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关心

许迟归家在临城市中心，离一中还算近。他回到家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睡觉了，真的很困，虽然只是少了半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他还是困得不行。

        “吃吃，不舒服吗？”

        许迟归睁开双眼，看见是余敏又闭上了双眼，低声说：“没有，只是有点困。”

        余敏不太放心的又说：“等一下我要去你舅舅那，你等一下吃完饭，如果不舒服打电话给我。”

        “嗯，注意安全。”

        等余敏走后，许迟归躺了一会，却睡不着了，他拿起边上震动的手机，看了眼来电。

        “喂？什么事？”

        “小迟归！哥在你家楼下，你妈说你还没有吃饭，咱俩一起去吃个饭？”

        “唐景琛，爷现在很困，不想动。”

        “我给你五分钟自己下来，不然我就冲上去把你绑下来。”唐景琛说完把电话挂了。

        许迟归不爽的“啧”了声，又无可奈何的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就出了门。

        “小迟归，哥真是太久没有见过你了，你看看，又长高了吧？”唐景琛一见到许迟归就亲昵的勾住他的脖子，把他勾过来。

        许迟归难得有点笑意：“也就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至于吗？”

        “当然至于了，你想想我们什么时候分开过这么久过？七天啊，上次记录不过才五天。”

        唐景琛喜欢热闹，去了临城的夜市街，这个时候基本没有和许迟归一样的学生在夜市街。唐景琛今年大一，晚上时间多，而许迟归申请了晚上不去晚自习，在家自学。

        “小迟归，哥今天请客，你想吃什么随便吃。”难得今晚唐景琛心情不错，许迟归没有客气，看见什么都买。

        “不好意思，景琛，让你破费了。”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那张脸上的神色可不是什么不好意思，“哎，这个烧烤不错，来点？”唐景琛抓过许迟归手上的一串烧烤，咬了一口：“还行，你买这么多吃得完吗？”

        “反正花的不是我的钱，我吃不完也不心疼。”

        瞧瞧着理直气壮的模样，唐景琛特别无奈：“行呗，听说你又有新同桌了？”

        “嗯，怎么了？”

        “这次你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了吧？”唐景琛有点小心翼翼的问。

        许迟归脸上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看上去好像和刚才没有什么两样：“他又不是楚言。”

        唐景琛听出许迟归语气的冷淡，又咬了一口烧烤：“也是，楚言那孙子应该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谁知道呢？嗯？别动手动脚的，这是最后一串烧烤了，你别想！”许迟归把手上的烧烤拿开，举过头顶，另一只手里还有一个袋子，但这并不妨碍他打掉唐景琛的手。

        唐景琛比他高半个头，想拿那串烧烤轻而易举：“小迟归，你说说，晚上你花了我多少钱？我才完完整整吃了一串烧烤！”说完，他伸手要去拿那串烧烤。许迟归怎么可能给他，身体朝边上靠去，嘴上还不饶人：“怎么？想吃啊，叫声爸爸给我听听？”

        “滚蛋，你别得寸进尺啊。”唐景琛拽着许迟归拿着袋子的手，把他往下拽。

        “别靠！边上有人。”唐景琛突然用力拽着许迟归，怕他撞上谁。许迟归微愣，回头看见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青年靠在树下抽着烟。许迟归都没有注意到了分岔路口了，夜市街走进来到中心有一棵松树，四条路也就是东街，西街，南街，北街，许迟归他们是从南街过来的，那条街上倒是很热闹，到夜市街中心却有点冷清了。许迟归收回目光，和唐景琛说：“要不然我们再买几串烧烤然后回去？其他街都不好玩。”

        “我觉得可以，那走吧，这次我们一半一半，别想独吞。”

        许迟归只是笑笑，然后把手里的最后一串烧烤在唐景琛面前晃了晃：“好吧。”

        “等等，那谁啊？撞上来不道歉还想走是不是？”那几个青年似乎对忽视自己的许迟归很不爽。许迟归只是扫了他们几眼，准备咬烧烤。

        “叫你呢！聋吗？”有人伸手拽住了许迟归，他手抖了抖，还好抓得紧，不然烧烤就掉地上了。许迟归把烧烤和袋子拿给唐景琛：“帮我看着，不许吃，等我回来。”

        “小迟归，别冲动啊。”

        许迟归突然笑了起来：“放心，我只是和他们讲讲道理，不会干什么的。”说完，笑意瞬间消失了，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几个青年：“东街巷子等你们，不来谁孙子。”

        “我操，那小子谁啊？！彪哥，这咱能忍？”

        叫彪哥的叼着个烟，人很壮也很高，他听到这句挑衅的话也很不爽：“忍？忍你妈忍，走，去东街。”

        许迟归腿很长，迈的步子比较大，和身后不远处叽叽喳喳的青年不同，他很安静，一直到东街的巷子。巷子里没有人，整条东街都很安静，因为这个点大家都还在睡觉，要等到凌晨才开始热闹。

        “喂，小子，彪哥都敢惹？不要命啦？”

        许迟归站在巷子里，看着他们问：“谁是彪哥？”

