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赤井务武：我好像进了一个鬼屋

黑夜里的深山可以称得上安静，屏气倾听能听到山谷间风的轰鸣；也称得上嘈杂，狼在嚎叫，虎在咆哮各种动物的啼鸣交织在一起。草丛在抖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只小白兔从草堆里钻出，左右晃动脑袋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嗖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赤井务武穿了一身黑衣，这样有利于他的隐藏。他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乌丸集团的别墅。别墅采用的是最古老的欧式建筑风格，外墙是由红砖砌成，部分表面还涂有白漆。可能是年代久远的缘故，有的白漆已经剥落了，暴露出的红砖上也长满了青苔。这样的一幢别墅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走到别墅庭院外围铁门前，赤井务武随意地把手搭在镂空铁门上，正在疑虑要不要进去，吱嘎一声，门猝不及防地被推开了。

        门没关……

        总觉得有炸。

        迟疑片刻，赤井务武还是选择迈过了这道铁门。和这幢房屋一样，这个庭院同样让人心生怯意。由于长年无人居住打理，庭院里杂草长得格外茂盛。途径的小路边还有一个黑色的铁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走近一看，才看清这根本不是什么活人，而是一个人偶。人偶的嘴角被涂上了红色，弯成一种可怕的弧度，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抓到你了哟。

        很好，赤井务武心道，这个别墅没住个杀人犯，都住着个蛇精病。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进了一个鬼屋……

        屋顶上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赤井务武心道不妙，不好，是来福枪！说不定此时有人正在屋顶用枪瞄准他。

        疾驰而来的子弹擦过赤井务武的脸颊，血飞溅而出洒在泥土里。

        好险，多亏他反应迅速躲过那致命的一击。

        此地不宜久留，赤井务武飞快地冲向大门。不断飞射而来的子弹在地面划出一道又一道弹痕。

        啧。卡尔瓦多斯在瞄准镜看见赤井务武越跑越远，不甘心他打了十枪就第一枪趁其不备擦了个边儿。他按下通讯器按钮，愤愤道：“让他跑了。这家伙很难缠，你们小心一点。”

        “了解。现在执行b计划。”琴酒在通讯频道里指挥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赤井务武放弃了开车和骑摩托，而是从唯一通向别墅的山道偷偷溜上来的。按刚刚的情况分析，乌丸集团对他是下了死手，所以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任他活着离开。

        这幢别墅的外围栏很长，一直随着山道延伸了几公里。围栏以内的地界都是乌丸集团名下的地产。在别墅区的对面几百米处，根据他之前预先看的地图显示，是一处悬崖。

        据他推测，这条山道往下通往外界的出口应该有人在守株待兔，所以他最好沿着山道往上走，然后再躲进森林里寻找其它山道下山。

        赤井务武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可恶！山里面收不到讯号。

        跑着跑着，一道黑色人影的轮廓在月色下越来越清晰。赤井务武的脚步减缓，驻足，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人。

        此人一米四上下，脸被宽大的斗篷尽数遮住，看不清面容。斗篷下是露出一部分的黑白衣裙，简单得就像这个人给他的第一感觉，孤冷。

        还没来得及讲话，那人已先一步出手。用坚韧的钢琴线连接的钩爪穿破夜空向着赤井务武的脖子而去。锋利的尖齿上闪烁着寒芒。

        赤井务武侥幸躲避而开。他正欲伸手取出腰间的手枪，那人似乎看出了他的意图，一甩长线，钩爪钩住了他的手枪，将之甩得老远。

        赤井务武：可恶啊……

        尽管赤井务武使尽浑身解数，那四处飞舞的钩爪就是让他近不了身。这绝对称得上他历史上打过的最憋屈的一架。

        打斗时的动作让斗篷微微倾斜。山上的风一向比较大。风吹起斗篷的一角，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映入赤井务武的眼帘，深入他的脑海。就算是很多年以后，赤井务武依旧会在梦里看见那只眼睛。

        就在他晃神的刹那，钩爪趁此间隙直逼赤井务武的左眼。血从贯穿左眼的伤口里流出，赤井务武捂住受伤的左眼，感受着眼部传来的难以忍受的剧痛。

        “杜本纳，记得下次让我。”琴酒从山道下方的出口走上来。他们早就预料到赤井务武会走上面。

        突然出现的声音再一次牵动了赤井务武绷紧的神经。他想逃，但他此刻才发现那斗篷人的身后是高达四米左右的电网。

        “这电网圈住的森林是乌丸集团专属的狩猎区。过去一代的那位家主为了防止狩猎时被打扰专门设置了直达悬崖的电网。无人打扰，无处可逃，这是一个绝佳的狩猎场所，不是吗？”

        “原本打算在别墅庭院里围困你的，但是杜本纳说林子大点才好玩，我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琴酒举起爱枪，对准赤井务武的心脏。

        赤井务武捂着眼，肩膀中弹，拐进一旁的树林里。粗重的喘息声在深夜的林中格外明显，尽管知晓前方是悬崖，赤井务武咬牙，他也要去。

        绝不能死在敌人的枪口之下。

        此时的他，前所未有的狼狈。左眼如同一个空洞，只有血混合着肉，像是溃烂的伤疤。衣服已不成模样，被血染的泛黑。身体的皮肤也不堪入目，大多被子弹和树枝划破。整个人就像是一个从血潭里爬出的血人。

        后面琴酒和杜本纳顺着血迹不慌不忙地追着前方逃跑的猎物。从树叶缝隙投下的月光忽明忽暗。

        赤井务武站在悬崖之巅，俯瞰深渊。脑海里浮现出妻子玛丽，儿子秀一和秀吉的脸。

        血，滴在了峭壁上的一块岩石上。

        纽约的另一处地方，同样响彻着一个替爸爸买回橙汁的小女孩失去亲人的啼哭。在这相聚不远的地方，仿佛演奏起了令人哀婉的双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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