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百草堂

关山之役，八万大军折损一半，终于击溃敌军。可惜，历经三朝的兵马大元帅周辅，由于伤势过重，腿伤难愈，今后再也无法行走。

        十年后。

        新春刚过，百草堂的病人似乎多了起来。正值开春，容易滋生疫病，堂主让堂中人加急准备防疫的草药香包，供人们防疫之用。

        堂主娄敬，天资聪慧，虽然是半路出家，但医术颇为精湛。他正坐在院中，捋着胡须，翻看这些天所记录的病人的各种病状，想从中找到一些防止疫病的方法。

        “真是奇怪，都是相同的症状……”

        此时，一个少年来到门前，停在门口，看了看上头“百草堂”三个大字，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沉思了片刻，他还是进去了。

        “请问娄堂主在吗？”

        掌柜抬起头，见眼前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公子，举止庄重有礼，想必不是普通人家。

        “公子找娄堂主有何事？若是要看病，可先请馆中大夫诊治。”

        “在下找娄堂主并非想要看病，是有其他要事，还请通报一声。”

        “堂主现在不见客。”

        突然从内堂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少年的目光寻去。

        只见她一手缓缓掀开门帘，另一只手端着一些切好的草药，从内堂走出来。面容清秀，举止大方。

        女子将手中的药材交给掌柜，转身对他说：“堂主正在研究最近突发的疫症，不便被人打扰，公子还请回吧。”

        “姑娘是？”

        “堂主是我义父。”

        “还请姑娘帮个忙，替在下传个话，在下姓林，叫林惟，是堂主旧友之子，还请堂主一见。”

        “你姓林？”女子突然皱起眉。

        “是，在下姓林。有什么问题吗？”

        女子逐渐变了脸色，“公子想必是平远侯府的人吧，我们堂主说过，没有这样的朋友，也不会给林家的人治病，还请回吧！”说罢，便抬手请他出去。

        少年刚想说话，堂主就出来了。

        “若昭不可无礼。”

        娄若昭见义父出来了，不再多话。

        见到娄敬，少年立刻上前，“堂主，晚辈林惟，有要事想请教。”

        娄敬似乎很是不屑，但还是耐着性子，“何事？”

        林惟道：“家中有人突发疫症，听说百草堂近来也有病症相同的病人，还请堂主赐予治病的药方。”

        “药方？别说如今还没有药方，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林家的人。若昭，送客！”

        林惟还想说话，娄若昭就走过来挡在他面前。

        “公子请吧。”

        林惟见状，只能先离开。

        娄堂主和平远侯之间有什么恩怨，林惟并不知道。只是父亲从来不曾到过百草堂看病，哪怕这百草堂是京中最有口皆碑的医馆。他这次来也是想试一试，没想到娄堂主态度如此强硬。

        看来得想别的办法了……

        打发了林惟，娄敬继续研究病症，娄若昭在一旁帮忙整理。

        娄敬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便问道：“若昭，在想什么？”

        娄若昭回过神来，“义父，虽然您有言在先，不会帮林家的人医病，但是这次的疫症知道是否会过人，若是林家的人……”

        “不必说了。”娄敬打断了她，“堂堂一个侯府，总有办法的。现今之计，得先找出这病的源头。”

        他递给娄若昭一张纸，“这是得病之人的名单，你去查查他们的饮食是否有相似之处，这些天是否到过相同的地方。”

        娄若昭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我立刻就去。”

        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京城首富——方连。

        方连病倒后，方府乱作一团。各大商铺虽有人打理，但缺了决策人，做起事来畏首畏尾，生意每况愈下。

        娄若昭说明来意之后，管家将她带到了方连的屋子。

        方连躺在床上，面色很不好，全身都起了红疹，喉咙说不出话。娄若昭只好问管家和下人。

        “你家老爷最近有没有食用一些从前不太吃的东西？”

        管家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厨房的饭菜府里人都吃了，都没有问题。”

        “那他有没有在别的地方吃过饭，比如外头的酒楼饭馆。”

        “那倒是有的，我们老爷要做生意，免不了在外面喝酒的。像悦来客栈、醉云楼这些地方，他是常去的。”

        娄若昭点了点头，突然感觉到了一点儿不对劲。

        “我这儿有一副缓解这病的方子，你先去煎药吧，我再帮方老爷仔细看看。”

        管家接过方子，“好，多谢大夫了。”

        等到他出去掩上了门，娄若昭转过身，朝着后窗说道：“阁下是何人，为何在此窥探？”

        窗户被慢慢打开，一阵清风钻了进来。

        看着眼前跳窗而入的人，娄若昭皱了皱眉，“是你？”

        “娄姑娘。”

        “林公子，想不到你堂堂侯府公子，还有这样的癖好？”娄若昭笑了笑，走到方连床前。

        林惟跟了过去，“随姑娘怎么说。”

        伸了伸手确认方连没有意识，娄若昭又取笑他道：“那你这口味可真够重的，别的纨绔子弟都流连秦楼楚馆，你竟然在这里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

        林惟低头笑了笑，“这不还有姑娘你陪着我吗？”

        娄若昭轻哼了一声，从药箱里拿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

        “娄姑娘，我知道你肯定是来查疫症的，多一个帮手也不是什么坏事吧。”

        娄若昭心想，义父与他家不和，若是自己与他合作，恐惹义父不快。

        外头传来脚步声，想必是管家。

        “出去再说，你先去外头等我。”娄若昭打发林惟离开。

        林惟点了点头，飞身出了屋子。娄若昭走过去将窗户合上。

        管家推开门，见她站在窗前，“大夫，怎么啦？”

        她掩饰道：“我看看窗关严实了没有，病人最好不要吹风。”

        管家没有怀疑，继续照看方连。

        林惟在方府外等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看见娄若昭出来了，连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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