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错与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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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祁钰虽然身世凄惨,可他毕竟自幼生活在宫里,就算无人关心,也是有人庇护的。
可是清珞不一样了,从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时刻,到失去一切,中间经历的无数无数都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同样是失去生母,可清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死在大火之中而无能为力,当时的心思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感同身受的。
远离皇宫,处于江湖,整日跟着刀尖嗜血的人打交道。
百霜阁平淡无奇,她却将它打造成了中州大陆上,唯一一个让江湖人都敬畏的地方。
暗卫忠心、死士无数、暗探消息灵通,恐怕任何一个家国的大内高手,都没有这样强大的能力吧。
百霜阁之中的人,都不只是平淡无奇的。
虽然后面身份有的暴露,可他们的中心,都是为了百霜阁。
阁主是帝女、影子是侯爵、女史是医者、暗卫是江湖名声鹊起的杀手......这样的地方,怎能够不成为鼎盛。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的威胁,让宫内的人,各个忌惮。
她如今,才会沦为这样的地步。
清珞的经历,真的要比楚祁钰多得多,她所承受、所迫使的压力,也不是平常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如今变得这样沉默寡言、变得郁郁寡欢,还是有原因的。
现在的一切,身边的人都未见过自己曾经的模样与脾性,谁又能真正地说,能够走进自己的内心,想要说深入的了解呢?
只有辞渊!
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辞渊能够懂她活着的意义了吧。
然而故事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在这个江湖寂寞如雪,所有少年在出生便已经苍老。
浮华逝水,空影如梦。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
不管到了哪儿,她都会有生生所迫的情感,再也不能令自己选择。
过了这么久了,清珞也是极其替清霁担心,毕竟那一夜在自己的阻拦之下,他能够悄然逃离,可是之后的行踪,又到了那儿呢?
是不是楚忻雅带走他了?
风舞阁中,紫衣女子的眼中闪过失望、落寞,垂手微微一声轻叹。
而女子的视线猛然闪过一丝光彩,仰着头,侧首往着某一处,忽然笑了。
谁人都不知,她望着的,正是北方的高墙。
“公主姐姐是不是因为林若璃的事儿,又不开心了?”
能够感受到,从她的眼中,缓缓滴落了一滴泪。
忻雅以为,清珞是再为祁钰日日留宿舒离殿而不开心。
可她不开心的,是想到了从前的事儿。
心中的坚强瞬间土崩瓦解,有一份藏在自己内心的悸动总是控制不住的,从绝望中重获新生,蔓延滋长着。
“我倒不是因为林若璃,殿下如何对她,到是与我,没什么关系。”
在场的仆从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是她们所认识素和清珞么?大度到对于这种事情都毫不关系吗?
“姐姐,你才是正妻,那个林若璃,我看见她就恨不得撕了她的嘴,一天天就知道在二哥面前摆弄她的那点手段,看了真是让人生厌。”
林若璃那种撒娇的行为,就连楚祁钰有的时候都觉得不适应,柔嗔的行为,也难怪让旁人看的生烦。
“好了,她做她的,你不必放在心上,也就眼不见心为净了。”
她抿了一口茶,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她想要问的事情,也不知道再这样的事宜之下,她该不该问、会不会暴露了哥哥的身份?
她不得而知。
良久,她的脑海中一片浑浊,有一种莫名的情绪牵引着她。
“忻雅,你知道,清霁在哪儿吗?”
哥哥已经是她仅有的亲人了,哥哥的安危,必然是最重要的。
先初,她拍去百霜阁无数精英去寻找,原本以为有了消息、能够寻回,可是洛水兰溪那一战,倒是他们大意了,全军覆没不说,清霁的消息也再一次的消失。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她可不想再一次丢失了。
“那天晚上,我带清霁哥哥回来了。他说要见大哥,我便等风头过了之后让他们见了一面,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清珞不知如何答话,看着忻雅,沙哑的声音似乎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清霁见了楚风澈?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能够在这样风头正紧的时候见面,难道就不怕楚风澈向摄政王禀报么?
私交甚广?还是一场阴谋?
