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丧宴？

青竹园中央的亭子里。
  声音吵吵嚷嚷，摆着三张桌子，客人逐渐落座。
  “哈哈哈，看我寻到的宝贝！还不赖吧！”
  “哼！不过是擅长寻宝，可比不过本仙亲手制作的机关！”
  胧月和芮熙还没入场，远远的听到了留云和鸣海争论不休，归终时不时拱火，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乐在其中。
  大家都很随意，或者说这本就是聚会该有的样子。
  “那本仙就给你们展示展示，看好了！”
  滋…滋…！嘭！
  蓝白的仙鹤见那半圆形的精密器械没动静，不由得伸出翅膀猛拍几下。这方法的确有用，不过在冒出几缕蒸汽后，红灯开始爆闪，再是之后…嘭——
  咕噜噜
  未知的零件滚到了胧月脚边，见此，就算是留云这个心大的家伙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尴尬。
  “这边，这边！这小家伙好可爱。胧月，她有名字吗，可以让我抱抱吗~”
  “未央。”
  见胧月她们到来，归终挥动她宽大的衣袖，爽朗的声音让人感的愉快：“在祝福她平安，长寿吗，很好听的名字呢。”
  “嗯。”胧月一行人款款走来，都穿着华丽的罗裙，款式相差不大，但都穿出了各自的风格。
  虽然气息锋利，表情淡漠，但过去那浓浓的暮气却不见了。手中牵着的魈也穿着一身青色罗裙，不因其他，这只是姐姐的恶趣味。
  不过芮熙也是懂一碗水端平的，玲星，玲言的衣服都是黑白撞色，水墨如画，仙气凛然。
  只可惜，都是女装。
  芮熙，胧月姐妹走在一起就是两个极端。一个穿淡金纱裙，如朝阳温暖，一个以浅紫为主，冷艳如孤月。
  一清色的不规则下摆和袖口，像是鳞尾或羽翼，活灵活现。
  未央眯着眼，抱着自己的人换了也不在意。胧月觉得一直喂药剂不太好，连夜给她绑架了个奶娘。
  她也是贪心的吃了半天，小肚子都胀圆了。
  嘟噜噜~
  归终晃悠了下未央圆滚滚的肚子，听声音就知道，全是奶。
  聚会时，魔神们也是纷纷换下了战衣，也可以叫神装。都是鳞羽或力量所化，战斗时很方便，但聚会未免不太合适。
  钟离与昆均穿着的衣服皆是颜色偏暗，用料扎实，还穿插着轻薄的甲片。
  很明显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马科修斯不喜欢人形，便化作一米出头的小熊，不知去了哪里。全场就只有归终还穿着神装了。
  芮熙神神秘秘的凑到归终身边，递给了她两个包裹，指向了后方的一间屋舍。
  未央被抱走，怀里空落落的，胧月转头盯上了还在直勾勾盯着芍药花丛的小麒麟。小麒麟看着花朵眼神冒光，胧月看她的眼神简直是复制粘贴的。
  一模一样。
  “唔…”
  过于专注的小麒麟都没发现视线被抬高了，隐藏在浑圆身体下的四只短腿无意识扑腾着。
  直到被带离了食物旁边，小麒麟才反应过来，不过发现抱着自己的人是胧月，也就安静了下来。血蔷薇的营养很足，现在想吃纯粹是因为嘴馋了。
  胧月在钟离旁边落了坐，腿上趴着甘雨。
  不过半天，就好像又圆了一圈，胧月的手插进了她蓬松的毛发中，不过也正常，营养过剩时，身体会本能的储存。
  温暖绵软，让神想把脸埋到她肚子里。
  “唉？大人…呜——”
  甘雨被举起时还一脸疑惑，随后就感到有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腹部，还来回摩擦着。
  除了角之外她最敏感的就是腹部，感受着柔软脆弱的腹部被人肆意玩弄，身体一下就僵直了，泪水止不住打转，喉间不自觉发出低迷的颤音。
  胧月不屑于隐藏想法，或者说这就是神的高傲。兴致上头时，几乎不会顾及别人的状态。
  “胧月！”
  尖锐的鹤鸣声使胧月微微侧目，漏出的一只血瞳中满是不解，还有些兴致被打断的不悦。
  一只手按在了她肩膀上，危险紧缩的瞳孔颤动几下后平静了下来，慢慢扩散开来。
  看向被姐姐挡在身后的留云，胧月缓缓把甘雨放在了地上，她四脚发软，直接侧翻在地。无奈，只好又抱了起来。
  “对不起。”
  “哼！无需对本仙道歉，本仙知道你并不是故意为之。可甘雨受了惊吓，你自己想办法解决吧！”
