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iter2

傍晚六时，金珠巷口。

        夜幕带来了冷空气，一阵阵风来夹杂着微咸的海浪，毫不留情地刮过娇嫩的脸庞。黎曼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披肩，快步地向豪华的邮船——“珍妮号”的登船处走去。

        “珍妮号”素有“泰坦尼克号”之称，虽然大小程度比不上“泰坦尼克号”，但其豪华程度绝不亚于它。

        造船公司出于对邮轮的保护，并未让它远航过，一般都是短暂的旅途。登船之人，非富即贵。

        “您好，请出示一下邀请函。”年轻的工作人员拦住了女人，礼貌的询问，然后目光在触及脸时，便泛起了丝红晕。

        （内心：怎么能有这么好看的女人……）

        朱唇轻启，明眸皓齿，肤凝如脂，这些词用在黎曼身上都恰如其分。

        黎曼朝他淡淡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将早就准备好的登船邀请函递给了他，却见他征征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不解地看向他，才让它立刻回过了神，接过邀请函，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欠了欠身，让到了一旁：“欢迎登船，祝您愉快。”一边说着，一边又抬头瞄了她一眼。

        待她走开后他打开那种邀请函，轻声念了出来：拍卖画《梦回曼陀罗》的作者——黎曼……”

        登上邮轮后，便有侍者迎来，黎曼自报身份之后，他略微惊讶地多打量了几眼。

        早就听闻索罗亚有个赫赫有名的美女画家叫黎曼，没想到眼前的美人就是。刚见到黎曼的时候，姿容出彩，风姿绰约，他还以为是什么女明星。

        收回偷偷打量的目光，问道，“黎小姐，请随我来贵宾室。”“我还有其他事要处理，不必带我去了。”侍者略带疑惑地看了一眼，然后礼貌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在他转身走后，黎曼便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像吴世勋这种重要人物，一定会有单独的休息室，而且估计保镖不在少数。

        这艘邮轮巨大，总共有五层，而且房间众多，想要在最短时间内接近吴世勋，必须要明确知道他的方位，一间间地找，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黎曼闪进了贵宾室的洗手间，确认洗手间内无其他人后拧开水龙头，才按下了耳钉上的通讯器。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一边压低嗓音说道，“我已经在邮轮上了，一切顺利。”

        说完便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支口红，对着镜子慢慢地描摹着自己的唇形。这样就算有人突然推门进来，看到的也只是补妆而已，并不会引起怀疑。

        很快，耳边便传来了元彬的声音：“好，13（组织里的顶级黑客）这边已经查到了，吴世勋现在在五层的单间贵宾房里，房号是566。”“好。”“组织给你安插了一个帮手在邮轮上，他会暗中跟随保护你，在你需要的时候帮你。他身上戴有一枚海军船舵胸针。”

        没想到不过是一次接近任务，组织还给自己派了帮手，顿时有些委屈。

        “组织这是不信任我吗？我单独出过多少次任务了？我还需要帮手”“11（代号）你不要轻敌，吴世勋年纪轻轻就坐到这个位置上，他绝非善类，其心思之深你难以想象，不要把他想的太简单。”

        黎曼无奈应下，“知道了。”

        终止通话后，眼神一凛，将口红收回了包内，整理了一下衣裙，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上楼来到了第五层的夹板上，这里灯火璀璨，让人赏心悦目。假装作四处观光的模样，暗中却在有意地寻找着吴世勋所在贵宾室的位置。

        在快靠近时，前方突然有一间房从内打开了门。一个身材高大笔挺、样貌英气逼人的帅气男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朴灿烈抬起头的瞬间恰巧与女人对视。他久居高位的凌然气质，瞬间便彰显了出来。漂亮的桃花眼却如鹰一般犀利，让人不免心中发怵。

        自然地移开眼眸，装作若无其事。朴灿烈一步步朝这边走来，步伐坚定，直视的眼神也毫不避忌，空气中仿佛多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即使是出过多次任务的黎曼，也感受到了这般压迫感。假装淡然地将头发别到耳后，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在即将与他擦肩而过时，心跳莫名加快，想要快速地跃过他。但是现实并不如自己所愿。

        “你到那边，有事吗？”低沉而充满男性魅力的嗓声在耳边响起。

        应声侧过头，对上了朴灿烈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清澈如谭的黑眸里，却有着审视和警觉。身为军人的警惕性，让他预感到女人并不简单。

        黎曼淡淡一笑，“哦，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晕船，想到这边夹板上透透气，请问先生，不可以吗？”男人冷冷地说道：“那边是总统的休息室，闲人免进。”歉意地说道：“原来是这样啊，抱歉呢，我并不清楚。”

