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感谢

　　紫云的去而复返，返而复去，一切快得像阵风。
　　这风，不是萧瑟的秋风，不是凛冽的冬风，也不是蒸热的夏风，而是和暖的春风。这风，是润的，是甜的，仿佛一瞬间，润得清水忘却了疲惫，甜得他嘴角弯弯，眉眼舒展。
　　清水痴痴地，移不开眼地，看她跑远，跑进楼里，直至看不见。
　　他这才不舍地收了目光，转身回到车上，一口一口地，像品尝世间珍馐般地，细嚼慢咽着紫云送的包子。
　　嗯，酱肉馅的。有多少年没吃过了？原来，还是记忆里的味道，幸福的味道。
　　只剩最后一个，他拿起来，正要往嘴里送，又犹豫着，笑着放回了袋子。
　　包子送了我，她晚饭吃什么呢？清水笑着摇头，拿出手机，荤素搭配着，帮她点了餐。刚要提交订单，又斟酌着加了两道菜。这次时间不够，又出现得太唐突，如果可以，等以后有机会，他想亲手做给她吃。其实，他的手艺也不错的。
　　确定店家接了单，清水放心地笑着，想要收好手机。突然又停住了，歪头略想了想，果断地拨通了新南的电话。
　　“新南，谢谢你，帮我照顾她。”清水的话，客客气气的。
　　“受你之托，忠你之事。照顾紫云，我——们乐在其中。”新南不要脸地，似乎想邀功。
　　清水轻笑了笑，缓缓地问：“你们？”
　　“嗯，我们。我，还有薇薇。”
　　清水笑得更温和了，“薇薇在你身边？那，也替我谢谢她。忘了问，你们在哪儿呢？”
　　“我们在吃饭啊，一家法式餐厅。”新南答得爽脆，入坑而不自知。
　　清水似乎很随意地，继续跟他闲聊：“都点了什么？”
　　“牛排，鹅肝，蜗牛，沙拉，红酒……”新南不假思索，细细地说着。
　　“不错，真不错。”清水打断新南，忽然敛了笑，话锋一转：“新南，她是不是瘦了？”
　　“……”新南终于意识到，又跳进了坑里，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清水满意地听到：电话那头，有金属落地的声音。
　　“做了亏心事，吓得连刀叉都拿不稳了？”清水不带笑意，继续不疾不徐地说。
　　新南稍缓了缓，忙心虚地辩解：“瘦了吗？没有吧，我们可是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丁点活儿都不让她干，怎么会瘦了呢？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没瘦就好，你心虚什么呀？我就是，随便问问。”清水又回复笑音，不等新南再说话，很干脆地挂掉了电话。然后，头往后仰，背贴着座椅背，心情不错地，闭目养起神来。
　　电话那头，新南呆坐着，心塞，难受。面对丰盛佳肴、如花美眷、摇曳烛光，变得怏怏的，兴味索然。
　　薇薇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地问：“你怎么了？清水不是你朋友吗？”
　　新南苦恼地摇头，想说而不能说，憋了好大一会儿，才后怕地问：“那个，薇薇，紫云瘦了吗？”
　　薇薇笑着点头，“瘦了呀，今早上秤称，我亲眼看见的，整整瘦了六斤呢！六斤哎，你说气人不气人？就为这，我家妞在我面前，那叫一个得瑟！气死我了。”
　　新南这才想起，一大早薇薇冲他发脾气来着。但现在，又听她抱怨，却无法共鸣在一个频道上。
　　看来，紫云是真的瘦了。只是，真奇怪，清水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装了远程监控？妈呀，太可怕了，太阴险了。
　　新南好容易缓过神来，终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薇薇，从明天开始，不，从今晚开始，咱们要结束饭来张口的好日子，天天给紫云做好吃的，啥也不让她干，争取让她快快地，胖上六斤！”
　　薇薇一听乐了，“好呀，让她胖回来，看她还敢跟我得瑟！不过，我不会做饭，你会吗？”
　　新南苦恼地摇摇头，急得直薅头发，“我也不会呀，这可怎么办呢？”
　　“要不，点外卖？”薇薇试探着说。
　　“好，就点外面！说实在的，天天吃紫云做的，都有点吃腻了。”新南不要脸地说。
　　“我也是。”薇薇也不要脸地说。
　　问题解决，俩货心情大好，继续乐滋滋地，享受浪漫的烛光晚餐。很快，桌上美食，只剩一小块鹅肝了。
　　“要不，留一块，给紫云带回去？”新南想起清水的话，又心虚又犹豫地说。因为，鹅肝实在太好吃了。
　　薇薇倒毫不犹豫，“不用，紫云说，她今晚吃包子，酱肉馅的。”
　　然后，新南毫无心理负担地，将最后一小块鹅肝，与薇薇分食了。
　　清水养了会儿神，睁开眼，已过了一小时。他打电话，说：“哥，回来吧。”
　　刚挂电话，不过一两分钟，年轻人就回来了，敲了敲车窗，提起一袋盒饭，朝清水晃了晃。
　　清水摇下车窗，笑着说：“哥，留着，你路上吃吧。我，已经吃过了。”
　　年轻人边疑惑着，边开车门，坐到驾驶座。刚要开口问清水吃了什么，已经闻到了满车厢的味，不由得紧皱起了眉头。
　　“你吃了肉包子？你不是不吃肉包子吗？你不是不喜欢车上吃东西吗？说受不了各种味儿？”
　　“不是不吃，得看谁送的，才吃。”清水说着话，眉眼又笑了。
　　年轻人一愣，随即明白了，将目光落在包子袋上，笑问：“还有吗？给我也来一个？”
　　清水怕他抢，赶紧攥紧袋子，说什么也不撒手了。
　　年轻人本没真想要他的肉包子，回头笑道：“堂堂大少爷，抠搜！说出去，让人笑话。”
　　“哥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请。只是，这个不行，我还想多闻会味儿。”
　　年轻人得体地笑了笑，觉得这一趟，来得值。能博他一笑，再辛苦，也愿意。
　　车子发动，摇上车窗。清水又扭头，不舍地望了望紫云的家。灯亮着，她应该吃上晚饭了吧？
　　想想明天，还要面对夫人，清水微叹口气，对年轻人说：“哥，我们回吧。”
　　年轻人不再多话，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不大会儿，梧桐苑门口，那辆停了大半天的黑色轿车，终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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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卡文的一天！继续揪头发！枯坐电脑前，打磨又打磨，总算文意相合，看着成果，真想放声大笑。然后，我就大笑了。结果，我扰民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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