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震惊的顾青山

“爹爹，你是说，那法阵内衍生幻境，所以我跟娘亲看到的，都是假的？”
  山林间，一堆柴火燃烧正旺。
  一家三口正围坐一起，火焰上方，几根青木搭成的简易烤烤架上，两只山鸡已经烤的通体金黄，正嗤嗤冒着热油。
  顾青山将几根树枝丢入烈火，颔首道：“修士不同于武夫，他们的手段诡异莫测，稍有不慎便会着了对方的道。”
  顾月好奇道：“我与娘亲在法阵内的所见所闻，竟完全与现实无异，据爹爹你描述，那卢莲蓬夫妇不过是七境化灵境的修士，倘若是十境，甚至是十一境修士出手...”
  “那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顾青山看了眼女儿，笑道：“据传百年前，太清圣地一十境衍生境强者，为寻求突破，直接以一座巨大的幻境笼罩一座千万人口的城池。”
  说到这里，顾青山抬起手上布袋，灌了口在小镇自己酿的酒，“那城池内千万人口以及所有生灵，在幻境中生活十年之久，无人发现异样，最后布下幻阵的那强者撤去法阵时，所有人才猛然惊觉，更不可思议的是...”
  “幻境十年，外界不过刹那而已！”
  【这不就是神仙吗！】
  顾月瞪大了眼睛。
  父亲的话语，好像为她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顾青山感慨道：“所谓刹那永恒，不过如此了...”
  对于父亲的评价，顾月深以为然。
  沉默了半晌之后，顾月拨弄着柴火，犹豫着问道：“爹爹，炉鼎...是什么意思？还有玄阴灵体，又是什么？”
  闻言顾青山动作一僵，脸色有些不大自然。
  一旁正在用小刀分解山鸡的莫晚幽，眼中也浮现一抹复杂之色。
  沉吟半晌之后，顾青山也知道瞒不住女儿，也没必要再作隐瞒了，索性将所有的事全盘托出。
  【果然...】
  【这些渣碎！】
  听完父亲的解释后，她也完全明白过来，一股恶寒在她心里升起。
  炉鼎所言之意，哪是什么炼炉药鼎，根本就是修行者所说的丹田，也是人生小天地。
  而自己多年来所担忧之事，却完全错了！
  哪是什么被抓去入药？
  那些人竟是以双修之法，以他人躯体为炉鼎，窃取他人体内的元灵用以壮大自己修为！
  明白了这些之后，顾月不禁冷汗直冒。
  而此时她也隐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为什么自己刚出生，父亲便闯下‘弥天大祸’。
  想起父母方才所言，结合自己心中所想，顾月颤抖着声音问道：“爹爹，娘亲，当年咱们一家人逃离定山王府，事实并不是爹爹犯了什么罪...”
  问到这些，顾月紧咬红唇，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对不对！”
  顾月情绪激动。
  她刚出生，便能听懂言语。
  当年那群穷追不舍的人，言语间尽是顾青山犯下弥天大错。
  以至于顾月一直以为，是父亲的问题，是父亲做了什么罔顾人伦之事，是父亲叛出定山王府。
  然而此时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即使自己从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而疏远过父亲！
  莫晚幽上前一步，伸手温柔地轻抚女儿发丝，柔声道：“月儿...别多想。”
  顾月伸手反握母亲玉手，满含热泪的双眸转向顾青山。
  “爹爹，我想修行！”
  听到女儿掷地有声的话语，顾青山夫妇脸色一凝。
  沉吟半晌之后，顾青山看着女儿的眼睛，沉声道：“修行一道，并不是嘴上说说这般简单...”
  “这条路，充满了荆棘坎坷，世间修士武夫，与人斗，与妖兽斗，与自然斗，登高之路，乃是逆天之路，你可明白？”
  “爹爹，我想好了！”
  顾月重重点头。
  【坎坷如何。】
  【充满荆棘困难又如何？】
  理清了所有事情的原委之后，她万分清楚，往后的道路上，将会有数之不尽的麻烦与危机找上门来。
  顾青山护了她十五年，那接下来的十五年呢？
  十五年过后，还有二十年，三十年！
  难道顾青山能护她一生？
  而更令她心颤的，是幼时顾青山血战荒野的一幕幕，还有今日那环境中，爆成漫天血雾的躯体。
  今日之事乃是法阵幻境使然，若有一天，他们遇上了更强大的敌人，若是哪一刻，今日之事成真...
  她不想一辈子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之下，更不想一生都在惊恐慌乱中度过！
  【只要心有所依，纵使千难万险又如何！】
  顾月心想。
  随之她沉声道：“爹爹，月儿不想每次遇到危险，都只能躲在爹爹身后，我想与爹爹一起面对！”
  顾青山一愣，他不曾想到，自己的女儿竟有这般坚定的意念。
  他更没想到，经过今日之事后，顾月并不是一副哭哭啼啼，吓破胆的模样，反而要主动迎难而上，要求踏入修行界的大门！

  他将女儿轻轻搂入怀中，轻声安慰道：“月儿，你放心，即使战尽天下人，爹爹也会护你周全！”
  ...
