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老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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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崇源却在跟宋兴涛说:“事态不对,不该出头的时候,要知道收敛锋芒。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应该明白。”
宋兴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道:“老师是让我不要再查刘明科案?”
冯崇源睨他一眼,“只是一个刘明科的死,不过是小事。”
小事?这怎么会是小事呢?
宋兴涛无法理解,太子和皇后都十分重视此事,他自己也明白刘明科的死会牵出多少事。
其实不止是官盐走私的事,还有定国公他们借福建泉州市舶司走私茶叶、陶瓷等,宋家和冯家也在其中分了一杯羹啊!还有明德长公主名下产业偷逃商税的事,很可能都会被牵扯出来。
这难道还是小事?
而且皇上把骆宗哲放到了都察院。
宋兴涛想到这个事情就心里发恨。皇上让骆宗哲到都察院,明摆着是想让骆宗哲看着他。他现在因为刘明科和西域坦达商队的事寝食难安,骆宗哲很容易就看出来了,难保不会上奏折参他。
说不定,骆宗哲的奏折正在写呢!
冯崇源看他听不懂自己的话,暗骂他愚蠢,怪不得连自己的儿子都斗不过!为官这么多年,跟着他冯崇源大风大浪也见了不少,除了杀宋兴润那件事他做得最利索,其他桩桩件件,宋兴涛都总是慢半拍。
“你既然能看得出刘明科的死是锦衣卫动的手,那就该看得出来,皇上现在有意收回太子手上的权利。”
宋兴涛不解,“可是皇上龙体未愈,就算上了早朝,也还是病歪歪的样子……”
“啧,皇上既然都能上早朝了,自然说明龙体病况在好转!你以为是为什么?!”冯崇源不耐烦地打断他。
宋兴涛略一思索,心头就是一凛。
皇后给皇上下慢毒这件事,别人或许不知,可他们这些人是知道的。
本来皇上是应该越病越严重,每天都在梅花坞里歪着,现在都能撑着上早朝了……那不就说明……
冯崇源看他的样子,知道他明白过来了。
“但是皇上想收回权利,皇后和太子却不见得肯乖乖答应。”冯崇源捋着下颌胡须,“皇后纵然厉害,可毕竟只是个女人家。太子尚且稚嫩,且心性弱,根本不足为虑。但你我都见识过,皇上可是连韩知行都收拾了的……”
皇上将前首辅韩知行满门问斩时,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说斩就斩了。那时的皇后还是张氏,一心辅佐皇上,与皇上同心同德。
后来,张皇后难产而亡,小皇子也没有保住,皇上才会意志消沉,又开始懒政。
许皇后没有见过彼时的皇上,一直以为是有当初整个张家全力支持的缘故,才能让韩知行倒台。其实远远低估了今上,才会极大胆地下慢毒。
许氏野心昭然若揭,人尽皆知。
但这要皇上真的上当才行,现在皇上察觉,并且重新振作,许氏和太子赵恺就算有这几年的经营,势力渐大,也不会是今上的对手。
“那……老师的意思是,学生要即刻抽身?”
可是宋家已经牵连其中,一时半会儿抽不出来啊!再说,他早就已经被认定是太子一党,现在能让他怎么办?
其实说起来,姜还是老的辣。
宋兴涛经过冯崇源这么一点拨,很后悔从前太过激进,巴结皇后和太子。他应该像冯崇源这样,表面上一直保持中立,不要明显表现立场才好。冯崇源不仅表面上中立,背地里所有的好处也全都没少占!
啧,他以前还是太心急了!眼见皇上衰弱不堪,好像不久就快崩逝,而太子一党明显崛起,他就动心了。
“你不是有个能干的好儿子吗?”冯崇源幽幽道。
宋兴涛一顿,“宋谨翊?”而后脸色立刻变得极差,“老师平白无故提这个不孝子做什么?您也说过,他野心勃勃,不易控制,现在恐怕正巴不得致我这个父亲于死地呢!”
“你也是为官多年的人了,官场无父子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吗?”冯崇源有些严厉地说,“在你打算用科举舞弊之事控制宋谨翊起,你就应该料到有今天!”
宋兴涛称是,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不是滋味。这话怎么听着像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自作自受呢?
“那小子就算不是个锦衣卫,大概离锦衣卫也不远了。”冯崇源继续说,“反正可以肯定,他是为皇上办事的人,否则皇上也不可能保他娶到温裕侯的女儿。”
冯崇源微眯起眼,“他的前途还不知如何远大呢……”
宋兴涛听着这话,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冯崇源宦海沉浮多年,眼光极高,寻常人不入他眼,能有这样的评价,已经是极罕见的了。
这让他不由想起,曾经的宋兴润也是这般被世人交口称赞,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前程远大。这样想着,宋兴涛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你既然是他父亲,”冯崇源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还在说,“过往一切只当是误会,父子之间,有什么话都好说。”
看到宋兴涛张口欲言,冯崇源干脆地截断他,“按我说的做,你自己好好掂量,孰轻孰重!”
冯崇源看到皇后之野心不可遏制,他也不打算遏制,但更不会把宝押到太子身上。正因他左右逢源,从无大过错,那些小动作,赵箴都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否则也不会让他坐这个内阁首辅的位置。
宋兴涛明白冯崇源的意思,可要让他去巴结宋谨翊?
