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里醉

第十六章夜里醉

        直到国庆假期结束，祝因都没有和纪慎独见面，只在微信上聊了几句。

        祝因倒是和往常一样喜欢看纪慎独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里总有祝因想要却得不到的，大概是想望梅止渴，想象自己有一天也会这么幸福。他没有嫉妒纪慎独，只是像没有钱买糖果的孩子，被橱窗里的糖果吸引。

        纪慎独每去一个地方，会发他和家里人的照片，单独或者合照，还有游玩的照片，偶尔也会有不知名的小花和自然景色。有的会发定位，有的没有。

        祝因看到他其中一条的朋友圈定位是德国慕尼黑，这个定位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人，许多人看向镜头举着酒杯敬远道而来的客人，下一张照片是纪慎独举着酒杯的自拍，下一张是他爸妈的合照。祝因翻来翻去，想透过这张照片看见更多的视野。

        假期结束。

        早上，学校。

        纪慎独拿出一个盒子，放到祝因面前，“里面是送给你的礼物。”

        祝因轻声道谢，眼睛里全是意外和惊喜，有点意外自己会有礼物，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纪慎独送他礼物这个操作是正常的，他总是这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你不打开看看吗？”纪慎独催他。

        祝因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打开，是一个胸章，还有一幅画，旁边还有几个漂亮的贝壳。

        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但是纪慎独能在游玩时还想到祝因，这个意义对祝因是不一样的，这代表他在被别人挂念惦记。

        “我看到这个胸章的时候就想到了你，跟个小兔子一样。”胸章上画着小兔子，纪慎独觉得祝因是个兔子，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受到惊吓。

        祝因想要把这些珍贵的礼物藏起来，纪慎独却让他把胸章别到书包上。“我也有一个，看。”纪慎独拿出自己的书包给他看，上面也别这一个胸章，只不过不是小兔子，而是一个小狮子。

        “这幅画是你画的吗？”祝因问纪慎独。画上面是一个草原的背景，上面有一只兔子，旁边还有一个打盹的毛茸茸的狮子。

        “当然，这可是纪·未来·梵高·慎独的作品，留着留着，这可是绝版世间仅此一张，价值连城！”

        祝因嗯了一声，“我会好好保存的。”

        祝因还想问贝壳，这个时候，徐英雪到教室了。“马上就是秋季运动会，同学们有没有主动要报名的？体委把表格拿下去好做登记。”

        纪慎独写完小纸条伸手把它往祝因方向推，‘你要报名吗？’

        祝因刚想在小纸条上面写，‘我体育不行，不参加’

        突然邵嘉禧大呼一声，惹得全班同学注目，祝因也转身去看，见没什么后又继续给纪慎独写小纸条。

        徐英雪维持秩序，“怎么回事？邵嘉禧，上课是让你大呼小叫的吗？”

        邵嘉禧急忙站起来跟老师道歉，“老师对不起，我不小心把墨水甩到张承安脸上了。”

        张承安万分不愿意抬头，他正在低头擦脸上的墨水，结果越擦越黑，半张脸都跟个黑炭似的。于是他不得不无奈跟徐英雪说，“老师我想去厕所清洗一下。”

        张承安看了一眼邵嘉禧，邵嘉禧连忙说：“老师，这件事情是我的错，我去帮帮给他清洗。”

        徐英雪看了他俩一样，确定不像是要干架的状态，于是说道：“快去快回。”

        两人来到厕所。

        张承安摁着邵嘉禧锤了一顿，没下重手，意思着出气，邵嘉禧没敢还手。

        “我真不是故意，笔不出墨，我就拆开看看哪里出问题，结果没想到甩到你脸上了。哥，我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这个星期的早饭我包了！”

        张承安脸都被擦红了，总算是擦掉了墨水，临走时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邵嘉禧。

        邵嘉禧笑嘻嘻，不敢有半句怨言。

        下课后，英语课代表缠着徐英雪问问题，有个时态翻译的地方没有听明白，徐英雪耐心的给她又讲了一遍，确定她听明白了才走出教室。

        这边体育委员拿着登记表开始挨个问，问到纪慎独这里，“纪同学，你有什么想要参加的项目吗？”

