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对女主正面攻击

人群里的赵晓燕一惯是不起眼的，她老实巴交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遇到事情谁都能使唤她。

        老实又木纳，就是经常不见人。

        这样能说会道的赵晓燕可没多少人见过，而张成有幸是其中之一。

        其他人不明所以，张成却是若有所思，心知其必是有利可图。

        江思明同他想得一样。

        小说里这两年的剧情，仅仅只是在女主徐雅洁的回忆中，一笔带过。很多事情都只是蜻蜓点水，只有大致走向和结果。

        对于很多事情，她只能半蒙半猜，做不到根据女主回忆里的只言片语，就成为必胜的先知。

        就像赵晓燕这个人。

        江思明只知道她应该是一个很机灵厉害的女生，在所有人都迫切回城的时候，她靠自己率先回了城。

        最后还成了当时第一批发家的万元户之一。

        望着扯着自己衣袖摇得欢快，面上却严肃正经的赵晓燕。江思明不由好奇地想：“这位姐姐该不会，就是从这里起家的吧？把羊毛薅到了女主身上？”

        徐雅洁财大气粗，只想赶快把这件事儿掩过去。她神情娇柔，可怜巴巴：“思明姐，是我先做的不对，你才生我气拿柴火捉弄我的。是我不好。我送你一条真的裙子好不好？”

        看江思明这不依不饶，连资本主义都扯上的样子，徐雅洁有些不安。她家庭好，但成分上却有些小问题。

        她的舅舅留洋在外，家里原本瞒得好好的，却因为父亲面临升职差点被人举报。父母感情好，都因为这件事情，硬生生被迫去扯了离婚证。

        为了不影响到徐雅洁，就决定悄悄先送她下乡当知青，待局势缓和了再想办法把她接回来。

        想到这里，徐雅洁越发后悔拂晓时忍不住自己，故意去踹江思明的肚腩。

        如果不是她把人弄醒，江思明就不会拿她的头发来挠她痒痒，她也不会被恶心得去洗头。

        最后看不顺眼这明明就是个破烂，却偏偏被当成宝贝的草围裙，从而彻底惹怒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江思明。

        早知道，就不要这样冲动了。徐雅洁难过地想：应该慢慢来的。

        她有些害怕江思明纠缠个没完，把事情闹大。拔出萝卜带出泥，不仅扯出她把江思明踢醒的事儿，还把她的海外关系也给抖落出来。

        她声线可怜，又柔弱，只想用物质赶紧把这件事情打发过去。

        心头悔意滋生，出口却犹带不满。

        其他人昨天也见过江思明手里的树叶环，模样确实比现在好看很多。

        但都丑。

        用这么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去换钱或者的确良的裙子，大家都觉得挺划算。于是就都劝她：

        “江知青你就答应她吧。徐知青都诚心道歉了，而且这件事情你们两个人都有做得不当的地方，就低低头，互相让一下？”

        两个吵架的漂亮知青，满打满算也才来红山村几天时间，知青点的众人自然谈不上偏颇哪个。

        只是觉得，大家都要一起生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没有必要吵个不可开交。

        见徐雅洁这样伏低做小，愿意退一步，大家就都觉得她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一开始不应该手痒。

        赵亮也看向江思明，没再说话，他是觉得这样做确实要划算一点。而且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就只是两个小女生闹一闹，因为昨天插秧的事情有点矛盾罢了。

        现在徐雅洁要去买工分，也不用去插秧，那就应该不会再起争执了。

        同一起下乡的知青，他自然是不希望闹得太僵。

        赵晓燕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觉得的确良的裙子虽然好，但应该也是徐雅洁自己穿过的。

        不如赔钱来得实在。

        不管大家各自的想法是什么，他们所有人几乎都站在了一边，一齐看向江思明。

        那么多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自己，好像是在施压。江思明暗自咬牙，还是不想高拿轻放。

        徐雅洁看似是在诚心实意地道歉，却压根没说到点子上——她断章取义以偏概全，专挑对她有利的讲，真正该道歉的话却一句没说。

        还拉踩江思明！

        只单单含糊的提了一嘴是她先做错，却暗怪江思明拿火作弄她，还假装大度地，要拿她的好东西来赔江思明的“破烂玩意儿”！

        真真是厚颜无耻！

        江思明不看其他人，只眼神轻蔑地，淡淡看徐雅洁一眼。轻轻吐气：“赔我一条真的裙子？我是因为缺裙子穿，才编它的吗？”

        她摸了摸手里的树叶环，嘲讽道：“大抵你这样豪横又惺惺作态的人，是不会理解什么叫情怀吧？”

        徐雅洁红着泪眼，磕磕巴巴地道：“思明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不是都向你道歉了吗？那个树叶围裙不是随便编一编就成了吗？！你怎么一直抓着不放！”

        原因是什么，徐雅洁当然知道。她不相信江思明会好意思主动说出来，只希望能借此堵上她的嘴。

        江思明确实不好意思。

        “情怀这种东西，你不懂我就不跟你理论好啦！我们来聊聊你一直想插科打诨的事好了。”

        她揉揉肚腩，字正腔圆地厘清事由：“今早上是你把我踹醒的。一次可以说是偶然，两次也勉强。可是你整整踢了我三次。”

