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良言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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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大道青楼望不遮,年时系写醉流霞。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竟是以蓝田暖玉凿成,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步步金莲之奢靡。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碧辉煌。
好大的一座建筑,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云初苑”。
少有秦楼楚馆会有这么大的做派,百霜阁支持云初苑做的这么大一方面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了解和打探朝中大臣的消息,更一方面只是为了帮助百霜阁掩人耳目。
黛眉轻扫。
红唇轻启。
云初苑正台上的人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仿佛还带着丝丝嘲讽。眼波一转,流露出的风情让人忘记一切。红色的外袍包裹着洁白细腻的肌肤,她每走一步,都要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脚上的银铃也随着步伐轻轻发出零零碎碎的声音。
纤细的手指划过古朴的琵琶,令人骚动的诡异声音从琵琶流露下来。
台下掌声如潮,一个个纨绔子弟无不为之着迷,熙熙攘攘向台上涌去,都想近身睹一睹这女子芳容......
虽然当初百霜阁的事情没有查出什么名堂,也把云初苑停了一两天,但是现在为了能够继续维持暗探的有效事情,还是重新开始了营业。
而来者多得都是暮着吴丹穗的名而来的。
丹穗姑娘的名声在墨枢还是小有的,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角儿,不会对对她动手动脚。但有的人本身就是无耻之徒,以为自己家庭地位足够强大,能够强硬手段强迫人为之。
“丹穗姑娘,我今天要了!”
有锦衣公子在丹穗舞闭的时候在桌上放下一块金珠,朝着丹穗说了句话,让在场的人皆面面相觑。
想必这人是个只知随意花销的墨枢富家公子,来这烟花巷柳的地方恐怕也是来找乐子的。
但在座的人都知道云初苑的头牌丹穗姑娘只有每月十五的时候才接一次客人,而且也只是在房里为客人弹奏一曲罢了。这人这般夸夸其词,难道真的是不懂云初苑的规矩?
“公子是?”
“我乃大理寺少卿谢景行的弟弟谢景山,怎么,我要个女人难道还不行了?”
大理寺少卿,正四品的文职官员,谢景山仗着自己哥哥在大理寺有一官半职,就随意在墨枢皇城之内为所欲为,以为任何事情都有他哥哥帮他磨平。
“原来是谢公子,谢公子,我们不妨去偏庭讲顾这件事儿吧。”
当着这么多世家子弟丹穗必然是不能削了削的面子,但是云初苑的规矩也是不能不顾的,吴丹穗是必定不会接这个客人的,他也必定不可能在云初苑闹这么大的事儿。
但婉娘今日却不在云初苑。
谢景山色眯眯的看着丹穗,丹穗一直与他保持着距离,但是一到后庭他就开始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
云初苑的后院和百霜阁隔着一条暗道,丹穗带他去哪儿到底是干什么?
“谢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云初苑吧,你不知道云初苑的规矩我不怪,但今日我该苏你了,就不得不让公子委屈了。”
她虽是头牌,但不是跟秦楼楚馆其他女孩子一样,哪怕是每月十五她也只是为了她中意的人谈上一曲而已。谢景山算是个什么人,入不了她的眼就不要想着能让她奏曲了,更何况卖身!