        面对这种强硬的男人摆出一副娇弱的模样就对了。

        朴灿烈并不吃黎曼这套，仍然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可以离开了。”

        此人傲慢无礼，又警惕性极强，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与他纠缠过久无益。引得吴世勋注意了反而留下不好印象功归一篑，于是，决定离开。

        刚准备抬起脚步，便被人从后揽住了肩，“亲爱的，久等了。”轻佻的男声在头顶上方响起。黎曼警惕得侧过头，一枚精致的水钻海军船舵胸针被别在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上。原来是自己人，心里顿时安定了几分。

        再往上看，是一张能够蛊惑人心的脸庞。立体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镶在这张充满魅力的脸上，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狂放不羁。连特立独行的绿色头发都显得很好看。虽是身着笔挺西装，却透露着痞气。

        “请让一让，你挡路了。”只见他不卑不亢地与眼前的男人直视，相视间，是电光火石的碰撞。两人身高相当，谁的气势都不输。

        朴灿烈眯起眼眸，盯着kai无动于衷。kai嚼着口香糖，揽着黎曼撞开朴灿烈的肩，径直朝前走去。并在朴灿烈发飙之前，迅速用房卡划开了553房的门，拥着黎曼闪了进去。

        直到他们关上了门，朴灿烈依然立在原地，他盯着你们的门牌号，暗自思忖。

        “上将，您在这啊，我正想去找您。”副官朝朴灿烈走来。见朴灿烈正盯着553房的门，疑惑地问道：“上将，怎么了？”“让邮轮的安保门打起精神来，加强守卫。”顿了顿又说道，“尤其是总统那边。”“是！”

        倆人转身一前一后朝三楼的电梯走去。

        此时的553房内。一关上门，黎曼就把kai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拉了下来。别扭地说道：“谢了…你叫…”男人淡漠地说了句，“kai。”

        黎曼应了声，伏在门上听着朴灿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放下了心来。

        正准备拉开门出去，身后的kai便开了口，“吴世勋现在不在556里。”女人回头看向他，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如手掌般大小的匕首。黎曼静静的看着他，等着他接下去的话。

        “在你上到第五层之前，我已经到556打探过了。”“什么那是……dn定位出错了”kai不回答，继续说道：“吴世勋身边的人，很厉害，有反侦查能力，想要知道他的真实位置，不能用对付普通人的方法。”

        这个吴世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没想到，单单是见他一次，都不容易。

        抬头看了看内墙上的钟，离拍卖行还有45分钟了。如果在拍卖会前无法接近吴世勋，拍卖会结束后他就会离开邮轮，那想要接近他就更难了。

        黎曼对kai说道，“把通讯器切换到单频和我连线，现在我们出去用最快速的方法从上往下搜，以前后包抄的方式，搜索出他所在的位置，找到后通知对方。”说完，便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kai望着快速又被关上的门，噗嗤一笑。

        （内心：这女人，有点意思，外表看起来柔弱无害，性格倒是雷厉风行）

        有了kai的帮助，黎曼很快地找到了吴世勋。

        远远地便望见了他在第三层船头的夹板上坐着，闭着眼吹风。白衬衫被海风吹的紧贴在身上，露出了他高挑纤瘦的身材，活脱脱一个漫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清秀的眉眼微微蹙起。

        很难想象，一个少年感满满的人，是当今的总统。

        放眼朝他的身后看了看，看到了不少的黑衣保镖。看来人找到了，要接近他也是个棘手的问题。显然黎曼不明白组织给点任务为什么仅是与吴世勋相识，也许是上头人还有更长远的打算。

        相识，只是一个开端。

        但是既然任务被派给了自己，也就只能竭力去完成。扫视了周围的一圈，在邮轮走廊的一侧见到了一架可供宾客门玩赏的钢琴。

        泯然一笑（内心：真是天助我也）

        黎曼记得在组织给你的吴世勋的资料上写着，他的母亲曾经是钢琴家。他对钢琴，一定会有不同的情怀。

        既然不能接近他，就把他引出来。

        作为m组织的成员，从小的训练是极为艰苦苛刻的。除了搏击和武器等训练，组织还会让人精修琴棋书画，这也是为了更好的在社会中用别的身份隐藏自己。钢琴，是黎曼除了画画以外最擅长的才艺。

        她走到那架钢琴前，优雅地坐下。随着葱葱玉指在黑白色钢琴键上快速得跳跃，一首令人振奋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便传了出来。

        这首曲子慷慨激昂，立刻让这星夜璀璨的豪华邮轮沸腾了起来。路过的人纷纷忍不住侧头，当他们看到光影下女人美艳绝伦的侧脸时，心中的欣赏不免更增加了几分。

        柔美的外表与这节奏旋律的明快，激昂高亢的钢琴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但是这也极大的显示出了黎曼的钢琴水准，和她双面的魅力。

