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医院初交

凌晨时分，做完笔录的任经理从派出所一出来，就急忙赶到医院。
    她最关心的是那个为了保护她而被三个黑人打瘫那个不知名的小伙子。
    吴建国已经转入普通病房。值班医生告诉她：肋骨断了四根，鼻梁骨开裂，身上软组织有八处受重挫——
    “内脏呢？”任经理心悬悬地问。黑人下手太狠了。
    “内脏还好吧，暂时没有发现受伤。但现在不能完全肯定，因为我们并没对他内脏全面检查。”医生的这个回答，让任经理稍稍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
    又问：“别的人还好吧。”
    医生答道：“还好，有一个手指骨折。其余都是皮外伤，不妨事。”
    任经理“哦”了声，说：“谢谢医生，我先去看看。”
    医生却道：“你等等。你们有个病人，是个服务员，到现在都不肯配合检查，你是他们的领导，做做工作吧，我看伤得不轻，不宜拖。”
    任经理一听，知道肯定是受害者何茜茜。几乎中国所有受到性侵的女孩子，特别是还没有结婚的姑娘，会因为害羞而回避治疗的。
    任经理道：“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大夫！我去做做她的工作。”
    出了医生值班室，任经理的第一直觉是去看何茜茜，去做她的思想工作，让她接受检查。唉，一个大姑娘家，吃这样的亏，还要通体做过检查，特别是姑娘家最隐私地方，也要仔细做检查。放在自己，也有心理障碍呀。
    任经理忽然放弃先去看何茜茜的念头  ，而是去看因保护她而被打得不轻的吴建国。
    吴建国是重伤，医生给他安置在一个单人间里。
    任经理悄悄推门进去。
    灯，大亮着。这，不影响他休息吗？任经理心想，其实，医院有医院的规则，像这样急重症病人，为防随时发生的变化，灯，必须大亮着，以便观察。
    吴建国闭着眼，微蹙着眉。显然，他没睡着。一定是忍着疼呢。医生刚才说了，今晚只是做了初步检查，明天还要再做一次彻底检查，然后，再做手术，上石膏打钢钉，该敷药处敷药，该挂水挂水。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先生……”任经理极轻道，这张脸，看着面熟，好像经常来江州宾馆，只是不知他姓什么。
    吴建国微微睁开眼。
    任经理默默望着吴建国鼻子被纱布盖着的脸，低声道：“老话说，大恩不言谢。今天要不是你，我——”
    是啊，谁都想象得出，那个黑鬼高高扬起的胳膊张开的巨掌击在这张东方娇嫩的脸上，会是什么恶果。任经理暗想，那一巴掌下来，估计我的脸上骨头全都散了架，不是死，也和死差不多——因为脸部肯定全被破坏了。
    吴建国吃力地说（显然他现在每说一句话都牵引着鼻处的疼痛）：“别的先不要说了，你赶快做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
    “就是，到那被辱的姑娘那儿，或身上，或衣服上，去寻找、锁定证据……”
    任经理一时发蒙，不明白吴建国话的意思。
    吴建国感觉出来了，索性说白了：“就是到那姑娘身上寻找，有没有那个黑鬼的精子。现在公安还没找她取证，取证时一定会查找这个，但，我怕她不懂事，把证据给洗了，那对后期的官司就极不利了。你明白了吗？”
    任经理连连点头，“明白明白。我马上就去。”
    吴建国皱了下眉头，显然，他还有话要说。任经理贴近他，几乎把耳朵靠在他的嘴唇上，“……那脏东西，不一定在那姑娘的体内、身上，也许，在衣服的某个角落上，你们要找仔细，找到，就保留好，这，非常重要。”
    任经理连连点头：“嗯嗯嗯，我们一定照你说的做。”
    “……还有，客房的那张床，床单，你们，也要去，查……千万，别一早给收洗了。”吴建国又吃力地提醒道。
    “对对对。”任经理连连点头。
    任经理算是见多识广的人，而吴建国的今天一番话，无疑是给她上了一课。
    “你——快去吧。”吴建国吃力道。
    “好好好，我就去。”
    任经理快出门时，忽然问：“对了，先生，您贵姓？”
    吴建国吃力而小声地说了声“吴”，可任经理没听见，急忙回身，耳朵贴紧他的嘴，“不好意思，刚才我没听见，麻烦你再说下。”
    吴建国再说后，任经理才忽然想到她的职责，说，“我马上派个人来，专门为你服务。”
    言罢匆匆走了。路上，任经理庆幸自己先来看望这位让人敬佩的吴先生，让她一下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再去探望何茜茜，就不仅仅是探望安慰那么简单了。
    对了，刚才只问了他姓吴，但叫吴什么呢？
    任经理埋怨自己太粗心。
    三个黑人，竟敢大打出手，收拾了中国八个保安，加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骨折肉撕。此前还性侵了中国姑娘。中国的面子在哪里，公安的面子在哪里？
    这就是三个黑人被带到区公安局时，警察的普遍心态。手铐铐得已经下了力，但，这，够吗？
    但公安还是很小心的，因为那王子，不是水货，是真王子，他色胆包天，自有他色胆包天的原因和理由。他是非洲GH国的“太子”，老国王若去世，他就是非洲GH国的国王，一把手。
    但，有一条，他没有外交豁免权。这就好办了。天亮时，去取证的技术员回来了，说在姑娘的裤头上还有床单上，都发现了精子。好！这几乎是不需要进行技术鉴定的，肯定是那个王子的。
    至于精子从哪里提去的，是从姑娘体内，还是在裤头床单，这可由不得你说，得由我们说。不同的地方提取，性质一个天一个地。当然，技术鉴定还是要做的，流程嘛，需要把证据做扎实。
    有了精子，目前都不需要对那受伤最重的小伙子的伤情进行级别鉴定，就可以向检察申请批捕，而不只是留置询问了。
    批捕令送去就批下了。将这三个黑人从区公安局向看守所转移时，就不是普通的警车了，而是囚车。这倒不是想吓他们，而是看他们的确孔武有力，两三个警察都不是对手，普通警车，若是他们挣扎反抗起来，还真麻烦。
    囚车，没有鸣笛，默默开进看守所。上囚车下囚车，王子等仍一脸不屑，底气很足的样子。陪车押送的区公安预审科科长与看守所所长递了个眼色，说：“帮我修理下吧，方便审问。”看守所所长会意一笑，点头表示明白。
    看守所里“修理”囚犯，很是有一套的，而套路几千年来几乎基本没变化，就是让狱头收拾刺头，不需看守亲自动手。为了方便狱头收拾，将三名黑人分别关押。
    将三个黑人送进看守所时，接到指令的看守所的看守，对狱头一个示意，狱头便悄悄问：几成？看守略一思索，道：七成吧。
    所谓几成，就是收拾的程度，十成，为弄死，九层，为气息奄奄，八成，尚得坐起，七成，就是最低限度保证他还能走路且说话。这是审讯所需要的。
    狱头一看这黑人还真是个刺头，体格强健，身大力不亏，一身呆肉，关键还一脸的不服气，看谁都不顺眼的样，似乎他要出任狱头。想把这个人放倒，同时上去四五个人，恐怕也对付不了。
    一间狱房关了十二人，有三个病歪歪的，上不了墙的烂泥，另五个呢，虽对狱头视如亲爹，唯命是从，要他们吃屎都会乖乖吃的。但都手无缚鸡之力。呵呵，武斗不行，就来文斗，作为狱头，如果没有点办法，怎么统领这一屋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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