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朵纸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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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译驱车来到一高门口。
老城区低矮错落的商铺依旧林立, 零散几家摊贩推着推车出来售卖。
学生还在自习,一高一边的美食街只见稀稀落落几人身影。
昏黄的路灯打在地上, 小摊的黑影重重叠叠。
四轮车进不去一高一旁的窄路。方译把车停在一高门口,招呼钟斐下车。
钟斐立在一高门口,不动声色扫过校门之上明晃晃的四个鎏金大字。跟在方译身后进了美食街。
“你吃什么?”方译点了一份牛肉面, 把菜单递给钟斐。
钟斐扫了一眼菜单, 摇了摇脑袋:“不要,刚刚吃的不少。”
方译哪里都不去, 偏偏带她来一高, 简直司马昭之心。年少爱恋, 难以忘却但又食之无味。
她自己走到小摊上逛,点了一份章鱼小丸子捧在手里,边吹边吃。
面馆不允许外带食物,她举着纸杯走马观花一样看小街风景。
城区规划势在必行, 好几条横幅挂在街角, 红艳艳一片。横幅中间虚虚垂下,让人看不轻横幅上的字体。
老街红砖青瓦, 钟斐当年读书的时候, 这已经与一高的干净大气的建筑格格不入。如今一去十年光景,街角处落了几片碎瓦,破败不堪,更显凄凉。
方译吃完饭出来寻她,看到她望着一高亮着灯的教室发呆,上前轻拍她的肩膀:“想进去?”
他也好久没有进一高逛逛了, 事实上自从高三毕业,他也无心再回校园。
毕业时候几次模拟考试都不尽他意,吴萍让他放松心态,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但是他始终不曾放过自己,始终跟内心较劲。
好在钟斐时不时跟他聊几句,倒是让他的生活多了些调剂。
再回首看过去的时光,始终是黑暗压抑的,方译过去不愿回想,也不想回来看。
现如今不同,知道和钟斐有了那么一段过去,他特别想和她一起漫步校园。
但愿钟斐还念过去的情分,把他从老四换到老三。不急,她只要不结婚,一切来得及。
钟斐摇摇头,看了看教室明亮的白炽灯,垂下眼睛:“不想看了。”
“学生都在学习,没什么可看的。”
她不想,不想让方译得偿所愿。
“那我们走走吧。”方译没有问为什么,权当自己刚才没有说这句话,多说多错。
钟斐不讲话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在街角的碎瓦片处顿住:“你,在这里救过我。”
“嗯?”方译早就没有印象了,不解地看着瓦片。
201x年夏天,方译高三回来拿成绩单,钟斐高一还没有放假。
一个六月初考完了试,如轻巧的鸟儿归林;另一个在题海战术里苦苦探索,仍一无所得。
“钟斐。”后排同学戳了戳钟斐的后背,越过她的肩膀,给她桌子上投了一个小纸球。
纸球轻小又不圆滑,滚了两下就停下来。
钟斐拆开纸球,磨平了放在桌上。诸如此类放学别走的字条,她已经收了几个,一次都没有放在心上。
那时候她被付尧发现了那些信,还没有遇到肯为她出头的林杳。
结果可以想到,付尧把她堵在老街,一伙三人,钟斐跑不掉。
付尧手上涂着黑色指甲油,在钟斐脸上划来划去,嘴角勾起弧度,鼻尖上的雀斑更加明显:“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们要干什么?”钟斐后退几步,靠着墙把书包取下来护在胸前。
正午时分太阳正烈,晒得她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仍然晒不化她的内心的不安。
她走读,付尧也走读。平常她都观察好付尧离开教室的时间,等她走了,再绕远路去买吃的。
没成想,今天付尧在老街堵她。
她在心底盘算好了,一会付尧伸手的时候,她就立刻把书包抡圆了砸在她头上,从老街一路逃跑。街窄店铺多,付尧不敢追她太紧。
还未等她伺机而动,就听到一记清冽的男声:“这天好热。”
另一个男声附和道:“真羡慕女生,还能打个遮阳伞。”
“我们男生,谁打伞准被骂娘炮。”
两个男生嘻嘻哈哈走过来,嘴里叼着冰棒,手里拿着成绩单。高个子的眉目舒展,下颌微收,自是一片春风得意。
“方译,你成绩上x大准没问题。”
“记得请客。”
“先被录取再说。”男声慵懒非常,却带着几分骄傲。
钟斐闻声,眼睛一动,张张嘴就要求救,却被付尧捂住嘴巴。她不会放过这根救命稻草,对付尧拳打脚踢。
慵懒的男生出现在她们身后,轻轻点点付尧的后背:“学妹?玩校园暴力呢?”