  留云情急之下已经化作了人形，是个带着红色半框眼镜，身材惊爆的女性。虽然知道胧月平静声音下的真诚，但还是没好气的说道。
  “我知道了。”
  耳边那一簇羽毛不知为何低垂了下去，几乎与发丝平齐。胧月平静的抚摸起了甘雨炸开的背毛，却怎么也顺不平。
  “对不起。”
  “没…没事，甘雨…不怪您…”
  “…，那这个呢。”
  胧月沉默一会后拿出了把晶体质感的长弓。长弓通体血红，狰狞妖异，很明显是把凶器。
  “我听说你喜欢弓箭。”
  “我…”
  “甘雨年纪尚小，恐怕驾驭不住这武器。”

  沉稳的声音救了甘雨一命，朝着那方向看去，是钟离发话了。
  胧月微微思索：“那便由留云暂做保管吧，就当是我给甘雨的成年礼物。”
  “可以吗。”
  “好，好的！”
  看见师傅点头的甘雨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不过吞吞吐吐的想说些什么。
  “怎么了？”
  “内个…昨天那个红色的花好好吃，可以让我再吃点吗…”
  胧月没说什么，只是抱着甘雨离场，来到了屋舍边缘蔷薇墙。低头一看怀里的麒麟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盯着那大片的血蔷薇。
  其中一朵微微颤动，好像看见了瘟神一样，花蒂处生出几根触角，飞快脱落离藤蔓，给自己换了个高的位置。
  甘雨被放下了也不自知，不过腿倒是不软了。胧月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留下一句尽管吃后就离开了。
  经过房间时，房门正好打开，好像是故意掐着点开门一样。
  不过走出来的神却变成了两个。
  拂雪捏着栗色裙边有些害羞，半推半就的被归终薅了出来。
  归终还顺便拉住了发愣的胧月的手，浮动的蓝灰色不规则下摆给人无限的遐想。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风声，玲言刚要起身，大门就被风吹开了。
  “唉呀，没想到风竟然来的最迟呢。”
  “看来人都到齐了~”
  温蒂也是被拽进来的。或者说胧月和温蒂都应付不来这种情况，一者是磨损严重，社交能力严重退化。一个还未适应神的身份，接触其他神有些紧张。
  不过吗，有芮熙这几个精似鬼的家伙在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了。
  有她们在，永远不会冷场。
  ……
  “阿月，快拿酒来，今天不醉不归！”
  “唉呀，记得胧月小姐酿的酒可香了，看来今天有口福了~”
  在众人的感染下，胧月嘴角也是微微上翘：“好，今天，不醉不归。”
  “嗷嚎！望月露！小月儿大手笔啊！”
  看见胧月拿出了那直径约有一米的巨大酒坛，芮熙惊呼出声，不过又露出了缺德的笑容。
  “咳咳，大家听好了！这坛酒，平时阿月都不让我碰，今天她既然敢拿出来，就别想收回去了。”
  “大家别客气，尽管喝！”.
  因为姐姐挂着肩膀上而微微欠身的胧月毫不在意，望月露于她而言的确珍贵，承载着她与故友的回忆。
  但那又怎样，酒，就是用来喝的。
  总不能，一直埋藏起来徒增灰尘吧。
  胧月率先举起了酒盏，豪迈的一饮而尽。
  “呼哈——”
  望月露澄澈透明，入口清冷，如月光入喉。
  看似澄澈如水，实则封藏已有千年之久，一开封，如月似华的冷雾带着幽幽静香就弥漫开来了。
  嘴角泄露出去几丝白雾，胧月酒品极好，就算是望月露后劲极大，她的脸上也只是泛起了些许粉红。
  脸颊侧的黑羽也像是小扇子一样撑开了…
  “哈哈哈…本仙，想到了一个故事…隔~甘雨，那孩子呀…一百多年前在崖边玩耍，结果一时失足，竟然从山坡上…咕噜咕噜的滚下去了，隔…”
  “在本仙找到她时，甘雨因体型过于圆润被卡在了一位魔衤…”
  “我想起来了，这小家伙是把那只魔兽噎死了才安全脱身的吧。”
  芮熙笑嘻嘻的补上了留云的话，不动声色的开除了那位倒霉鬼的神籍，是为了保护这唯一的麒麟，祥瑞之力，太招嫉妒。
  还有一点就是太丢魔神的脸面了，不能让他。不，是它，拉低了魔神的整体B格。
  以祥瑞之力克死魔神，虽然那家伙实力一定不怎么样，但也不是一只混血麒麟能克死的。
  所以…她小甘雨是唯一的麒麟了吧…