        纪慎独身体素质很好，体育运动项目基本上都还不错，想了想，“3000米和跳远吧。”

        体委知道他打篮球身体素质好，“再报一个呗，咱们班可就指望着你们了。”

        “那就再加一个跳高吧。”再多就分身乏术了。

        体委看了一眼祝因，瘦瘦小小的，在他的印象里祝因好像总是体育课请假，不能搞个运动会把班里的学霸弄受伤了，他赔不起，只是意思意思问一下，反正之前祝因从来没有参加过运动会。“祝同学不参加吧？”

        “有哪些比赛？”

        体委看了看表格上面的项目，都不太适合学霸，“有一些趣味运动，三人两组比较适合你，这个老师学生都可以参加的。”

        “那我就参加这个吧。”祝因看到纪慎独报了几个项目，心痒痒也跟着报了一个不那么激烈的项目。

        “那给我也加一个这个项目。”纪慎独让体委加一个项目，转头跟祝因说，“刚好咱俩可以一组。”

        祝因看着窗外晴转多云的天空，暗想是不是要下雨，他小声说了一句好。声音太小，纪慎独没有听见，祝因不在乎，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等到放学雨没有落下，只是气温偏低。祝因回到家祝根还没有回来。他先把客厅的垃圾收拾一遍，再把脏衣服清洗，接着开始做饭。等到很久，祝根都没有回来。

        祝因开心，如果永远不回来他会更开心。

        等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有人给他打电话，声音很熟悉，“你是祝因吧？你爸爸喝醉了，你快来接一下他。”祝因想起来了，这个声音是之前来家里喝酒夸他懂事的那个叔叔。

        祝因到了地方扶着摇摇晃晃的祝根回家，皮肤接触的地方像火烧一样，祝因只觉得心里恶心反胃。他没有地方逃的，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祝因伸手揽了几个的士，都没有司机愿意停下，这会公交车也早已没有班次，祝因孤零零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

        祝根醉醺醺走了几步，倒地就睡。

        喝醉酒的人，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祝因没有力气把他弄回家，只得在马路边等他酒醒。

        路上偶尔几辆车行驶过，灯光将影子拉长在拉长，直到消失不见。

        昏黄的灯光应该是暖的才对，为什么祝因却感觉这么冷，夜里的风这么凉吗？吹的人心疼。

        旁边树丛里，偶尔传来几声猫叫，刺耳又吓人。

        祝因盯着祝根沉默。

        祝因等啊等，等到意识模糊，手脚冰凉，祝根都没有清醒。

        睡着的人不知道等的人的煎熬，清醒的人受尽人间疾苦。

        凌晨三四点钟，路边包子铺开门。大叔往旁边一看，吓了一跳，经典国骂出口。

        再仔细看去是两个人，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他先前以为是流浪汉或者小偷。

        他走进一闻躺在地上的男人，满身酒气，旁边蜷缩的小孩身上穿着校服，冻得瑟瑟发抖。明显不是流浪汉也不是小偷。

        大叔踢了男人两脚，骂道，“真不是个东西，有你这样的爹孩子得多遭罪。”祝根呢喃，并未清醒。倒是祝因一有动静就被惊醒。

        大叔转身回铺子倒了一杯热水给祝因。“真是可怜，这得多遭罪才摊上这样的家长。”

        喝了热水，祝因感觉没那么冷，他小声朝大叔倒了声谢谢，走出包子铺。

        他得想办法把祝根弄回家，大叔瞧不下去，去帮忙把祝根架起来，趁祝因瞧不见，伸手往祝根身上拧一把，祝根没醒倒是嘴里嘟囔了两句胡话。

        大叔是个性情中人，谁让这家长看着来气，不揍他一顿算是祝根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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