或许背后的事情,不得让她了解了。
午后的斜阳照在她身上,那一袭紫衣仿佛焕发出光华来。
清珞忽然起身,凝望北方,衣带当风,沉静而高华,宛然已是一代领主的风范。
没过多久,便有人匆匆忙忙的往风舞阁而来了。
几个仆从从外殿纷纷往屋内跑,好像是有什么人冲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为了谁而来——等到那人走进,才发现是祁钰身边的卫庭。
来此,作甚?
她下意识的往葛儿的身影望了过去,葛儿虽然说自己是大胤人,可她真正的身份,却是祁钰安插在自己身边监视自己的人。刚刚问过的事情,怕是不一会就被祁钰知道了,不然卫庭怎么会如此匆忙、不顾规矩的擅自闯入风舞阁。
清珞轻轻笑着,笑容中有些许苦涩。
忻雅一脸茫然,倒是不懂卫庭今日所来何意。
“三公主,殿下找皇妃有些事情,出于情急,得罪了。”
话音刚落,他便朝着清珞行礼,似是有意说就是来带她回去的。
真是想不到,现在这样的时候,自己的一言一行还会被人监视,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儿,到了最后还需要一个解释?
她的微笑,似乎是在掩饰她的不安。
“忻雅,我过些时日再过来。”
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是用沉稳与冰冷面对所有的一切,隐忍着......世人都知道似真似假的传言,可从来都不会有人真正的说清楚过当日的事情,又有几个知情人晓得?
刚刚进了韶冀楼主殿,殿门便被重重的关上了。
阴暗之中,她也只看见了一个黑袍龙纹的人。
才发现,祁钰缓缓慢慢地从旁边的房间中出来,看清珞脸色确是不太好的样子,脸上有了担心之意。
或许他知道清珞想要问什么——
她一直等着那个时机出来,一直等着一个正好的机会所问。
“你既然选择了重新开始,前尘的事情,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及么?”
好好地做一个皇妃不好么,若是可以,祁钰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只是很简单的,让她忘记之前的事情而已,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为什么总是要反反复复的作对。
可是她前尘的经历不是简单的,没有一个人能够真的把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忘得干干净净的。
更何况,有很多,都是刻骨铭心的。
家国大业、国破家亡、一往情深、同生共死。
“重新选择,是为了大胤黎明百姓。念念不忘,是为了我自己。”
当初,牺牲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成全了整个大胤,让那些黎民百姓不会因为自己的选择而葬送性命。可是她自己而想要一个美好而又温暖的结局,谁又能真正的替她想想呢?
或许只有她自己了!
只能够靠着前尘那些回忆,一点一点的惊醒自己,曾经的事情,不能忘!
楚祁钰不会理解的,他们没有共同的经历,也不会真正的能够感同身受。
他只是失去了生母,便打击了多年,一朝想要复仇,才开始进行自己的计划的。
清珞不一样,她经历的绝望很多很多,不是每一次都变得不一样。她只有变得更好,才能真正的强大,才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
哪怕祁钰说,他可以帮自己拿回大胤的主权。
可是一直都靠旁人,自己怎么能够真正掌握?
这个简单的道理,她还是很明白的。
“那晚在隽清斋的人,就是素和清霁,你还想要瞒着我多久?”
他愈发的靠近,语气也变得重了些,不像是日常的话语,倒像是质问。
“是,是他又如何!”
承认?
不算是承认,本来他们都是惺惺相惜的事情,看破不说破罢了。
“他是我亲哥哥,我眼睁睁看着你举兵捉拿,我又凭什么不护着他?三月初六,只有二哥一个人逃离了那场战乱,娄归早就想要他的命了,你的出兵,以为我不知你是在替娄归,斩草除根么。”
还说什么拿回主权,不过是哄骗几句罢了。
他跟娄归的合作正盛,怎么可能因为恩宠与溺爱就要背叛,没有这样的道理。
“素和清珞,我很相信你的。”
清珞也只是冷冷的回以笑容,语气不懈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你知道真相的,何必又惺惺作态的来问我一次,倒是显得我做法不对了。”
“我说过的,只要你真的重新选择,我真的会帮你,以前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有意思吗?”
她听到这些,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与震惊,只是轻轻勾起嘴角笑着说。
“事情,已经变成僵局了......我重新选择?你到底是再帮我,还是在帮你自己?你若是为了我背叛娄归,这样的人,真的值得信任么?”
