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女王的职责

　　死去的哲尔尼亚斯变成了一棵干枯的大树，仔细想想，这样的事情确实有可能。
　　在苏谦模糊的记忆中，剧场版动画里的X神确实也是如此，但是这样的话，岂不是意味着蒂安希们无法借助它的妖精气场来实现超进化？
　　那钻石之国怎么办？
　　“我想蒂安希们想要觐见的是活着的哲尔尼亚斯，而不是它的遗蜕,  ”苏谦冷声道，“基格尔德，我见过凤王，也见过洛奇亚，知道这些精灵死去以后。自然界的法则中会诞生新的神明，你如果真的想帮它们,  应该去找新生的那个哲尔尼亚斯。”
　　听到苏谦的话，两位蒂安希不由将期盼的目光又转向基格尔德。
　　基格尔德那张涡虫小脸看不出什么表情,  “我当然知道,  但是它现在就是哲尔尼亚斯。你说的没错，新的哲尔尼亚斯迟早会再度诞生。如果它已经诞生了，那眼前的这颗枯树应当会彻底风化消失。这样吧，你用火焰小心烧断一根枝丫试试。”
　　呼~苏谦吐出一道拇指粗细的神圣之炎，像是用酒精灯做实验似的小心灼烧边缘处的树枝。
　　咔嚓，树枝断裂掉落，露出内部淡紫色的木芯。
　　点点能量消散飘溢，让对妖精系能量更为敏感的蒂安希们精神为之一振。
　　随后，断茬处的树枝又渐渐枯萎，就像是伤口止血一样，阻止了能量外溢。
　　“看到了吧,  ”基格尔德声音毫无起伏，“如果哲尔尼亚斯复活的话，这棵树就是最有可能的那一棵，甚至可以说是必然。”
　　说到这里，它瞥了苏谦一眼，“当然，大吾如果你把它烧掉的话，将来会从哪棵树中诞生，我就很难再确定了。”
　　“原来如此，”翠丝特女王凝望着面前这棵枯萎的大树，果断做出决断，“我会命令大臣们，在这里重新建立一个钻石之国的出口，并派遣精灵随时守在这里。等待哲尔尼亚斯大人的复活。”
　　“陛下，圣洁钻石已经无法承担起建立新出口的负担了，”艾丽卡公主颇为为难地进言道，“如果摧毁几个原有的出口来建立新的出口，这样恐怕会加速圣洁钻石的崩坏。”
　　“那你认为呢？”
　　“不如只是派遣一些大臣来这里轮换值守？”
　　翠丝特女王斟酌几秒钟，脑子里将人选一一过了一遍，摇头否决了这个方案，“不行，这里距离最近的出口也太远了。小碎钻们并没有飞行的能力，如果来这里轮换值守，遇到任何危险或者意外,  我们都无法提供支援。”
　　说白了，小碎钻并不是以战斗力强而闻名的精灵。
　　如果将钻石之国的出口设在这附近，那蒂安希们可以随时来支援,  任何人/精灵面对两只会拼命的传说精灵，都会好好斟酌一下行为举止。
　　比如苏谦，昨天到现在的安分守己，实际上是建立在两只蒂安希的威慑平衡之下的，不然早就给基格尔德、岑蔓、赵丹雅一点颜色看看了。
　　蒂安希们又不可能守在这里，它们大部分时间还要留在钻石之国里当糊裱匠。
　　“艾丽卡，”翠丝特轻轻搭住艾丽卡的手，“作为钻石之国的女王，必须要学会做出取舍，某些时候哪怕是有所损失也再所难免。”
　　取舍、在所难免……这些词让苏谦听得很不舒服，他忽然插话冷声问道：“如果圣洁钻石的崩溃先于哲尔尼亚斯的诞生呢？”
　　翠丝特女王明亮的双眼望向苏谦，“那我们会搬迁到亚尔特陆山脉附近来生活，就在这里等待哲尔尼亚斯的诞生。”
　　两名人类听不懂精灵们在争辩什么，听得懂的基格尔德默然无言。
　　而艾丽卡公主的脸色一下子染上些许惊恐，“陛下，那样的话，这里生活不了这么多小碎钻。”
　　昨天苏谦所去的地方是钻石之国的王城，外围还有一些其他小城镇，这才能够容纳下7000多只小碎钻生活。
　　“那就让一部分去其他地方生活。”
　　“有很多小碎钻会死的！”艾丽卡公主惊声提醒。
　　翠丝特女王注视着养女双眼，缓缓沉声道：“牺牲，也是在所难免的。”
　　这番话让苏谦恼火万分，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精灵。
　　高高在上地做出决策，嘴皮子上下一动，就让没有什么能力，甚至依赖和信任于上位者的弱者成为代价，成为牺牲的数字。
