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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韶冀对峙


  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情绪也到了极限,不敢再去回想什么。曾经的一切,到了现在,她还是会那样选择,怎么都无法改变了。

  多年前的海棠树下,青釭剑和峨眉刺划出雪亮的光,生气勃勃的英俊少年和窈窕淑女舞剑对攻,各自不敢懈怠。而娇艳色的海棠花下,两个孩子的双脚晃啊晃,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一夜之间,蔷薇花仿佛都开了似的。

  一朵朵在夜幕下怒放着,簇拥着团锦簇,犹如烈焰燃烧着的通往地狱的路。

  月色旖旎,微暖烛光,闪烁犹如星辰坠落。

  天色已经暗沉至深黑,淡淡的色,湮没了昔阳星柳。

  隽清斋前的清冷,风从殿外吹拂进来,重重帷幕晃晃荡荡,宛如白云千幻。

  忻雅还在一旁自顾自的说这话,而清珞却目光空洞,身子僵死般的一动不动,保持着开始时的姿势。

  “主儿,公主,快亥时了,回去休息吧。”

  亥时若是隽清斋还点着灯,怕是别人又会猜忌一些别的事情了。

  “忻雅,快亥时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我睡不着,我陪姐姐再坐一会吧。”

  今日难得见得到这样的月色,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感同身受的处境。

  看着忻雅尚且笑意的样子,她有些话,也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殊不知的是,她已经感觉到整个空荡荡的半月庭周围,有暗藏的杀气,正在步步逼近。

  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

  “随织,你回去,把灯熄了。”

  好像是清珞刻意让随织先离开的,她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正在随之而来。

  不知道是冲着谁的。

  就算现在身处宫规,但她毕竟还是有武功傍身的,这样的声音,她还是听的出来的。

  不过到底是敌是友,还尚不可知。

  “忻雅,一会若是遇到了什么,你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看。”

  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忻雅的背后忽然感到一凉,她也隐隐感觉到了气氛的恐怖。清珞缓缓将桌案上的朱钗拿在手里,神色之中,毅然的警惕。

  “姐姐,到底怎么了?”

  忻雅试探性的问了问,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里,她感觉到某个人在凝视着她们,不作声缓缓地俯下身来——感到那个人身上似乎带着浓重的阴冷潮湿气息,衣衫上有水滴下,一声声落在白玉的石阶上,在空荡荡的楼外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话音刚落,清珞和忻雅的中间便出现了一把利刃。

  她踢向了那个人的手肘,在那把剑靠近忻雅的时候,顿时给制止。

  可就在他们二人两两转身分开的时候,那利刃忽然转换了方向,朝着清珞而来。直直的向着她的后脑而去,下意识的躲了躲,那把剑便冲到了她的面前。

  “姐姐。”

  忻雅惊呼出了声,那把剑朝着清珞的心口对准,她能看见的是清珞正疾驰向后退去。

  若是,若是敌不过.....

  她看不清来着的人,斗篷压的极低,带着一些血腥味,就仿佛是来自地狱一样的感觉。

  这个人,究竟是谁?

  身后地域的限制,她缓缓停了下来,转身准备让那把剑从身边移过去的。但是剑锋利刃,就差一寸,距离她的颈间,就差一寸。

  剑光在浓重的夜色中时断时续。

  心里越接近那座孤城,她的眼神却是慢慢失去了平日的犀利,有些茫然地穿透了眼前晃荡的金色帘幕,仿佛看到了不知何处的遥远时空。

  “主儿。”

  只在一瞬间,清珞的注意力便全部都在了随织的身上,忘却了身边还有这位黑衣人的存在。

  动作迅速,那黑衣人瞬间将她挽住,青栗的寒光在月亮下一贫如洗,月光照着看得一清二楚。

  片刻,他把剑锋指向眼前正往他身边而来的楚忻雅和随织。

  “养尊处优,你也是没忘你的武功......珞儿啊,你就不记得我是谁了么?”

  语气未免太熟悉了些,这声音太像了。

  是她的二哥哥么?

  “你别乱来!”

