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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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渡似乎也看出了时郁脸上的疑惑，松开他解释说，“我今天去录制一档访谈节目，有个嘉宾讲了个鬼故事，你知道的我怕鬼。”
白清渡直视着他，看起来完全真实，“我就开着灯睡觉，没想到迷迷糊糊间，忽然整间房间都黑了，把我跟鱼籽都吓坏了。”
时郁捕捉到了关键信息，“鱼籽是什么？”
“我的猫。”白清渡说，“一只金吉拉，跟你长得特别像，你能不能收留我们一宿。”
美人都开口了，在这个时候拒绝显得自己多不近人情。
“好啊，那鱼籽在哪里？”
正常境况下，一个怕黑怕鬼的正常人不是应该抱着猫瑟瑟发抖吗？
白清渡：“我出来找物业，它在家。”
时郁想通了。
想通了白清渡是个诡计多端的绿茶。
他还不至于被一张脸迷惑到不会思考，这房东是白清渡推给他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巧合？
时郁：“你……”
“阿郁你别生气。”他炮-友真实地干啥啥不行，察言观色第一名，快速地顶着那张迷惑性一百昏的脸蛋承认错误，“我知道你住在这里，我房东是个有两处房子的独身老人，他儿子在国外结婚，就空出了两套房子。”
能怎么办呢，认栽吧。
朋友圈那么多套别墅洋楼，他偏相中了这一户。
反正白清渡工作应该很忙，两个人不用成天见面。
退一万步讲，就算约完炮后要一拍两散，只要他不尴尬，白清渡也不尴尬，那完全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甚至可以装不认识。
“去抱猫吧。”时郁说。
“鱼籽的脾气很不好，小破猫从来都不理陌生人，也不给抱，要不……你抱我就好了。”
白清渡说着，用钥匙开了家门的门锁。
刚打开门，就有一个小身影，飞快的从楼梯上方窜了下来。
那速度仿佛带着位移，出了五把攻速鞋。
直奔着时郁而来。
白清渡拿没什么语调的声音阻止：“你给我冷静一点……”
话还没说完，鱼籽就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时郁脚边，他好像一只狗，凑近时郁的鞋嗅了嗅。
又顶着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在时郁脚边转悠了几圈，就躺下亮出肚皮不动了。
拿嘤嘤怪的嗓音“喵”了一声，像是在催促“人类你在愣着干什么？快来撸猫呀！”
时郁蹲下身，鱼籽乖乖巧巧躺在那里，任他搓圆捏扁。
这只猫简直比它主人更会，时郁的指尖伸到他脖子下方，还会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时郁开始怀疑刚刚白清渡所有话的真实性，确认道：“脾气很不好？从不理陌生人？从来不给抱？”
白清渡垂下眼皮：“你都没这么~摸~我。”
时郁：“？？”
白清渡继续煽风点火，“他平时真的很不乖，我家里从来不敢摆玻璃制品，不管多贵的多重要的工艺品，他都往地上推。”
“普通的猫粮他都不吃，平时就会看我好欺负。”
时郁只能违背着良心哄，“受苦了宝贝。”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他？”白影帝指着猫问。
猫听不懂人话。
时郁顺着人说，“我最喜欢你了。”
白清渡毛终于被捋顺了，扬了扬唇角说，“让我来抱它吧，他真的特别不乖，我怕他弄脏你衣服。”
鱼籽只要他抱，根本不让白清渡碰，甚至险些炸毛。
时郁就只好抱着猫，两人一块去门卫处问了一下，才知道物业在两天前就提醒今晚要停电了。
不过提醒的单子贴在门卫处，时郁这几天没出门，就没发现。
回到家里到处都是黑漆漆的。
白清渡口中无法无天，十恶不赦，作天作地的逆子已经躺在时郁怀里睡着了。
时郁家没有猫窝，只好把鱼籽放到了沙发上。
两人打着白清渡手机的手电，对方凑过来摘他衣袖上的猫毛。
时郁扬起下巴看看对方，“这间洋楼应该跟你家里的布局一样吧，有两个客房一个次卧，你睡哪里？”
“我不可以睡主卧吗？”他诡计多端的炮~友表示，“你知道的，我睡觉很乖，从来不翻身。”
时郁拿他的美色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你先上去睡觉吧，我有点事情，今天就想办完。”