怎么可能!
婚假之后,宋谨翊一回来就碰上庶常馆每月一次的考核,主持考试的是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陈通河。
其实内容不多,就写一篇律诗以及一篇社论。陈通河看着他交上来的答卷,点了点头。宋谨翊从庶常馆出来,迎面走来一个仆从打扮的人,冲他躬了躬身,低声说:“宋大人,我家主人有请。”
庶常馆人来人往,宋谨翊问;“敢问你家主人是……?”
那仆从一笑,“宋大人不必紧张,一来便知。”
敢光天化日来庶常馆传话,对方身份必然不简单。宋谨翊也就不再迟疑,跟着那仆从去了。
马车停在翔鹤楼外,直上三楼尽头的包厢。那仆从转身道:“宋大人请。”
宋谨翊推门进入,看到穿着月影竹林曳撒的莫宣卿,正气度雍容地坐着,缓缓品茶。听到推门声,他抬头看了一眼,道:“来了,坐吧。”
看到莫宣卿,宋谨翊很是意外。但他按捺住心情,旋即躬身作揖,恭敬答:“是。”
待他坐定,莫宣卿也给他倒了一杯茶,方微笑道:“还未向宋大人道喜,抱得美人归。我路上紧赶慢赶,还是没赶上你们的婚礼,甚为遗憾。”
莫宣卿幼时拜林振悟为师,最开始都是林振悟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行军打仗,后来镇守北疆,也算是继承了林振悟为国戍边的志向。他虽然没有见过林岫安几面,但恩师之女,他自然是当自己的半个亲妹子来看的。
更何况,现在林岫安嫁给了宋谨翊,温裕侯府就要被牵扯进许多事中去了。
他其实不甚理解林振悟为何会点头把林岫安嫁给宋谨翊。
他回京的路上又擒住了坦达人,顺藤摸瓜,就能知道此事恐怕与宋家有关。
故,他是极反对这门婚事的。温裕侯府世代英名,难道就此毁于一旦?
若当时他在京城,他必定会极力阻挠。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宋谨翊道:“公爷有此心意,下官与内人都不胜感激。”
莫宣卿见他不慌不忙,言语亦不卑不亢,谈吐自如,若换作别人,他必定会欣赏,但是宋谨翊?他欣赏不起来。
莫宣卿笑意不达眼底,语气温和道:“为弥补缺憾,我就送你们一份新婚礼物好了。”
宋谨翊说公爷无须破费。
莫宣卿摆手道:“一点心意罢了,算不得破费。”
而后笑着说:“我从北疆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块玉石回来。听说你们玉珍阁的师傅手艺是京城里最好的,不若就交给你,打磨一柄玉如意出来。我就祝你们夫妇新婚愉快,事事如意,如何?”
莫宣卿拍了拍手,方才引宋谨翊来此的那名仆从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有几块小小的玉石。
这么小的玉石,怎么可能做得出玉如意?
宋谨翊抬眼,看到莫宣卿有些咄咄逼人的眼神,深邃莫测。
“公爷美意,下官岂敢推拒。”宋谨翊接过来。
莫宣卿给他喝茶,却不打算留他用饭,道:“时候不早了,仓促邀宋大人过来,是莫某唐突,就不再耽误宋大人时间了。”
这是下了逐客令。
其实这算得上傲慢无礼,且毫不讲究待客之道。莫宣卿几乎不掩饰对他的不满,就这样直接地展示出来。
宋谨翊颔首,也不见气愤,作揖告退出来。
回去的路上,宋谨翊在马车里全程闭目,似乎有些疲惫,下马车时,脸上阴霾未散。
他直接去了擎风堂旁边的雁南轩——他现在的书房之所在,对鲁吉说:“让藏锋来见我。”
鲁吉难得见宋谨翊脸色这样差,说话都小心了许多。“是。”
宋谨翊一回府,立刻有小厮去净心院通禀:“三少爷回来了!”
宋老夫人正在礼佛,林岫安在旁边抄佛经。听到下人的话,宋老夫人点头说:“知道了。三少爷用过晚饭了不曾?”
答曰:“还没有。”
宋老夫人便对林岫安说:“今天先到这里吧,咱们先摆饭。”
林岫安乖巧说是。
她今天心情不错。宋老夫人信佛,以前都是陈韵萱来替宋老夫人抄佛经。现在林岫安成了她的正经孙媳妇儿,这个活儿就落到了林岫安身上。
林岫安十分庆幸自己苦练过一段时间的小楷,不然现在就要丢脸了。宋老夫人倒是人极平和慈祥,不会为难人,但总归是更喜欢有才能之人。她不吝夸赞,说林岫安写得很好,夸得林岫安笑得蜜一样甜。
宋老夫人看她笑得这么惹人怜,又耐心再指导她一些笔法。“慢慢来,咱们能写得更好。”
好歹是教导出好几个进士的,宋老夫人的学问本身就极好。
虽然仿佛是回到了从前跟着先生上课的时候,但有人夸,林岫安就觉得愉快。廖氏又端来许多点心茶果。林岫安不像是嫁到别人家的媳妇儿,反倒比在自家侯府还自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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