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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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化,到奶奶这里来,看看不一样的小动物。”
“咦!奶奶,这是什么啊!好吓人!”
“这个呀叫赤鱬,是生长在青丘的一种神兽哦!”
“青丘?那是哪里?我可以找到神兽吗?”
“等你爷爷回来了,就可以带你寻找了哦!”
“哦,爷爷什么时候回来呀……奶奶,你去哪里,等等我!”
……
嘶~
涂化恢复了一丝意识,一滴泪水藏匿在眼角,但还未睁眼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在前额升起,不由得捂着脑门倒吸了一口凉气。
“哟!你可醒过来了啊!是不是梦到奶奶了?听你一直在叫嘞!”
林叔欣喜地声音闻讯而来,紧接着一股浓厚的酒精味几乎贴在涂化的脸上。
涂化第一眼就看见林叔那大脸盘子醉醺醺的在面前,差点没吓晕过去,慌乱之下一巴掌摁在林叔的脸上。
本就喝多了的林叔晃晃悠悠的,被涂化这么一推,庞大的身躯咚的一声就摔在地上,两脚朝天。
涂化从小就在奶奶家中长大,可以说是他的启蒙老师,对《山海经》以及神话传说中的奇珍异兽格外向往,但每当问及父母知晓哪里可以寻得异兽时,他们都只是让涂化不要异想天开。
涂化的童年在奶奶的关怀下度过,对于涂化来说,奶奶是无所不知的,很多东西也留了悬念,要么自己解开谜题,要么等爷爷来了再说。
可是,直到奶奶去世了爷爷也没有出现过,后来风暴就来临了……
“这是到家了么?”
涂化环视室内,看到了熟悉的木桌、板凳、皲裂的地板和泛黄的墙壁,一张张发黑的日历依旧挂在墙上,无不在诉说房子的年代已久。
这里是涂化的老家,爷爷的原住址,城里百废待兴,而乡下除了天气异常导致环境恶劣外,其他的都没有变化,就连当初的酸雨都只是腐蚀了皮表。
“可、可不嘛?”
林叔醉醺醺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结巴地说道:“你你你叔我,怎、怎么可能把、把你、你丢在路边上不、不管呢?”
涂化这才回想起来,自己救人体力耗尽,加上天气太热导致昏迷在车祸的车辆旁边。
而后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涂化在床上以及身上东翻西找了起来,但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林叔你……”
“这、这个,嗝……对吧?!”
涂化刚要问林叔,却见林叔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块破烂铜表,笑嘻嘻地打了一个饱嗝。
涂化眼睛一亮,在林叔的手即将掉下去时把铜表抓了过来,紧接着迫不及待地打开表盖,随后将侧边对准了夕阳。
在潮红的阳光照射下,本没有任何痕迹的铜表侧边,此刻却渐变出了数道凌乱的划痕,而这些划痕在涂化的心中迅速拼凑了起来——涂震阳!
“没错,是父亲的东西!”
这块铜表是涂化父亲的随身之物,比涂化的年龄还要大,曾经涂化不小心摔了一下铜表,就被父亲追了九条街,可见此物对父亲来说是多么的珍贵。
可是今日铜表出现在一个陌生人的车上,若不是出了车祸,涂化亲手砸了车窗方能看到,否则还不知何时才能知晓去向。
再看看这铜表的外观,破损严重,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撞击,这不禁让涂化担忧起了父母的安危。
“林叔,那位老爷爷现在在哪家医院?”
涂化攥紧手中的铜表,这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必须找到车祸的车主才能知道怎么一回事,或许还能打探到父母的踪迹。
“嗯?林叔,林叔……”
见林叔没有搭理自己,涂化连续呼喊未果,扭头一看,林叔竟然趴在床边睡死了过去,八九个啤酒瓶傍于身旁,喝了个不省人事,这还问个毛线。
涂化无奈地摇了摇头,关键时候掉链子,即便叫醒来以林叔的状态也问不出什么来了。
“还是去那个地方看看吧!”
涂化走出了房间,穿过三道门庭来到后院。
后院已经被风沙填满,在其角落,一颗无叶柳树挺拔而立,干旱的气候榨干了它最后一点水分,没有以前的柔软,却多了几分强干。
这颗柳树本是用于藏匿背后的一扇门的,但是此刻却形同虚设了。
涂化绕过柳树,看到陈旧的门框上布满了蛛网,三只幼小的蜘蛛正啃食着一只无路可逃的苍蝇,见有人忽然到来,像是受到了惊吓般,也顾不上食物纷纷逃跑。
醇厚的酒香从破旧的木门缝隙中飘逸而出,涂化前脚刚到就被这味道迷的有些摇摇欲坠,果然好酒不饮也醉人。
这里是涂化祖辈藏酒之地,他们除了考古便是藏酒,但是他们一般不喝,只是小酌,用来研究杏花村的酿酒之法。
只是后来考古工作进行到了非常时期,他们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了,里面的酒自然就被陈酿起来了。
吱呀~
木门被推开,发出一道悠扬的旋律,同时上方掉落大片木屑,呛得人无语凝噎。
映入眼帘的是六方阵陶罐,六种酒酿分开堆放,即便开口被密封也无法遮盖沁人心脾的酒香,在六种酒味的混合下,整个藏酒室别具风味。
“还好小时候奶奶常带着我看过这里……”
涂化望着每一份陶罐上空白的标签都不忍叹了一口气,在如今文化大荒漠的背景下,所有可见文字都消失不见,若不是熟悉此地,否则还真不知罐内是何酒。
叮当!
