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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性向整个被歪曲


刚合上门把人送走,陆之行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脖子上缠了一圈纱布的阮露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睁着眼睛看着自己。

陆之行脸色一僵,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刚才好像是忘记控制音量了,徐嘉洲姑姑的事不会被她给听了过去吧?

“他人呢?”因为伤口阮露白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连声音也小了许多。

她突然的发问让陆之行怔了一下,脑袋转了个弯意识到阮露白问的是徐嘉洲。抬步往床边走去,一边小心观察她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这才放心地搬了凳子在床边坐下。

“你说老徐啊?他一个重度洁癖患者现在去洗漱去了,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待会还得回队里去呢。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好了一点?”

阮露白眨眨眼睛,算是给了肯定的回答,而后又从床头柜上拿下一本笔记本递给陆之行。

陆之行一头雾水,翻看了几眼才发现这应该就是徐嘉洲所说的‘交流’,他提前问了她那些事情,因为伤口缘故让她再回答一遍简直就是折磨,遂把那些都用文字记了下来。

字如其人,徐嘉洲笔下的字也跟他的人一样笔挺端正。寥寥几行字,把阮露白所说的那些进行了简要的概括。

第一点:大约六点从警厅出来,步行了十分钟的路程在一条小路被人袭击,偏僻但下班点或许会有目击者。醒来是在凌晨五六点天色将明之时,在那期间并不知道犯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

第二点:犯人在之前没有表现出伤害意图。谈话的过程之中,明确表达了对于死者李妍的恨意,以及报仇的心思,推测大概还有寻死的念头。

这一条的后面打了括号写了简单的备注:不严谨,相矛盾。

陆之行自顾自点点头,确实,比起之前杀害李妍不留一点证据,这次的绑架简直可以说的上是漏洞百出,看起来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所为。

脑中灵光一闪,陆之行突然发现了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到的一个方向。

因为之前周华军的证词,他们的思维就把凶手固定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却没有想过同伙作案的可能性。一人负责动手,而另一个人负责善后。

但是这么一想其实也还存在了矛盾点,团伙之中一般执行行动的那个是被支配者,就像此刻他做出的关于程华东同伙的假设。在这个团伙之中,程华东无异就是被支配者。

在李妍案中,支配者把他所有的证据抹去,但是到了这个绑架案里,他却对程华东撒手不管。

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组织起了冲突,他没有听从支配,而所谓支配者也失去了帮助他的理由。

陆之行脑袋里一团浆糊,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哀嚎了一声倒向了旁边的沙发,他果然不适合这种脑力活动。

本来还想着能再问点什么,但是着实估计也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况且阮露白的伤口不适合说太多话,陆之行也只能作罢。

洛川说起来算是一个很年轻的城市,高楼大厦、到处写字楼林立。上班下班的时间点所有的公共交通所有空隙都被沾满,高档写字楼里的白领精英们花一整天的时间打拼,入夜之后便是难得的休闲时间。

他们纷纷往城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涌去,以至于要回去位于市中心酒店的徐嘉洲被堵在了半道上。

这几年他都是在美国生活,简直快要忘记世界上居然还有堵车这回事情。

堵车的空隙,驾驶座的司机兴许是为了打发等车的无聊时间,数次试图跟徐嘉洲搭话。

后知后觉自己这么不说话,貌似是不太礼貌的行为。徐嘉洲终于缓缓启唇,用一句标准外国人腔调的英语,成功让司机放弃了试图搭话的想法。

然后他听见前座的司机小声嘟囔了一句,“现在年轻人,崇洋媚外得厉害,连中文都不会说了。”没办法,对于吐槽和赞美这两种话语,他的听力出奇的好。

但是他实在太累,累到完全不想再说话。

短短十几分钟的车程愣是被堵车给延长成了半个多小时,付钱下了车,徐嘉洲的思绪也还是有些恍惚。

这不长不短的半个小时,他又开始了那个被遗忘了很久的梦。

那时候还是九岁的他,在黑暗空荡的房间里面,他被绑在屋中中央的椅子上,眼睛被黑布蒙上。耳边充斥着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声响,类似那种炸弹倒计时的声音。