…………………………………
时郁拿只剩30％电量的手机进了书房。
他是真的有事要干，把手机支在桌子旁边打开手电，他从书桌里找到了笔和纸。
大概是房东离开前留下的。
没有专业的铅笔，只是一根水性笔，他也没挑，拉开椅子坐下去，脑海中已经有了绘图思路。
给酒业品牌设计logo什么的，还是第一次。
他虽然觉得自己不具备这方面的天赋，但就算画着玩也要试一试，毕竟奖金有足足五百万。
时郁点开白城集团的品牌史，研究起来。
-
白清渡进了时郁的卧室，没忘随手带上卧室的房门。
他并没有急着睡觉，而是关了手电筒，迈开长腿走到了落地窗前，坐在沙发椅上搭起二郎腿。
神色一片淡然，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情绪。
月光暗淡，眼睛熟悉了室内的亮度，还是能依稀看清，桌上原本放在正中央的多肉盆栽被移动过。
白清渡拿起那盆多肉，垂下眼睫，凑近嗅了嗅。
或许是时郁指尖停留在这盆多肉上的时间太短，花盆上根本没有他的味道。
正盯着那小小的叶片微微发呆，白清渡扔在床边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他走过去，发现是霍乐打来的电话。
霍乐是白清渡的圈中好友，也是他死后重生十八岁，霍乐是他大学时相逢校友，大他两级，曾经在学校里就很关照他，是个不错的哥们儿，现在是个导演。
不合时宜的想到没有时郁的那几年，白清渡感到一丝落寞，他快速收敛好情绪，在电话挂断前接起。
冷淡“喂”了声。
霍乐那边似乎正在酒吧歌厅等娱乐场所，背景音很是嘈杂。
对方似乎也注意到了这种嘈杂，一声关门响后，电话那边的环境恢复了安静。
霍乐笑了笑，“兄弟啊，好久不联系，最近忙不忙？”
“还好。”白清渡相当不客气，“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不睡觉吗，这么晚打电话。”
“对不起嘛，下回见面给你赔罪。”霍乐说，“这不是刚得知《饮冰》的改编版权被谈下来的消息，第一件事就是给你打电话。”
霍乐诚挚地邀请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为我的新戏当男主角？”
《饮冰》这本小说，白清渡也曾在热搜上刷到过，前段时间红极一时的爆款耽美文。
霍乐以为他不愿意演受，拍着胸脯保证，“虽然小说是主受视角，我保证让你演攻，给你加戏，来不来？”
白清渡已经坐回了沙发上，入目是一片黑漆漆的，空荡荡的房间。
他忽然叹了口气，“我都色衰爱弛了，还演什么戏？”
霍乐：“？？？？？”
白清渡上学那会儿，曾是校园里出了名的校草。
跟他出挑的长相同样出名的，还有他可能是个无性恋的传闻。
学校里喜欢他的，想追他的人，从南校区排到北校区，都可以绕电影学院操场一百圈了，偏偏白清渡本人就是不下凡。
于是听见他说自己“色衰爱弛”的那一刻，霍乐感觉他被人当场扇了一嘴巴子。
色衰爱弛白清渡？
那他岂不是丑的千奇百怪？
犹豫了好久好久，霍乐问，“兄弟，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白清渡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假如你老婆回家，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会难过吗？”
霍乐第二次沉默了。
他吓得差点把要找白清渡的目的抛到九霄云外，心里关心的白清渡一阵儿，又觉得不如拉到剧组，天天见着面，好知道对方病情的进展。
霍乐：“兄弟，心理咨询师的费用其实不高，你要是来演关别霜，我绝对给你配备一整个心理咨询组，在剧组里天天开导你。”
白清渡：“刚才就开个玩笑。”
清了清嗓子，白清渡终于问起了正事，“竟然是双男主，另一个男主叫什么？”
“叫许融秋，在剧里是个杀害另外一位男主父亲的杀人犯。”霍乐说。
“这个角色谁来演？”
霍乐心里还真有几个人选，但都稍微差了点意思，许融秋在书中是个从小被关别霜父亲猥亵的小可怜。
被人渣盯上，就是因为许融秋长着张顶好看的脸蛋，在14岁就把关父反杀后，许融秋就伪装起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了一个邋里邋遢，留着遮住眼睛鼻梁刘海的打工仔，老实人。
要为这个角色选角，就要找到个撩起刘海，能够一眼惊艳到观众的长相。
初期关别霜跟许融秋厮混在一起，就是被他那张脸蛋所迷惑。
还要演技在线，毕竟许融秋内里是个偏执的疯批，这样好看又会演的演员太少了。
