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百无一用是书生

回到府中，唤来老大沈书成。

        “皇帝给我看了你的辞表，昨天你没听见吗？”虽多次一问，但沈太傅还是问了。

        “父亲，您说的，我知晓，但儿子以为”，沈书成将昨日与柳氏说的当下形势分析给太傅听。

        “你们两个都得留在京都！”沈太傅义正严辞。

        刚说完，就见沈书仁破门而入，说道：

        “爹，我那边都安排好了，钱和人都备齐了。我和小碟跟您去！如风留给大哥帮我教导！”说完，对着沈书成一笑。

        “你那儿子，我可教不了！还得你自己教！”沈书成拒绝道，并将现下京都的形势又做了一番分析。

        “老大，你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产，你得留下！”

        “是呀！兄长，你得留下来！”沈书仁附和道。

        “又不是第一次生产，又不用儿子接生！儿子在家也没用呀！”沈家老大难得的无赖起来。

        “你跟着我也没用！”沈太傅撇了一眼沈书成。

        “合着，父亲这是看不上我！从小我就知道，你偏着老二，这回我也得赖着让您把我带在身边。”沈书成笑着摇摇头。

        “爹，你看看大哥这无赖样，可还像国子监的司业？！”

        看着两兄弟这么和睦，沈太傅眼眶突然红了。

        沈老二有开始打趣了，

        “爹，你这是沙子迷了眼了吧？！”见沈太傅破涕而笑，又追说道：

        “爹，你就带着我吧！我还没去过南疆呢！小蝶还说南疆的瓜果甚是好吃。”

        “我这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书生，已经上呈了辞表了。”沈书成打断二弟的话，并拱手一礼道：

        “京城之事就仰仗沈二爷了！若不跟着父亲去南疆，我这留在家就真的是百无一用了！有我跟着父亲，定时给你书信，你不得也安心点嘛？！”

        “大哥！你这！”沈书仁惊讶的看着大哥，不知道所什么好！

        沈书成从小到大，都是听父亲安排，每一步都稳扎稳打，规规矩矩做事，说夸张点，就是个老学究，迂腐做派。闷不作声的突然来了这一招，让沈书仁惊讶不已。

        沈书仁见这个老学究固执的很，还对自己使着眼色，转头对着沈太傅劝道：

        “爹，您看大哥都辞职在家，生意上他又帮不上忙，您就让他陪着您吧！多少家里人都安心点！”

        沈太傅沉默不语。

        “爹～爹～爹～”,沈老二无赖的摇着沈太傅的胳膊。

        “好了好了！别摇了，头都晕了”沈太傅最怕着小儿子撒泼，

        “老大跟着我去吧！老大，你房里的事情，都得安排好！”

        “父亲，我早已开始安排，这两天家丁都去采买了，我现在再去看一下。”沈书成退出书房。

        “爹，我去帮着大哥收拾去！”

        “去吧！去吧！”沈太傅摆摆手。

        沈书仁到东苑找沈书成时，离得远远的就听到柳氏的声音，听不太清。

        逐，又往院中走了几步，只见沈书成被柳氏推搡着出了主屋。

        沈书成见二弟站在院子内，低头无奈的笑笑摇着头，示意二弟跟着自己走。

        就听主屋传来瓷器掷地的声音，还有柳氏哭喊着：

        “你就是不管我们娘俩的死活了！回头我带着你姑娘回娘家住，你姑娘以后就跟着我姓。“

        沈老二没见过大嫂这般发脾气，一脸尴尬；老大被老二看到自己吃瘪，也是一脸尴尬。

        兄弟二人，皆是相视一笑摇摇头，抬脚一起出了院子。

        “大哥，大嫂这是？”

        “你大嫂，要跟着一起去，这不是胡闹么？！”

        “这路途遥远，再有两三个月就生产了，大嫂这是闹哪般？”

        沈书成无奈的摇摇头，把柳氏的话，有转述了一遍。

        “大哥，大嫂吧这么执拗，加上有身孕就更钻牛角尖了！估计你是劝不好的。我一会让小蝶去劝劝。”

        “那最好了！你快去请弟妹来劝劝！”沈书成也不怕二弟笑话，如是说道：

        “昨晚，你大哥我呀！就睡的书房！”

        “哈哈哈哈，大哥你也有今天！”嘲笑完大哥，沈书仁说完拔腿就跑，不给沈书成捶他的机会。

        ———

        沈书仁回道房中，将父子三人的决定告知江氏，也说了大嫂的事情。

        “大嫂这不是胡闹嘛！肚子里有个小娇娇，这要是路上有个什么好歹，她自己都得悔死！”

        说着江氏吩咐绿柳绿荷准备点开胃的点心，一会带去给大嫂。

        “哎你们沈家呀！阳盛阴衰！就这么一个小娇娇，还不得护好！这要是在我肚子里，天王老子来，我都不带挪窝的！”江氏抱怨道：

        “都怪你没本事！”