  随织尚且没有听见他跟清珞的话,还以为这是来威胁皇妃的人,便大声的呵斥了一声。

  她能够感受到,身旁的人究竟是怎样一个黑暗的心里——那种从心而发的狠厉与异样的神色,看着他手中紧握的剑,能够感受到他的汲汲而颤。

  此时的清珞还陷入在一种怀疑与不敢相信之中,甚至是忘却了自己正身处险境。

  “姐姐。”

  她无力的挣扎,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对自己下手,现在这个节骨眼,她实在是越来越看不清素和清霁的内心了。

  自己废了那么多心思去寻找他的下落,曾经倾覆了所有,如今他既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处境。

  他到底经历了多少。

  “是嫁过来这么久了,真的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大胤如今变成这样,她也是有相应的责任的。

  如果她不意气用事,她不因为自己的儿女私情,不将所有的事情都抛下......大胤,也不会落到娄归的手上。

  她是个公主,是个帝女,她终究是要把自己的使命摆在第一位的。

  总是为了自己的私情,终究是会害了所有人的性命。

  素和清霁现在以为的,是她听信了娄归的话,为了家国,下嫁梁渝,还真的不想她自己。

  手握国玺的嫡公主,竟然嫁给梁渝皇子为妻,岂不是笑话。

  “你究竟是怕面对,还是怕再次失去。”

  他的那些话,让清珞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现在她这样浑浑噩噩的虚度日子,真的是她想要的么?她曾经是那么骄傲、那么强大、那么希望把所有的权利都掌控在自己手上。

  可现在呢?

  一点都不像是她自己了。

  那些傲气、那些凌然,都去哪儿了?

  这一句话,包含了多少的柔情,这一句话又包含了多少的无言。

  他们是人人羡慕的皇亲贵胄,无法选择自己的宿命,在这个刀尖舔血的乱世主宰不了自己的性命。

  每一次风波都是九死一生,身在乱世,更何况同时身处这等高位之上,就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何时怕过谁...哥哥,我找你,可真是难啊。”

  她焕然从它的环抱之中离身,站在他对面,眼中露着无尽的悲伤,现在的生活,很显然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自己又能改变什么呢?

  清霁缓缓放下手中的剑,另一只手捂住了肩膀上的伤口,那隐隐的血腥味,应该就是来自于他身上的。

  他缓缓摘下斗篷,露出狠厉的脸庞,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忻雅见了,竟然是一惊。

  “清霁哥哥....”她缓缓靠近,却不小心摸到了他肩膀上的血,差点惊呼出了声,“清霁哥哥,你,你受伤了。”

  半夜的时候,清珞其实也已经听到了些风声,说是宫里正在追查刺客,况且那刺客受了伤,应该是走不了,他们也已经封锁了王宫所有出口,应该是快查到这里了。

  想不到他们口中的刺客,竟然是,清霁!

  “祁钰的那些人,是不是在找你?”

  清霁缓缓点头,想必是真的。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他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也是个皇子,若是想要求梁渝帮助,直接以皇子身份出现就好了,何必乔装打扮成这样,分明就是让自己出于危险之中。

  自己派出去那么多人,是都死在他手上了么?

  她突然四顾,下意识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如果她是知道了楚祁钰叛国的秘密,按照这样的情况,怕是楚祁玉不会放过他的。

  她只有素和清霁一个亲人了。

  “忻雅,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忙了。”

  眼神交汇的瞬间,她们便明白了互相所要表达的意思。

  亥时已经到了。

  按照平常来说,宫里四下应该已经是安静的出奇的,只是没想到今日夜里,却是异常的闹动,脚步声频发,一直往着这边而来。

  深蓝色的穹隆从头顶开始,逐渐暗下来,暗下来......变成天边与地平线接壤的浓浓的黑幕。

  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

  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

  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泛着猩红之色的蔷薇,在月亮的照射下有了一丝光明,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抚摸着叶子的脸庞,把月光透进树林,一缕缕银白色的光辉,把蔷薇衬托得娇艳了。

  远处,一排排红砖瓦房整齐的错落在庭院,所有的宫灯已经熄灭了,玻璃上反射出道道银色的月光,一片又一片波光粼粼,天空在这样的光芒中变的幽蓝。

  空气丝丝清冷,划一叶扁舟,缓缓穿越记忆的海,忘记了时间,却忆起了往事。

  待到那些侍卫查到韶冀楼的时候,看在二殿下的面子,没有直面的冲突。

  韶冀楼和舒离殿尚未点灯,参将看见了侧边的隽清斋,房中的光昏昏暗暗的样子,甚是有些怀疑。

  那些禁军参将赶来的时候,她正坐在庭院中,轻轻松松的喝着茶、望着月、品着花,身旁的随织便拿着扇子轻轻扇着。

  看着随之而来的侍卫,清珞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凌厉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抚摸着蔷薇花的花瓣,脸上的神色清冷,月光印衬之下,更是凸显了她那种凌然之色,在场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皇妃,宫中捉拿刺客,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为首的参将向她解释,但是看这样子,她不是很领情,倒是没有抬眼望他们一眼。

  “所以,就找到我这了?”