好马不备双鞍,忠心不事二主。
这么简单而又浅显的道理,真的是拿来哄骗她的么。
用隐忍和淡漠去掩盖曾经的一切,甚至以为自己迎娶了她,便可以化解她与辞渊那一场刻骨铭心的爱。
与其说清珞执念,倒不如说祁钰的想法,太过于幼稚了。
任何的事情出现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提笔一顿,淡淡一笑罢了。
他又怎么会真的对谁动真感情呢。
说他爱清珞,不过是爱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权利罢了。
这段时间,清珞已经习惯了用冷漠来掩盖自己的一切,她的一生都已经心如死水,与祁钰过着相敬如宾的日子,真的还要把最后的屏障也打破么?
“亲缘血脉,如果是你,你会善罢甘休么?如果梁渝遭受重击、是你国破家亡,你经历过我经历的一切,你便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说出,忘了吧这三个字的。”
很多事情,真的不是忘了就能够重新来过的。
所有人都为了一个人牺牲了本身,每每闭上双眼,真的能睡得安稳么?
可惜,楚祁钰并不是素和清珞。
“可你不是我,你不会真的懂我的感受。”
她的眼神黯然失落。
虽然很多时候,她都能够在祁钰的眼中看见淡淡如水的笑意、看见他因为自己的话语而蹙眉盛怒、也看到过他因为自己有时候迟迟不归而担忧的表情。
可他心中,总是以一个王者的身份在审视别人,永远不知道那些与他站在同一平线的人,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感受。
这就是,他与辞渊完完全全不同的地方。
“你非要对之前的事情抓着不放吗?三月初六的事情,我也不知会闹得那么大,的的确确是我的错,我真的会用一生来弥补你的。”
弥补?
他说的,太过轻巧的。
那么多无辜的性命、百姓的安居乐业、她原本开心的生活、父皇哥哥的相陪、心爱之人的相守......如何弥补?
有些话,真的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失去的东西,是如何都不能挽回的,失去的就是失去了,弥补什么的,不过都是空谈而已。
难不成他要赔付自己的性命?
自然是,不太可能。
她的泪水忽然沾湿了脸庞,语气也变得哽咽,“你弥补不了,我也弥补不了。前尘的事情,尚有诸多疑点,你不必一直追问,我是一定一定要弄清楚真相的。”
原本欲言又止,可还是说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他的脸色骤然一沉,忽然怔住了。
之前的事情,一定会成为自己计划上的绊脚石,若真的不除之殆尽,迟早会有人怀疑到他身上的。
可眼前的人,让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清珞回想起那日的一幕幕,心中却是一片释然。
“所以你让我纳林若璃为妾,也只不过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
“成婚本来就是假,你真的要我一点一点的跟你都说清楚吗?”
“你当日向我保证过的,只求余生安稳度过。”祁钰讽刺的笑着。
之间清珞忽然变脸,继续回怼道,“余生安稳度过,可笑么?我记得在大胤的时候,你趁我醉酒,向我表明心意。你早就知道,我在那个时候就对一个人心有所属,我告诉过自己,用最真心的感情,只爱一个人,为一个人付出一切。那个人不是你!可是为什么,你又为什么要来介入,你非得要害我把最后的梦都打碎么?我是嫁给你,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梁渝,真正的原因还是得问你自己吧。”
她渐渐变得淡定,嘴角若有若无的轻笑似乎已经没有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了。
“我爱的人是辞渊,自始至终都是,嫁给你的人,不过就是个躯壳、是个影子罢了。他,是我心中最深的伤口,你弥补不了、取代不了。”
她说的话,那样的真切、那样的悲哀,她对辞渊的情感,是真的情深义重的。
“既然你嫁到这里,我宁愿圈进你一生,都不愿再给你任何机会了。”
他的人,就算没有心,哪怕是躯壳,都要留在这里。
说到此处,她感觉到祁钰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渐渐收拢,被圈禁在他怀里的自己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的泪水打落在他的胸膛上而不自知。
想要逃,却终究是逃不开了。
明明知道终究会手上,却仍不顾一切的去相信。
这就是楚祁钰的执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儿,就会用尽全力去坚持,这是他一开始就做好的选择。
好不容易挣脱开了怀抱,清珞却忽然有些站不住脚跟,浑身无力的模样。
昏昏沉沉的揉了揉肉头,顿时感觉到世界都在旋转,刚刚情绪太过于激动,或许是有些动了气。
她正要离开韶冀楼的大殿的时候,忽然感觉昏天黑地,重重的向后倒了下去,跌在了一个温柔的怀抱里。
“恭喜殿下,皇妃有身孕了。”
这是清珞意识恢复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也瞬间将她那昏沉的意识惊醒,她仍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只是没有想到是现在。
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小腹,仿佛能够感受到孩子在腹中颤动,她的表情渐渐有微微笑容转为苦涩。
她有孩子了......
