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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产后遗症


林子苏醒来,看到床前围了一圈人,看到有护士便知道是在医院,林母和周琞扬一脸焦急和痛心的表情。
  周瑁远则紧紧握着她的手,他是最伤心欲绝的一个,看到林子苏终于醒了,他却突然哽咽不成声。
  林子苏看着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却是那么陌生和遥远。
  她挣脱了他的手掌,意兴阑珊地又闭上眼睛,她看不清他,也不知道他的眼泪和悲伤,到底多少是真情实意,多少又是虚情假意?
  她再也无法分辨不了,这个男人的心就像海底针,根本猜不透。
  这么多年,自己的一腔深情爱意,到底是错付了!
  林子苏眼角落下痛心的眼泪,周瑁远伤心又后怕,看到林子苏这样子,一时竟也怅惘无措,只痴痴地望着林子苏。
  二人都各自落泪,各怀心伤。
  林母看到这情况,也是困惑又难过,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夜之间伉俪情深的一对夫妻就形同陌路了?
  林母望向一旁的周琞扬,周琞扬这才赶紧拿主意,先让医生来给她做全面检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再说。
  随后,医生被叫进来给林子苏做全面检查,结果要一个小时后才能出来。
  林子苏只留下了林母,她想把离婚的前因后果对母亲和盘托出。
  可是看到母亲一头白发,禁不住又是满心的愧疚,那年父亲在狱中自杀,得知消息的母亲一夜白了头。
  此时,看到母亲殷切地嘘寒问暖,林子苏不忍心说了,只说饿了,想吃东西。
  林母大喜,便说,想吃什么,妈妈去给你买。
  林子苏就说鸡蛋肠粉,林母高兴地应了声好,就出去了。
  看到母亲离开的孤独背影,林子苏更坚定了想法,一定要把伤害降到最低,不能再让妈妈受到刺激和打击。
  毕竟这几年母亲和周瑁远之间早就有了不似亲生胜似亲生的母子情分,突然要她断了这份念想,她的生命里又会失去一个精神支柱。
  所以,林子苏下定决心,缓一缓再告诉母亲,自己也好好想想怎么告诉家人。
  走出病房的林母并没有察觉到林子苏的心思,出去后,林母将林子苏的诉求告诉了还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周氏姐弟,二人这才如释重负。
  周瑁远便说他去买吃的,却被周琞扬拦下了,还给他递了一个眼色,道:
  “瑁远,这两天,公司的事情那么多,而且股东大会就要召开了,你不能离开,你就先回去准备股东大会,这里有我和妈妈看着,你不用担心。”
  周瑁远当然明白周琞扬的心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周琞扬转头看向林母,问道:“子恪是不是要放寒假了?”
  林母一脸困惑地看向周琞扬,迷茫地点了点头,周琞扬笑道:“那正好,让子恪回来看看姐姐,如果子茜也能回来就更好了。”
  “琞扬,是不是子苏有什么事?”林母感觉有点不对劲。
  “哦,是这样,我和瑁远都担心,子苏这次昏迷,和上次产后的症状很像,所以,想着要是弟弟妹妹能回来,也能帮她舒缓一下心情,她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也需要放松一下。”
  周琞扬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只得这样搪塞。
  林母也信以为真,禁不住紧张担心起来,连忙说好好好,我给她弟弟妹妹联系,让他们回来。
  “妈妈,我看你身体也不怎么好,我就留在这里吧,你们都回去。妈妈可以和刘太太一起,给子苏做营养餐来。等子苏的检查报告出来,我再通知你们过来。你看可以吗?”
  周琞扬看出了林母的害怕,声音不自觉地就温柔下来。
  六神无主的林母听到周琞扬的一声“妈妈”,也让她安心和动容不少,便听从了周琞扬的安排,现在只能等林子苏的检查结果。
  然而,周琞扬只是一句搪塞的话,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林子苏的检查结果出来后,姚教授就把周瑁远等人叫去了办公室,一脸凝重地给他们看片子,三人从医生的口中得到了一个“噩耗”。
  “CT片上有阴影,我怀疑是肿瘤病灶,应该是上次难产昏迷后留下的——”
  姚教授的话还没说完,林母眼一黑,腿一软,当场就晕倒了。
  众人一阵惊呼,立即将她抬到诊室的检查病床上。
  姚教授帮她做了舒缓,林母才慢慢缓过神,周琞扬赶紧让刘太太先带林母出去,她担心林母承受不住,再出事可就更难办了。
  刘太太忙搀扶林母,护士也过来帮忙,先带林母去休息,这可真是忙上添乱!
  周琞扬禁不住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懊悔不迭地说“TMD我这什么乌鸦嘴”。
  周瑁远则是当场呆若木鸡,一时又慌了神,抓住姚教授的手,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有多严重”。
  姚教授面色凝重,回说:“现在只是CT的初步诊断,你们先别着急和担心,目前只是怀疑,不是定论,我建议再做一次核磁共振检查,好做进一步的诊断。”

  “我不要‘进一步’,我只想知道这个肿瘤到底有多严重?”周瑁远已经无法理智了,情绪崩溃在即。
  周琞扬看到他不对劲,赶紧过来一把拉住他,劝道:“瑁远,你冷静一点,这只是初步诊断,误诊也是有可能的。你别自己先乱了阵脚,子苏和苏苏还需要你,你这个样子,子苏还躺在床上,你怎么照顾她?”
