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告诉我要爱具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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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去吃昆虫的触须和翅膀?
四个人的刀叉都不约而同地在那盆烧鸡上空碰撞。
奈布不合时宜地想,这相撞就像他在战场上看过的战机,互相摩擦的过程中机翼掉落,然后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坠落。
这烤鸡就是一颗明晃晃的糖衣炮弹,它的风格与表现形式都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如同梵高的热烈明快闯入毕加索曲折荒诞的世界,一看就不正常。
但明明脑内已经扯起了尖锐的警报铃,内心的理智不断告诫自己不能吃、不能吃,肠胃里的饥饿感还是驱使四个人大快朵颐。
奈布道:“不吃饱没法干活。镇长如果真想让我们破案子,恢复小镇的生机,他不会费尽心思请警员过来,然后再在他们的晚餐中下毒。”实际上,除了这番推理,他还总有一种主角光环一样的侥幸心理,他总觉得这噩梦不会在这种细节上蓄意谋害他们。
要是真想摧残他们,那应该用小说里那种生离死别、爱恨纠缠把人高高抛起,或使人体验跌宕起伏的痛苦与欢愉。
他相信玛尔塔的噩梦不会像狗血的恐怖片一样俗套,他相信她在信中那些表达自我的文字一定能构筑出一场精彩的噩梦。
蜂蜜淋出鸡翅尖的甜蜜颜色,金灿灿、黄熏熏的焦脆表皮和格林童话中格蕾特所烤制的烧鸡不分伯仲。
威廉尝试性地舔舐自己分到的那只烧鸡,它的内脏剥离得很干净,内里以烤制火鸡的方式填充了一整颗破裂柠檬、混合了香菜碎末的黄油和洋葱切片,香叶的味道与培根的鲜味聚合在一起,沉浸进鸡肉,很难想象这个看起来空无人烟的小镇藏着怎样一位技艺高超的厨娘。
每个人都毫无心理负担地填饱自己的肚子,木桌上吐满了鸡的残骸和遗留的香料。
“好了,你可以去守夜了。”奈布话这么说着,身子却挡着门,直直地盯着玛尔塔不让她过去。
“喂,你想干什么?”玛尔塔推他的胳膊,但他的支撑点很稳固,像钢铁一样焊在门槛上。
二人的眼珠中都印着彼此的身影,好像都在坚持己见,如果再不说话,特蕾西都担心会有某一方像炸药桶一样被点燃。
剑拔弩张的氛围很快被奈布打破了,他唇角的缝合线被口中吐出周密的计划和安排牵动起来:
“你尽管去守夜,我会探明附近的地形,把地图和逃生路线给你。”
玛尔塔以为他真的会那么固执不让自己去,听见他的打算和安排,不由惊讶地睁圆眼睛。
“这名威廉警官,看起来体能不错,”奈布条理清晰地分配任务,在他身上,玛尔塔看出了些熟悉的影子,“那你和我一块去找找线索。我想宣传册上的照片既然是真实的,作案者又那么嚣张大胆,那么那些犯罪现场肯定还保留着一些作案痕迹。”
“好的,先生。”威廉爽快地与他击掌,成为奈布即兴却严谨规划中一颗积极的螺丝钉。
“至于你,特蕾西警官,你既然擅长机械与数理计算,那么请你观察并分析一下我们应该如何将深渊处理局配备的武器效用最大化发挥。”
特蕾西应好,她突然感到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这个颇具领导才能的青年迅速地适应了全新和陌生的环境,并能第一时间想出应对的方案。
镇长虽然只派一个人守夜,却也没强制命令每个人都要待在屋子里。
“所以,玛尔塔小姐,你放心地守夜吧。”他字字句句都是斩钉截铁的肯定,搞得玛尔塔突然感到团队作战和配合的热血,泪腺发酸、鼻腔发热。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门外的冷风窜进来,她都感觉这风带着他的体温。
“不要太感动了,”奈布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改严肃的领导者形象,又开始说俏皮话,“如果非要报答的话,那就请你爱我吧。”
特蕾西小声问威廉:“他怎么随时随地都能说好听话啊。”
“看起来不像警官,”威廉也小声吐槽,他耳濡目染地点了吐槽的技能,“我看他来深渊处理局之前是个情场浪子。”
“在说我的坏话吗?”奈布笑眯眯地投过来眼神,“我之前是一名雇佣兵。”
他故意把“雇佣兵”一词咬得清楚。
玛尔塔像听到风吹草动而被惊扰的兔子。如果她真的有兔子雪白的皮毛和布满血丝的耳朵,她会当场炸毛。
她想起来了。在飞机上,奈布·萨贝达所说的那一番话,和她收到的信件重合了。那个时候她念了他的名字,而他转过头的一瞬间空乘员即将攻击他,所以那次谈话中断了。
是什么信件?是她喜欢的人的信件。她当时想问什么,为什么要念他的名字?
因为她想知道,奈布·萨贝达到底是谁,我们之间到底认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说出重合度那么高的话?
现在她听到“雇佣兵”,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但是她不敢问。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也曾提到过自己会用信号枪,如果他真的是他,从这个关键信息以及言语交谈中,他为什么认不出她?认出了为何又不与她相认?
更何况,她还没有那么确定他是「弯刀先生」。
这两种情绪纠缠成团阻挠她开口。
于是她夜色下钴蓝的眼睛说谎了:“我有爱人了。”
奈布认为她说的是信中的自己,认真地补充:“玛尔塔小姐,请爱具体的人,而不是抽象的人,具体的人在你身边,此刻、现在,在你身边。你要爱在你身边的人。”
他这一瞬间只想将她拉拢到自己身边,之前听到她要单独守夜时恐慌的情绪依旧盘旋在心头,所以他抛弃了自己没有双腿的现实,真诚地说服玛尔塔爱自己。
玛尔塔想到什么,突然笑了:“我和你开了个玩笑,不要当真。既然你如此真诚,那么我接受你的爱意。”
威廉和特蕾西商量着可行的探查方案,他们可不想凑在这对刚结识的情侣旁惹不自在。
万籁俱寂的夜空升起一轮红色月亮,小镇中只稀稀拉拉亮了几间房屋。
每一间的灯火都相隔甚远,但玛尔塔觉得她和奈布的关系却愈来愈近,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他的眼角是钝的,无辜的良善中和了尖锐的眼尾,他嘴角的缝合线缓慢地动,导致那些话听起来像被按了慢速键一样播放:
“你这话说了第三遍了。说第三遍的时候,我会当真。”
如果她不做一场梦就忘一场的话,如果她能记得她所有的噩梦,如果她在新的噩梦里不会忘记以前的人和事,如果她认出了他,知道他是和她写信的奈布·萨贝达,知道他是第一场噩梦里宽慰她的人。
她就应该知道,她答应了他不止这一次。
玛尔塔·贝坦菲尔,你就该知道,你曾经也这么和我道过歉:
“每次请求了、答应了,都让你忘掉,对不起,我很没用吧。”
一封很久以前的信
「信号枪小姐,展信佳。
你不必担心见面之后我们的关系是否会破裂。因为一个人必然要爱具体的人,而并非抽象的人。抽象的我正是信件中的我,与你谈话、精神交流。
但是,现实才是幸福生活的基础,不论是现实生活中的你,还是存在于信上的你,我都一视同仁地爱着,因为我既爱你的具体,也爱你的抽象。
希望你也是如此。
你的,弯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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