  无言,竟是不敢回答。

  韶冀楼的密室——

  大门紧闭,楚祁钰锁好了门,提亮了灯盏,低下头去,摸到了案上压在最底下的一卷文书。

  他拨开上面沉重的文卷,小心翼翼的把它抽了出来,凑到灯前细细的看——这是一本名册。

  上面的一个个名字,仿佛如针一样在刺痛她的心。

  那些人,在这几年间,一个一个的都从着世界上消失了。

  就如同他的母亲一样。

  郑夫人是梁渝先帝最宠爱的妃子,可就在他刚出生没多久,母妃刺死的事情便就纷至沓来。

  从小,他都不受父亲疼爱,与乳娘一直生活在一起,若是那个时候没有林若璃,怕是他会一直被人欺负。

  可是到了后来,乳娘也被人害死,他就真正正正的,成为了一个人。

  那个时候,没有人拥立他、没有人看得起他,一步步的只能够靠着自己打拼,才能够有今天这么强大的位置。

  但是今天,他查到了素和清霁的下落,毕竟在大胤的事情不能够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时候便让他一下子觉得底气不足,但觉自己的后颈在默默发凉。

  那文书上的名单,原本一个个的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为什么,突如其来出现的人——他握紧了那一卷名单,昏暗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某种尖锐的光,抬起手腕,将手中的纸爷凑近烛火。

  能够隐约看见,最后三个人的名字是:素和清珞、素和清霁和辞渊!

  清珞和清霁是知道当初事情真相的人。

  而辞渊,不只是因为他跟娄归合作关系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他跟清珞的关系。

  他无声哑然的笑了起来。

  这么久了,上面写着的名字,在他利用别人的手段下终于是慢慢勾销。

  但是唯独,这几个!

  火舌将薄脆的执掌迅速舔净,化为薄薄的飞灰。时间漫长,黑暗无尽,原来所有的一切,那些挣扎、取舍、利用与背叛——到最后,换来的终究是一场空无。

  “大胤的兵符,是一定在他们三个人手上的。”忽然间昏暗的是室内有人在说话,轻微而冰冷,挽入耳语。“都走到最后一步了,可不能为了儿女私情后悔了。”

  来人轻轻微笑,声音如同鬼魂一样飘忽不定,韶冀楼虽然重要,但是没有那么多的守卫,但是这个人居然可以夜探宫廷不被察觉,这种身手已经是令人惊骇不已。

  “她毕竟是大胤帝女,随随便便的事情,她也察觉得到。”

  看来楚祁玉和娄归秘密的合作,显然是没有结束的。

  他在帮娄归寻找大胤兵符的下落——刚刚名单上烧尽的最后三个人的名字,必然就是暗夜之中那个黑衣人所怀疑的。

  “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是天衣无缝的,你还是注意一些好。我还一直以为你对她好,只是需要她的势力罢了,原来你是真的,动了感情了!”

  “我跟她的事儿,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这个侄女,可不是你看着这么柔柔弱弱的。”

  侄女?

  能够称呼清珞为侄女的,除了七王爷素和原寂,就只有死去的九王素和九藤了。

  娄归也是怕素和外戚的反叛,将七王一党的人全部禁在中州,照这样来说,素和原寂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难道是素和九藤?

  可他不是死了二十年了吗?

  难道是因为当初各个事情都不顺人意,诸人都以为九王身死,现在跟楚祁钰合作,宁愿借用别人的手毁了自己的家国,都不愿意重新再以九王的身份出面么?

  都不为素和亦岚考虑考虑吗?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中州大胤,到底是给了他怎么样的昏暗人生。

  “东西必然是在珞儿和素和清霁他们二人之中,可她如今到这梁渝已经有段时间了,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异样。或许她......”

  “她现在的隐忍,可是不简单的。”

  黑暗之中的人影在冷笑,藏在林立的书架背后,影影绰绰,声音飘忽不定。“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堂堂帝女,会委身在这里做你的王妃吧。”

  这样的话,倒是提醒了楚祁钰。

  清珞一开始的妥协,明面上是为了大胤百姓——可是像她这样高傲的人,是绝对不会屈于人下的,她真的愿意做自己的王妃么?

  楚祁钰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久的秘密,不可能是杀光所有人,就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大胤的事情。这个乱世,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还是太年轻了。”

  他言语清慢,却有一种傲然于世的不容置疑。

  那个人像是跟祁钰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但是听着他们的对话,又像是长辈一般的悉心教导。

  只有楚祁钰自己明白,那个黑影不是江湖中人,没人见过,就像是他自己心中的执念一般!

  但是他利用在大胤的事情——

  真的不怕泄露出去么?