  “我理智,我冷静,好,姐,琞扬姐,我就是想知道,子苏她还能活多久……,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那个姓章的,为什么要发那个诅咒?
  子苏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让她承受‘短命’的诅咒,她才刚刚30岁,为什么?为什么?都是我的错,我为什么要签那个协议?
  为什么不能和她好好结婚,要不是她看到那个协议,也不会…,我宁愿短命的是我,我作恶多端,我罪有应得,可是,为什么是子苏?我怎么办……”
  周瑁远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彻底崩了,抱着周琞扬竟是痛哭失声。
  尽管周琞扬极力安慰自己,这只是初诊,也许会误诊。
  可是那个脑部阴影清清楚楚地就在CT片子上,再如何自欺欺人,那个阴影也不会欺人。
  看到周瑁远这番方寸大乱和语无伦次,她也绝望了。
  是啊,二奶奶为什么要发那个混账恶毒的诅咒,诅咒周家后人永不得所爱,得到了也会短命。
  难道这世间真有什么神明,主宰着人间的爱恨情仇,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林子苏,她有什么错?
  姐弟二人兀自哭成一片,一旁的姚教授终于还是开口说:
  “还是等核磁复查的结果吧,我觉得,你们有时间多去陪陪病人。医学无法触及的地方,不见得就没有希望。
  病人之前昏迷长达一年,在你们的精心照顾下,不也醒过来了吗?凡事没有绝对,你们还是要向好的方向去想。
  但是,你们现在这样的情绪,只会加重病人的心理负担,反而会加重病情,就算没病也会吓出病。”姐弟俩这才收敛起悲伤的情绪,哽咽地答应了。
  最终商议的结果是,考虑到林母心理素质太弱,在等待林子苏复检的这段时间,林子苏还是先住院观察。
  同时,姐弟俩和姚教授也都口径一致地表示只是初步筛查,不一定就是肿瘤,云云安慰林母,林母才稍稍安心,等待进一步检查结果。
  医院这边就由周琞扬先陪护,周瑁远暂避风头,让二人先分开一段时间,免得见面让情势变得更糟,等林子茜和林子恪回来后,再视情况而定。
  林母则和刘太太继续负责林子苏的饮食,周瑁远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且应下。
  林子苏还蒙在鼓里,那个“肿瘤”还没有确诊前,谁也不愿给她平添心理负担,所以都瞒着她。
  林子苏问及为什么不能出院,还是周琞扬告诉她说,还在等检查报告,等姚教授的嘱咐,反正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就当给自己放个假,休息一下!
  林子苏也只道是常规检查,也就没有多疑。
  这厢,周瑁远虽然回去了,可是心却留在了林子苏的病房,时不时地就发微信向周琞扬询问林子苏的情况,知道她愿意吃饭了,才稍许放心。
  晚上,他又试着给林子苏发去微信消息,征求她的意思,那就是股东大会召开在即,离婚的事能不能等到大会之后,他现在确实没有精力分心办其他事。
  但林子苏没有给他回应,她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拖延战术。
  可是林子苏又找不到合理的拒绝托词,如果全然不顾现实情况,非要现在分手,也显得自己落井下石不近人情。
  但林子苏内心的那股愤懑难平,本心还是希望尽快解决,她怕自己心软,因为只有她知道自己有多么爱他!
  可是他却狠狠地捅了自己一刀,这样的心痛和失望,又有谁能理解?
  周瑁远见林子苏没有回应,只得请求周琞扬帮忙做林子苏的思想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周琞扬就赶来医院,带来了林母亲手做的早餐。
  林子苏一边用餐,周琞扬一边和她聊着天,这不她又开始探林子苏的口风。
  “子苏,你这睡了一天一晚,还是要离婚吗?”周琞扬问。
  “琞扬姐,他一直都是一个不婚主义,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我结婚,要不是董事长得了癌症、拿周家掌门权杖逼迫他,我们根本不可能结婚。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一直和那些女人保持暧昧关系,才会让陈圆圆有非分之想。他甚至认为是我为了谋夺你们周家的家产,联合董事长演的癌症逼婚戏。
  就是因为这,在我爸和我入狱的时候,他连一丁点搭救的意思都没有。在知道我怀孕后,那一段时间的表现,我现在想想那也许是他唯一表现正常的时候。
  可也是昙花一现,他竟然因为方母一句挑拨离间的话,就怀疑我怀的是方老师的孩子,还把这事给陈圆圆倾诉,也是因为这,才让陈圆圆有机可乘。

  那时候我怀着孕,琞扬姐你知道我的身体有多艰难,他却没有一句关心的话,还常常夜不归宿,我不知道那段时间,除了陈圆圆,他是不是还有其他女人风流快活。
  我不知道,让我感到最痛心的是,他明知道我是冤枉的,可是在我生下苏苏后,我还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他关心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照顾我,
  而是迫不及待地去给苏苏做亲子鉴定,他所有的疑虑随着那份亲子鉴定才终于打消。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照样把杨玫留在身边。
  从我进崬森,一直到现在,我所有的伤害都是杨玫造成的,我爸爸的死、我妹妹的伤害都和杨玫脱不了干系,周瑁远心里也都是门儿清。
  可他是怎么做的?他不仅把她留在身边,还比以前更器重她,让她继续担任核心部门的高管。不仅如此,周瑁远还和她眉来眼去暧昧不清。
  那天陈圆圆拿着孩子威胁我,我为了摆平他留下的烂摊子,吃不下睡不着,明明心里委屈难过却还要苦苦支撑着去应对。
  可是周瑁远在干什么?他和杨玫在办公室里卿卿我我谈笑风生暧昧其事,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他想过这对我是什么样的伤害?
