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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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四方的天地里，天空湛蓝，阳光都带着些寒冷，苏燕感受不到温度。
她浑身发颤，腿脚发麻，想掉眼泪却又掉不出来。
突然，她觉得头顶传来轻微的触碰，很轻带着安抚，然后她抬头，就看见少年眼睛中带着心疼，他蹲在自己面前，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额头。
苏燕觉得好像不冷了，身体也不发颤，她感受到了温度。
是他给她的。
她听见他说：“哭什么？老子给你撑腰。”
苏燕盯着他，即使他说出的话不温柔，但她感受到了来自他的安慰。
“我没哭。”苏燕说。
男生的手还在她头上放着，轻轻摸了摸：“行，你没哭。”
“想不想和我逃课？”他问。
苏燕半晌摇头：“不想。”
男生啧了一声，语气有一种自带的痞：“苏燕。”
“嗯？”
“你胆子大了，老子的要求你敢不答应了”
苏燕看着他一脸吃瘪的模样，募的笑了声。
“我是好学生，不和你逃课。”她看着他，刚才的难受消减了几分。
徐朝阳：“……”
许久，他想起来第一天认识她的时候请她吃饭她答应了自己一个要求，他咬咬牙，算了，反正都是用在她身上。
“还记不记得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他说。
苏燕想了想，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嗯。”
他勾了勾嘴角：“那现在，好学生能答应我和我逃课了吧？”
苏燕：“……”
苏燕点头，整个人又乖又清冷，“徐朝阳。”
“嗯？”
“我起不来，腿麻发软。”
她说的是真的，刚才蹲了那么长时间，腿发麻根本站不起来。
男生轻笑，语气轻佻：“老子抱你？”
苏燕赶紧摇头：“不用。”
“行，那你自己来。”
苏燕干咳了下：“你能不能扶扶我？”
男生挑眉，说出的话欠揍：“不行，要不老子抱你要不你自己起来。”
苏燕：“……”
刚刚对他的那种感激现在全都消失不见，她切了声，自己撑着腿站起来，好不容易站起来了，腿发颤。
徐朝阳薅了把头发，把胳膊伸过去：“老子真是欠你的。”
苏燕弯弯嘴角，手搭在他胳膊上，嗓音很软：“谢谢。”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苏燕感觉没事了，她跺了跺脚，看着还扶着她的男生，“我没事了。”
男生嗯了一声，苏燕把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松开：“我们去哪？”
男生的胳膊还悬在半空，他愣了一下然后收回，语气又恢复懒散：“跟着老子就行。”
“哦。”
两人走到学校东墙边，那里的墙不高，也是监控死角，所以四中的人逃课都是从这里翻出去。
苏燕自认为自己不是淑女，但她好歹也是个女生，让她翻墙她做不出来。
她看着男生扶着墙一下子就上去了，动作干脆利落，苏燕抽了抽嘴角仰头看他。
男生朝她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笑：“上来啊？”
苏燕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才答应他逃课：“你等下，我试试能不能上去。”
徐朝阳看着女孩仰头看着自己，本来就小的脸现在更小了，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小嘴一张一合，一缕头发没被扎上去滑落在白皙的脖颈处，让谁看到都会被她这么乖巧的表面骗到。
可语气依旧是那么平静，眼神还是没有感情。
苏燕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学着他的样子，慢慢往上爬，可是墙对她来说还是太高，她翻不过去。
徐朝阳看着她笨拙的动作，轻笑了声然后跳下去。
苏燕一脸愣神的看着他，好像是在说“你就这么跳下来了？”，看着男生那快赶上墙高的个子，她第一次为自己身高自卑。
“好学生不会翻墙啊？”他声调痞里痞气。
苏燕面无表情，继续尝试，还不忘怼他一句：“你见过有哪个好学生爬墙的？”
“我真是疯了，才会答应你逃课，”她心里叫苦，开始抱怨：“现在上课铃都打了，我要是回去老师指定问我干什么去了，我现在进退两难……”
看着她那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他笑得肩膀发颤。
第一次听她这么多抱怨。
苏燕不死心的想要翻过去，突然身子提空，她被男生抱了起来。
“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应的搂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女孩很轻，徐朝阳抱着一点也不费劲，感受到脖子上痒痒的，他喉结滚动：“就你这样翻过去天都黑了，老子都饿了。”
说完他把女孩往上举：“抓住上面，然后用脚蹬着这里，身子放低。”
苏燕照做，结果……挂在了墙上。
男生已经跳过去了，在墙的那一边单手插兜看着她：“往下跳。”
苏燕看了眼高度，不是很高，她站起来想要往下跳却被男生低声阻止：“你别这样跳，会崴着脚。”
“那怎么做？”
男生不知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吐出烟圈：“你先坐在墙上，然后往下跳，我会接住你。”
苏燕不是个胆小的人，她也不矫情，蹲下来就闭眼跳了下去。
徐朝阳看她一副赴死的模样，低笑然后把烟掐灭怕等会接住她的时候烫着她。
苏燕感觉身子直直往前倾，却没感受到疼，她听见闷哼的一声。
她睁开眼看着身下皱着眉头的男生，听见他说：“你要吓死老子啊？”
