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道风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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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127首尔队，和dream青少年队，你想进哪一个？”
郑智妍手撑着桌面，微笑着看着我。我觉得她知道了今天的事情，但貌似并不打算提起。
我愣住了没回答，她就又开口。
“还是说，你两个都想进？”
现在外面骂我骂s/m骂得这么狠，郑智妍却在这里轻松地跟我讨论我想去哪个分队。
“部长，我觉得我需要先解决一下舆论问题。”
“舆论？什么舆论？”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现在民众都在骂我霸凌，不配出道。”
“所以呢，你霸凌了吗？”
“我……当然没有，我以前……”
“没做就没关系，你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去127还是dream。”郑智妍还是那副淡淡的语调，带着礼貌疏离的微笑，好像nct进入舆论漩涡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部长，”我站起来，“我认为分队的事情可以以后着重讨论，如果今天的舆论问题不解决，我担心会影响nct的活动。”
“你放心，公司会保护你们的名誉，具体情况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既然是某个练习生爆出来的，那就是内部问题，一天之内就可以有结果。”郑智妍挑了挑眉，“好了，现在可以讨论分队了吗，seven？”
我现在恍然发现我这样对上级说话好像不太礼貌，就对郑智妍鞠躬，“很抱歉，部长，让您费心了。”她点点头，示意我坐下。
“哦对了seven，我们集体决议，将你定位为创作型门面ace，rap可以慢慢练，而且也不会给你分太多rap的。”
郑智妍翻动着桌面的文件，“我和唱片部和企划部交流了一下，你的风格比较多面，两个队的主打和收录曲都很适合你。你年龄倒是可以进dream，但是气质和127的作品更契合。”
听她说了一大堆我也有点茫然，“部长您的建议是？”
“我的建议是，两队并行，之后dream毕业后集中于127。我们还是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懂了，是想让我走马东俩人的路线，你们艾斯爱慕想把我们累死，然后要我们自己承担“皇族”的骂名。呵，想得真美，我才不会被你们资本家剥削。
“部长，我真的有两队并行的能力吗？”
“当然，我们相信你可以承担起最好的资源。”嚯，最好的资源，可真会画大饼。
我对资源没有很大的野心，能不能红其实更多还是看命。虽然我现在的目标是在能力范围内做一个好idol，但并不意味着我要被公司压榨一遍又一遍。
更何况，如果公司真的很看重我，以后肯定会找各种理由说服我两队并行，现在说的“听我意见”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话罢了。
“我决定好了，我只进入127。”人实在不能对资本的良善寄予信任。
“好，seven，我尊重你的意见。从今天起你就属于姜晟基团队了，基本事务由他们帮你管理。好好准备，7月7日出道。”
刚说完分队这件事，郑智妍的电话就响了。
“喂？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带来经纪部调查。”她挂了电话，“seven，你在这里等一下。”
嚯，居然这么快就查到谁发的了，效率还挺高。
过了半个小时，猴子那张脸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啧，果然是他，他这小心眼子，是真看不得我比他好。
我们俩平行坐在郑智妍对面，在等待她开口。
“lumos，seven的流言是你放出去的？”
“部长，那不是流言，是真的。宁阳在刚入社的时候霸凌我，对我很冷漠，看不惯我，不让我吃饭，不让我上课，发短信威胁我。他还跟朋友在背后骂公司，都有聊天记录的。”
嗤，实在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小学生言论，不让他吃饭、不让他上课这种事我六年级就不这么干了。而且我刚来时的微信和kkt一个人都没加，他的举报实在错漏百出。
“我有证据的，部长您看。”猴子拿着一沓文件，我瞄了一眼，大概是短信内容的截图，假证还挺齐全。要不是部长在面前，我白眼都翻起来了。
“而且，宁阳他是有前科的，他以前在中国上学的时候就经常霸凌同学，我这里都有资料。”猴子说完就又拿出一沓资料递给郑智妍。
看见那一沓资料的时候突然有点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宁阳在中国的过往，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只能躺平了。
郑智妍接过资料只扫了一眼，就把其余所有的资料全都丢进了碎纸机，好像不用看就知道这些是假的。她对我这么信任吗？
“你一个练习生，考核没见你进过前十名，在这里造假资料诽谤同期倒是学得很好。”
猴子慌忙摆手，“部长，我没有，这都是真的……”
“你认识崔林吗？”
猴子的解释在听见这个名字后戛然而止，浑身一抖，马上摇头否认。
郑智妍环着手往后靠，眼镜镜片映射着办公室冰冷的灯光，又是那样熟悉的压迫感和锐利感。“你知道他是jyp的吗？他可不是你普通的hk老乡呢。”
我瞥了一眼猴子，他大大的眼睛似乎还不相信自己已经凉凉了的事实。
“部长，还有一件事，宁阳他和高层有勾结，抢了别人的位置，他根本就不配出道！”
