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因必有果

有因必有果。

        这是华灵姬站在树杈上，听着漫天的乌鸦叫声，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一句话。

        因为，她上辈子是毒奶。

        所以，这辈子才会变成一只乌鸦！

        哇——哇——哇——

        吵得她也忍不住哇哇两句：“烦死了！”

        林子里的乌鸦，或全身漆黑，或是像喜鹊一样是白腹黑背的黑白两色。一个个破铜烂嗓，叫个不停。

        作为集群性鸟类，乌鸦族群多的可达几万只一群。虽然华灵姬所在的乌鸦族群，因为特殊，成员数量只有几十只，但几十只乌鸦聚在一起，也着实噪音破表。

        忽然，一只遮天蔽日的巨大乌鸦凭空出现，张嘴哇哇：“安静！”

        立刻鸦雀无声。

        “一个月龄以上的新生乌鸦集合，进行天赋评测。表现特别优异的，可以面见魔尊，得到立化人形的大机缘！！”

        话音刚落，华灵姬就被鸦爹鸦娘双打赶下树杈。

        “快去，不争气的死丫头！你一定会拿到最后一名，给我们丢尽脸面！”

        “你肯定一点天赋也没有，成为我们的耻辱！”

        华灵姬：……

        回头，满眼复杂地看着鸦爹鸦娘。要是能变成人形，她绝对是满脸想要吐糟的神色。

        乌鸦嘴指的是嘴巴不吉利，说坏事很灵验，但那是作用于外族。

        乌鸦嘴作用于族群内部，由于成员之间互相免疫乌鸦嘴，所以千万年流传下来，反而形成了“对同族骂得越狠，代表祝福越深”的习俗。

        送诅咒就是送祝福。

        至于说好话？乌鸦可没那习惯！

        尽管华灵姬已经明了这种习俗，但听到鸦爹鸦娘这样说，还是太伤她这只小鸦鸦的心了！

        “走了！太伤自尊了！”

        扑腾扑腾翅膀，和从四面八方树枝上飞来的小乌鸦们一起，在喧闹嘈杂的诅咒声中，向乌鸦族长的羽翼下飞去。

        乌鸦族长将三十多只小乌鸦们挡住，爪子在虚空划拉了一个阵法。等光芒一闪，便齐齐跳转空间，来到一处空无一物的空地。

        远处有薄膜般的结界隔绝内外。此时，乌鸦族长不见了踪影，华灵姬和其他小乌鸦们挤在一起，茫然地看着空地。

        渐渐的，前方生出一片白雾，等再散开后，出现了一只狼和一只兔子。

        狼的利齿正咬中兔子的后脖颈，兔子鲜血直流，四肢疯狂扑腾。

        尽管知道是幻象，小乌鸦们还是齐齐发出惊呼：“哇——”

        空中响起乌鸦族长的声音：“你们的任务是利用乌鸦嘴，救下这只兔子！这只狼和这只兔子都是普通生灵的修为，所以你们之中至少有一半的小家伙，可以使乌鸦嘴奏效。好了，排队，挨个进行测试。”

        话音落，小乌鸦们急忙忙排起队来。

        华灵姬的位置不错，可以排在前面。可她刚要排上，就被几只浑身漆黑的小乌鸦挥打翅膀，驱赶到后面。

        不仅是她，其他和她一样同属黑白双色的小乌鸦，也被驱赶到了队尾。

        “去去去，双色乌鸦只配站在后面！”

        “双色乌鸦血统不纯，天赋低下，你们凑个热闹就行了，往前挤什么？”

        被鄙视的双色小乌鸦们，都很羞恼，愤愤地小声比比：“全黑了不起啊？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有多厉害。”

        华灵姬倒是不生气。

        毕竟都变成鸟了，还有必要对其他鸟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吗？难道要教导它们“不应该插队”、“不应该歧视弱鸟”？

        唉，可不要异想天开。这些都不是普通的鸟，而是鸟妖！

        除非她脑子进水，否则才不会教导妖怪讲究真善美呢。

        本着凑热闹的心，华灵姬非常佛系地排在最后一个。

        只是，看着前方跃跃欲试的小乌鸦们，她还是忍不住嘴痒，习惯性喊了一句鼓励：“加油，你们是最棒的乌鸦！你们一定能救下小兔纸！”

        这般好话，在一众真挚的诅咒中，显得很突兀！

        前方的小乌鸦纷纷扭头看她。

        华灵姬不觉得有什么，再次扇扇翅膀：“你们肯定都能成功的！”

        乌鸦们虽然并不习惯听到好话，但都没在意。全当是双色乌鸦中出现了一只智障鸦，竟然蠢得连正确的祝福话语都不会说！

        测试开始。

        第一只小乌鸦，信心满满：“桀！这头狼立刻猝死！”

        闻言，那头狼翻它一个白眼，口中一用力，直接咬穿了小兔子的咽喉，小兔子瞬间死透。

        乌鸦族长叹气：“说点符合你们自身修为的话，或者是更有可能实现的话。让一个生灵猝死，哪怕是让最小最弱的生灵蚂蚁，无缘无故猝死，也得等你们正式开始修炼才行。”

        小乌鸦们明白了，随后开始发出自认在能力范围内的诅咒。

        “桀桀，这头狼的牙齿和利爪立刻掉光！”

        “突然有石头飞来，砸晕这头狼！”

        “这只兔子的血有毒，入口就死！”

        ……

        随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诅咒发出，渐渐，气氛变得很诡异。原本兴致高昂的小乌鸦们，逐渐安静下来，从跃跃欲试变成提心吊胆。

        因为，眼看全黑的小乌鸦们都尝试完了，竟然，没有一个成功的！

        一开始，乌鸦族长还会对小乌鸦们的不成功进行提点，等发现一连四五只的乌鸦嘴都不奏效后，乌鸦族长就沉默了。

        全黑乌鸦没有成功的，那天赋资质更差的双色乌鸦，肯定更难有成功的。

        天呐，这批新生小鸦的资质，竟然这么差吗？

        全鸦覆没？

        直到就剩下一个华灵姬时，乌鸦族长再忍不住，哀伤地感叹：“你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我真是愧对乌鸦族的列祖列宗！”

        没有鸦在意华灵姬，毕竟她就是刚才送“另类”祝福的智障鸦。

        华灵姬紧张地咽咽唾沫，站在狼和兔子面前，不安地跺跺脚、扑腾扑腾翅膀。

        尽管上辈子是毒奶属性入命，但毒奶和乌鸦嘴毕竟不一样。

        毒奶是用好话变坏事，乌鸦嘴则是坏话真灵验。

        她很擅长说好话，她也喜欢表达正面的、积极的态度。

        是真的不会说坏话！

        何况前面的小乌鸦们，已经把坏话说尽了，都没成功，那她还能说出什么坏话，才能奏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一只小乌鸦成功，那头狼的眼神里充满轻蔑，仿佛在说：哼，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华灵姬苦思冥想，半晌，抬起翅膀指向狼，憋出一句：“呃，你！你突然信佛了！不杀生！”

        顿时……鸦雀无声。

        周围的鸦鸦们都傻了。

        这算什么坏话？

        就连乌鸦族长也发出一声纳闷：“啊？”

        华灵姬盯着狼，见狼虽然没有继续狠咬，但也没有松嘴，苦恼地补充道：“意思就是……狼啊，你以后改吃素，只要闻见血腥味，你就想吐！”

        简直是胡言乱语！

        正当乌鸦族长想说测试结束时，陡然，只听得一声：“呕！”

        奇迹发生了！

        狼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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