  他但凡有一丁点在意我,他都该和外面那些女人划清界限,那年我妹妹出事,我请求他帮助,他训斥我没有边界,可是,他的边界感呢?
  还是说,他可以州官放火,不许我点灯?我不懂,我也想不明白,只有一个解释,他不爱我,也不在意我的感受。
  琞扬姐,扪心自问,换作是你,这样一个根本就不爱你、不想和你结婚、一心只是利用你的男人,你会要吗?不要说什么赵天昊逼迫,他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资本。
  可是在利益和我面前,他永远都是把利益放在第一位,从来不会考虑我的感受,唯一愿意考虑我的情况,就是我和他的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
  这些年,为了他,我一步步放低自己的底线和原则,因为我爱他,爱得没有自己,没有原则,没有底线,到头来却是一场梦,还是一场独角戏的梦。
  那张逼婚协议,把我敲醒了,面对这样一个一而再再而三践踏我感情和自尊的男人,我只能放手,我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会让我很痛苦。
  十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吗?我改变不了他,改变不了崬森,也改变不了世道,我只能改变自己。
  我退出他的世界,不想再看他演戏,不想再看他的虚情假意,把世界还给他,把我还给自己。两不相欠,各自安宁。你也转告周瑁远,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苏苏。
  他的利益,我一丁点也不沾他的,我从一开始认识他,就没有任何想占他便宜的意图,现在更不需要,一拍两散,他再也不需要提防我觊觎你们周家的家产了。”
  周琞扬无奈地长叹一声,转头拿起橘子就剥了起来,道:“子苏,我和你之间是没有什么的吧?”
  林子苏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因为她知道周琞扬是要劝和,可林子苏现在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了,哀莫大于心死,大抵便是如此吧。
  “反正呢,你也打算和瑁远离婚了,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算是法院要判人死刑,死前也会让死刑犯做一次申辩。
  瑁远每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都只会着急、发脾气、气急败坏,根本不会解释。他想来看你,又怕惹你不高兴,再把你气晕倒。”
  林子苏冷笑一声,嘲弄道:“这些年,他满是谎言的解释,我听得还少吗?从前那么真情实意的感情,都能是假的,
  他的解释还能相信几分?他当然无从解释,因为他就是个谎言制造机,这么多年,他都是在骗我,我还能相信他什么?”
  “好,你不相信他,那就我来说。你听不听,我也就只说这一次,你呢,就当是‘死囚犯’的最后一次庭前申述。你现在最恨的,不就是那个逼婚协议吗?你以为老爷子为什么要逼瑁远签那个协议?”
  周琞扬把剥好的橘子放到床头柜的碟子里,拿湿巾擦了擦手,林子苏也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并没回应。
  “老爷子曾经在病床前,把一切都告诉了我。老爷子做这一切的起源,就是从你那里知道瑁远不婚的真相,也知道了他长期被生理疾病折磨导致的变态行为和暴躁脾气。
  老爷子啊,他和瑁远的感情,不是简单的爷孙,而是情同父子,他有多疼爱瑁远,他就有多么希望瑁远能有一个知冷知热爱他入骨的女人。
  爷爷在世时,还能罩护他周全。可是那时候爷爷生命垂危,他没法为这个孙子做更多,也来不及给他物色更心仪的人生伴侣,却又没想到会是你走进瑁远的内心世界。
  你改变他太多太多…,我不敢说那时候瑁远是不是爱你,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对你和对其他女人,绝对是不一样的。因为你给了他不一样的人生体验,

  那些在他世界里从来没有的东西,温暖、爱、希望、光明、安全感……,甚至连生理的病,你都治愈了他,你弥补了他的缺失,是你救赎了他。
  瑁远,他并不是铁石心肠,三十多年来,他生活在黑暗和痛苦里,你给予他的那些东西是他最稀缺的,所以他的改变始于你,也只有你。
  遇到你之前,他也挣扎过努力过,可就是缺少那个拉他一把的人,直到你出现。但是,他想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阴暗地生活了三十多年,怎么可能在几年的时间就能完全脱胎换骨,在他改变的过程中,病情肯定会反复,来回拉扯。
  老爷子对此心知肚明,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他来不及做更妥当的安排,他只能急事急办,对于一个大限将至的老人,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用猛药治绝症。
  老爷子开的猛药,就是伪造自己患癌的病例,这件事你也是被蒙在鼓里的,老爷子想用你的善心同情心促成你和瑁远的婚事。