        “你小子是不是傻？夜市街上谁不知道我彪哥？”一个染着绿毛的青年说。而那个彪哥是个染着红毛的青年，彪哥上前一步说：“小子，刚才撞上来我也没有多生气，你低头道个歉就好了。现在，我有点生气，我觉得你需要跪下来磕头道歉。”

        “对，没错，还要舔干净被你踩脏的鞋！诶，彪哥，这一看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学生。”

        许迟归带着嘲讽的神色说：“道歉？好呀。”说完，突然上前拽住彪哥的双手，朝后折，骨头咔嚓的声音清楚的传来。许迟归又腾出一只手打在彪哥的腹部上。彪哥吃痛的挣扎着，嘴上还在骂：“我操！妈的！给老子松手！”许迟归抬脚勾住彪哥的小腿，然后朝上面用力一踩，就可以彪哥直接跪下了。许迟归又松开抓着彪哥的手，抓着彪哥的肩膀，膝盖朝前顶，顶在了彪哥的胃上，彪哥胃里一阵痛，直接吐出了酸水。许迟归站在彪哥边上，不太想看着他吐，看向其他青年：“看呆了？那边几个不然一起上？不然一个不会还手的彪哥可不够我打。”

        对于许迟归的挑衅，那些青年当然很生气，但是看着彪哥被揍的下场又不太敢过去。

        许迟归抬起左脚，踩在彪哥的背上，迫使他趴下：“不是要我道歉吗？不然你先叫我声爸爸？”

        彪哥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哪里管什么了：“爸爸爸爸，我错了，你松开我行不行？”

        “真是对不起，没有注意到原来是我儿子，来儿子，长这么大了，应该自己起来了。”许迟归收回了脚，然后看着其他几个青年：“一起上吧。”

        “我们人多，一起上，给彪哥报仇！”

        许迟归扯过冲在前面的一个青年，朝两腿之前就是一个膝盖的问候，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朝刚准备爬起来的彪哥扔去。剩下两个许迟归扯着头发朝小巷墙上狠狠的撞了一下，又在小腹亲切的问候一下，再丢到一起。

        “没意思，夜市街上，你们？很厉害吗？”许迟归手上有一些血迹，不知道是谁身上的亦或者是自己的。

        “我给你们十秒滚出去，不然我可能看着你们畏畏缩缩的想再揍一遍。”

        那几个青年忍着身上的疼痛，架着一瘸一拐的彪哥离开了。

        许迟归靠着墙，坐了下来，膝盖立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每次许迟归打完架都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一会，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不知道过了多久，许迟归听到脚步声，抬起眼帘，看见眼前穿着黑衬衫和黑色裤子的男生：“……”

        “你来这干什么？”许迟归仰头看着他。

        “我？我来关心关心我的同桌。”祁暮年笑道。许迟归听到后只是“哦”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这样不用仰头看着祁暮年，至少只需要略把视线抬高一些。

        “你晚上没有去学校？”许迟归看了眼时间问。祁暮年盯着他，浅笑：“没有，我晚上都不去学校，请假了。你呢？”

        “我申请在家晚自习。”

        祁暮年挑眉，依然看着许迟归：“在家？”许迟归抬手抓了抓头发，眼眸里透露着一丝不耐烦：“有什么问题？”刚说完，一只手就抓住了许迟归抓头发的手。

        “你受伤了吗？”

        许迟归发现祁暮年抓着自己的力气很大，他完全挣脱不掉，看了眼手上已经凝固的血迹：“谁知道这个血是谁的呢？”祁暮年把他拉到了巷子外面的一个水池：“你用水洗一下，把血洗掉就知道是不是你的伤了。”许迟归反正也要洗，也就顺着祁暮年的意思，打开水，冲洗干净血迹。水流到手上，许迟归轻微的皱了一下眉，这个小动作祁暮年看得清清楚楚。等血洗掉之后，可以看见十个手关节上都破了皮，许迟归手指很白，一点伤都可以看的很明显。可能是刚才撞墙时没有注意，手也擦上去了。

        “你跟我走。”祁暮年又拉住了许迟归的手。许迟归没有动：“你要干什么？我没空，外面还有人等我。”祁暮年却把他拉到了一家药店，买了一些擦药，然后又把许迟归摁住，拿出棉签蘸药水，轻轻的在手上受伤的地方擦拭：“疼的话说一下，我轻点。”

        许迟归盯着祁暮年的侧脸发愣，以前他打架，倒是有人问疼不疼，上药这种事，祁暮年是第一个。他自己很少有什么严重的伤，对这种小伤不管不顾，任由它自己好。

        祁暮年为什么要给他上药？许迟归回过神，垂下脑袋，手指无意识的曲缩了一下，祁暮年以为是自己太用力了：“我轻点，你把手放平。”

        “够了，这点小伤没有必要涂药，你随便涂两下就好了。”

        祁暮年想到什么，也不强求，涂的速度快了一些，把手上的伤都涂上了药后，把袋子拿在自己手上：“明天见，同桌。”

        许迟归站了起来，从药店出去，突然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祁暮年买的药为什么要他自己带走？不应该交代每天涂几次然后把药给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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