  一个月后，某处山涧的溪流旁。
  顾月盘膝静坐于一块青石之上，正一脸沉凝，认真聆听父亲对于修行的讲解。
  “月儿，凝神静气，细细感受天地，可有找寻到游离于天地间的灵气？”
  灵气么...
  顾月闭目凝神，按照父亲的指引，只用自己的意识，仔细感受着周围万物。
  然而仔细感受了半天，顾月还是一无所获。
  闭眼之后，除了能够听到些许鸟鸣虫语，便只有不时拂面而过的阵阵微风。
  嗡...
  正在顾月内心，有那么丝丝怀疑自己之际，体内一道极为细微，宛若蚊虫般的嗡声响起。
  一点...
  两点。
  顾月的意识所及之处，点点光亮宛如星光般开始闪烁，随着时间的推移并且越聚越多，最后甚至汇聚成流，在她身旁游荡不息。
  【这是...】
  【五彩斑斓的世界！】
  由此发现之后，顾月不禁震撼不已。
  她万分确定，周围的这一切并非虚幻，而是真实存在！
  “稳定心神！”
  正在顾月心情激荡之时，顾青山的轻喝声传来：“灵气受天地滋养，日月淬炼，感应它需要有个过程，切勿急躁！”
  听闻这般话语，顾月睁开眼，一脸古怪地看着父亲，“爹爹，一般来说，感应天地灵气需要多久时日啊...”
  见顾月只尝试了片刻便退出状态，顾青山一双剑眉轻皱，却还是耐心解释道：“一般修士若具灵根，一个月之内，便能感应到灵气流转。”
  顾月瞪大了眼睛，忙问道：“爹爹，那天才呢？”
  顾青山回道：“若是感知极为敏锐之才，只需三五日，便能功成！”
  顾月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天才之上...妖孽之姿呢？”
  顾青山眉头皱起，轻声喝道：“修行一途切忌好高骛远，你如今只是刚起步修行，怎的如此急躁！”
  “爹爹---”
  顾月小嘴嘟起，嘿嘿笑道：
  “爹爹，你说啊，要是有人从修行开始，一个时辰之内便感应到了灵气流转，那她应该属于何等资质呢？”
  顾青山一怔。
  他走的是武夫路线，虽说对炼气一途知之甚少，却毕竟出身王府，该有的见识还是有的，否则又如何教得顾月入门修行。
  此时听闻女儿如此询问，顾青山不禁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四大圣地，六大王朝，十八座宗字头山门，多年以来出过最妖孽的一人，也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
  言语中的顾青山好似突然从女儿的神情中捕捉到什么，一脸震撼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忘却了言语。
  “嘿嘿！”
  见顾青山一脸震撼的模样，顾月嘿嘿一笑，将好不容易才捕捉到的一粒灵气递到父亲眼前。
  然而就在她松手的刹那，那粒灵气迅速隐没，重新消散于天地之间。
  “怎么没了...”
  顾月挠了挠脑袋，她没想到这小东西跑的还挺快。
  “我从没小看玄阴灵体，却不曾想，还是低估了它...”
  一旁的顾青山长长吐出一口气，方才他确实是被顾月给惊到了。
  这一个来，在赶路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给顾月夯实基础，从未教授过她真正的修行之法。
  虽然之前顾月曾被别有用心的杨青英，传授过一门吐纳之法，但那法门也只是暂时引灵气入体，身体却留不住灵气，只能潜移默化地增强体质而已。
  如今她初入修行之门，短短片一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能取到他人需要努力多日的结果，顾青山如何不惊？
  “爹爹，我这算不算是天赋异禀？”
  说着顾月手臂抬起，在父亲面前秀了下自己手臂上的‘肌肉’，笑言道。
  “怎么不算！”
  夸完一嘴后，顾青山正色道：“月儿，接下来，你需要引导灵气入体，想办法将灵气留在体内！”
  见顾月脸上还有些许疑惑，顾青山继续道：“灵气入体之后，会在你体内游荡，但最终却依旧会重新散逸于天地之间。”
  “修士入门，一境名为感应境，感知到灵气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将灵气留存体内，任何位置都可以！”
  “明白！”听完父亲的解释，顾月顿时明了，重重点头。
  “等你哪天，体内的灵气可以释放离体，并且还能再次收回时，便是感应境大成，努力吧！”
  说罢顾青山起身揉了揉顾月的脑袋，转身朝不远处正在处理野味的莫晚幽走去。
  【时间紧任务重。】
  【顾月加油！】
  顾青山走后，顾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道，随即静心凝神，迅速进入了捕捉灵气的行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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