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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真的对不起


熟悉的气息将阮露白整个人包围了起来,她的下巴抵在徐嘉洲肩上,捕捉到让她最在意的那两个字,神情有片刻的怔住。

余生?

她从未想过,徐嘉洲这样的一个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们的初见在她失去全部,一无所有那一年。他欠了她一个承诺,她最后把他逐渐淡忘。

他们分明像是两条短暂相交的平行线渐行渐远,却又重逢在了那样一个平凡的冬日午后。

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徐嘉洲没有因为案子回到洛川。如果她听了文静的建议,同样放弃回到这里。那么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的人生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可抛却这一切的假设,此刻的她却无比庆幸,她回到了洛川。

并且再次遇到了他。

阮露白垂在身侧的手缓慢却又坚定地回抱住徐嘉洲,脸颊在他温热的脖颈上轻轻蹭了蹭,声音还有些沙哑,“徐嘉洲,对不起。”

徐嘉洲的身形微微一颤,却并没有说话。

阮露白的呼吸声浅浅地打在他的耳畔,一字一顿道:“对不起没有相信你……对不起一直只是站在我的角度考虑问题……对不起我一直忘记要依靠你……真的,对不起。”

过往那些跟文静相依为命的日子里,存在与不存在的一切都在反复告诉她,一个确定又残酷的真理。

你现在只剩下自己了,你不能给文静添麻烦,她因为你已经很累。所以一切的一切你都要保证在自己可控的范围之内,都只能自己解决。

她抱着这样的信念,度过了七岁到二十七岁的那一段漫长的时光。久而久之,这样的自我催眠开始成为了一种习惯,她给自己造了一个壳,别人进不来,她也窝在壳里不出去。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入脖颈,正常人类体温范畴内的温度,徐嘉洲却觉得自己快要被那热度灼伤一般。他想要说点什么,但是却好几次欲言又止。

等到阮露白的情绪稳定下来,徐嘉洲才把车开进车库里,揽着她往屋里走去。

两人走到距离门口还有十步之遥的地方,徐嘉洲的脚步却骤然定住,神色在一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

他们离开的时候锁好的公寓的门,现在却是开着的。

而仅有的两套钥匙,一套在徐嘉洲自己的身上,一套在傅周的身上。他私生活方面虽说比较自由一些,却不可能会把这里的钥匙留给他那些露水情缘的所谓女朋友们。

徐嘉洲压低声音,轻轻捏了捏阮露白的肩,把车钥匙塞进她的手里,“你跟在我身后,不管发生什么,一有意外情况你就开车离开。”

其实现在这样的场面他几乎已经能够断定,房子里面空无一人。但是现在不是以前,他不希望身边的人跟着自己一起冒险。

阮露白捏紧了钥匙却没说话,眼看着他从腰间摸出一把枪来,屏住了呼吸放轻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公寓的门只开了一条缝隙,徐嘉洲举着枪一脚踹开了门,复又动作利索地把枪对准了屋内的方向,慢慢朝里走去。

两人环视了一圈,屋内的东西跟他们离开之前别无二致,就连傅周拆过眼罩的包装,也还原封不动地放在客厅茶几的桌子上。

“滴答……滴答……滴答……”

随着两人踏上前往二楼的楼梯,这样的‘滴答’声变得越发的清晰。

阮露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徐嘉洲在听到这样的声音之后细微波动的情绪。在她认识他之后的这段日子里,她似乎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的屋子里有类似钟表的东西,就连他时常带在身上的腕表也是那种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款式。

漫长又紧张的几分钟过去,两人终于停在了那个‘滴答’声的声源处。

徐嘉洲的卧室里。

他整体黑白灰色调的卧室里,象牙白色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模样十分可爱的粉色兔子时钟。他们在楼下听到的声音便是从这里传来的。如果不是此情此景,阮露白或许还会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礼物。

但是此刻,这个有些诡异的场景却只让她觉得后背发凉。

确认房子里没有第三个人之后,徐嘉洲放下了枪,抬手用力摁了摁不停跳动的太阳穴,上前用指节关掉了闹钟。

阮露白都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了,可能真的是习惯使然,即使现在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也不忘不能破坏现场的物证。

阮露白走上前去,徐嘉洲已经取出手套开始检查那个兔子时钟了。

从头至尾查看了一番之后,他抬眼看向阮露白,把手里的钟递到她的面前,“看到这个,有没有想起一点什么?”

