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养成计划

李长泽对范凯有着令人困惑的容忍度，换了别人，一个工作汇报，早上开会的时候说不清楚，晚上又约他私聊，他百分之二百会直接把整个项目砍了，但对于老范，也仅限老范，他还能铁着脸给他开门。

        寸土寸金的城市中心的penhouse，面积并不算很大但单价贵的吓人，这里一套够别处几栋别墅，光是内装修就单值一栋，粤海市地理位置最好的几套penhouse开盘之初就被太和集团预订了，既算得上是集团的固定资产，也能做为李氏家族在市内的起居处。

        认识李长泽的人，一定会以为他的家会装修的一定是极致的极简，除了黑白灰不可能有第四种颜色，毕竟他整个人上下透着寒凉的寡淡，一年四季的西装衬衣都是黑色，说话懒得多说一个字，面无表情是永恒的表情，但为数不多的几个真正去过他家的人，第一次进门都会因他家的装潢吃惊——这人也太表里不一了吧！

        日式和风的装修基底配上怀旧卡通周边用品，和这位豪门公子在外经营的人设极为不符。

        暖暖的原木色地板，铺着巨大的白色羊绒地毯竟然是史努比的头像，这是去年花生漫画和h家的联名款，全球限量二十件。格栅式的玄关里平安时期的日式宫灯温柔极了，照着旁边两米高的eva，eva肩上挂着李长泽的风衣——它其实是个昂贵的衣架。低矮的日式懒人沙发，上面慵懒的散着一条天蓝开司米毛毯，翻开竟然是哆唻a梦的图案，和式边柜里塞满一整套hellokitty的周年限量款——如果被其他董事，同事看到这些，李长泽的霸总形象就崩了。

        李长泽这个窝点，除了家政，只有范凯来过。

        范凯故意没有回家换洗，带着一身奶茶就来了，因为要推翻他上午自己给出的计划，需要有点非常的理由，他现在的狼狈就很有说服力。

        当范凯脏兮兮的踏上李长泽那块卡通羊毛地毯时，李长泽拧起了眉头，非常艰难的咽下去了一句脏话。

        “别管我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总之，我找到了比梁沫儿更好的代言方案”范凯开门见山道。

        “嗯？你上午苦口婆心的给我说梁沫儿的形象气质最适合多米，现在你又告诉我有更好的人选？我不记得你手上还有其他的艺人资源。”李长泽懒懒的说，目光放在范凯的脚上，纯白的地毯上已经留下了两个淡淡的褐色脚印，心想着等会叫家政阿姨还是物业来连夜清洗地毯。

        “梁沫儿不想代言多米，硬要她来合作也不会愉快。”范凯自顾自的走到阳台上，给自己点根烟，“行了，别看我的脚了行不，你这个地毯也铺了一年多了吧，再洗都硬了，今年宝嘉丽和花生有新的合作款地毯，我去帮你预订来。”

        李长泽被范凯窥破了一点小心思，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吧，用你的名字去定，送到你家，千万别直接送到我这来，这次订大一点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听我给你讲讲新人的事好不？”范凯道。

        “你说。”李长泽自去酒吧调酒，他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老范的烟味。

        两杯颜色绚丽的鸡尾酒调好，范凯也差不多讲完他和杨小叶的相遇过程，以及给杨小叶制订的明星养成计划，他掐灭烟，接过一杯酒，喝可乐似的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啊呸，我说你怎么调的这么浓啊，我这没法开车了。”

        李长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你是我见过最粗俗的gay了，难怪你找不到男朋友。”

        “切，老子是攻，粗点怕什么”，范凯斜眼瞥了一眼李长泽：“要不，你出柜跟我混啊？”

        李长泽白眼翻到后脑勺，险些就要把鸡尾酒泼范凯一脸，这样范凯今天就要大满贯了。

        他把话题拉回来：“说正事，你说的那个杨小叶，真有这么合适？多米之家现在虽然也不是非要靠明星来提升名气，但是我们原本的期望是用梁沫儿现成的人设，把多米阳光亲民的气质形象化、荧幕化，你现在给我找个新人来养成，得多花多少力气？”

        说到正事，范凯一改刚才的痞气，严肃道：“新人有新人的好处，杨小叶的照片给你看过了，从长相到气质，培养出来直接就是娱乐圈一姐的定位，况且，她的成长过程，每一步都可以和多米之家的发展进程完美契合，按照你们的计划，多米之家五年内赶超无印良品，8年内开拓家居业务板块，看齐宜家，这个过程与其不断的换代言人，不如直接按照你们的方向养成一个，况且品牌大了需要更好的形象代言人，大牌的女星不好控制，自家养成的就不一样。”

        李长泽双眼眯了起来变得更加狭长，他晃动着酒杯，看着鸡尾酒从分层的绚丽融合成暖橙色，好像是一杯普通的橙汁，入口却依旧辛辣，好多事情看起来已经变平淡了，而里内滋味只有心里知道，他希望老范知趣点，别提他不爱听的。

        范凯很知趣，他瞟一眼李长泽，看到他心中微微荡起的涟漪，知道自己已经点到他的死穴，即点到为止，懂事的用酒封住了自己的嘴。

        李长泽呷了一口酒，说道：“养成一个新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怎么能保证捧红她以后不会出上次那样的事？”

        “因为她现在就有足够的黑料在我手里。”范凯颇为开心的说，虽然李长泽的私宅里不可能被窃听，但出于职业习惯，也为了营造神秘效果，他还是凑到李长泽耳边，轻声告诉他关于杨小叶明天的手术。

        “她不是才19岁？呵，现在的小姑娘……你觉得就这样她还能立起一个清纯阳光的人设？”李长泽心存疑虑地问。

        “你不要用，它就是个把柄，捏在手里就好，谁能知道。对了，你还要给emily那边打个招呼，你说话比我更有利。做完手术让她休息一周，一周后我带她去你们公司。”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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