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兄弟

结拜：传说古时有三个异姓兄弟，他们意气相投，有着相同的目标，有着一样的信仰，为了达到同一个目的，歃血为盟，结为生死兄弟。
  结拜的故事总会激起少年人的血腥，他们效仿前人，在某个时刻，对月当空，饮下血酒。
  孔武十八岁，年岁最长，家住灵妖岛西侧。独子，从小就展现了强大的天赋，一身神力，勇武过人。
  吴晓川、吴晓河是孪生兄弟，同十八岁，出生月份比孔武小，屈居二三。他们二人常年随家人出海捕鱼，对绳索撒网的技巧运用是得心应手。
  回云平，十六岁，五人中岁数最小。他并非岛上人，是十几年前，被谢温从外面带回来的。别看他身体瘦弱，却精通武技，灵巧似猿，一手短刃使得出神入化。
  弦月当空，夜空的星河似一道白练横跨天际，照耀整座灵妖岛。
  许坏面对四人，含笑站起躬身，提起了杯中酒：“诸位兄弟，今日咱们结为生死兄弟，我深感幸运。没想到刚入宗门就被四位兄弟援手，日后定然生死相报”。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以前对父亲天天饮酒总是不解，就算今天，他都认为这只是成年人的一种交流。
  一口饮进杯中酒，一股热流从胸腹瞬间窜到嗓子，止不住的咳嗽几声。
  孔武晃动着魁梧的身体也站了起来，拍拍许坏后背：“其实我帮你，是被你的狠劲折服。要说咱们灵妖岛，村与村相隔较远，但你父亲的大名一直如雷贯耳，当真虎父无犬子”。
  “我们哥俩也一样，这等机会定然不能落于人后，可惜帮忙不大，出力最多的还是小五，他最后的出手果断多了。”吴家兄弟对望一眼后，笑笑。
  回云平则是朝几人微微颔首，并未多言，一口把眼前酒碗干了。
  房间内的烛火早已熄灭，但许父的脸却紧贴窗户，看着几个刚刚成年的少年，在学着大人的模样，不禁内心一暖，回忆起他与谢温初遇时的情景，是多么的相似。
  这一夜五人都喝多了，对他们来说，从入宗门开始，就进入了成年人的世界。成年人的世界是陌生的，一切都要凭着本能去摸索。
  “爹啊，为何你不让我继续留在外门。”修妖宗峰顶的一处房间内，谢灵素嘟着小嘴在朝父亲发泄着不满。
  “爹是打算让许坏娶你，可你就这样不顾着女儿家的脸面，主动靠近，是讨不到好处的。听爹的，要学会欲擒故纵。”谢温的妻子在谢灵素出生时难产死了，这些年都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她养大。
  “哼，你就是老顽固，年轻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谢灵素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拍打着枕头。
  “是啊，现在你对他有些感觉，但如果有一天你们一起出海，见到外面的世界。眼界就会打开，难免不动别的心思。许坏这孩子我从小看到大，虽然叛逆，但还算听话”。
  “哎呀！你在说我不听话吗？”谢灵素气恼的将枕头丢给了父亲。
  这一夜看似所有人都在享受夜晚的宁静，却不知一艘渔船在黑夜中停靠海岸，从上面爬下一人倒在沙滩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吹响了海螺。
  灵妖岛久居海外，世人对这里并不熟悉，只知沧海上有一伙水匪，会不定时出现抢劫船只。
  劫掠的物资，会去哪？这在很多人眼里是个谜，就连海岛上的渔民都不清楚这件事的后续。
  只知每隔一段时间，出海的水匪们回来后，会带来更多的生活用品。这些人对去了哪，是不会跟任何人说的，包括父母。
  转天修妖宗突然传出消息，将举办宗门大会，弟子必须全员参与。
  这才不是刚举办宗门大选？怎么又要办什么宗门大会，出了什么事吗？许坏一大清早就收到消息，疑惑的朝父亲看去。
  “宗门大会？可有好多年没举办了。”许父现在最享受的就是听儿子说起宗门的事情，但此时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上一次宗门大会是什么时候？快百年了吧！真龙道人失踪后，举办了一次，再就没举办过。
  “宗门说出了什么事吗？”许父严肃的看着儿子。
