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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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和掌柜在里面讲话，老人此时已经包扎好了眼睛，伤势算是暂时稳住了。
“他以为那时我出去了，在他们的谈话中，我才得知，原来我是爷爷从路边捡来的……”他说到这话时，神色显得很凝重，情绪倏地变得很低落。
“我那时候就发过誓了，一定要攒够钱给爷爷治好眼睛！”他突然情绪变得高涨起来，语气也十分坚定。
这些年来，少年唯一的信念，就是让爷爷的眼睛能重新再次看见
老人家的眼睛到了拆封时间，很幸运的是，眼睛依稀还能看见一点。模模糊糊的世界，总比当瞎子来得好。
即便是这样的，他也不愿意让爷爷出去多干活。
他也很庆幸的是，自己早就跟着爷爷学会了编制草鞋，这样他一个人也能把编好的鞋子，拿去镇上卖掉。
他看了眼头顶的太阳，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们该走了，得回去给爷爷午饭了。”
一个月后的下午，他背着一箩筐的食物从街道外面回来。
他走到在茅屋外面的篱笆，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大哥在院子里面，手里正拿着一碗水。
他边走边忍不住询问，“你是谁呀，为何会出现我家里呢？”
那大哥听到声音回头，发现是一个小男孩，“你就是老人的孙子了吧，你回来的正好，那你爷爷就交给你照顾了。”
他不解地皱起眉毛，出声拦住了要离开的大哥，“什么叫做回来的正好，我爷爷不是一直都在家的嘛？”
大哥停下脚步，“我本来是在打猎的，我是在追着那只兔子，来到了这附近的树林。忽然就听到一个山沟里有呻吟声传出，走进发现老人在里面。我在老人家的指引下刚把他送回来，你就回来了。”
听完那位大哥的话，他愣在原地了，身体像是被钉子定在那无法动弹。心口也像是被钉子重重地砸进去。
他瞪大了眼睛里看向屋里，漆黑的眸子里流露出来的有悲伤和恐慌。
他在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爷爷不会有事的，爷爷怎么会在……”
他把箩筐往地下一丢，推开篱笆门，直奔屋里面跑去。
屋子里面昏暗狭小，借着窗户的几缕阳光，才能勉强看清在角落里面卷缩着的老人。
他霎时间觉得眼前的一切特模糊，眼睛渐渐的都快看不清了。
老人整个人显得特别苍瘦，花白的银发下是一张略显痛苦的脸。
他跪在床边，紧紧握住老人的手，一边询问老人的情况，一边泣不成声地安慰着老人。
老人眯着眼睛，抬手帮他擦去眼泪，勉强的扯了扯嘴角笑了，动了动嘴想说话。
但是张了半天也没有出来一句话，此时的老人已经说不了话。
他哽咽着声音：“爷爷，你不会有事的，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请来大夫，你要坚持住了！”
他松开了老人的手，转身就跑出去了。老人伸出手动了动，似乎想要拦住他。
老人只能用力地睁大眼睛，仰起头看着一溜烟跑出去的身。
直到那股身影看不见，老人才收了视线，“咳咳”他突然猛烈地咳嗽
老人紧皱眉头，用手捂着胸口，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他身体本能地也跟着颤抖。
涨红了的面部，在不断地抽搐，双眼泛着的泪花，在一声声的咳嗽中跳出来。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头一酸。
大概过了四个小时，他气喘喘吁吁地带着掌柜回来了，身后还有一个提着药箱的人跟进来。
一进屋看到床上的爷爷，他猛然间楞了一下。
眼前的爷爷似乎有点不同了，之前明明虚弱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的，怎么现在这般……
他抬眼看到桌子上面的那支笔，这不是自己屋子里那只毛笔吗？怎么会在这？
他连连摇着脑袋，不允许自己现在多想，赶紧让大夫去给爷爷看病。
终于他悬着的一颗心，可以放下了，他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像是得到了久违释放一样。
大夫说了老人只是轻微的擦伤，休息几日便可恢复了，而且还因祸得福，眼睛居然就这么好了，能看见了。
此时躺在床上的老人身上，一股虚空而出的绿色气体，萦绕在上方。
“啧啧！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在折寿你自己，怪不得看你身上妖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林夕抱着双臂，面无表情地看着绿娥。
“你竟然把自己依附在一个死去的人身上，这样只会加速衰老你的本体。”
绿娥淡淡开口，“这我当然清楚了。”它轻轻抿着角嘴，像是看淡了生死一样。
那少年跑出去找大夫后，老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了几分钟，而后慢慢地爬起来。
老人颤颤巍巍地来到床边的柜子，打开盒子，拿出来一个纸条。
“我看到里面的内容，是关于有他身世的字体，原来老人是想以为这样的方式，告知他孙子。”绿蛾说道。
老人拖着沉重的身子，摸索到另外一间屋子，在里面翻出来，找出来一只笔墨，回到他的屋子里坐在下。
点燃了油灯，他半眯着眼睛，一边操着沙哑的声音念念有词的，一边慢慢地记下来。
老人忽然间能开口说话了，“孩子，爷爷走了后，无论如何你也要坚强地活着！以后看书不要那么看得那么晚了，早点休息。爷爷不能再给你交修学费了，你自己可得按时交上去了，所有的银子都放在这里了……”
老人把纸张折叠好，放进一个盒子，盒子旁边的放着银子。
做完这些事情，老人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老人起身挪到床边，慢慢躺下。他眨了两下眼睛，缓缓地闭上眼睑，安详地睡着了。
“所以当年他的孙子救过你一命，你才这样做。”临夕直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觉得尚且还可以理解一下。
绿娥耸耸肩咧嘴笑了，它仰头望着天空。
“或许是吧，也许是我想守护他们之间的秘密，可能是想守护他一直坚持下来的信念，不想它那么快被打碎了。”
五年之后，那个少年被分配到了一个，叫清幽镇的地方做了一个官员。
听说他为人清廉，一心一意只想为百姓谋福，做事秉承公平公正，在同僚面前直言不讳，如实禀报上朝，因此遭了到不少同行的抵制。
他当时也想过，把他的爷爷接过去住，可以方便他照顾爷爷。
老人当时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他一辈子都生活在深山里面，不想离开这个养育了他一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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