“老子金珠都出了,怎么你这云初苑生意不想做了?我回去跟我哥说一声,就让你这地方关门。”
“那公子就回去说吧,丹穗不送了。”
吴丹穗朝着门口的位置指了过去,想让谢景山出去,回身的时候便往后楼走去,今日想必应该有其他的消息送来,她现在应该要赶快去接消息要紧。
但谢景山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走的人,趁着丹穗回身,上前抱住她的腰,整个人埋在她身上,“怎么,我今天就是要了你了。”她毕竟是男人,力气大得很,吴丹穗也渐渐不受自己控制,一直被他拉住。
久久不能挣脱,她猛地摸到了腰间藏着的匕首——
她是个杀手,若不是为了暗探任务她也不会再云初苑当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姑娘,这些年来她帮助阿暖杀了多少朝中大臣,但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人的授意。
匕首正要刺向谢景山的后背了,却从后庭走出来个紫衣女子。
“谢景行要是知道有你这么个弟弟,大理寺少卿的位子怕是坐不稳了。”
是阿暖。
谢景山忽得放开丹穗,看着身后这个特殊的女人。
阿暖身已矗立在阁楼之上,紫衣高雅,周身一圈淡淡的银色光晕,美得如梦似幻,直叫人倒抽一口凉气。
见她随风而动,在阁楼上如履平地缓缓而下,紫衣翩然,黑发如瀑,却又始终波澜不惊;矫若游龙,贯若惊鸿,犹若仙人九天飞临。
不似别家女子,总是低头羞怯不敢看人,她直视着他人眼睛,眼中没有羞涩腼腆,只是漠然,那冷肃目光硬生生将娇媚的容颜刻上冰霜,让人不敢亲近。
“这烟花巷柳的地方不就是供人消遣的吗,我出了钱难道不该得到回报吗?”
“云初苑没有这个规矩,您请回!”
“怎么,你们这些下贱胚子不九只顾着收钱吗?爷有的是钱,只要把爷陪的开心了,爷有的是钱!”
阿暖听到这句话,直直的上前给了谢景山一巴掌,那一巴掌把他打蒙了。
“谢公子可清醒了?”
谢景山刚反应过来,被一个女人打了他哪会善罢甘休,啊暖转身的时候他仍旧追上前,辞渊毕竟不是吃素的,看着谢景山上前便拔出了手中的剑,直指他的心口,“滚!”
云初苑没有那些个规矩便不用在顾坚持,她傅阿暖说的话就是规矩,有人听之就听,没有人听那就不必在这里待下去了。
辞渊那一声滚让谢景山有些害怕,他哥哥是大理寺少卿,他以为自己哥哥的一官半职可以让他在墨枢胡乱的来,谁曾想今日在云初苑吃了苦头。
还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但是他对阿暖的记忆很深刻,这个女子相貌出众,但她自己不轻易出手,身边还有暗卫相助,自己想要报今日的侮辱怕是要择日了。
不敌辞渊的气势,谢景山还是离开了云初苑,前厅的人看着他如此灰头土脸的离开想必都知道后庭发生了什么事。云初苑的常客应该都了解,若是丹穗姑娘不愿意的,能够活着出后庭的还真的是太少。
谢景山走后,阿暖的眼神持续冰冷,冲着丹穗望了几眼便回身上了阁楼,丹穗收起腰间的匕首,随着辞渊和锦烈一同上了阁楼。
阿暖进了门,便在屏风外面坐下。
这是扇简单绘着风景画的屏风,画上是大漠戈壁,如血残阳,满地尸体绵延,有战马金戈、将军白骨。绘画之人画技并不算顶尖,却可从画中窥见其心中豪情,看得人热血澎湃。她端坐在屏风面前,看着屏风后影子的身影,感觉火光给房间带来的温度,一直狂跳纷乱的心不由得慢慢安定了下来。
房间里有淡淡的血腥味,不知道是原本就有还是新鲜的。然而她没有开口问丹穗什么,婉娘也就不开口问丹穗,只是静静地坐在房间里,等着谁先开始说话。
叶崇没说话,片刻后,伸手拿了那瓶子。
“我今天若是不来,你就连着他一起杀了是么?”
过了片刻,尴尬而又安静的房间内,阿暖终于开口问了个问题。
“我......”因为杀了人受了伤,丹穗的手臂上还浮现着深深地刀痕,叶崇心疼的拿着瓷瓶,但见到气氛如此尴尬也不敢动上分毫。
云初苑虽然做的是情报暗探工作,有时候会接江湖上的生意,会接阿暖的意思初始一些命令。
但她杀人,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先接到阿暖的授意才会这般做,但这一次她没有,若不是阿暖出现的及时,她怕是会将谢景山消失吧。
“谢景山是谢景行的亲弟弟,大理寺少卿的家属,少了一个恐怕谢景行不会善罢甘休吧,那时候你如何向他交代?”