        “是吧？”

        徐雅洁眼神闪烁，吞吞吐吐道：“思明姐我不知道。我一觉就睡到大天亮了。”

        见江思明启唇欲言，她赶紧补充：“如果，如果真的有踢到思明姐的话，那对不起！”

        徐雅洁朝江思明狠狠弯腰，流着眼泪道：“可能是我的睡相不好才会踢到思明姐，我真的会改的。”

        她好像被别人知道隐密的陋习，难堪得捂着脸要跑开。

        江思明讽刺地勾唇，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接着才不慌不忙地冲周围要过来劝架的知青点点头，示意只说话，不会动手。

        然后她放开手，盯着眼前羞窘得快要哭出来的徐雅洁，温温柔柔地说：“就算是你真的睡相不好，也不用感到难堪，没人会笑话你。何况，你哪有睡相不好呀。”

        江思明帮小可怜理了理额头上的刘海儿，一字一句地耐心问：“当时因为怕吵醒其他人，我就没跟你计较。只是拿头发，小小地试探了一下你。”

        “如果你真的是不小心的，你为什么大清早地起来洗头发？如果你不是清醒着的话，你怎么会知道，有点恶心呢？”

        徐雅洁一脸震惊地抬头，她没想到江思明会这么阴险，本以为拿自己头发挠痒痒只是泄愤，没想到她竟然还包藏祸心！

        徐雅洁本来还想着，如果江思明当场就闹起来，影响到其他人睡觉的话，别人一定会和自己一样讨厌她！

        到时候，大家一定会可怜因为睡相不好，被欺负得哑口无言的自己。

        哪会想到还有这么多事儿呢？

        她含着泪花，支支吾吾地辩解道：“我头发脏了，也不可以洗一下吗？”

        江思明都不忍心怼她：原来成长前的女主是这样蠢钝如猪的么。作为书世界的成员之一，江思明觉着自己也应该担起责任，有义务让女主尽快成长起来。

        她的礼貌微笑，好像是笑里藏刀。

        江思明捻起徐雅洁的发尖，轻笑道：“那真的是奇了怪了！别人的头发脏，都是从头顶开始的。你怎么偏偏只洗了发尖儿？”

        徐雅洁哑然，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她眼珠子乱蹿，盯住正在给大家发烙饼的女知青刘梅，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忙道：“是因为刘梅姐说，要快点做早食，不能给我太多的水。”

        方从徐雅洁烧江思明树叶环的时候，刘梅正好刚走开没有见到，她去屋里取东西，来盛刚摊好的烙饼去了。然后听见动静才和大家一起出来的。

        旁观了这一场大戏，哪怕徐雅洁死不承认，在场的知青们也早在心里给她盖棺定论了。

        谁愿意跟这样满心坏眼子的人打交道？

        闻言，刘梅直接道：“我可没这样说哈。”

        刘梅把怀里没发完的饼，交给刚好在面前的赵晓燕继续发。就捏着还没捂热乎的5毛钱，递给张成：“这是刚才徐雅洁给我的。”

        “我搁那儿做早食呢。她过来影响我，说要洗头发，劝不听，我就只好任她去啦。她占用的是大家吃饭的时间，所以我也觉得收点钱，拿来充公是应该的。”

        张成接过钱后，默默剜了眼刘梅，没跟她计较。

        只小声提醒大家，不要光忙着看热闹，也要快些啃大饼，马上就要出工插秧了。

        江思明望了眼淳朴可爱的知青们，嘴角微微抽搐，打算快刀斩乱麻，加入他们。

        她也要忙着挣工分呢，没功夫耗在徐雅洁这个买工分闲得慌的人身上。

        徐雅洁脱口而出的谎言被当场戳穿，她这回是真的感到很难堪。

        她低着头，不敢再瞎编，只盼着江思明能够善良点，不要太过份。

        江思明歪头，怼着徐雅洁的脸看，慢条斯理地问：“我昨天肚子疼到喝药，大家都知道，你为什么要踢我的肚腩？是我哪里招到你了吗？”

        接过赵晓燕递来的热乎乎的烙饼，小声道谢后，江思明就开始露出尖尖的牙咬手里的饼。这个饼是用高粱面做的，又硬又不好消化，还难咽。

        幸亏她牙口好。

        江思明像小老鼠一样，一点一点地把咬下来的饼，嚼碎咽下去。边吃边看着哑口无言的徐雅洁，无声催促她。

        说来好笑。

        徐雅洁对江思明的不满，起源于没怎么和她接触过的程又砚。

        刚见到江思明的时候，徐雅洁是开心的。

        她和赵亮找不到话说，正尴尬着，陡然进来一个漂漂亮亮的女生，她当时还主动让了点位置。后来两个人亲亲密密地一起，进入红山村。

        一切都微妙地起了变化。

        她和江思明一起看到，在路边温柔地给妹妹喂饭的程又砚，两个人同时停下脚步，同样将视线放到了男人身上。

        而那个人，却只注意到江思明。

        连他的妹妹，都只是在江思明不在的时候才黏自己。

        ……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到程又砚和江思明站在一起，她心里的嫉火就会腾腾燃烧。

        总是莫名觉得，不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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