  老爷子为了做得逼真,他甚至没有亲自告诉瑁远,而是告诉凤姨,凤姨也是信以为真,就成了老爷子的传声筒,知道老爷子得了癌症,又知道老爷子生前最后一个愿望是希望孙子成婚。
  所以就在瑁远带你回新港那年,凤姨也匆匆从加拿大飞回新港,为的就是告诉瑁远。但是,我听说他向你求婚,却被你拒绝了,这反倒让他很吃惊。
  如果你当时同意了,或许瑁远后来也不会真的爱上你,他可能只会和你保持一个假象的夫妻关系,十年期一到就散伙。
  就是你的拒绝,让他决定试着走进婚姻。其实,在那之前,你已经让他有所动摇,让他在结婚和不婚之间摇摆、松动,他早就不是一个坚定的不婚主义者了。
  爷爷得知你们只是订婚,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担心随着自己的离世,瑁远会随时反悔。所以老爷子就使出了第二招杀手锏,那就是逼婚协议。
  拿掌门人的位置胁迫他签订城下之盟,要求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订婚改成婚礼,这也是当年你疑惑订婚会变成了婚礼的原因。
  就因为这个城下之盟是瑁远继承周家掌门人的唯一合法证据,如果他不签或者反悔就等同于放弃在周家的一切权益,其他太保就按照协议要求,逼他下位,重新推举掌门人。
  但事实上,到现在,瑁远都不知道那份逼婚协议,其实只有他和老爷子有,周家其他太保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协议的存在。”
  林子苏此时才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那年周瑁远突然求婚的前因后果。
  周琞扬看到她望过来的惊讶表情,耸了耸肩,又道:“老爷子临终前悄悄告诉了我,老爷子很了解瑁远,他不可能会向其他太保去求证,因为这会弄巧成拙。
  我也在爷爷病床前发了誓,十年内绝不会告诉瑁远这个真相。你知道老爷子为什么约定十年期限?为什么不是一辈子?”
  林子苏终于有了表情和动作,似懂非懂,心里似乎有了些许答案。
  周琞扬继续道:“因为爷爷他相信你,相信再给你十年时间,你可以永久治愈瑁远,瑁远会因为你彻底回到正轨上。在这件事上,老爷子有着惊人的笃定信仰。
  老爷子这辈子阅人无数,看人从来没有错过,这一次他也赌对了。你确实治愈了瑁远,至于你说的陈圆圆、杨玫,我只能说这是一种‘爱令智昏’的条件反射。
  如果你见识过瑁远曾经荒唐甚至于荒淫的一面,你就不会对这两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这么耿耿于怀!
  事实上,瑁远也好多次向我坦言,他说,幸好爷爷逼他签了这个协议,否则自己就很可能会错失你这个好女人,能娶你为妻,是他这辈子做得最被动却又最正确的事。
  你看,你对瑁远如此的重要,他都尚且要老爷子逼婚,才愿意和你走到一起,更何况外面这些什么都不是的女人了!
  杨玫?呵呵,瑁远和她虚与委蛇这么多年,想和她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还会到现在对她回心转意?更何况她险些害得周家家破人亡,你以为瑁远会放过她吗?
  瑁远之所以还要和她维持表面的和平,不过是放长线钓大鱼,瑁远想要的,不是一时的风平浪静,他要的是未来余生的安宁,是你和苏苏还有周家的永世平安。
  爷爷在世时,就曾经教育过我们,为了大局,为了长远,只要不是原则性的,是可以牺牲一些眼前的利益。否则人如果短视,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最后只会落得满盘皆输。
  你也学了MBA,应该更理解爷爷这话。我知道,这样的原则,放在婚姻和感情里,让人确实很难接受,让你接受和理解,也显得不近人情。只是,老爷子失算了一点,就是当你知道这个协议后的反应。
  我在爷爷病床前也问过他,万一子苏知道了怎么办?爷爷你都不怕她难以接受,甚至转而对瑁远心生怨恨?如果是那样,岂不就事与愿违了吗?

  你知道爷爷什么反应吗?他当时就只是一个一笑置之的表情,他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看错这个丫头了。但是,我相信她!
  子苏,我对天发誓,我没有一字假话,这都是爷爷的原话。当然,你出生的阶层和家庭,会让你非常难以理解这件事。
  你心思单纯,对爱对感情忠诚不渝,你也同样希望对方的爱纯洁无瑕。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并不是什么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尤其是高处,因为人越往高处走,就越趋向理性,他们不可能感情用事,必须权衡利弊,把利益最大化。
  所谓的利益,有时候也并非某一个人的利益。人到了一定的位置,他就是牵一发动全身。这一点,你是亲身经历过的。
  那年你出事入狱,市场营销中心乱成什么样子,多少人被牵连和被伤害,就因为他们和你关系好,那你当时还只是一个市场总。
  瑁远呢?他是崬森的掌舵人,是周氏家族的掌门人,他一旦有事,或者周家有事,你知道这会牵涉多少人的利益和性命吗?