阿暖做的这一切无非都是为了他们好罢了,云初苑现在是墨枢第一秦楼楚馆,若是其中除了什么事情,那恐怕是会将云初苑推到风口浪尖上。云初苑一旦暴露了,百霜阁也离暴露不远,那这些年暗探的事情恐怕都瞒不住大端的大理寺了。
“向他那种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暖厉声道,“我方才说过了。”
“许是因为害怕吧……”我听着屋外呼啸的风声,“我一贯胆子大,总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
阿暖低吟出声,“从死人堆里活下来,便就是最幸运的了,天命都没能折杀了你,还怕什么?”
当初婉娘从死人堆里将吴丹穗捡了回来,阿暖看她骨骼清奇便主心培养她做云初苑的歌姬,为自己做事情,死过一次的人了,或许就不那么怕死了。
“怕一次不行,这老天爷就试第二次。”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并未动弹,同此隔着屏风,“醒不过来的,便就是活人,也当是死的了。”
“他们大理寺……他们难道不算杀人吗?”
阿暖听得震惊,冷笑了,慢慢道:“杀人又如何呢?”
“可人命关天……”
“不是每个人的命都是关天的,”阿暖轻声打断丹穗,“有些人的命生来轻贱。”
吴丹穗一时不能言语,阿暖顿了许久后才干涩地出声。
“不会有生来轻贱的性命,所有人都是父母用精血供养的,从诞生那一刻开始,便寄予了许多。不过是有些人试图轻贱这些性命,而后告诉对方,他的性命本就轻贱。但无论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乃至苍生刍狗,谁的命不是命?”
也不知丹穗听不听得进去,也不知这话到底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世上总有愿意用性命保全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得拼命活着,活得好,活得漂亮。因为这世上再没什么比我们的性命更为重要的了。”
吴丹穗忽然这般的问了几个问题,似是对阿暖的规矩有所不服,谢景山的确人品不好,但他毕竟还是官中之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和暗探消息之前是不能轻易下手的。
“快跟阁主认个错。”
婉娘在一旁当个和事老,阿暖今日本不该到云初苑来的,但是一直没有等到云初苑的飞鸽,暗探的事情迟缓一份都会出现问题,哪知道丹穗竟然这般的不重视。
“是我平时没发过脾气,你觉得我,好说话?”
阿暖甚是无奈,没有得到吴丹穗的回答便拿着书信离开了阁楼,她也不知道那几番话她听不听得懂。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保全百霜阁的所有人罢了。
胡乱杀人,云初苑的名声便保不住,就会被各大势力所注意,那到最后百霜阁也会暴露,到了最后,就算阿暖在不愿意回到皇宫,就算她身为公主,也不一定能够出手保住百霜阁的所有人了。
这般良苦用心,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真正理解她。
“阁主......阁主,丹穗不是故意冒犯,她只是——”
叶崇急缓缓的冲到阁楼之下,朝着阿暖行礼,替丹穗求情。
“她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只是这么多年了,她却一点都不了解我。”
好像话里有话,叶崇没有听明白什么意思,但这句话也只有阿暖和丹穗知道什么意思。
云初苑和百霜阁查了那么久的事情都没有查出来,其实阿暖口中的额查只是给一个人一个机会罢了,她很清楚,当时青木塬和思俪苑的事情,一直经手的几个人中间,就有吴丹穗,她不说是给她一个机会,给她面子,让她自己反省反省罢了。
很多事情是瞒不住阿暖的,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想知道而已!
阿暖缓身离开云初苑的后院,手中密探的书信紧紧的攥着,只是她不敢相信,这么多年了,在她身边还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她自认为还是很体谅下属的,难道是她自己错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她也只是自己心里琢磨了几遍,一但婉娘、锦烈或者辞渊知道了,吴丹穗这个人怕是早就死在暗卫手下了。
她不过是想要在给一个人一个机会——
命是珍贵的,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没有生来轻贱的性命,谁的命不是命,都必须要好好珍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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