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忠犬骑士的黑化之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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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敬的彼特斯国王陛下，伟大的亚历山大一世，我对彼特斯明珠身边的侍女，古琅小姐一见钟情，特此向您提出恳请，想带古琅小姐回国，举办婚礼。”
弗兰克瞥了荧一眼，艰难地说。
国王看起来一言难尽：“你父亲会允许你娶一个侍女吗？”
“古琅才不是侍女呢！”荧叫了起来，“她是我的干姐姐，您的干女儿，王国的大公主。”
她疯狂朝国王使眼色。
国王看起来很不情愿，但是一向宠爱的女儿既然提出了这种要求，那当然是答应她：“好吧，那就按你说的来。”
“父王你真好~”荧抱着国王的胳膊撒娇。
国王看起来非常受用。
“那么父王，我想作为使者前往达尔沃王国！为古琅姐姐送嫁，可以吗？”
“别胡闹！你是公主，怎么能随便去别的国家！”国王一脸严肃。
“可是古琅姐姐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她的婚礼我怎么能不参加呢！而且人家达沃斯都派王子过来了，我们礼尚往来，也得有所表示吧！父王你就答应我吧答应我吧答应我吧~~”荧不住地摇着国王的手。
国王被她缠地受不了了，终于松口：“好好好！答应你答应你！”
“好耶！”荧欢呼道。
“就让军政大臣随行吧。”国王随口吩咐道。
回想起几天前在大殿上发生的这一幕，迪卢克产生了一点疑惑，他怎么觉得，或许，似乎，可能，荧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前往达尔沃呢？
这种感觉在他看到几个人的相处模式时候更为强烈。
踏上前往达尔沃的路程已经两天了，这两天内，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互相一见钟情的弗兰克王子和新晋的古琅公主，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柔情蜜意，大多数情况都是要加上荧和军政大臣于前，四个人聚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商量什么事情。迪卢克有心参与进去，可是每当他靠近的时候，他们就会默契地止住话头，把话题引向所谓的婚礼。
这样几次三番的，迪卢克终于忍不住猜测：他们不会是在议论我吧？
可我有什么好议论的呢？
迪卢克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终于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有个身份。
哦，我好像是达尔沃前任国王的儿子。
忠实于骑士的身份太久了，他已经几乎要忘记自己的前尘往事，或者说在他心里，他已经把自己视为彼特斯人了。
但是这个身份连他自己都快想不起来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迪卢克虽然沉默寡言，但是他一向是一个信奉有话直说的人，于是他决定直接跟荧坦白。
他敲响了荧的房门。
“请进。”里面的声音响起。
迪卢克推开门，一脸冷漠。
果然，这四个人又聚在一起，正齐齐抬头看着他。
“公主殿下，我有事想单独和您说。”迪卢克直视着荧。
“你们继续聊。”荧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我去去就回。”
“什么事？”荧反手关上门。
迪卢克张了张嘴，话一出口却变了：“我……你……你想来一杯吗？”
这话一出口，迪卢克差点想给自己一巴掌。自己不喝酒，平时更不可能让公主喝酒，说这话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你又不喝酒。你也不让我喝酒。那你问这个干嘛？”果不其然，荧责怪地看向他。
“我……我是说，你想看我调酒吗？”迪卢克默了默，换了句话。
“为什么突然让我看你调酒？”荧惊奇道。
迪卢克拼命开动脑筋，终于找了个靠谱的理由：“酒馆是情报集中流通的地方。现在到了两个国家交界的地方，去酒馆打听一下消息是很有必要的。”
“怪事。”荧啧啧称奇，绕着迪卢克转了一圈，“一般这种带点危险性质的事情你都巴不得我不去，怎么这回这么积极？”
迪卢克败下阵来。
“我有事跟你说。”他低下头。
“我就知道。”荧忽然露出狡黠的微笑，“这样吧，你撒个娇，撒个娇我就陪你去。”
迪卢克怀疑自己听错了。
荧冲他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想错。
“别闹了。”迪卢克皱了皱眉。
荧叹了口气，摆了摆手：“算了，我知道你。”
迪卢克没来由地涌上了一股不甘心，他清了清嗓子，勉强却努力地吐出三个字：“求你啦。”
荧浑身一激灵。
“走走走！”她推搡着迪卢克往驿站门外走去，“去酒馆！”
金色的酒液落在银色的锡杯里。迪卢克将两个杯子合在一起摇晃，而后将酒倒出，分层，再在杯沿上点缀一片柠檬。
花了点钱，他顺利地霸占了调酒师的位置。