似乎是看出了霍乐的难处，白清渡提议道：“我有个人选。”
霍乐有一瞬间的惊讶。
“你也追过这部小说吗，还以为你们直男对耽美小说没兴趣，那个演员怎么样戏怎么样？”
白清渡看着平整的床单，直言不讳：“我没看过这部小说，但什么角色他都能驾驭的来。”
霍乐一拍大腿，“姜影帝？”
白清渡说，“不是。”
霍乐陷入沉思，“除了姜影帝，还有谁的戏这么好，你确定他能驾驭得来？”
白清渡莫名勾了勾唇角，扬起下巴，口气肯定，“我的戏就是他嘴对嘴教的。”
“师~生！！！”霍乐下巴掉地，“怪不得大学四年喜欢你的那么多，你都不心动，原来是口味特殊，可咱们的表演老师年均五十岁呀。”
白清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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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二楼只有书房的灯开着，白清渡猜测时郁在忙什么。
六月的津城气温偏高，现在又已经到了深夜。
白清渡想应该给时郁送杯水，干脆下楼进了厨房。
拉开冰箱门，才发现时郁家的冰箱空空如也。
别说一瓶水了，就是一根菜都没有。
整间房子里没有一点温暖的家庭气息，给他一种对方没打算长住的错觉。
白清渡没有犹豫，给助理发了条消息。
半小时后，助理开车给他送来了，满满两大袋新鲜的食物和饮品。
进厨房拉开停电的冰箱，白清渡把东西摆进去，反正明天早上就会来电。
这是他家楼盘，停电也是他交代的。
从一堆酸奶中拿出原味的那盒倒进杯子里，又加上两泵法式香草糖浆，白清渡找了个托盘端杯。
给他不近男色的老婆送进书房。
出乎意料的是，时郁并没有奋笔疾书，也没有忙任何工作，而是趴在桌前睡着了。
手机还被打着手电，支楞在书桌一角，映照着桌上，草稿纸上画好的logo。
白清渡的视线就瞥了那张纸一眼，就落在了时郁的侧颜上，他没有放下手里的托盘，也没有前行一步，直直盯着他盯了好久。
………………………………
第二天下午。
白清渡忙工作去了，时郁坐在客厅里玩手游。
手机忽然收到了消息提示。
有人加他的微信，备注是白诚集团酒业项目的负责人。
碰巧刚推了对面的塔，时郁通过了好友申请，对方就直奔主题。
yang：【您好，我是杨冰，是咱们酒业项目的负责人，我们团队对您的创意非常感兴趣，您是专业的设计师？】
shiyu：【您好】
shiyu：【这是我第一次设计logo】
杨冰：【真的吗？我们几位工作人员都不太相信，还以为您是圈内有名的设计师，今晚有场我们公司的晚宴，可以邀请您参加感受一下我们品牌的风格，顺便当面沟通一下吗？】
晚宴并不能吸引时郁的注意力，但五百万可以。
shiyu：【好的，可以麻烦您发一下地址吗？我正好有空。】
对面回复的飞快，不仅把地址定位发过来，还附赠了一份电子版的邀请函。
这算是相对正式的场合，但时郁箱子里没正装，他挑了件相对正式些的白衬衫。
临走前没忘了给鱼籽的碗里加满猫粮。
“你要乖乖的不能拆家。”
鱼籽见到时郁就把持不住，躺过去露出肚皮想让时郁对他为所欲为。
时郁只能耐着性子哄它，“晚上回来再陪你玩，要是你主人等会儿把你领走，就下次再陪你玩。”
没想到转去玄关就看见了没组装的猫爬架。
想到今天早上，醒来看见的白清渡给他的留言。
————有个通告，晚点回家，桌上有早餐，冰箱里有果汁，麻烦你先帮我照顾鱼籽，我把他的猫粮，猫砂盆跟小玩具准备好了。
猫爬架是小玩具？
他一个没养猫的人家里放着猫爬架，占了一大片地方，谁来爬？
他吗？
-
时间还早，没到晚宴开始的时间。
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就是回到时家，他并不准备拿走时董事长给原主的东西，只是想拿走一些证件，另外原主有什么需要好好保存的东西，他会带走替原主保存起来。
原主的手机里有时家别墅的地址，开着时寒酝送来的保时捷911，来到了时董事长家。
院子里有两位佣人正在打理花草，见他进了院子，没有打招呼，也没有阻拦他进去。
显然是把时郁当成了透明人。
大概这就是原主在时董事长家生活的常态。
他没有在意，上了三楼，原著里有一笔带过，写原主的房间在走廊尽头。
房间没有上锁，时郁将其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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