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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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革的手心越来越湿粘,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锄把,只等着藏在黑暗中的怪物向自己扑来时马上狠狠给它一下!
屋子里的光线比外面黯淡了许多,这是一间略显空荡的厅堂,正对大门的是一个细长的神龛,上面供奉着祖先牌位。屋子两边则分列着六张陈旧的深色实木椅,有两张靠背已破损,也不知道这椅子坐了多少代了。厅堂的两边——离正门不远处,各有一看似不怎么牢固的小门,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有人吗?”姚韵秋的声音在这空荡的屋里就好像被扩音喇叭放大了十倍。
“会长,别喊了,要有人早出来了。”葛革颇为担心,如果真有恶魔,这一声无异于向它直接敲警钟。
“大家别分开,都跟着我,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搜寻。”楚樊向二人挥挥手,径直向厅堂的左门走去。
随着“吱嘎”一声脆响,左门被打开了,里面竟然不是一间屋子,而是一段很陡的楼梯,从这可以到第二层。
“都小心点”,楚樊嘱咐姚葛二人。狭窄的楼梯横向只容得下一个人,楚樊走在最前面,姚韵秋紧跟其后,最后是葛革垫底。
楚樊爬完最后一级台阶,他回首看后面的人,葛革居然还在楼道中间,姚韵秋则只差几级就上来了。葛革本来煞白的脸此时变成了难看的铁青色,“不……不行,这楼梯太陡了!我…我有恐高症!”葛革伏身吃力地喘着,双腿直颤。
“真没用!”姚韵秋回头白了葛革一眼,“楚樊,我们两个去看吧,让他一个人在这呆着!”
“别!别丢下我!”葛革焦急万分,就差哭出来了,想想自己一个大男人胆子却这小,真他妈窝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胆小就是胆小,不是自责几声就能突然变大的。
楚樊同情地看着葛革:“葛革,你别害怕,下面的门是关好的,我们就在二层附近,如果有什么事,你大声叫,我们马上就能赶来了,如果还不放心,就干脆回院子找舒玫他们吧。”
葛革的眼睛泛着泪花,他很不好意思地挤出笑容:“那,那你们去吧,我在这等你们,要注意安全啊!”
上完台阶就是阳台,楚樊发现站在这个位置一眼就能看遍整个院子。舒玫和李晴晴正看犯人似的站在王强的两侧,两人各自腾出一只手搭在王强的肩膀上。楚樊不由摇摇头,王强这小子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两个美女给做护草使者。姚韵秋却没心思四处张望,她更关注的是阳台左侧两个大开的房门。
“血!”姚韵秋的尖叫让楼下的舒玫、李晴晴和王强都抬头望过来,这三人才发现楚樊和姚韵秋就在他们眼皮上面!
“出什么事了?真的有血吗?”李晴晴顾不得看管王强了,跑到阳台正下方,挥舞着双手边跳边朝上面大叫着。
二层的第一间屋里正缓慢地淌出颜色发黑的血液,也不知道流了多久,反正楚樊和姚韵秋赶到的时候,血刚好流到了门口。
楚樊壮着胆子走上前,只见屋子正中间躺着两段分开的尸身,两段尸身都浸泡在大摊的血中。从前楚樊不止一次在书上看过所谓的“身首异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情形如今竟然真真切切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其实别说是残尸,便是完整的尸身,这两个才二十出头的学生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啊!
“哐”地一声,姚韵秋手中的锄头砸到了地上,长长的锄把溅起了无数的灰尘。她听到楚樊颤抖的声音中,充满了从未有过的惊恐:
“天哪!这!这,这不是……”
姚韵秋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她看到了楚樊所看到的——那具分成两段的尸体,不是别人,正是赵宇翔!
那个昨天还和他们说说笑笑的人,竟然成了……两段血肉模糊的残块!
“啊啊啊啊——!!!”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突然从身后传来,姚韵秋迷迷茫茫地转过身,见李晴晴和葛革不知何时也进了房间,他们两人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从门口逃了出去。跟着舒玫的脸出现在自己身后,舒玫却没有逃走,只是怔怔地站在那里,显然已经彻底吓呆了。
姚韵秋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屋子,平时所有的冷静镇定这一刻完全崩溃了,不断闪现她脑子的是那满目的鲜血,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血染成了刺眼的红色,那两段尸身不断地在眼前晃悠。她弯下腰,难以抑制地剧烈呕吐起来。
恍惚中,她听到楚樊拨打了110。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平静下来,回头看其他人,他们甚至比她更糟,王强依然抱着枣树不放。葛革颓然坐倒在地,老牛般“呼呼”直喘气。李晴晴则双手掩面缩成了一团直发抖,舒玫比他俩好一点,却也是大睁着双眼如同雕塑一般。楚樊算是最冷静的,只是脸上也似死人般毫无血色。
一时间所有人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空了,谁也没有力气再说话,直到警车呼啸着驶来。
警察和法医冲进了屋里。但没一会儿,几个人却又出来了,脸色都不太好看。
“是谁报的警?”一个好像是领队的中年警察不悦地问。
“是我。”楚樊莫名其妙。
“尸体在哪儿?”
楚樊更加地诧异,指尖微颤地指着屋子:“在里面,二楼……”
话一出口,那几个警察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你们开什么玩笑?”其中一个年纪稍轻的警察怒道,“里面根本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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