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宝物？

　　“奇怪？怎么总有种诡异的味道。”李曦的鼻子微微耸动。

　　一从面包店出来，他就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味道。

　　一种淡淡的清香。

　　就像是腐朽的树干，被突如其来的烈火焚烧而上，从树干上一路蔓延至腐臭的空气，将这股恶臭不堪的气味彻底烧灼殆尽后，所弥漫出来的清香。

　　这股清香并非是任何的一种香味，更像是纯粹的“纯净。

　　“也不是从面包上传来的啊。”李曦举起手中的那袋面包嗅了嗅，面包上依旧是那股香甜可口，令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闭上眼睛，屏蔽掉一切无关的知觉，只保留着能够判断气味来源的嗅觉。

　　手中面包的香甜，别人身上的汗味……他在这堆繁杂的气味，甚至是那种极具干扰性的气味中抽丝剥茧，不断地分析辨别。

　　最终，终于从被猫咪玩乱的毛线团中，找到了那条源头线。

　　“在这里吗？”

　　当他睁开的时候，他所朝的方向竟然是一条杂乱肮脏的小巷，看上去似乎和那股纯粹的清香完全没有关系。

　　在这种繁华的商业街里，每日所产出的垃圾量毫无疑问是一个天文数字，即使是有环卫工人日夜清洁，也难免会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比如说在人流量巨大的这个时候，刚被清理完的垃圾桶又再次堆满了垃圾，且以垃圾桶为圆心，再次铺出一道半径一米的垃圾圈。

　　而在垃圾成堆的后面，那条狭窄的小巷里，似乎就是他所判断出来的清香的来源。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在垃圾的夹缝之间闪转腾挪，跃进了那条小巷里。

　　“这种地方真的会有宝物吗？”他踮着脚尖往前走。

　　作为一个有着轻微洁癖又重度贫穷的他来说，他不得不一边试图减少着与污渍的接触面，一边朝前走去。

　　因为他的那个金色天平，好像只有在他和别人交易的时候才会冒出来，至于在某处捡到了宝物这种事情，就不在天平的管辖范围之内了。

　　换而言之，似乎把别人干翻，再从别人手里抢东西这种事应该也是被天平所允许的。

　　虽然法律不允许。

　　他沿着小巷一路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强忍着小巷的臭味，一边寻找着那股可能是宝物的清香。

　　突然，他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角落边上，一块铺在墙角的黑布微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定睛看过去，隐隐约约能看出来黑布底下似乎是一个人的形状，并且黑布还随着呼吸的频率在上下起伏。

　　“流浪汉？没想到光之都除了我还有流浪汉吗？”

　　李曦莫名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他用脚下的鞋跟跺了跺地板，发出了巨大的声音，表示自己并无恶意之后才慢慢靠近。

　　哒哒哒~

　　他的鞋子踩在粗糙的地面，发出了并不清亮的声音。

　　但按照常理来说，作为一个流浪在外的人，想必一旦有些风吹草动就能够立刻做出反应。

　　但李曦面前的这个躲在黑布下的人，却像一具尸体一样，连动都没有动一下，若非李曦还能看到黑布在随着呼吸不断地上下起伏，恐怕他已经报警了。

　　“失礼了。”李曦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揭开黑布的一角，他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那股清香，确实来源于这块黑布的下方。

　　他缓缓拉开黑布。

　　黑布之下，一缕缕金色的发丝从中露了出来，他的手指微微触碰到了发丝，发丝却像柔顺的水一般从他指尖划过。

　　“嗯~”

　　李曦听到黑布下的人影好像发出了一声类似于刚起床的呻吟声。

　　“女孩子？”李曦松开了捏着黑布的手，蹲着倒退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见多识广的他自然不可能分辨不出声音的男女。

　　这个声音毫无疑问是女孩子的声音，但是这里怎么会有一个女孩子在这里睡觉？他的脑海里浮现了无数个伦理剧，但无论是哪一种，他作为第一现场的目击证人恐怕都得去警局报道一番了。

　　“麻烦。”李曦站起身来，暗骂了一句。

　　现在可以不管有没有什么值钱的宝物了，就算是有，也肯定在这个少女的手里，跟他没什么太大关系。

　　就在他思索着要不要转头就跑，然后顺路报个警的时候，黑布下的金发少女终于醒了。

　　她扯下了盖在身上的黑布，露出了她如同金币般闪耀的金发，还有那张如同宝石般精致的脸。

　　请饶恕李曦如此形容，并不是他的财迷症又犯了。

　　而是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一张像面前的金发少女这般，如同最优秀的设计师在精雕细琢之下，所创造出来的完美工艺品。

　　“你是？”少女眯着眼，刚从黑暗环境中出来的她，有点不适应黑布外面的强光。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像是缺水多日的人一样模糊不清，甚至略带些杂音，李曦差点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李曦面不改色地撒谎道，他当然不可能说他发现了这里有宝物，过来捡漏的吧。

　　少女站起身来，盖在她身上的黑布从她身上滑下来，露出了她身上穿着的厚棉大衣。

　　灰色大衣长至脚踝，几乎遮住了她整个身子，袖子也远比她的手要长，她不得不挽上几圈才能露出她小巧可爱的五指。

　　李曦皱了皱眉，他看着少女身上极不合身的反季节大衣，他有点怀疑，这件衣服是不是在旁边的垃圾堆里面扒出来的。

　　这件大到不像是普通人类能穿下的衣服，应该是那些体型较大的亚人类换季所扔掉的衣服。

　　李曦想了想，若是他穿着这件衣服，恐怕他没走几步就要被热晕在马路上，亏得少女还能穿在身上。

　　“好险大衣的扣子没坏。”他上下打量着少女，突然在脑海中有些后怕地想到，要是少女的大衣扣子坏了，又恰好被路过的行人看到，恐怕他就要把牢底坐穿了。

　　“我好饿。”少女瞪着澄净的目光看着李曦，嘴巴微微嘟起，朝他伸出手道。

　　“额……面包可以吗？”李曦尴尬地看着手里刚买的一袋面包对她说道。

　　“面包？”少女歪歪头，咀嚼着这个词。

　　“是的。”李曦点点头，然后说道：“但是不能白给你，你必须得付出点什么。”

　　李曦可知道那个天平的惩罚是不分人的，只要不履行交易，就算她没有钱，天雷也照劈不误。

　　少女低头看了看，在地上搜寻了一圈，但却一无所获，只能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这件衣服。”

　　“咳。”李曦差点被少女的话呛死。

　　“我不要你的衣服，唔，我想想。”他摸着着下巴上下打量着少女，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样吧，我用着袋面包换你一个小时。”

　　少女如同小猫般警惕地退后了一步，盯着他问道：“干什么？”

　　“替我发传单。”李曦微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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