“啊？”
男生睁眼看她，苏燕反应过来赶紧从他身上起来，然后把他扶起来：“你没事吧？”
男生没回答她，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好学生原来还挺笨。”
苏燕：“……”
“我怎么了？”她问。
“让你跳下来，谁让你闭着眼跳了？”他说话毫不留情：“你当你这是跳楼呢？”
苏燕无话说，低着头一副小学生认错的模样。
徐朝阳瞬间笑了，他舌尖轻舔牙根，嗓音有些哑：“走吧。”
苏燕点头：“去哪？”
“和你说了，跟着老子就行。”他又点了一支烟：“我还能把你卖了不成？”
苏燕有些受不了烟味，她咳嗽了声。
男生皱眉，然后又把烟掐了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他带着她来到学校旁边的一个车棚，走到一辆黑色摩托车面前，那辆车很帅，被人擦拭的一尘不染。
徐朝阳拿出头盔递给她，“带上，老子带你兜风。”
苏燕接过：“这是你的车？”
“嗯。”
这个头盔太大，苏燕带上一直往下掉，她伸手扶着。
徐朝阳看她只勉强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忍不住笑的胸膛都发颤。
“你不带吗？”苏燕忽略他的笑问他。
他摆摆手，抬腿上车，侧脸看她：“上车。”
苏燕乖乖坐上去，身子往后仰。
男生语调轻挑，“搂着老子，你想掉下去？”
苏燕这才靠他近了一点，但还是不搂着他。
“苏燕。”他叫她。
“干嘛？”
“你别扭个什么劲？”
苏燕不说话，她突然庆幸自己带着头盔，别人看不到她脸上滚烫的温度。
“我没有。”
听她语气这么疏远，他直接启动车子，车子晃了下，苏燕吓了一跳身体往前倾搂住了他的腰。
徐朝阳感觉到后背柔软贴上来，弯了弯嘴角，“让你嘴犟。”
苏燕：“……”
摩托车声音很大，风驰电掣，苏燕都能清楚感受到和她逆行的风声，她突然很轻松，她想大声叫，当然她也这么做了。
她把手臂张开，尽情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她大声喊：“我什么都不怕！啊啊啊！”
正在骑车的男生勾了勾嘴角，突然开始加速，后背的柔软再次传来，他觉得心情没有比此刻更愉悦了。
苏燕看着旁边的路人和车子一闪而过，她没有害怕，看着眼前的少年，她觉得他就像是追逐风和自由的勇士，她手抱得更紧了。
是他的话，一切似乎好像有了希望。
少年的头发被风吹起，他突然叫她的名字，“苏燕。”
摩托车声音和风声混在一起，女孩没听见。
他眼皮垂下，似乎是下了决心，但还是轻声说：“老子喜欢你。”
苏燕没听见，她自顾自的想着自己的事。
徐朝阳苦笑，他第一次这么在乎一个人，这么想要进入她的世界，想要在她的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喜欢。
也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却不敢说出口。
最终，这句话还是藏匿在了风中，无人知晓。
车子在小桥边停下，女孩显得格外兴奋，她的眼睛很亮，徐朝阳看着那双眸子，心里那一小块柔软的地方被填满。
苏燕好像从来没这么放松过，她把头盔拿下，笑着露出酒窝：“徐朝阳，谢谢你。”
“嗯，”他弯唇，还是没忍住：“你还是这样好看。”
“什么样？”
“笑起来的样子。”他不假思索。
苏燕现在很开心，她突然靠近男生，“那你多看一会。”
少年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看着眼前乖巧眼里有光的女孩，他喉结一紧。
女孩只是逗逗他，没几秒后她就又直起身子看着湖面，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她歪头问他：“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我看到岁月如何奔驰，挨过了冬季，便迎来了春天。”她补充：“这是梭罗的话。”
男生挠了挠头：“没听说过。”
“也对哦，”她笑了笑：“你们校霸是不学习的。”
校霸：“……”
他看着女孩笑得开心，突然就不想憋着了，他靠近她：“瞧不起老子？”
“没有。”她愣了一下然后移开视线。
男生伸手扶住后边的栏杆，把女孩禁锢着眼前，他声音低沉又带着温柔：“苏燕。”
“嗯？”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老子女朋友吗？”
苏燕心好像空了一拍，“啊？”
看着女孩干净的眸子，从里面好像能看出模糊的他的倒影来。
“老子喜欢你。”少年语气真诚热烈：“要不你以为老子为什么放假了去找你？为什么替你出头？为什么带你兜风散心？”
她反应过来，半晌，她说“徐朝阳，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她眼神黯了黯：“我现在还不想谈恋爱。”
男生好像猜到了是这样的，他声音沙哑：“老子知道，但我只想问一句，你喜不喜欢我？”
少年眼眸很深，苏燕一不小心就陷进去，她没说话。
在徐朝阳看来，她是不喜欢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从小就很缺少爱的人，是很难接受别人对自己说喜欢的，因为他们不相信自己有资格被爱。
即使，她也对那个人有感觉。
他自嘲的笑了声，眼睛里有些慌张：“你有喜欢的人吗？”
苏燕下意识摇头。
男生笑了：“那就好。”
没有喜欢的人就好，我就有机会。
苏燕看着他，突然想起他之前在篮球场搂着女孩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和那些人可能会是一样的，他也这么对别的女孩子这样，还是说他只对自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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