  正在祁钰沉思的时候,密室的石门被缓缓推开,屏风后的黑色虚影也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桌案上什么都不剩,仅仅留有火盆中尚在燃烧书信。

  “出现了......但是,搜到隽清斋,就没有下落了。”

  卫庭来此,应该是禀报那些禁军这么晚捉拿的人的消息吧,追到韶冀楼和隽清斋,他们那些人应该也不敢继续往下追击了吧。

  如果祁钰不出面,怕是那些人不敢跟清珞对峙。

  果不其然,隽清斋前的侍卫,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参将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便下令让那些侍卫在半月庭和清风亭搜查了一番,显然是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结果。

  但是要搜隽清斋主殿,他们尚且不太敢。

  看着清珞将手中的茶来来回回、摇摇晃晃的,时不时就要把茶泼出来的感觉。

  “清风亭也看了,半月庭也搜了,可有找到吗?”

  不紧不慢,语气中带着些许傲慢的意思,这么做,无疑是在用为忻雅和清霁拖延时间,要知道从这里从一个人出去,还是容易的。

  “尚未发现......只是,皇妃,隽清斋里面...”

  话还没说完,清珞便抬眼瞥了他一眼,眼神中那种本身自带的凌然,让那个参将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是她们毕竟奉命行事,不检查完毕,他们也不好轻易离开。

  “隽清斋是娘娘闺房,岂是你们能进的。”

  “皇妃,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只好得罪了。”

  话音刚落,参将就准备带着人往殿内而去,就算随织此时此刻拦着,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忻雅和清霁就藏在殿内,终归不能真的让他进去。

  “你进去可以,可若是你没有找到你想要的....你该如何给我一个解释?”

  她缓缓起身,走到了那个参将的面前,手中的茶杯仍然握在手里,倒是一口都没喝的样子。

  她端起架子来,还真是像曾经的她。

  “我说了,我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眼神冷冷的盯着参将,那人也不敢抬头望着她,只能低头,心中也是有了半分犹豫。

  “不要觉得我现在为人处世平平淡淡的,你若是没有一个解释,总要付出代价的。”

  一字一句地吐出,看着眼前的人,语气可怖。

  一语出,参将和在场的侍卫都震了一下。

  脸色苍白,心里也是猛跳——

  然而,远处纷纷赶来的人,见到了这一幕之后只是略微吃惊,定了定神,维护自己爱人的念头令他立刻反问道:

  “怎么回事!”

  见着楚祁钰的纷纷赶来,清珞和参将的眼里,都是露着不同的深情。

  清珞将手中的茶递给随织,眼神中依然保持那样的高傲与绝尘。然而参将就不一样了,仿佛是得到了就行一般,纷纷解释道。

  “我们奉命行事搜查刺客,人到这里就不见了,所以......”

  “所以你连我都不信是么?”

  清珞浑然吐出这样一句话,眼神迎上楚祁钰的关切眼神,丝毫没有恐惧,哪怕她知道人就藏在宫里,她就是想要帮她哥哥。

  祁钰示意,那些人便纷纷退了下去,没有再过多的为难。

  “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

  “睡不着,就在院子修建了蔷薇花.....我也不知道这宫里究竟是进了什么人,半分都没有查出,就要进我的寝殿。不知道是不给我面子呢,还是不给你面子。”

  她刚刚要转身进屋的时候,长袍挥了一下,顿时就被祁钰拽在手里,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你们都退下......你若是睡不着,我陪陪你便是了。”

  祁钰可以的调侃清珞,只是这样的他,让清珞有些不习惯,她也不能真的让祁钰进屋,毕竟屋里的人尚未离开。

  被他看见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倒是不必刚刚这么一闹,我倒是有些乏了。”

  她想着能够挣脱开祁钰的手,自己进屋,隐瞒着一切。

  可是祁钰就是牢牢抓住、不肯放手,转瞬之身,他将逼在了一堵墙面前,片刻不让她脱身。

  “乏了,我陪你睡。”

  “我......”清珞,一时语噻。

  楚祁钰上前一步,将一物握在手心高高举起,朗声道,“你是怕屋里有东西,还是真的怕我?”

  “我为何会怕你。”

  他们靠的如此的进,清珞的脸上还真的有些脸红了。

  “那你告诉我,屋内真的没人吗?”

  这样的问题,清珞倒是有些犹豫,若是祁钰突然闯进去了,知道是没什么,只是她哥哥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

  见清珞久久没有说话,祁钰便有迎上了一句,“我不防告诉你,我是在找你哥哥,我跟你一样,都很想知道他的下落......如果你不想他再被娄归追杀的话,你最好跟我说实话。”

  音落,祁钰便从贴近的她身上离开了一寸,堵在墙面的她,不知道该如何动作,那一刻她是真的有些担忧。

  楚祁钰说的话,真的可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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