  崬森有上万名员工,周家背后更是数十万个家庭的生计,在这样一个责任和使命驱动的位置上,瑁远就不可能随心所欲,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不顾一切。
  不,实际上,他已经做了,那年你难产陷入昏迷,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就像死了一样,对崬森、对外面一切事都不管不问。
  他像行尸走肉一样,每天都待在家里陪在你身边,他甚至无数次抱着我哭泣流泪,怕你从此再也醒不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敢睡觉,因为他怕自己一觉醒来你已离他而去。
  你说他不爱你,这话太诛心,也太冷血,也辜负了他这几年的改变和对你的一往情深。我今天,也不想劝你和瑁远和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最好还是你自己能想通。
  如果最后你还是决意要离婚,我也没有办法阻止。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证,就是你离婚,我也仍然是你的大姑姐,是你的姐姐。
  你有事,我一定不会冷眼旁观,我说过,这辈子我就认你这一个弟妹,会一辈子把你当家人一样对待,就像对待瑁远一样,这一点不会因为你和瑁远离婚就改变。
  我想,瑁远也会和我一样,不会对你置之不理,这辈子,他也许没爱过女人,你让他学会了爱,又从他这里夺走了爱,他很难会再爱上别人,这就是事实。
  你是想苛求一个忠贞的开始,还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孰轻孰重,你这么冰雪聪明,我相信你能想得明白。很多人,他们爱情的开始确实是忠贞完美,
  可是最后有几个婚姻得到了始终如一的忠贞和圆满呢?瑁远和李紫稣,和俞琳徽,和安娜,包括她杨玫,哪一个不是开头美好结局潦草?
  如果她们还有得选,我相信她们也宁愿选择你这条充满争议瑕疵但结局圆满幸福的路!所以,子苏,我不会劝你不离,毕竟这件事在你心里结下了梁子,你和瑁远之间的龃龉和隔阂,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解除。
  琞扬姐只是希望你,不要在冲动下做决定,冲动的决定都是有代价的,别让亲者痛仇者快。不论怎样,我们都永远是一家人,琞扬姐希望你能再好好想想,好吗?”
  林子苏早已泪流满面,为周琞扬的率诚至真,感到痛心欲绝,游离在离和不离之间的矛盾。
  自己深爱着周瑁远,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但是周琞扬的这番话,也更加确定一个事实,那就是在大是大非大利大益面前,自己永远不会成为他的首选。
  因为这是他身上所背负的责任和使命使然,既然不能成为他的唯一偏爱和坚定首选,那么继续维持这段婚姻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就为了那个“周太太”的虚名和光环吗?
  今日他可以为了制衡赵天昊而和杨玫暧昧不清,那么他日再有什么危机和利益受到威胁时,他也仍然会利用自己的权力与女人暧昧周旋来达成目的?
  这个的危险契约,他不可能每次都能清白上岸,陈圆圆不就是鲜活的例子吗?就算他有柳下惠的定力,可是就像他曾经说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难道每一次事发,每次被人揪住辫子大做文章的时候,再去听他虚情假意的道歉和忏悔吗?不,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和爱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的不是婚姻那个光鲜的壳,我要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正大光明坚定无移的爱和选择!
  林子苏并没有给周琞扬什么回应,但内心也有了回旋,认同冷静后做决定,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稀里糊涂地不了了之。
  林子苏冷淡地回之以困了,打发走了周琞扬,她也确实困倦。
  浑浑噩噩中,她又来到那个天台,又看到了周瑁远。
  周瑁远站在天台的危险边沿,痛苦绝望地望着满心焦急却说不出话的林子苏。
  只听到他又说了那句话“我只会伤害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只有离开,你才安全”,看到他缓缓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林子苏大惊,终于脱口大喊:“二哥,我不离婚了,我跟你回家,我们,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你知道的,我爱你,只想和你在一起…,放下枪,好不好?”
  林子苏崩溃大哭。
  林子苏撕心裂肺的喊叫,得到的却是他更加绝望痛苦地摇头。
  林子苏眼见情势不妙,大叫一声“不要”,随着一声枪响,周瑁远还是倒下了……
  林子苏大惊,她试图大喊出声,叫人救命。
  可是梦魇中,她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声,像被死神扼住了咽喉,拼命挣扎,试图清醒过来,却毫无作用。
  浑浑噩噩中,她失魂落魄地坐在周瑁远倒下去的天台上。
  过了一会儿,她又听到女生说话的声音……
  “唉,她就是周太太吗?”
  “对呀,”
  “还挺漂亮的,一点都不像是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人。”
  “那是,这种富豪太太,保养品都不断的,这都是钱堆出来的。你新来的,还没见过她老公,崬森集团现任的董事长哦,哇,简直了,四五十岁的人了,但看起来还是好年轻,
  感觉就像二三十岁的人,帅得不要命,每次见到他,我都不敢看他,就听到心扑通扑通狂跳,呼吸都感到困难,要是看他一眼,我这心都能蹦出来,人直接厥过去……”
  “哈哈哈,这么夸张吗?你说得我都好奇了!”
  “对,今天下午,下午她的检查报告出来,她老公肯定会来,到时你就能看到了。对了对了,这两天我还偷偷拍了照片,让你看看……”
  “哇……,天呐,这也太帅吧!”