　　小碎钻是代价，你蒂安希怎么不成为那个代价？
　　人类文明如此，没想到精灵文明也是如此！
　　羽毛间火焰燃起，虹光熠熠，苏谦双翅舒展，霍然飞到半空俯视翠丝特女王，滚滚热浪涌向小小的蒂安希。
　　“我见过能够自主超进化的路卡利欧，也听说过超级进化最根本的力量来源，是来自精灵自身的内心。如果内心足够强大，哪怕没有超级石，没有妖精气场，一样能够超级进化。你不想着怎样强大自身，去拯救自己的国家，却总是寄希望于外界的帮助。一旦失败，就想着牺牲掉那些信赖你的臣民，像你这样的家伙，配得上成为王者吗？”
　　火系能量在空气中雀跃飞舞，两名人类已经承受不住骤然升高的温度，不得不后退远离。
　　反而在这个时候，基格尔德沉默旁观，站在岑蔓肩膀上，任由她带自己走开。
　　“如果做得到的，我早就去做了，”翠丝特女王毫不示弱地直视苏谦的双眸，“我已经654岁了。600多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日复一日地修补圣洁钻石。像你这样，不知道这么回事，就能轻松化身凤王起源形态的精灵，又怎么能明白我的痛苦？轻飘飘一句内心的力量，你知道有多少精灵想突破传说阶都做不到吗？”
　　愤怒的苏谦为之一愣。
　　“大吾大人，”艾丽卡公主上前两步挡在女王身前，“如果陛下能够在小碎钻们和自己之间做选择，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小碎钻们。如果钻石之国破灭，她必须保全自己来尽可能地守护幸存下来的小碎钻们。绝对不会为了自己而故意牺牲臣民。”
　　在苏谦如焰般的瞳孔中，两只蒂安希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也许它们真的做不到轻易地自主超级进化，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式守护钻石之国。
　　上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好像是一只很莽的鹿——毕力吉翁希尔，它在守护月见山脉。
　　那次最后是墨师傅用时拉比的绒毛拯救了希尔……时拉比！
　　苏谦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拥有足以击败传说精灵的力量，或许可以去试着找希尔，能不能将时拉比介绍给自己。
　　当初在月见山，他没有提出去见时拉比，是因为他心里清楚，两个一无所有的弱者压根没资格去向强者请求帮助。
　　等价交换、相互帮助建立在对等实力的基础上。
　　正面挑战并击败超能/草复合属性的时拉比，对凤王形态的自己应该不难了吧。
　　穿越时空去寻找哲尔尼亚斯？
　　或许，可以直接穿越到半年多前去阻止橙黄？
　　想到这里，苏谦收敛火焰，“哼”了一声，“我会见证你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做的。”
　　“欢迎您的见证，”翠丝特女王居然还极有涵养地向苏谦微微弯腰行礼，显示出它出色的情绪控制能力。
　　不远处，岑蔓无奈地对基格尔德轻声说：“我还以为它们会打起来。”
　　“为了钻石之国，翠丝特一直是极端审慎使用武力的，”基格尔德轻声解释，“对于强大的精灵，她一向选择交好的策略，个人荣辱对她而言算不了什么。以那位大吾展现出的战斗力，除非它直接进攻钻石之国，不然翠丝特绝对不会战斗。”
　　“是嘛，真是一位出色的领袖，”旁边的赵丹雅也听到了。
　　“我们过去吧，”基格尔德不予置评，“再走远，那位大吾可能会觉得我们要逃跑了。”
　　还别说，岑蔓还真有这个想法。
　　“等待哲尔尼亚斯复活太不确定了，就像我说的，也许钻石之国会在那之前就崩溃了。我知道一只精灵认识传说阶的时拉比，也许可以请时拉比带我们穿越时空去见哲尔尼亚斯，不过需要获得你们的协助，”苏谦落回地面上。