“勾结高层？我就是把他选进来的高层，你说的那个高层是谁，不会是我吧？”郑智妍冷笑了一下。
原来把我选进来的那个老师是郑智妍，我突然想起来一月份的考核桌子最边上坐了一个戴口罩的老师，她不参与评定，也不开口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审视着所有练习生。这么一看好像还真是她。
“你私联外人来抹黑s/m，抹黑上级，为了出道造假资料诽谤同期，我们无法接受你了。你的练习生合约到此结束，明天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郑智妍一个眼神，姜晟基就意会到起身把他拉走，但他还在挣扎和辩解。
我心里暗爽得不行，很想幸灾乐祸一下，但还是装得波澜不惊地添了把火。
“部长，其实我刚刚没来得及说，我才是被霸凌的那个，我三月被他推下楼梯受的伤还有疤呢。”我掀起裤腿，委屈兮兮，还拿出了手机。
“对了部长，我还有他的录音，是中文的，我可以为您翻译一下。”我找到那天楼道里的录音，调到最大声功放出来。
“……侯西你疯了吗，居然推我下楼梯……”猴子挣扎的动作在听见自己的名字以后彻底安静下来，眼神也变得绝望。
这个录音说起来还是个意外，我以为在录我唱的歌没想到把猴子给录进去了。我原本是打算以后偷偷爆到网上的，但没想到找到了这个好借口。
“seven，你想怎么解决这个录音？”
“我如果曝光它，会对团队有负面影响吗？”
“不会，交给公关部处理就可以。”
“那就曝光吧，我要还回我的清白。”我一个字一个字盯着猴子的眼睛说完，我知道，他也知道，这个录音一曝光，他这辈子都做不了练习生了。
事件终于全部结束，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我告别了郑智妍，走出公司的时候才开始一条一条地刷着推特。
网上的言论在录音曝光后开始反转，最初骂我的那批人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边倒地支持我的人。
有人可怜我被霸凌，有人夸我长得好看，有人转我今天的舞台，我那无人在意的mc采访也被一些人cut了出来，说我在一旁笑得可爱。甚至还有媒体以我为题，高举反霸凌的旗帜。
一时间，互联网很热闹，但热闹的互联网没有人向我道歉，甚至连猴子都没有对我道歉。
我摸摸自己的头发和脸，要不是残留的水渍我自己都快要忘记了我今天遭受了怎样的无辜谩骂和泼水攻击。
我抬头看着被切割成一块块的夜空和午夜的首尔，这就开始了吗，出道的日子就是这样充满颠簸和痛苦吗。在大众眼里，我只是一个舆论的工具，我只是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伤害了我就能把我丢在一边，没人管我的死活。
唉，好累，这一整天过得实在太漫长。这就是站在公众面前的代价，是把nct带入大众视野的代价。
我就这样吹着风慢慢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用手机功放着《reset（重置）》，嘶吼着发泄般唱出我心里的痛楚。
「充满我内心深处的空虚世界，请拯救我
iwannareset
iwannareset
iwannareset……
囚于黑暗中的孤独眼神，有没有人能握住我的手
iwannareset
iwannareset
iwannareset……」
事实证明，就算重置一切，我根本不可能做得完美。
我就这样单曲循环走到了宿舍楼下，走近了才发现楼下的咖啡厅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看到了我，没有跟我打招呼，我也没有跟他打招呼。就这样，他坐着，我站着。
最后他忍不住站起来了，我掏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别过来，”他听言定在了原地，不再向前。
“思成哥，能暂时当一下我的家人吗？”
“可以啊，你想要哥哥还是爸爸？”
“我想要妈妈。”
“啊这……那我挑战一下吧。”思成捏细了嗓子，“阳阳啊。”
“你还是当我哥哥吧。哦对了思成哥，以后叫我小研，我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嗯？你还有小名啊，哪个yan？”
“研究的研，我爸妈是做科研的，也希望我以后也做科研，就取了这个名字。”
“那你为什么叫宁阳？”
“我不知道，总之就叫我小研吧。”
“好吧，小研。”思成低低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好像一阵电流传到我的心脏上。
“小研啊，你累了吗？”“嗯，累。”
“小研啊，你今天委屈吗？”“嗯，委屈。”
“小研啊，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对我说你被人欺负了？”
我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复他。
“小研啊，我是不是一个不可靠的哥哥？”思成的声音带了一点苦意，“为什么心里难受不来找我呢？”
“我不想麻烦你，我觉得你不会乐意听我说这些。”
“没事，你可以试着麻烦我一下，旁观者也需要有人聆听的。”
两个infj的交流，就是这样亲切又疏离，彼此带着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和博爱精神，在咖啡味的空气里有分寸感地互相试探。
“那思成哥，以后我麻烦你的时候就这样打电话吧。”
“还有，我只告诉了你我叫小研，全世界只有你知道这个名字，不许告诉任何人。”
董思成握着手机，声音带着轻快的笑意，似乎终于抓到我坚强内心中脆弱的一瞬间，苹果肌笑得鼓鼓的。
“知道了，小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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