涂化从角落积满灰尘的箱子里翻出一只玻璃瓶,而后径直来到最深处的陶罐。
“就你了,五粮液……”
继全球风暴后,全球迎来了恐怖的高温,太阳也没有往常那般按点西下,此刻虽然已经七点,但天空却依旧明亮如朝。
涂化刚出了村子便马不停蹄地向东南出发,今天来到乡下就是要完成父母交予他的重要任务——考察杏花村。
但是,杏花村遗址在世界上不说多如牛毛,却也超过十指之数,哪一个是真的,哪一个是假的都有待考证,而每一次考证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不过,在风暴来临前国家其实就已经排除了许多地方,而江苏南京杏花村就在排除的行列里,并且严禁任何人前往探寻了。
可尽管如此,父母依旧在临走前的纸条上,让涂化关注南京杏花村的考古工作。
这一点也很让涂化感到疑惑,自己并非专业考古者,他们怎么会把这样的任务交给自己?
况且涂化曾在奶奶那里得知,除了爷爷是考古界泰斗外,父母虽然是从事相关工作,但也仅此而已,且很反对涂化了解考古相关的事物,涂化也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出生在考古世家。
可是如今却要他来进行一项几乎不可完成的任务?!
简直匪夷所思!
"杏花村,原址位于南京城西南隅,凤台山、花露岗南侧低丘地带。
春秋战国时,毗邻长干里闹市区,为人烟稠密之地。
南朝刘宋年间,杏花村以出售“金陵春”佳酿闻名于世,村内酒令飞扬,酒香四溢,时有‘来到杏花村,不饮也醉人’之说。"
不久后涂化便来到一处破败之地,此处乱石遍生,黄土飞扬,依稀地看到一口石碑矗立风沙之中。
这一路上,涂化经常重复着几句话,偶尔皱着眉头努力回想着是否记错。
文化大荒漠,不仅仅是对书籍记载的冲击,更是几乎重置了人们对过去的记忆。
又一次的来到杏花村遗址,这里却不像以往那样杂草丛生,郁郁葱葱,偶能看见一两处倒塌的房屋掩埋在黄沙之中。
涂化双手背负,虽然此处被黄尘掩盖了路,但凭借往昔行走过的经验,辨别方向后依旧轻车熟路。
"唉——"
涂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越往里面走就越失望,很显然,这里并没有他想找的东西,况且到处是黄沙,考察难度提升了不止一两个档次,没有专业的工具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已经证实此处并非杏花村真正遗址,可不知父母为何如此执着?"
涂化摇了摇头,抚摸着一颗在风沙中枯萎致死的杏花树,苦笑道:"杏花村,可让人好找啊!"
就在三年前,涂化此刻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江苏南京城西南隅,被誉为杏花村第一,与历史上记载的样子十有八九。
然而不知为何上面又很快做出了否定,并且不让任何人去查询,将目光转移至了其他地方。
但父母却觉蹊跷,不甘就此放弃,却又不得不服从上级的安排考察它处。
南京杏花村的考察就此搁置了一年之久,直到全球风暴来临,父母被一通神秘电话唤走后,这项任务才莫名其妙地交给了涂化。
也正如涂化所说,此处被上级证实并非真正的杏花村,尽管其父母觉得事有蹊跷,却也是来此多次未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也是涂化苦恼的地方,明明小时候父母很反对自己学考古,平日里也都躲着他们看相关的书籍,可如今却一下子背负着如此重大的任务,难免有点奇怪。
当年,杏花村村中,人家多植杏树,间竹成林,春来花开,青旗红树,掩影如画,如今便是破败不堪,狼藉天边,黄尘漫天。
杏花村之所以能成为千古之谜,就是因为现代人们无法用科技和逻辑去推算出来其具体位置,或者其真正的由来以及走向。
可是至今还是个谜团,只有可能的定位,没有确切的位置。
虽然南京杏花村国家禁止探寻了,但此刻国内国外百废待兴,忙于安抚民生以及环境等问题,几乎无暇顾及这里,所以涂化才能畅通无阻。
涂化沿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深处走,每走一步都会在沙尘中留下深刻的脚印,但很快又被黄沙掩埋,就好像抹去了过去的痕迹。
杏花村遗址深处,一口不规则的巨型深坑椅躺在那里,在高温的俯射下,原本湿漉的土壤已经皲裂不堪,宛如一只被埋葬的乌龟趴伏在那。
在深坑的周围,一堆又一堆损坏的工具稀稀落落的分散各处,仿佛依旧能看到当初一群又一群的考古人员忙碌的样子……
“不对!”
涂化一眼扫过这些遗落的工具,即便被黄土遮盖大半部分,却也能看清摆放的位置以及朝向,与其说是遗忘在这,倒不如说是被丢弃的,而这些信息告诉涂化的却是——
逃!
考古人员在逃亡!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涂化皱着眉头走到一把折断的铁秋旁,旋即蹲下身子挖开铁秋旁表层的黄沙。
“当初此处土壤湿润,他们逃与否都会留下脚印的……”
果然!
当表层的黄沙剥开时,一摊干燥而凌乱的脚印彻底暴露在阳光之下。
“难道这就是父母让我来此的原因么?”
涂化喃喃自语,已知的线索让他有些匪夷所思,这些人为何仓皇而逃?
"好……好酒……"
就在涂化一筹莫展之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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