  胧月不禁想到，唉，回想起来才发现当年【她】有多幼稚，硬是觉得对不起大家，要离开归离集。
  身为瑞兽麒麟，她本就是大家的掌中宝，却意外与人类诞下一女，自认无颜面对大家，不顾众人劝阻，离开了。
  现在看来，多半是出了意外…
  默默向天边举杯，算是告别。
  胧月看着醉醺醺的众仙，取出了把银白色大剑。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两指并拢拂过剑身，银青色光辉笼罩众人，清凉的力量为仙家们扫除了醉意。望月露不是酒品好就能抗的住的，体质也很重要。
  仙人倒，魔神醉，可不是说说而已。
  “看来本仙又说了些胡话，不过既然都说了，本仙不如讲下甘雨的另一个故事吧。”
  ……
  胧月听着甘雨竟如此害怕人类，也是轻笑出了声，清清嗓子，准备给大家说个趣事。
  “玲星玲言也快两千岁了吧，当年她们小时候…”
  “主人——，我…，我对萃取t-13化合物还有疑问，现在可以解答下吗？”
  娇小玲珑的身躯爆发了不属于她的力量，玲星张开双臂，挡在胧月身前，“现在”二字咬的格为重，意图唤醒胧月的学术之心，逃过这黑历史大爆料。

  “等晚些时候吧，玲星。”
  玲星好像当场石化了，还发出了碎裂声。无法接受现实的她很干脆的跳水了，玲言也来的了亭子边缘，面朝众人鞠了个躬。
  体面的向后倒去，不过从溅起的大片水花来看，他心态也崩了。
  原本悠扬悦耳的琴声在她们耳中也变成了催命曲。
  “别说…别说啊！算我求求您老了…”
  玲星已经化为了一尾黑鱼，将头卡在了石缝里，想要逃避现实。
  又一条白鱼翩翩游来，鳍似凤翼，尾若蝴蝶，但话却毫不留情：“大人今天很开心，别这样，难道你不开心吗。”
  “…，嗐，我当然知道，主人您终于走出来了，呜呜呜…”
  或许是喝醉了不太清醒，胧月今天的话格外多。
  说着玲星、玲言还是未开智小鱼是时差点被下了锅，开智后也就没有吃掉的打算，还收为了眷属，再后来化形了，因为分不清是兄妹还是姐弟，玲星毫不犹豫的痛殴了玲言一顿，奠定玲言了家庭“弟”位…
  ……
  胧月只是平静的说着事，芮熙在一旁时不时插上几句，气氛反而更高了。别看玲星玲言平时只是小孩模样，其实在仙人之中，她们的年龄还挺高的。
  在留云的带头下，大家也是纷纷说起了过去的糗事。
  不知何时，残阳已去，满月渐渐升起。
  “咕咕噜…哈~再了一杯！”
  温迪举着木酒杯，已经是酩酊大醉，就算是意识都有些模糊，都还在要求续杯。
  毕竟这么好的酒可不是天天有的。
  归终拉着萍儿与温蒂讨论乐章，战况胶灼，准确来说，是归终与萍儿争锋相对，以乐声交手，都企图压过对方一头。温蒂手持木琴，轻轻拨动，时不时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伴着互不相让，却又相辅相成的乐声，拂雪换了身颇具异域风情衣物，正在月下翩翩起舞，暂时把不愉快的事抛之脑后。
  剩下的聚在一起，或是显摆宝物，讨论趣事，或是交流武艺，听曲观舞。
  胧月与钟离交流着武艺，他还在抽空给温迪倒酒。玲星玲言不知什么时候从水里出来了，和众人聊的欢快。
  “食物来了——”
  伴随着马科修斯那浑厚的嗓音，一只只半人高的小熊端着佳肴走了过来。
  看着众人对食物满意的表情，马科修斯也很高兴。
  “失陪一会。”
  菜肴已经被吃了个七七八八，芮熙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离场了。
  胧月与钟离对视一眼，怎么说呢，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是…
  “钟离，口上谈论不如切磋，来比试一场？”
  “正有此意。”
  “等等，你们吃完了在做比试也不迟。”
  还没起身胧月和钟离的肩膀就被按住了  ，在她们回忆起就隐隐作痛的味觉中，芮熙打开了汤锅。
  无论是咕噜咕噜冒泡的梦幻紫色汤底，还是沉浮不定的蓝色星星，都无时无刻的对在场众人散发着极大的恶意。
  今天，众人怕不是要被抬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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