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救命恩人

其实，网恋那会儿，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上我。

        也许，只是因为我单纯、傻气。

        能用一肚子骚话惹她的心和衰微的荷尔蒙上蹿下跳。

        几天后，她突然打来语音电话。

        我吓了一跳，有一种被打扰的烦躁，想也没想就给挂了。

        她挺生气的，还说本来打算给我发照片的，然而我却连她电话都不接，那还发个鬼。

        真不发我反而好奇了。

        突然想起那大师的网站，里面经常会有些善男信女的活动照片。

        我去翻了翻，找到一段文字，讲述的正是她。

        下面还配了一张照片，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很老气的一个女人，一头短发，丝毫没有什么女人味。

        我的心凉了一半。

        我问她，那个人是不是她，她没有回答。

        我说，照片好丑。

        她笑笑。

        后来的某一天，她给我发了一些生活照片。

        第一张照片我印象很深，就是一个大妈跟一个男人站在沙漠上摆pose照相。

        只有一些年轻时候的照片还算有女人味。

        那时候，我真的接受不了，要跟一个长得像大妈一样的人走到一起去。

        尤其是一次鼓起勇气接了她的视频，被里面的那张脸吓到手机都要掉了。

        她的脸干瘦、枯黄，高高窄窄的额头，略凸的颧骨，带着一股戾气。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看着你的时候像两把尖刀在刺探。

        那不是爱人的眼睛，更不是修行人慈悲的眼睛。

        我八十多岁的姥姥纵然生气板脸，也没有那种凶恶之感。

        邪性，我在心底评价。

        要不，我们就算了吧，她说，我现在每天照镜子都觉得好自卑，好难受。

        思考了几天，我想，我做了决定。

        她爱文学，安静爱看书，会中医、会针灸，会修行，会风水，会八字，会老道地分析任何人，解析任何人情世故。

        这都是我感兴趣的，特别的、合拍的人。

        这世上应该很难再找到第二个了。

        我决心跟她在一起，不在意年纪，抛开贫富，在她的下半生好好爱她。

        她多希望有个人能去爱她。

        于是便同意了。

        为了证明某某大师不是骗子，她给我寄来了大师写的书，还有我提过的针灸图谱。

        在知道她的修行经历后，我斗胆告诉她前一年发生在我身上的诡异、危险的事。

        我站桩出偏了，还很严重，差点儿死掉。

        但我认识她的时候，已经奇迹般自己好的差不多了。

        残留症状尚在，所以我问她。

        她告诉了我从大师那里学来的一个功法，我上手了。

        效果很不错，吐血渐渐改善了。

        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她说。

        我笑笑，这恩确实挺大的。

        抛开她的外貌不论，她的经济条件让我感到自卑。

        在老家有一套房，在老家的单位有退休保障，开一辆七十万的雷克萨斯，随便出趟门便有三五万的收入。

        她的钱一定多的数不完吧，我猜。

        不过我现在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啦，她说。

        每次都是这样，夜谈往事的时候，分分钟年入百万，问到当下，一毛钱存款也没有。

        我居然也没有问原因，就那么全盘相信了。

        反正，管我屁事，我也不是冲她钱去的。

        没钱正好，还能平等一些。

        这年国庆节的时候，是她开车送我和我弟去的我爸那的。

        那短时间，我爸正跟我后妈闹别扭。

        但我后妈还是周到而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告诉我爸，这是我朋友蔡姐。

        她朝我爸喊了一声叔叔，将一盒红茶递了过去。

        我爸的脸色有点儿尴尬。

        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带着陌生人上门，还是那句不合乎年纪的叔叔称呼。

        和我弟我们三人去看中国机长，电影院里，她悄悄地抓过我的手，握的紧紧的。我很紧张，生怕我弟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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