他被关了三天,一个孩子不吃不喝能坚持的极限。

花了几个月,他的身体终于能够恢复成之前的样子,只是却再也不能听到那种声音。

而警厅办公室里,就恰好有一个计时器声音的钟表。那些声音成了一个触发器,把他深藏的梦魇又重新挖掘了出来。这对他来说,实在算不是上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徐嘉洲的步子不再多做停顿,径直走向了酒店的电梯。

简单洗漱、又将自己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之后,一个跨国电话打了进来。他停下自己正在擦头发的手,划下了接听。

“房子给你安排好了,就在你要的水星名邸A座的2103,家具那些都好了你拎着包进去住就成了。”傅周有气无力地把结果传达,抓着手机等徐嘉洲的下文。

“你怎么不去休息?”他顺着傅周把语言又切换成了英文。

傅周是美籍华裔,是徐嘉洲曾经任教的一所高校的学生,不过两人也没差几岁。

在美国的那些年里,傅周作为他的私人助理帮他打点生活,事无巨细。下到穿衣吃饭、上到帮他处理那些毫不掩饰想要睡他的女人。而这次回国,他没让傅周一并跟来。

一方面,傅周新谈了个女朋友,他着实不是那种硬生生把人搞成异地恋的人。

另一方面,他想试试没有傅周,自己的生活是不是会变得一团糟。不过现在看来,有他的远程协助一切看起来也不是很糟糕。

傅周在电话那头没好气地冷哼两声,“拜您老所赐。”原本徐嘉洲还没离开美国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帮他物色房子了,只要在酒店凑合一夜,第二天就能搬进去的。

结果徐嘉洲愣是让他把那套给退了,又重新买了现在水星这套。

两人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徐嘉洲借着三言两语就把他近期的生活猜了个八九分。还能还嘴,表示他最近还没有被他家小女朋友虐惨。

倒也不是徐嘉洲真有什么神通,主要还是傅周其人实在太过单纯,也就是那种你把他卖了说不准他还给你数钱的。这性格说坏不坏,但是真要说有什么好他也实在说不出来。

上学那会儿,傅周就因为这个性格在学校吃了不少亏,光在徐嘉洲眼皮子底下就两手都数不过来了,就更别谈他没看着的时候。

徐嘉洲一开始把这种行为定义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所以还真就没怎么管,直到后来那些学生见傅周不反抗就更加变本加厉。把他关在了体育馆的器材室里。

傅周胆子本来就不大,被那么关了一天一夜出来的时候,一米八几的大个头,愣是抱着恰巧赶去的徐嘉洲哭得稀里哗啦。

而在学校里一向以‘不接近任何生物’,不食人间烟火形象示人的徐嘉洲,居然破天荒没有把人给推开。他没法否认,自己是触景伤情想起来九岁时候的自己,然后就把人给捡了回去。

之后,徐嘉洲把自己那时候的行为定义为‘一时脑热’。天知道,在那之后他的性向都整个被歪曲了。

他这么一个害怕麻烦的人居然收了一个不嫌事多的主,好在后来事实证明,傅周除了会惹麻烦,还算是有点用处的,比如当他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的助理。

电话挂了,徐嘉洲抓抓自己半干的头发,编辑了一条短信发给了陆之行。

明天帮我搬家。

那边很快回了过来:凭什么?!

那我睡了。

陆之行捏着手机,盯着屏幕上四个字,两只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但是想想自己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毕竟现在队里人手不够,也找不出来谁能帮忙照顾小白了。家里人那边又怕担心,实在不敢惊动。

把涌到胸口的怒气咽了下去,陆之行说服自己心平气和打下一行字:别啊,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把地址发来我明天就给你搬去,你看怎么样?

不出几秒,又提示了新短信,是徐嘉洲发来的地址:水星名邸A座2103

陆之行眼神扫了一眼屏幕,老觉得这个地址自己好像在哪里看过。但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又在徐嘉洲手下完败,不禁捏着手机恨恨道:“像你这样奇怪额生物难道不是应该住在半山腰阴森森的别墅里吗?为什么非得跑到市中心来跟我们这些正常人打交道!”

阮露白一直醒着,听见这句话脑子里一下就浮现出徐嘉洲那张冷清自持的脸,这一浮现她就没绷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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