这是她跟辞渊的孩子吧。
时间很赶巧,她跟辞渊沉麟映水才短短几天,祁钰便带人追到鹿阜并带她回了梁渝。
这段时间的守身如玉,倒是真正的保住了她与辞渊的孩子。
只是,祁钰真的会留下这个孩子么?
她倒是很担心。
“殿下放心,皇妃不过是惊吓过度,开一些安胎药便可压压惊,身子虚弱无力也是初孕的正常反应,可能会胡思乱想,也可能会情绪暴躁......”
太医说了一连串的话,清珞和楚祁玉都没有听进去,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这个时候,清珞明显有些心慌的感觉。
祁钰的眼神一直盯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容,刚刚才吵过架,说过自己心中的心思,现在就出了这样的事儿,看样子怕是有些不好解释了。
“都出去!”
他的语气倒不像是开心,像是不想要人知道接下来他们所要发生的事情。
婢子仆从们的表情,也是从一开始的开心顿时变得惧怕,没人敢多说什么,只能退出隽清斋,站在远远的地方,对屋内的事情不予理会。
隐藏了一个月了,终究是瞒不住真面目了?
清珞呼吸平稳,听着下人们纷纷退出去的脚步,心中不由泛出冷冷一笑。
“孩子,是谁的?”
他的语气极为可怕,清珞靠在榻上,他离得也是非常的近,空气之中都能够感受到气氛的尴尬与可怕。
他们大婚之夜的白帕子都是假的,孩子自然不会是他的。
“你知道的。你从鹿阜原抓我回来的时候,你就应该预料得到这一点的。”
在她与祁钰大婚之前,她早就跟辞渊拜过堂、成过亲了,至于新婚之夜该做的事情,她也已经与辞渊做过了。
他当初穷追不舍到鹿阜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如果那一天,她真的坠了往生崖,死了说不定都不会有现在这样悲苦的生活。
“若是旁人知道了,你觉得你还能如此安安稳稳么。”
此时的他倒不是震怒,倒是觉得自己的不甘心.....或许一开始是自己错了,一开始交错的命运,哪怕现在重新相交,都不会回到之前的样子的。
他应该预料到的,真的应该预料到的。
“大不了,一死。”
生死对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儿了。
死过一次的人了,又怎么会害怕死第二次。
况且,这段时间的生活,对她来说,应该算是苟活了。
“清珞,你的温婉贤淑呢?”
她冷声道,“殿下以为,我的温婉贤淑是为了谁?我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顿时,祁钰忽然将她压在身下,死死的握住她的双手,贴着她的脸说,“你是我的妻子,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这样的事情,就算有过预料,可是真正发生了,又如何能够容忍!
她不知道为何,为何对祁钰的气息如此熟悉,就像是与他认识了好久好久一般,可他们也只不过是认识了数月而已......
面对祁钰问起的那个问题,不回避、也不回答。
错是她的错,可是她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低头,不会因为这个恳求什么的。
就算祁钰不留,大不了一尸两命!
看着清珞一言不发的样子,祁钰终究是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气氛,重重的一拳打在她的身边,猛然的一击,倒是吓到她了。
他也是男人,面对自己的妻子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何能够容忍。
这件事情跟她包庇素和清霁完完全全都不是同一个属性的,后者尚可原谅,前者真的无法理解。
忽然夺门而出,屋外的仆从们顿时感觉到了奇怪。
明明是一个值得庆祝的事情,为什么这二人一个比一个不开心?
二殿下的样子,倒是极其的生气,像是对这件事情很不满意、也没人敢上前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众人都是充满了疑虑。
或许随织知道,清珞的孩子,是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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