阮露白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里的东西,缓缓摇摇头。

而这个东西唯一特别的,或许只有底座下面跟之前案子里出现过的,那四个如出一辙的字母。

LULU。

其实她从小对这种粉色系的颜色不怎么喜欢,所以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就可以肯定,她以前绝对不可能会有一个类似的东西。当然,七岁之前她就不确定有没有了。

徐嘉洲往后一步后背抵在墙上,“这一个兔子的外形,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穿的那身衣服相似度极高。”

阮露白诧异地望向他,“你居然连我那时候穿的衣服都记得?”

徐嘉洲被她这抓错重点的一问给逗笑,勾了勾唇角,眼底的凝重却没有散开,“我一直都是这样过目不忘。”他放下手里的时钟,“我想其实我们一开始都错了,那个人不仅仅是冲着你来,ta是冲着我们来的。”

“我之前没有告诉过你,我在九岁那一年曾经遭遇过一场绑架。绑匪并没有伤害我,而是蒙上我的眼睛,把我关在了全是这样‘滴答’声的一个屋子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

那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他人生之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噩梦的一段经历。

即使再天资聪颖,他那个时候也不过才九岁而已。他的精神防线没有再那三天里彻底崩溃,已经算是万幸。之后他花了几个月恢复过来,却再也不能听那种声音。

阮露白心头一紧,她从来没有想到那么不可一世的徐嘉洲居然还会有这样一段经历。对于这事的讶异甚至冲淡了对于那四个字母的恐惧。

看着他如今这般云淡风轻地讲述之时,阮露白的双手不自觉攥紧,追问道:“那……之后呢?那个人,后来抓到了吗?”

徐嘉洲摇头,垂眸看着桌上的兔子时钟,“那个人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困扰了我这么多年的这道声音。而现在,ta回来了。”

能把这两件事情重合在一起的人,除了ta不可能是别人。

徐嘉洲上前几步,把阮露白散落下来的发丝细致地拨到耳后,“所以,现在这就不止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也是我的。”

言下之意,这事儿我现在是管定了。

“要是这只是巧合呢?这个声音不一定跟你儿时的经历有关。”

“一定不是巧合,我记得绑架案出现在那场大火之前。我甚至可以假设,那个人的目标一开始其实是我。最后却不知道什么缘故,ta放弃了我这一边的计划,之后才有了你家的那场大火。”

徐嘉洲的表情依旧恢复如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看,我们总是存在着这种奇奇怪怪的联系,我怎么能不管你?”

阮露白被他自然流露出来的傲娇模样打败,上前两步环住他的腰身,重重点点头,“嗯!就算你不管,我也一定赖上你了。”

这样久违的并肩作战,让她胸中淌过一阵暖意。她不知道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更不知道她离所谓的真相到底还有多远。可是不管怎样,她并非孤身一人。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

“是啊,可是你现在发现也晚了。”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唯一愿意麻烦的人,好像就只有你了。”

徐嘉洲勾了她一缕头发在指间把玩,笑着道:“嗯,谁让我的高智商没办法匀给你。”

阮露白闷闷地应了一声,紧了紧换在他腰间的手,“所以,那么聪明的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那样才能保护我这个无赖知道吗?”

“嗯。”

“我们回去吧,回洛川。”

“好。”

“离开之前,再去见一次莉兹太太吧。”

她到底还是对莉兹太太说的那个叶蓁蓁耿耿于怀,即使在还不知道那些记忆是真是假的情况下。那个名字依旧让她的情绪失控至此,还有记忆里那道熟悉的声音,分明就是她父亲阮清河的声音。

脑海里无数的碎片散落,却始终都拼不起来一个完整的画面。可是她却不能再像之前一样,窝在自己的壳里坐以待毙。

早就预料到徐嘉洲和阮露白两人会再度登门拜访的莉兹,在两人进屋之后便很快取出了自己整理好的相关资料。

她在两人面前落座,放在手里的文件,“里面有一些我之前留存下来的合影,以及她当时的一些手稿之类的,不过可能帮助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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