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镇前

战马跑的飞快，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眼泪被寒冷的北风吹过，在他眼角，留下两道清晰可见的泪痕。
  “小舅子，跑什么啊？”吴忧速度很快，没几步就追赶上来，一把拽住战马。
  “姐夫，没什么。”战马抽动鼻子，强忍哭意。
  吴忧怔住了，战马的脸上居然有一道很清晰的掌痕，他的左脸已经完全肿了起来。
  “还说没事？惹你叔生气了？不是小孩了，以后注意分寸，别惹他生气。”吴忧搂过他的肩膀，好心劝慰。
  “我没惹他，不过是替你说了几句话，他就不高兴了”。
  “替我说话，你说我啥了？”吴忧笑呵呵在街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塞进战马手中。
  “我见过你的纹身，说真的，你一定是某个帮派大佬，厌倦了江湖事才退隐的。我让叔叔不要和你产生分歧，恐怕会有血光之灾，结果他不信，还打了我。姐夫，别和我叔一般见识啊”。
  吴忧忽然哈哈大笑道：“谁和你说我是帮派大佬，身上的纹身我也不知道怎么有的，我失去了曾经的记忆。再说，你看我性格，完全和江湖人不挂钩啊，以后别乱说了”。
  “姐夫，可是”？
  战马还想辩解什么，不过却被三个容颜各异的女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是芳名传遍小镇的许夫人，在她身边是个穿着华贵服饰的美艳女子，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冷艳的气质让人望而生畏。最后是个肩披红菱的女人，她面无表情神情木那，仿佛对小镇不屑一顾。
  “我记得你，怎么，提亲成功了？”许夫人记忆力很好，印象有个阿婆带着孙子来买胭脂，说让孙子提亲用。方才听战马喊吴忧姐夫，以为佳偶天成了。
  “还没，我俩开玩笑的，许夫人记性真好。”吴忧挠着头，一脸憨态。
  “要是提亲成功了，记得通知我，我再送你们夫妻几瓶胭脂。”许夫人笑着点点头，与他擦身而过。
  不过华服女子却没走，愣愣的看着吴忧道：“才搬来几个月时间就要成婚了？和谁”？
  “额，姑娘，你是？”吴忧很确定，他不认识这个女子。
  “不要管我是谁，问你话呢？你要和谁成婚”？
  “管得着吗？神经病啊。”吴忧觉得从外面来的这些人，脑子都不正常，战狂风如此，灵兽宗冉琳如此，就连眼前这位看着颇有气质的女子也是如此。
  “你说，他要和谁成婚。”华服女子被吴忧怼的一张脸通红，突然朝战马问道。
  吴忧可以无视对方的压迫，但战马还是个孩子，面对冷面寒霜，怯生生道：“琼花姐姐”。
  “谁说我要娶琼花了？我喜欢的是…你要再乱说，以后就别叫我姐夫了。”吴忧之所以一直让战马叫自己姐夫，那是幻想美花是自己的夫人。
  许夫人走了几步，见未有人跟上，回头笑道：“星语啊，聊什么呢？还不快走”？
  莫星语一跺脚，冷哼道：“你在这里成婚也好，一辈子也别离开了”。
  “小姐，他是谁？”祝庭未见过许坏的真实相貌，所以并未认出，跟上莫星语后，疑惑询问。
  “一个傻子罢了，查一下，琼花是谁？他喜欢谁”？
  祝庭回头看了一眼吴忧的背影，觉得有些眼熟，不过那副样子属实没见过，想不明白小姐怎么会认识这等人。
  同样回头的还有战马，他小心翼翼拉扯吴忧的衣角道：“姐夫，你认得她们？看穿着可都是有钱人家的女子”。
  “许夫人你不认得吗？剩下那俩，可能认错人了。”吴忧摇摇头。
  “是不是你没失忆前的朋友？你的过往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认识这些人”？
  吴忧想了想，不确定道：“如果真是朋友，不会见面就冷言冷语，她应该是我的仇人”。
  战马破涕为笑，第一次觉得失忆或许是一件好事，很多不愉快的事都会忘记。正如他被吴忧拉着去泡温泉，说什么年底要大洗，把一年的霉运洗去，来年会有好运气。
  自这日起，吴忧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姐妹俩的面前，真正的消失一般，就连过年那天，也只委托战马送来干果和煮熟的肉。
  吴忧很忙，忙着杀鸡宰兔子，忙着给各位邻居送礼。当然，最大的那一份是王阿婆的。王阿婆也从那日后，就几乎不和老吴头聊天了，看他如看瘟神，远远避开。
  过年那天，家里来了四个客人，这几位客人吴忧一个都不认识。
  有身材极高将全身裹在黑布中的男人，有看起来比老吴头还老的老学究，有肩头搭剑的慵懒青年，还有一身大红僧衣的和尚。
  他们四人分批而来，前两位前脚刚走，后二位马上就到，似乎有意回避前者一般。
  年后初二战马来过一次，邀约吴忧上山打猎，说初三是当地的开山节，所有猎户将会一起上山打猎，看谁打的猎物最多，谁就是小镇最杰出的猎手。
  吴忧想拒绝，小院中的猎物足够吃几个月的，他才没心情打猎，付出更多的时间在练刀。
  当听到那对姐妹也去，他终于动容，不过还是被老吴头按住，说什么都不许他去。
  吴忧想不通，疑问道：“爷爷，为什么不能去啊”。
  “是啊，吴爷爷，这么好的机会，正好可以展示姐夫的手段，令花姐刮目相看。”战马附和着，他人不大，但脑子好使，吴忧不让他说娶琼花，那就一定喜欢美花了。
  “感情的路上，有的时候你退一步，是要比进一步更好。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后发而至，乃为老朽浸淫数十年的经验”。
  “什么经验？”战马对感情的事，还处于萌芽，不甚明白。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感情就像手中的沙子，握得越紧，流的越快”。
  吴忧好像懂了，但又没全懂，不过他很听话，从不违逆爷爷，当即婉言拒绝。
  直至正月底，陆陆续续有人离开小镇，继续漂泊的生涯。战马也在正月的最后一天来了，告诉吴忧，启程就在明天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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