        “要不咱再生一个？”江氏糯糯的哄着沈书仁。

        沈书仁斜眼看着江氏，不语。

        “你说话呀！”

        “要不是姑娘怎么办？你再受一次罪？”沈书仁正视江氏。

        “这个嘛不是有偏方吗？咱也调理调理呢？”

        “那些都是求子的，没说求闺女的！”

        “那我们把方子倒着来呢？”江氏还不死心道。

        “就你那脑子能的！说你蠢，你肯定要揍我，我不说你蠢了！”沈书仁气的好笑。

        江氏听他这话，感觉这话说的怪怪的，一时没发觉哪里不对，撅着嘴，不开心。

        那边绿柳准备好了点心，提篮来问江氏是否现在去东苑。

        江氏准备回绿柳，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了。

        “哎你这是变着法的骂我蠢？！”上手就要掐沈书仁。

        “哎呦！好了好了，回来再掐！”一边说着一边拦腰推着江氏往门外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你看，大嫂的小娇娇不还得是我们沈家的，能跑哪去？多一个人养着她，大嫂还能拒绝？是吧？”

        江氏听着是这么一个理，笑着看看沈书仁，给了他一个眼神。

        意思就是’算你说了句人话！

        “赶紧去看大嫂吧！”沈书仁卖乖的接着推着她往前走。

        “好了好了，别推了！回来再收拾你！”说完带着绿柳绿荷去往东苑。

        ———

        江氏进里屋，见柳氏半卧在床上，赶紧上前问道，

        “大嫂，你这是怎么了？”

        柳氏想着回话的，还未开口，一提此事又是抽泣。

        “大嫂，你不能这样呀！你肚子里面还有我们家的小娇娇呢！那可是你拼了命才保住的胎，这时候要个什么好歹的，我看你以后咋活！”江氏见柳氏哭的没有停下的意思，伸手抚着柳氏的后背，安慰道：

        “好了好了，平复一下心情，好好跟我说说，我帮着你分析分析。”

        “分析啥呀！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忍不住！”柳氏抽泣的说道：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大哥还没走，我就忍不住哭，我也不想的，就是忍不住！”

        “大嫂，你也知道南疆形势不明，不是个好去处，你这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哪能长途跋涉？！”

        听完，柳氏喘了口气，又是抽泣的回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他带学生采风，一连好多天不回来，我也没这样！”

        “我觉着是不是我姑娘想着要第一眼看到她父亲？”柳氏低头看着肚子抽泣道。

        “”江氏都不知道怎么回话，这事她没经验。

        “大嫂，这两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吧？！绿柳知道你的口味，带了一点开胃的点心。”江氏岔开话题。

        “我什么都不想吃。”

        “大嫂，你不吃，咱姑娘吃什么？”江氏赶紧拉起柳氏往桌边走。

        “小姐，您先尝尝，多少吃一点。”绿柳一边摆着盘子，一遍劝道。

        ———

        沈府没有女主子，有些事情考虑不到。柳氏出嫁时，柳老夫人安排了很多丫鬟和管事嬷嬷。入沈府多年，只有她着一个女主子，大小事情内务都是她一人管着。贴身的四个大丫头都练的独当一面，尤其是年长的绿柳绿荷，这几个丫头从未离开过自己，直到小叔沈书仁遇上江氏。

        江氏小碟，江湖儿女，江父是大名鼎鼎的龙虎山当家人。自小没有娘亲教导的江小蝶，一直都是大大咧咧跟着父亲和师兄行走在江湖。不过正因为是父亲和师兄带大的，性子也是特别的明朗，心胸开阔，不屑、也不会后宅的阴私手段。

        沈书仁闯荡江湖遇到江小蝶，真心喜欢江小蝶，奈何岳父大人瞧不上她，生怕女儿掉入了京都这个豺狼虎豹之地。沈书仁死皮赖脸哄着江小蝶来了京都，又以人生地不熟多有不便哄着住进沈府。求着大嫂柳氏安排照顾江小蝶，只说是一个朋友家的姑娘，自己也喜欢。家里没有其他女主人，来了个小姑娘，性子又这般好，说着外面大千世界的新奇事物，柳氏真心喜欢，就安排绿柳绿荷贴身照顾这个小丫头。

        后宅都是柳氏当家，沈太傅和沈书成自然不知道江小蝶的来处，都以为是柳氏的表妹来家里玩。直到江父带着弟子提剑”杀“到沈府，众人才知晓。沈太傅当时就气的让沈书仁跪在院子里，抢过小厮扫地的扫帚，拿起就打。沈书成见二弟打得皮开肉绽，心中不忍，提议大家进屋商议，只留下沈书仁跪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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