荧伸手想要端过那杯酒，迪卢克却隔开她的手。
“不是给你的。”他转过身，从身后端过一只高脚杯，杯口点缀着洁白的糖霜，里面盛着晶莹的紫色液体，一看就是……
“葡萄汁。”荧看起来有些想发笑，但还是伸手接过这杯饮品，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熟悉的场景……要是这杯口再有点冰史莱姆就更好了。”
“什么冰史莱姆？”迪卢克没听懂。
“没什么。”荧凑到被子边，小口啜了一下葡萄汁。
酒液沾在她的唇边。
迪卢克别开眼去，指了指自己的嘴：“擦一下。”
荧愣了几秒，而后掏出手绢，就往迪卢克脸上怼。
迪卢克攥住她的手腕，无奈道：“我是说你。”
他从她手里接过手帕，温柔缱绻地注视着她，仔仔细细地将她嘴边的汁液擦干净，而后收起手帕，放进自己上衣的内兜里。
荧的脸有点红，她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你有什么事？”
“我父亲是达尔沃的上一任国王，现任国王是我叔父。”迪卢克直截了当地说。
荧瞪大了眼睛：“啊……啊？”
“我的叔父得到王位的手段并不是那么正当，我父母拼了命将我送到邻国彼特斯，希望我能够作为一个普通人好好长大。但是抚养我的骑士长却希望我复仇。我没有复仇的想法。”触及到荧的目光，他连忙解释，“我觉得，公主的……您的骑士，是最合适于我的职位了。我还未学会走路就来到了彼特斯，几乎可以算作是彼特斯人，我最重要的身份，也是唯一的身份，就是属于您的骑士。”
后半句的表衷心荧似乎没听进去，她喃喃地重复那一句话：“没有复仇的想法啊……那可就有点难办了……”
“您说什么？”迪卢克礼貌问道。
“我是说，不想复仇，就好。”荧回过神来，展露一个微笑，“我需要你，我的骑士。”
迪卢克被这个笑容晃了心神。他一向对她的笑容最没有抵抗力。于是他顺手拿过旁边的杯子，掩饰性地喝了一口，以遮盖住自己的窘迫。
液体甫一入口，他就僵住了。
是酒。
他不喜欢酒，一方面是不喜欢酒的口感，另一方面，酒的眩晕感会影响他作为“夜枭”的工作。所以，他的酒量，并不是那么好。
他一言难尽地看向手里的杯子，正是他刚刚调好的那一杯。本来只是想作为给荧展示一下调酒过程的实验品，他没打算让人喝，在酒精度数的控制上略微放松了些。
晕眩感已经上来了，脸颊炙热地像被滚烫的火焰舔舐，身旁的少女惊呼：“你的脸好红啊！”
迪卢克本来还保持着不少理智，但是目光扫到她，忍不住变得有些迷离。
“你喝酒了。”她探身过来，伸手拿走迪卢克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酒杯，端详了半天。
杯子里的酒被迪卢克刚才没有控制的一口减少了大约三分之一。
“是什么酒好喝到让你都忍不住喝呢？”她托腮望着他。
不，那其实是个意外，迪卢克突然有一种预感。
荧一仰头，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速度快到他完全来不及阻止。她用两只手捧住杯子，看起来格外乖巧。过了两秒，她晃了晃，打了一个小小的酒嗝，而后抬头冲他嫣然一笑。
“这酒……真不赖。”
迪卢克一时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反应。
是应该说，喂，那个杯子是我喝过的，还是说，公主你不应该喝酒？
“你又在想一些没用的事情了。”荧眯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晃，“这样……不好哦……”
“那我应该想什么？”迪卢克哑声问道。
“自然是……谁在你面前，你就想谁呀！”荧歪头看他。
一万点暴击。
小巧的少女端端正正地坐在面前的椅子上，歪着头看向他，金色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凌乱，披散在白皙的肩头，但也不是那么白皙，由于酒精带来的浅红色已经蔓延了下去，她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粉嫩，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捧起来。
迪卢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他将面前的少女打横抱起，抬腿就往门外走去。
他似乎听到了女孩伏在他肩头发出的轻笑声。
我一定是醉了。迪卢克心想。
又或许，这只是个梦。
只是这个梦太过美好了，他宁愿一直这样沉沦下去。
是扣子落在地上的声音。他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这梦境。
他虔诚地吻上他肖想已久的天鹅般的后颈，温柔地慢慢向下延展，搅乱一池春水。
公主，我的公主，只属于我的……公主……
“迪卢克……迪卢克老爷……”
他听到她在他耳边颤抖地呼唤他的名字。但是她说的最多的却不是他的名字，而是这样一句话。
“我会打破它，我会护好你……”
迪卢克无暇去想，他只想继续这样醉下去，醉下去……
毕竟明天，梦就该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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