  “哎,有什么用!豪门的争斗不要太惨烈,你知道吗?他爷爷就是被人害死的……”
  “被谁啊?”
  “那应该是四五年前,他爷爷因为突发心脏病送过来,本来已经救过来了,那老爷子身板也硬朗得很,好好休养一下,再活几年甚至十年都没问题。
  但是,就一个晚上,老爷子突然就没了,可怜身边一个亲人都没在。本来我们都以为是正常死亡,可是当时值班的护士叫王芳,她说她听到病房按了呼叫机。
  听到老爷子喊了一声护士,可什么都没说又挂了,王芳本来要过去的,但呼叫机又传来说“没事”的声音,王芳说了声“好的”。
  但还是不放心,收拾了一下,去病房看老爷子,结果就看到有个胖子从老爷子的病房里出来,还东张西望了一番。
  王芳看到那个胖子的阴鸷眼神,莫名有些害怕,就躲进了拐角,等那个胖子走了以后,她就回去病房看老爷子,
  进去查看,老爷子并没有什么异常,他已经安静地睡着了,王芳也就没太在意,也是这个不在意,错过了救治老爷子的最佳时机,你知道为什么吗?”
  “快说,为什么?”
  “这是事后才发现的,老爷子去世,被周家人领走后,王芳去病房收东西,就发现老爷子的输液管被拔过,管子被灌进了大量空气后,又被插回去,老爷子本身就有心脏病,生前的最后几分钟是被活活气栓塞致死的。”
  “天呐,那这样说,老爷子是被人害死的,谁啊,这么狠毒?”
  “不知道!王芳怀疑是那个鬼鬼祟祟的大胖子,因为他是老爷子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之前老爷子见他孙女时都还好好的,吃饭时还吃了不少,胃口也很正常。”
  “这什么深仇大恨啊,让老爷子死得这么惨?”
  “可不嘛!你都不知道老爷子人有多好,这样一个富豪大佬,平常都不可能接触的。但是老爷子住院以后,对医生、护士都特别好,王芳因为紧张,导致插针时老插不进,老爷子还反过来安慰她没事。老爷子对谁都特别和蔼慈祥,人忒好!”
  “太没天理了,这么好的一个——,就算他不是什么大富豪,就冲这人品,那个凶手怎么下得了手啊?那后来凶手抓到了吗?是谁啊?”
  “最可惜,就在这里,周家的人到现在都不知道老爷子是被人害死的!凶手好像是姓杨,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记性,时间太久了。”
  “唉,王芳怎么不报警啊?”
  “王芳知道老爷子是被害死后,也想报警来着,但空口白牙的,怎么跟警察说呀,那人都敢杀老爷子这样的大人物,弄死我们这种小人物,还不是像踩死蚂蚁一样。
  所以,王芳借故说东西丢了,想查看当晚的监控视频,本想通过监控视频,证明当晚那个杨什么的,进过老爷子病房。
  谁知奇怪的是,那段监控竟然丢失了。而且后来王芳也莫名其妙离职了,据说还是她家人来帮她办的离职手续,打那之后就再没见到过王芳,谁也联系不上她。”
  “天呐,王芳,不会被杀人灭口了吧?”
  “所以啊,豪门只是外表风光,内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要太多,稍不注意就会惹上杀身之祸,想想,唉,还是平平淡淡简简单单的好!”
  “你不是说非豪门不嫁吗?怎么?这就怂了!?”

  “豪门跟宫斗剧似的,我可hold不住,这进去了,估计都活不过两集!”
  “两集!?不是一集!?”
  “走吧!”
  …………
  林子苏分不清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只觉得两人的对话是那样真实,全然不像做梦。
  可是自己明明就坐在刚刚周瑁远掉落的天台上,挣脱不了梦魇的桎梏。
  想出声和二人对话,却说不出任何话,只听到二人的声音,却看不到人影,一切都太过魔幻。
  二人的声音消失了,天台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
  林子苏茫然地呆坐在天台上,不知所措,不停地问自己在哪里,二哥死了,爷爷也死于非命…
  可是,我为什么还在这里一动不动,我明明该做点什么……
  “姐姐…”
  “大姐…”
  林子茜和林子恪的声音响起,远去的魂魄被唤回来。
  林子苏终于有了意识,睁开了眼睛,茫然地望了一眼天花板,仍觉得不真实。
  她开始到处张望,再没有这一刻那么希望看到周瑁远的身影,可是他并不在。
  不过,周瑁远虽然不在,却惊喜地看到了数月不见的林子茜、林子恪竟赫然坐在床边。
  他们都正一脸关切和焦急地看着自己,两人分别握了自己的手,看到自己醒来,都是喜极而泣。
  林子苏仍以为做梦,只直直地盯着弟弟妹妹,却没说话。
  “姐姐你终于醒了,你刚才吓死我们了,手拼命地抓被子,张了嘴巴,却不出声音,怎么叫你都没反应,吓死我们了……”
  “大姐,你怎么样?我去叫医生吧——”
  “子恪,”林子苏终于能发出声音了,才知道这是现实,不是梦,“不用,我就是做了个噩梦,没事儿。”
  林子苏又四处张望了一下,想印证梦里说话的人——也许是护士——是否在房间里,这样就可以印证刚才那番话到底是梦话,还是真的?