吓得付尧三人落荒而逃,钟斐低着头道谢,汗水浸湿了她的校服T恤。
方译看着她洁白的后脖颈,几缕半长的头发没有扎进马尾,沾了汗水贴在后颈上。
黑发更衬得皮肤白皙,他黑眸微黯,挪开了眼睛。
“你认识?”一旁人问他。
男生并未停留,并没有认出钟斐:“不认识。”
他对于她的帮助只是举手之劳,却给她走过漫漫黑暗的无限力量。
钟斐想,若不是这一次,她可能还不会那么不死心,非要跟到大学里去看一眼。
“你不记得了吧。”钟斐重新抬脚,“毕竟方总贵人多忘事。”
“钟斐。”方译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看老街的屋檐,“我记得这件事。”
那天,他和陶知卓是看着钟斐被拖进墙角的,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他不是乐于助人的人,却眼中不容不平事,若不是钟斐今天提起,他可能就忘了这件事。
毕竟没有看到女生正脸,大概是特定的日子,他看着一串满意的成绩,瞥见她被围住的画面在脑中格外难忘。
早知道就应该在那个时候多说几句,刷刷好感。方译气馁。
“哦。”钟斐笑笑,波澜不惊。
一高的学生放了学,三三两两走进老街买吃的,狭长逼仄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多了些烟火气。
钟斐和方译回头,一高的校服果然十年如一日,一直没有太大改变。
二人站在昏暗的这段,看着学生鱼贯而入,仿佛看到那年青葱的时光如水一般,浩浩荡荡又微微漾漾。
“我们走吧。”钟斐低着脑袋,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一个圆圈,“学生都放学了,不早了。”
她起身向前,却被人从后捉住手肘。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译的眼睛像投进一片星海,兴致勃勃地提议。
钟斐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逆着人流,在统一制服的学生里格外扎眼。
方译把她带到了一高后门的喷泉池,喷泉池这个时候早就不启动了。
学生放学,教职工回家休息,喷泉的灯光再绚丽夺目,也无人欣赏。
更何况这条路要重修,水泥地面已经掘掉,露出原本的泥土地面。周围还乌漆墨黑,没有灯光,勉强能辨认过来的路。
“伸手。”方译声色微凉,带着笑意。
钟斐听话,把左手掌心朝上。掌心上黑影一闪而过,一个硬币落在了她的手心,带着人体的余温。
“许个愿吧。”方译言之凿凿,仿佛这是某个洞天福地,多受神仙照拂。
钟斐皱眉,声音冷了两个度:“无聊。”
方译拿她来寻开心,还是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月亮今天也不明亮,什么也看不见。
方译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自带的手电筒。钟斐通过手机的光,把方译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咬了咬嘴唇,食指放在鼻尖上摩挲:“我们读书的时候,这个喷泉池据说很灵,你不知道吗?”为此他刚刚在面馆换了两个钢镚。
“不知道。”钟斐淡淡回复。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
高二高三,隔一段时间她就要过来抛一次硬币。现在看来真是好蠢的行为。
次次硬币入水发出闷声,通通喂了池底,愿望却没有一次实现。
妈妈健康,学业顺利,追赶方译。
失败的例子摆在前面,她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方译不管那么多,把手机连同硬币夹在两手之间,闭上眼睛,片刻就把硬币抛在水池里。
“你许了什么愿?”钟斐抬眼看他,实在好奇,这么大还这么幼稚。
方译目送硬币,直至它静静躺在水池底,转过脑袋看向钟斐:“秘密。”
“没劲。”没劲透了。
“你也许一个,”方译撺掇她。
手电筒灯光朝上,向天空照出一束明亮的光束,细小的飞虫在光束上胡乱飞行。
亮光冲天,更显得钟斐那边黯黑无际,连方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了。
硬币落在水面上,发出声响。
“走了。”钟斐不想再陪他玩这种无聊的把戏。
两个人走出黑暗的时候,看到两个女生架着另一个女孩往这里走来,一个女孩手机挂在脖子上,开着手电筒。
钟斐拉住了方译的衣角,两个人都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方译看到三个女生,也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附在她的耳边,低低问道。
两个女生丝毫不在意突然停下的两个大人,硬生生把女生拖进黑暗。
被拖着的女生双脚乱蹬,在土地上拖出了长长的痕迹。
“帮帮她,我们帮帮她。”钟斐想到过去的事情,自我代入自然无比痛苦,声音有些颤抖。
她不断反抗,但是付尧从来不曾放过她。所以她不能见到这种情况,置之不理。
方译懂了,点点头,搀扶着钟斐跟着那束光源过去。
他们还没有走到三人身边,就听到女生凄厉的惨叫声,随后阵阵脚步声从他们身后传来。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脚步迅疾,越过他们两个冲向那三个女生,声音带上愠怒:“你们在干吗?”
被拖着走的女生已经浑身湿透,深秋很冷,她被池水浇了个透心凉,头发黏着脑袋,冷风一吹瑟瑟发抖。
男生边跑边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他自己也穿的单薄,只剩一个薄薄的卫衣罩在身上。
校服外套兜头套在哆哆嗦嗦的女生身上,男生帮她把衣服穿好,毅然决然把她护在身后,瞪向为非作歹的两个女生:“你们太过分了。”
两个女生许是没有想到男生会为她出头,先是吓得后退了一步,然后壮着胆子回了一句:“她不知好歹,居然勾引你。”
男生嗤笑一声,不耐烦地指着她们,居高临下道:“我先喜欢的她!有本事冲我来!”
“这……”两个女生迟疑了,一个女生红了眼圈。
男生不再看她们二人,低头看向浑身湿透、抱紧自己的女生:“滚。”
钟斐停下脚步,转身拉着方译向外走:“我们走吧。”
有那个男生保护,比他们的说教更加管用,女生下次不会被欺负了。解铃还需系铃人。
真好,晦暗的小心思有了回响。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 送上今天的更新
读者小天使周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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