　　翠丝特女王眼睛一亮，忍不住喜悦地高声惊叫：“时拉比！对，这样的话确实有可能性！您请说，任何协助都可以！”
　　似乎刚才苏谦对她的威胁不存在一样。
　　苏谦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缓缓说道：“首先，那只精灵很可能不愿意见我，我需要亚克力帮我在一片山脉内找到它。”
　　除了需要基格尔德协助寻找毕力吉翁，苏谦心中也存了把它扣为‘人质’的心思。
　　“亚克力大人，可以吗？”翠丝特女王转身向走过来的基格尔德请求道。
　　“如果那只精灵确定在一那片山脉内，我的分身们可以做到，”基格尔德还在与钻石之国合作，很自然地答应下来。
　　苏谦看到岑蔓和赵丹雅，接着说道：“我和亚克力离开的这段时间，这两个我的人类俘虏希望由钻石之国看守，不要让她们逃跑了。”
　　岑蔓和赵丹雅直接被苏谦视作了俘虏。
　　“岑蔓女士，赵丹雅女士，十分抱歉，能否在大吾和亚克力大人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安心留在钻石之国？”翠丝特女王对两人微微鞠躬，满怀歉意地说道。
　　‘它们打算做什么？真倒霉！’
　　岑蔓很想拒绝，但这些传说精灵们显然已经达成了一致，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答应道：“如果你们给我们提供一般人类和精灵食物的话就可以。”
　　“没有问题，”翠丝特女王连声答应。
　　等她们达成一致，苏谦接着说道：“最后一点，如果要与找的精灵或是时拉比，达成什么交易条件换取帮助的话，得由钻石之国来支付相应代价了。”
　　“这是当然的。如果不是太麻烦的要求，我信任亚克力大人，它就可以替我们答应下来，”翠丝特女王对基格尔德有相当的信任程度。
　　“那就这样吧，出发了。”
　　说完，苏谦就将翅膀伸向基格尔德，示意它跳到自己的翅膀上来。
　　“等一等，”翠丝特女王向前跳了两步，“大吾大人，您愿意向钻石之国提供帮助，对此我们感激不尽。那您需要获得什么样的报酬？”
　　“我？”苏谦接住基格尔德，面色古怪，这还真没想过，纯粹是出于觉得应该帮钻石之国这个小小的精灵文明一下，自己恰好也想见到时拉比。
　　“这样吧，如果事情顺利，结束以后，你和艾丽卡公主，分别与我切磋战斗一次就可以。”
　　翠丝特女王意外极了，“只是这样吗？”
　　“这样就足够了，请善待你的臣民。”苏谦让基格尔德跳到自己的背上，展翅飞向蓝天，“回来以后，我们会去连理市的瀑布出口那儿找你们。”
　　“一路顺风！”
　　卡洛斯地区距离关东地区相当遥远，以苏谦凤王形态的速度，需要不眠不休飞行将近65个小时才能从这里飞到月见山。
　　苏谦当然不会做这种事，他选择变身回灵魂本态，坐飞机去深灰市。
　　至于基格尔德嘛，苏谦跟他提了一下精灵球的事情，它很爽快地答应了。
　　对于像基格尔德这样的精灵来说，区区精灵球来去自如，根本无法对它形成阻碍。
　　带着基格尔德飞到最近的百刻市，因为凤王形态没法进入城市，苏谦一直躲在城市郊外，直到将近下午4点，一般系技能的封印终于解开。
　　迫不及待地变身成耿鬼形态，张开大嘴‘吐’出旅行箱，苏谦取出一个备用的高级球把基格尔德收了进去。
　　将高级球塞进旅行箱的最底层遮挡住视线，变回灵魂本态穿好衣服，苏谦打开手机，准备联系崇火教的随员给自己查询和预定从百刻市去月见山最快捷的交通方式。
　　滴，滴滴，滴滴滴……连绵不断的短信一下子充斥了苏谦的短信箱。
　　最新一份短信的时间停留在半个小时前，发件人：小璐。
　　苏谦脸色一黑，终于意识到忘记很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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