘶哑，暗沉。

        见到顾念点头，苏瑾才把手松开，直到见到顾念拿了牛奶，找出自己放在桌上的热水壶之后，才有闭上了眼。

        在等待牛奶加热的过程中，顾念看着自己刚刚被抓住的手，有些走神，她好像还能感受到刚刚被抓住的触感、温度，以及自己刚刚疯狂跳动的心脏。

        等她热好牛奶，就见苏瑾和刚刚看见的一样，闭着眼，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知道他没睡，但是也不知道要不要把他叫醒来。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苏瑾听见被子与桌子相碰的清脆声，悠悠挣开眼，就见顾念背对着他，蹲在沙发前，轻手轻脚地放下杯子。

        他想抱住她，可是，现在还不可以，还不是时候。

        可是……

        苏瑾的左手在半空中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落在了顾念的左肩，他能感受到那一瞬间，她的身体忽然一僵。

        顾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转身一看，就和苏瑾对视上，如同墨色的湖水，湖中景色不明，只叫人一怔。

        苏瑾借着顾念的力，缓缓坐直身子，手虚指了一下桌上的牛奶杯，用眼神询问着，不打算给他吗？

        顾念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将牛奶递给他，“还有点烫，小心。”

        “谢谢。”

        被牛奶滋润过的嗓音没有开始听到的那么嘶哑，温热的牛奶从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腹中，带来一阵舒缓，也让人清醒了不少。

        “我感觉你和我在一起，总是很紧张。”

        苏瑾忽然发问。

        顾念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忽然笑道：“我……好像总是能被你吓到。”

        苏瑾靠着被子，试图让自己舒服点，让整个氛围都轻松自然一些，“嗯？你在怕我吗？”

        顾念否认道：“没有。”

        苏瑾又问：“那怎么总是被我吓？”

        顾念皱着眉，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了，她好像也不知道答案，“可能……我，比较容易被吓？”

        miss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现在使劲地钻进顾念的怀里，像是在撒娇地求抚摸。

        沉默了许久，顾念有一下没一下地抱着猫玩，都没有听见身后有什么动静，转头一看，苏瑾又枕着沙发的扶手，躺了下去。

        出来那么久，再不回去，知薇该着急了吧。

        顾念把猫放到他的旁边，怕他着凉，又把被子扯过来盖上。

        确保万无一失，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苏瑾冷不丁地一句轻声呢喃：“念念，你为什么不记得我了。”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趋于无声，让顾念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苏瑾没有得到顾念的回应，只听到了一阵放轻的脚步声，一声清脆的关灯声，以及一声很缓慢的关门声。

        苏瑾在黑暗之中睁开眼，望着天花板，什么都看得不是很真切。

        良久之后，叹了口气，起身，抱着猫，走回床上，脚步沉稳，丝毫没有半点虚晃。

        他才不会委屈自己睡沙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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