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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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秋气不打一处来,“人命关天的时候,大夫人还有心思说这些话来抹黑我,难道在您眼中让众人唾弃我、厌恶我,比大少爷的安危更重要么?别说您是大少爷的继母,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此刻也该分清轻重缓急,应该立即退出去,而不是在这里和我拌嘴,扯一些有的没的耽误时间!”
说着,也不等于氏开口,卫青秋便吩咐梅霜:“将客人请出去,一个都不留!”
已经见识过卫青秋手腕的众人哪儿再待下去,忙不迭借机出门。
眨眼间,屋内只剩于氏和她身边的奴仆。
卫青秋眼尖的注意到,不久前赶妇人出去的那嬷嬷,不在其列。
“大夫人若是担心也请出去等,”梅霜上前,客气道:“偏厅内有下人准备的茶水和点心,还请大夫人移步。”
于氏瞥了眼床上的左丘霄,似笑非笑:“青秋医术惊人,有她在,想必大少爷的身子出不了岔子。今天是静兰出嫁的日子,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就不在这里等了,等大少爷醒过来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就行。”
这样子,显然是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不过也好,卫青秋巴不得她赶紧离开,是以“嗯”了一声,便让梅霜送她出去。
待屋内只剩自己人,卫青秋才开始问耀宗,诸如少爷都吃了什么东西,经手了哪些物件,见了哪个人等等,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与此同时,她屏气凝神认真给男人搭了脉,从上至小检查了个仔仔细细。
得知左丘霄并未和陌生人接触,所经口的东西也仅仅是一块糕点、半杯茶后,她立即道:“茶和糕点还在不在?立刻端上来。”
因着上次左丘霄被投毒,底下服侍的人便对这些东西格外注意,卫青秋话音刚落,东西就被盛在木盘上端上来了。
耀宗道:“发现少爷不对劲后,我们立刻就将这些东西收起来了,方便少夫人过目。”
糕点是西苑的小厨房做的,茶则是梅霜亲自泡的,按理说,这茶不可能有问题,但为了保险起见,卫青秋还是命人将这两样东西全部放下,等待她在给左丘霄搭完脉后再逐一查看。
不一会儿,梅霜回来了,卫青秋也将左丘霄的身体查了细致。
脉象仍和昨晚查验的一样,并无大碍,只是脉象有些虚浮无力。
再看茶和糕点——茶叶、茶杯、茶水都没有异常,这是意料之中的,毕竟这些东西平时都由梅霜保管,以她的细心程度,不可能出问题;至于糕点,卫青秋每日都吃,此块糕点的味道和夹心都和往日她吃的毫无区别。
查验完一切,卫青秋彻底松了口气。
“想必是大少爷这几日累着了,再加上从早上到中午都没能吃饭,这才突然晕倒,并无大碍。”卫青秋转过身,帮男人盖好薄被,轻松道:“吩咐下人准备些软烂的吃食,再炖些滋补的药品,待少爷醒后服侍他吃下就好,没事。”
梅霜还有些不放心:“奴婢并非不相信少夫人的医术,只是……少爷这次晕倒的突然,症状又和从前不一样,奴婢有些担心……少夫人要不要再细致的看一看?”
卫青秋理解她的担忧,笑了笑,道:“我方才细细地查验过了,真的没事。我敢断定,少爷他必定会在一个时辰内醒来,到时候你就能放心了。”
耀宗附和道:“少夫人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了,我这就让他们去给少爷炖补品。”
“还是我去吧,”梅霜道:“自从上次少爷的茶水被下毒后,我就害怕身边的人下手,少爷的吃食,还是我们亲自来打理比较好。”
卫青秋点头:“梅霜说得对,不过这样辛苦你了,稍后我让蝉衣去帮你。”
“谢少夫人。”
左丘霄虽无大碍,但前院事情不多,且宾客也怕了这夫妻俩,没人再来催促,就连于氏得知左丘霄无碍后,也派人传来口信,让他好生休息。是以,卫青秋也松了口气,得以彻底放松下来,守在屋内等待左丘霄醒来。
四周一静下来,昨晚左丘霄说得话再度涌现在卫青秋的脑海中,只不过,这次左丘霄躺在床上安睡,卫青秋不用再心慌意乱地避开视线。
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看着男人,目光从上而下,从他的头发到额头,再到鼻梁、唇珠,顺着下巴一路往下……虽然始终没见过男人的身材,且他常年卧病在床,但经过前几次短暂的接触,卫青秋敢笃定,他的身材绝对不算差,否则根本无法在第一时间内护住她。
说起这个,自她“嫁”入左府这段时间,不管是在二人互相试探的阶段,还是如今,左丘霄一直都在帮她、护她,即便她做错了事情,左丘霄仍会在第一时间维护她。
尤其是那次她中了白鹤卫的圈套,但却被顾凉救走失踪时期,男人为了自己,不惜随左驰骋入宫。当时,她已觉对方此举深明大义,如今得知左丘霄和二皇子关系不睦后,再联系此事,不由愈发动容。
也许,对方从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追求她了?
饶是对方还没醒来,自顾自联想到这一切的卫青秋也抑制不住地红了脸颊。
不管从外貌还是人品,左丘霄都无可挑剔,最重要的,他喜欢自己。
可她要为了左丘霄留下左府吗?
若是留下来,她可以不必再为衣食忧心,但同时,也意味着她将彻底和于氏成为婆媳,要住在同一屋檐下半辈子,还要面对可能会时不时回家探亲的左静兰,面对左驰骋……
卫青秋原本以为自己至多忍受三年就好,所以即便于氏屡屡刁难,只要她心存希望,就不会心生怯意,可如今,她必须拥有和于氏相处半生的决心,做好要和对方争斗不休的准备。
她还没游历天下,还没拥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医馆,还没做成很多很多事情……
卫青秋不甘心就这么留下来。
她咬了咬唇,看着已经有苏醒迹象的左丘霄,心一横,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若曾经拥有、体验过,她或许可以安下心来留在左府,但她所期望的这些还没实现,她没办法安心留下来为人妇。
出门恰好遇见端着补药赶来的梅霜,卫青秋叫住她,道:“等少爷醒来后,你告诉他,我不愿意。”
“啊?”梅霜有些懵,“什么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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