  毕竟老爷子如果是被害死的,这可不是小事,如果是真的,周瑁远还被蒙在鼓里,杀亲之仇啊,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VIP病房里,只有子茜和子恪,还有子茜的男朋友邵小帅,再无旁人了。
  林子苏还是不相信,问:“刚才有护士在房间吗?”
  林子茜三人一脸蒙,都摇摇头,子茜又说:“我们也是刚来,也就十几分钟,这期间没有护士进来,那之前就不知道了,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护士吧!”
  “不用不用,那可能就是做梦,不是真的。没事,不要担心。”林子苏放下心里的石头,强行自我安抚道。
  姐弟三人亦有许久没见,林子苏和子茜、小帅更是四五年未曾相见,禁不住多打量了二人几眼。
  二人都穿了一身军装,女孩英姿飒爽,男孩英俊挺拔,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羡煞旁人。
  “茜茜,子恪,”林子苏挣扎着坐起来,她身上还穿戴着着监测仪。
  林子茜赶紧过来给她垫枕头,小帅也帮忙摇起床头,三人都围过来问东问西,一脸的关切。
  看到了最爱的弟弟妹妹,林子苏的心情也瞬间明朗起来,忙握着弟弟妹妹的手,笑说:
  “没什么大事,妈妈不放心,非要送来医院,检查一遍不够,还要检查两遍,嗯,今天下午,对,今天下午,检查结果出来,就可以——,今天下午——”
  林子苏说到这里,眼睛突然就睁大了,话也停住了。
  因为她想到梦里有个护士说过同样的话,说是下午出检查结果,她们就能看到周瑁远的庐山真面了。
  所以…,所以…,这不是梦,是真的,老爷子是被害死的!
  那么护士口中姓杨的,又是谁?不,还能有谁?大胖子,姓杨的,除了杨军,又能有谁?
  所以,是杨军害死的老爷子!天呐,这怎么办?
  不不不,先不要声张,等下午出结果,看是不是有护士前来偷看周瑁远,一切就真相大白了,不是吗?……
  “姐姐,你怎么了?”林子茜的声音将跑神又惊慌的林子苏拉回了现实。
  林子苏哦了一声,神情有些慌乱,只得顾左右言它以掩饰紧张和害怕,“我说哪里了?”
  “大姐你说今天下午检查结果出来,然后呢?”林子恪提醒道。
  “哦,对,今天下午出了结果,就可以出院了。嗯,姐姐没事,就是妈妈他们太紧张了,姐姐没事啊,不用担心,跟我说说你们吧,
  茜茜和小帅,我们也有四五年没见了,之前虽然都只是微信,但到底比不上面对面,怎么样,部队的生活还习惯吗?还有子恪,保送上京大学读研,怎么样,学习还跟得上吗?”
  “姐,我和小帅现在都在文工团工作了,领导也都很关照我们,我和小帅想考总政歌舞团,已经提了申请,蒋叔叔说应该没太大问题。”林子茜骄傲地看了一眼邵小帅,邵小帅也开心地跟着附和点头。
  “我知道,最不需要姐姐担心的,就是你们两个了,有蒋叔叔照应你们,姐姐也放心。但是,你们可不能骄傲,更应该加倍努力,修炼真功夫,用实力说话,对得起蒋叔叔这个伯乐,不能因为有关系就骄傲自满,听到没?”

  林子苏欣慰又不免拿出长姐的威严,也担心他们太年轻,容易骄傲自满。
  姐妹俩口中的“蒋叔叔”,曾是林父的铁杆战友,现在是解放军信息工程大学教授,上校军衔,执教二十余年,可谓桃李满天下,蒋叔叔承诺了就不会有问题。
  林子苏甚是欣慰地看着二人,他们经历了浴火涅盘,也是上苍怜见,让好人有好报,他们值得拥有美丽的盛放和圆满的结局。
  这也算是林家不幸中的幸运,算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报告亲爱的大姐,我是保送上京大学的法学专业研究生,现在正读研一,我立志向二姐看齐,虽然不能进部队为国家效力,
  但是我已经在报考司法考试,我要当一名正直合格的律师,锄奸惩恶,为国张法,也为保护妈妈、大姐和二姐,请你们等待我的好消息!”
  林子恪也站直了身子,胸有成竹,又一本正经,开朗自信青春,都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大家都被他逗乐了,林子苏庆幸家庭的变故没有对他造成不良的影响和包袱,要知道周瑁远就是前车之鉴,他用了半生才治愈了童年的不幸,还好我的子恪弟弟没有!
