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宁夏眨眨眼表示不解，她收住其他的臆想，想听见他的回答。

        那人沉默一会，接着道，

        “宁夏啊，你知道海水与溪流为什么不同么。”

        宁夏愣住，海水与溪流。

        那人继续说，

        “因为他们的路各不相同，溪水汇与河流，而大海无际无边，找不到答案。”

        宁夏忽然想起，那天雪夜，也是在这条樟树大道下，甘亦背着醉意的自己，当时雪花细细密密，落在两人发梢眉目。

        宁夏闹腾着要下来，继而从地上捧着一手雪花，往空中扬去，眉眼弯弯对着甘亦说，

        “他朝若是同淋雪，也算此生共白头。”

        甘亦只是笑着，没有作声。

        似乎是酒意壮胆，宁夏后又支支吾吾半天，最后缓缓吐出，

        “我喜欢你。”

        大雪纷飞天，

        宁夏望着眼前的男人，希望能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空气与雪花交斥着，弥漫出寒冷，半晌，男人轻轻叹气，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似乎比这天还冷，

        “海是没有尽头的。”

        这短短几个字落在宁夏耳朵里，仿佛抹去了所有过往。这是答案，是时间的尽头。

        自那日之后，宁夏不曾再去找过甘亦。

        若是说醉，她的确是醉了，若是说没醉，那也不算太醉。

        只是第二日红肿的眼眶出卖了她的心情。

        宁夏觉得眼眶落出眼泪流入嘴角，是苦涩的。

        “我明白。”

        我是溪水，你是大海。

        交汇的时候早已不是最初的自己，而大海无际无边，稍小的溪流在海浪中也不会寻得见影。

        宁夏冲他笑笑，便错身离开。

        甘亦从兜里掏出烟，点燃吸上。

        点点烟火渐渐熄灭，他蹲下将地上的烟头包起，扔进垃圾桶里。

        回过头再去看，少女的身影也莫入黑暗。

        宁夏第二天去找季轩，加上了经纪人的微信。

        公司安排她和江黎下个礼拜六去面试，宁夏回复“好”便在没说什么。

        记得以前，她和江黎一同去往面试，最后江黎被刷下，后又被淘宝签去做了模特，大学时，网上一张她的淘宝图片被品牌方看见。

        最后，她成为自己心念所想的国际超模。

        若是这么想来，其实大家日后的生活都不算差，但也和自己理想的日子存在着差异。

        宁夏和林子怡并同去买水，刚踏入一步，便被岑青撞到，她回头道歉，但岑青似乎仍然不满，大声呼道，

        “走路没长眼睛吗，舔狗做多了，还真是和平常人不同。”说完就撤高气扬的离开。

        林子怡想上去理论，却被宁夏拦住，她摇摇头，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些不好听的话语。

        林子怡再怎么想去都被后者劝下，整个小卖部大堆人的眼光都立在宁夏身上，她却好像不怎么在乎，自顾自的买水。

        体育课，休息时间。

        林子怡问她，

        “为什么要忍气吞声，为……！”

        话未说完，宁夏打断她，满不在乎得笑笑，

        “更难听的都听过，何必在意这些。”

        “忍气吞声也不算懦弱，只能算是体面的万全之策罢了。”

        林子怡心疼的望着她看起来伪装很好的模样，抬手点了点她的太阳穴，

        ”既然这么不如意，那我们就不做了。”

        “喜欢的东西，应当是快乐的执行。”

        宁夏笑笑，没做声。

        自从那天之后，她的话少了又少，像是老成了一样，虽然她的确年龄大了。

        而她和甘亦在那一晚九像是彼此达成默认的妥协，都不曾理会对方。

        要是说事情的动向，那这件他们有了隔阂也算提前。

        从前宁夏等了很久，等他来找她，最后却是自己主动低下了头。

        这一世，她只求自己内心晴朗，不再为爱俯首称臣。

        接水时，她与和朋友打球归来的甘亦擦肩而过，彼此都没留给对方视线。

        收作业时，宁夏目不斜视拿起甘亦桌上的练习册，不停留的离开。

        樟树大道下，两人一前一后，相隔千里。

        要说心冷，宁夏觉得自己永远都比不过那人。

        但说倔强，宁夏绝对无人能敌。

        除了甘亦。

        到了周末，宁夏与江黎相伴同往练习室。

        走到门口，江黎却停住步子，前者看着她微微皱眉。

        “宁夏，我不去了。”

        江黎思索一会，轻轻的说道。

        “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大适合而且也并不是很喜欢，昨天有淘宝卖衣服的找我去拍模特照片，我想我会更喜欢这个。”

        宁夏点点头，没有反驳，这的确是她热爱的东西，

        “那你在外面等我吧，我好了就出来。”

        江黎倒是未曾想到宁夏的措言，碍于面试时间紧张，她也没有去问，只是轻声回她好。

        一拍导师坐在面前，宁夏却丝毫不怯场，望着昔日无比熟悉的金姐倒眷念无比。

        换做从前，她指定偷偷躲起来，林子怡陪她一起打拼是她的经纪人，而金姐是公司的二把手，当初高中练习时期，林子怡还在念书，所以她就是被金姐一手拉扯到大的，可以说青春的时光，这是她敬佩的良师，也是她害怕的金姐。

        “自我介绍一下，就可以开始你的表演。”

        金姐没有抬头看她，边翻着本子本拿话筒说着。

        宁夏点点头，将话筒拉近嘴旁，

        “各位老师好，我叫宁夏，是渝中初三五班的学生，今天我表演的曲目是周杰伦老师的说好不哭。”

        介绍干脆利落，声音清朗，底气十足。

        金蕊饶有趣味的望了望面前穿着蓝色背带裤，头扎高马尾的女孩，模样看起来倒是别致。

        伴奏响起，宁夏手指打着拍子，慢慢入上第一句，

        “没有了联络后来的生活

        “我都是听别人说……”

        声音从音响放出，其他导师纷纷抬眼看她，宁夏望着众人的反应，倒也没什么感觉。

        毕竟从前就是靠这个吃法，所以这次面试，就像是一位歌手在ktv唱歌一样，她有技巧也有音色，最重要的，她有自信，她不怯场。

        出乎意料，一曲完毕，宁夏鞠躬，然后活动了下身子，准备跳舞，舞蹈的曲目是她很喜欢的一个melody进行的二次编舞。

        记得以前，她来参加面试，内心紧张的不行，跳错了好几个拍子，唱歌的时候还跑了三两个调子，为什么会被留下，可能是面试后多唱了一首rap。至少她是这么觉得。

        后来和金姐吃饭，她也旁激侧敲了一下，记得金姐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一定能行，你的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你虽然紧张，可眼睛里流露着热爱，这是很少见的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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