  “没有啊，就说弟子必须参加。”许坏很少见父亲这个脸色，不免也有些担忧起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之后，一切听你谢叔叔的。”许父想想说道：“最近老实一些，少做出头鸟，你现在应该多多练习身体，五个人打一头狼都费了那么大劲”。
  许坏明白，不过他已经十七岁了，都说习武要趁早，现在学黄花菜都蔫了。
  峰顶，弥漫着肃杀之气，四位护法的脸色都极为难看，在他们身前，躺着一具身穿红衣的尸体。
  “铁狻，驭兽师上层，可同时驾驭两种凶兽，这次出海被他带走了七狼三虎。”唐狼冷冷说道。
  “查出死因了吗？”黎九蒙看向谢温。
  “全身筋脉寸断，体内驭兽种被人挖走。他能驾船回来，已属奇迹。”谢温眼中有着沧桑，他还有些话没说，能做出这种手段的人，自己四人恐非对手。

  “谢老二，从你眼里我看不到希望，很难吗？”赤狐收起媚态，也朝谢温问道。
  “杀他不难，取驭兽种难，回想一下那可是与魂魄相连。咱们四人恐怕做不到，那人的境界至少是观山境”。
  “观山境？天人四境的高手？”唐狼大吃一惊。
  “是的，可与半妖齐名的存在，而且这只是猜测，不过很难理解，这样的天人为何会杀一个驭兽师，还下了如此重的手。”谢温摇头，他想不明白。
  “本应早早死去，却能驾船回来，莫非来人要寻灵妖岛”？
  “赤狐，外门还有多少可用之人，咱们岛上的用品还能支撑多久？”黎九蒙转而问道赤狐。
  “外门弟子加上新晋的五人，一共五十人。至于生活用品，让他们节省一些，可以挺上个一年半载。不过，这件事就此算了？”赤狐的眼睛看向黎九蒙，希望从她的面纱后，能看清她的脸。
  黎九蒙微微低头，思考着，她现在距离半妖也只差一步，若是拼着道损妖灭，倒有机会与观山境一战，可自己能胜吗？
  “赤狐，哪怕修成半妖大神，都不见得一定能胜观山，此事非同小可，还要多多观察。这些日子我会继续派出飞鸟去巡查外面的事情，希望他不会找到灵妖岛。”谢温说出了主要矛盾，他最担心的是整个岛屿的安危，这关系上千人的命运。
  “那死去的弟子怎么办？如何对他们家人说”？
  “实话实说”。
  四人的小会就此结束，而后，陆续来到半山处，对着数十名弟子开启宗门大会。
  谢温率先走出，他主管宗门所有事项，也是四人的代表，他看着这些弟子正窃窃私语，轻咳一声。
  “护法，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有弟子见他出现，连忙问道。
  “是啊，好像听到了螺声，是不是有敌人要攻来了。”又一个弟子接口。
  谢温摆摆手，眼中带有忧伤：“上次出海的兄弟们可能出事了，昨夜只有一个内门弟子回来，而且我们没能将他救活”。
  此言一出，场面瞬间炸了，有些弟子竟然发出抽泣声，那里面可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啊。当水匪虽然有性命危险，早已想好结果，但当厄运来的时候，没人拦得住。
  谢温眼角也有泪水滑落，他转头不愿再说下去。
  “这件事情的轻重希望你们能和各自的父母说下，最近一段时日就不要出海。若是忍不住，就在近海吧！”唐狼拍拍谢温肩膀，对弟子们说道。
  “护法？”弟子中有人哭红了眼睛，对着唐狼喊道，他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你们谨记不许出海就行了，散会。”唐狼摇摇头，挥手驱散这些弟子。
  人谁能无情，都是生活在海岛的人，哪怕修妖者比普通人的寿命更长，但长久相处，感情一样深厚。
  许坏五人站在队伍的最后，听着护法们语气悲鸣，听着同门的抽泣声，眉头挑了挑。
  他用胳膊怼了怼孔武：“老大，咱们要不要出海看看？要是把杀害咱们同门的仇人抓到，那不是替大家报了仇吗”？
  孔武明显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许坏。
  “我们哥俩有船。”吴家兄弟接口，眼中闪着光芒。
  “我去。”回云平说的干脆简洁。
  许坏笑着撇撇嘴，年轻人嘛，永远充满冒险的精神，永远叛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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