  “可惜,爸爸走得太早,不然他要是看到你们这么成才成器,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是姐姐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妈妈,也对不起你们,如果不是我执意地要和他在一起,我们家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林子苏不免又想起爸爸,说着又哽咽了。
  林子茜和林子恪一人一边,坐在林子苏两侧,来拥抱她,他们也是一脸的悲伤。
  林子茜安慰说:“姐姐,这不是你的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只是因为姐夫太优秀,他们见不得别人拥有这块玉,所以才要毁了拥有玉的人。
  错的是他们,不是姐姐。我们也不会怪罪你,相反,我们还要感谢姐姐,要不是你,我和子恪也不会这么顺利求学。
  爸爸在时,你就在承担家里的开支,我们上学以来,也都是姐姐和姐夫在支持,要不是你们,我们连大学都毕不了业。
  古人说,长姐如母,姐姐就是我和子恪的第二个母亲。以后我们一家人相亲相爱,就像爸爸在时,这就是对爸爸最大的回报,姐姐也不要自责,你没有任何错,好吗?”
  林子苏哽咽地点点头,眼泪却更汹涌了。
  林子恪也懂事安慰说:“大姐,爸爸不在了,我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终将有一天,我会站在法庭的律师席上,把那些陷害姐姐、害死爸爸的人送进监狱。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恶有恶报!”
  原本挺严肃的一事,林子恪这几句无厘头的打油诗反而把大家都逗笑了,伤感的气氛瞬间又晴了。
  林子茜打了一下林子恪,笑骂道:“马上都是当律师的人了,还这么油嘴滑舌,小心蓉蓉削你!”
  林子苏疑惑地看了一眼林子茜,再看林子恪却已经是满脸羞红,很快就意会出怎么回事,禁不住也提起了精神,一脸坏笑问道:“你小子谈恋爱了?”
  林子恪此时反倒成了一个忸怩害羞的小姑娘,还是林子茜帮他解了围,打趣道:“是他的小师妹,这家伙,护犊子得很,有了媳妇就忘了姐。”
  “姐姐不反对你们上学谈恋爱,你看子茜,谈恋爱和学习两不误,好的爱人可以激发两个人一起进步成长,希望子恪你也要做到,向你的子茜姐姐和小帅哥哥学习,知道吗?”林子苏一脸的姨母笑。
  “姐姐放心吧,蓉蓉她很乖巧懂事,家教也特别好,特别聪明,长得也特别漂亮,人忒上进,年年拿奖学金,我们就是一起学习一起探讨一起游玩,没有耽误学习。”林子恪一说起心上人就是喜形于色,宠溺和欢喜之情不言而喻。
  “她叫蓉蓉?”林子苏也禁不住被感染,听到这个名字也莫名有几分好感了。
  林子恪眉开眼笑地嗯了一声,林子苏也笑道:“挺好的,有机会带回来让我们也帮你把把关,女生看女生,有时候比你们男生更准。”
  林子恪惊讶地啊了一声,不禁又忸怩道:“她很害羞,见了姐姐们,肯定更紧张。”
  “还真是护犊子哈?”林子茜也打趣一句。
  “姐姐们又不是老虎,还能把蓉蓉吃了?不要担心,蓉蓉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好,姐姐看一眼,让她见过家人了,你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
  咱们林家可不能做那种朝三暮四始乱终弃、脚踩两只船的事,如果人家是个好女孩,你就要正大光明地牵人家的手,免得别人的惦记,让人家安心,你也可以心安理得,对不对?”林子苏笑道。
  林子恪这才哦了一声,随即就应下了,说等明年暑假带回来。
  这时,VIP的病房门被打开,姚教授带着几个年轻人走了进来,看样子像他的见习学生。
  周瑁远、周琞扬则跟着医生也一起进来了,姐弟三人这才停了谈话。

  姚教授走了过来,慈祥地笑问今天感觉怎么样?林子苏懵然地说很好。
  随后,姚教授问诊几个问题,先是问林子苏从四年前植物人恢复正常以后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林子苏摇摇头,想了想说没有,但又提到说就是视力有时候不太稳定,尤其是来例假前视力会有些模糊,例假过后又会恢复。
  姚教授又问她有没有经常感觉头晕恶心,林子苏摇摇头,说就这一次突然头晕目眩,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医生结合着复检的脑部片子,表示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周太太这些问题都是产后后遗症,生活多加调理就不会有大问题,可以定期来做一下检查。
  不过,还是要给周太太和家属一些建议,周太太要减少一下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尽量保持一个美好平和的心情。
  不要激动,多做一些舒缓的有氧运动。家属你们也要注意,保持家庭和睦融洽的氛围,避免激烈的争吵。
  众人这才大松一口气。
  林子苏还在努力寻找梦里说话的两个护士,可是除了几个见习医生,并没有护士的人影。
  林子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也许真的是做梦!
  再三向姚教授确认没问题后,林子苏当天下午就办理了出院手续。
  走出病房,周瑁远想扶她一起同行,林子苏却挣脱了他的手,睨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林子苏不想当着家人的面与他吵架,而是挽了林子茜和林母的胳膊。
  林家人都看出了端倪,几人禁不住面面相觑,林子茜和林子恪还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的疑惑。
  而周瑁远只能无奈地跟在后面,被王琪、汪勇江左右护行。
  到了走廊转弯处,林子苏十分敏锐地觉察到有两个护士鬼鬼祟祟地望着他们——不,应该是在看周瑁远!
  林子苏的心突然就剧烈跳了起来,她目光一凌,立即盯向那两个护士。
  这一盯,吓得二人立即转身,落荒而逃,所以这事确凿无疑的了,不是梦!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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