        吴世勋不是等闲之辈，因为他母亲的关系，对钢琴曲定然也有所了解。普通的钢琴曲根本吸引不了他，黎曼选择了这首难度系数达到9级的钢琴曲，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吴世勋果然被钢琴曲所吸引了，黎曼用眼角余光暼到他正转头看向这边，嘴角隐隐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曲完毕，周围的人纷纷鼓起掌来。

        吴世勋噙着淡笑鼓着掌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一众保镖。翩翩公子，气质卓绝，路人们直觉地让开了路。这一刻，是猎物到手的喜悦。

        “这位女士，钢琴弹得很好。”黎曼佯装惊喜至极，像小女生一样红了脸颊，在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更显妩媚。

        “谢谢！谢谢总统！”一副强压着激动的模样。“你弹钢琴多久了？”“有七年了。”“不错，希望有机会，能再听一次你的《克罗地亚狂想曲》。”“会有机会的！”

        突然，“轰”的一声，邮轮的上空燃放起了烟花。美丽的烟花似从天而降的留萤，洒落在一望无际的海上，照亮了黑蒙蒙的夜空。也照亮了烟花下的黎曼和吴世勋。仿佛是为了庆祝他们的邂逅，有了花火的点缀，一切变得神圣而梦幻。

        “总统，拍卖会快开始了。”吴世勋身侧的保镖轻声提醒到。吴世勋淡笑地朝黎曼点了点头，然后便穿上保镖递过来的外套，转身前往拍卖会现场。

        黎曼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有了几分打算。

        今日的拍卖会，据闻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珍品，上流人士对此都兴趣浓厚。所以拍卖会，可以说是这趟邮轮之旅的重头戏。

        黎曼11岁开始学画，迄今为止也有10余载。18岁时，凭借着一幅《心陷曼陀罗》响誉画界。浪漫唯美的画面、大胆的色彩搭配以及独特的构画角度，都让不少人赞不绝口。

        也因此被冠为“画界天才少女”。

        之后的三年里，黎曼潜心学画，期间也创造出了不少佳作，大多与曼陀罗有关。

        因为美艳的外形，加上不俗的才华，身后又有组织的有意推波助澜，很快地也跻上了上流艺术界。平时也常利用自己的画家身份，完成组织下达的套取信息任务和暗杀任务。

        盛大的拍卖会拉开了序幕，黎曼与一众拍卖艺术品艺术品的创作者一起坐在了前排。在刚踏入拍卖会现场时，就有一双犀利的眼睛在侧后方锁定了自己。

        他如暗夜中的猎豹，浑身上下透露着危险的气息。

        拍卖会进展得很胜利，现场的气氛也随着被拍卖物品的叫价越来越高而逐渐生温。“现在要拍卖的作品，是当代著名画手黎曼一年前在美国创作的一幅油画，《梦回曼陀罗》。油画长一百四十六厘米，宽九十七厘米。”

        聚光灯打在了黎曼的脸上，同时也打在了油作上。

        蓝色的曼陀罗花海中站着一位白衣少年。金色的夕阳洒在少年的身上，为他镶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红色的晚霞将少年的侧脸映照得似梦似真、美轮美奂。因为距离较远，并看不清少年的模样。

        这副画作，让坐在角落的边伯贤感觉熟悉无比，他甚至觉得画中的人就是自己。平日里沉着的他，一时之间，竟有些慌乱。

        口中轻轻吐出名字：“黎……曼……”

        他的目光从画作上移到聚光灯下的背影上，陷入了沉思。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角落里的吴世勋，同样将目光投向了黎曼。只见他饶有兴趣地勾起了一侧的嘴角，表情让人捉摸不透。“原来……她就是黎曼。”

        “现在正式开始竞拍！底价为八十万元，每次加价最低十万。请踊跃举牌。”

        “九十万！”“好，九十七号女士出价九十万。九十万，有没有更高的”“一百万。”“好，六百七十八号男士出价一百万。一百万，有没有更高的”

        “一百一十万。”一个悦耳的男声响起，黎曼知道，这声音来自吴世勋。“一百一十万万，十一号先生出价一百一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百二十万。”充满磁性而慵懒的声音在黎曼的侧后方响起。

        “一百二十万，八十三号先生出价一百二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还有没有”“一百三十万。”“十一号先生出价一百三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一百四十万。”拍卖师话音刚落，黎曼侧后的磁性声音再次响起。

        拍卖师声音逐渐兴奋，“一百四十万。八十三号先生再次出价。一百四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七十万。”黎曼转头看向吴世勋，他朝这边点头笑了笑。女人朝他回以嫣然一笑。

        这一场拍卖会变成了这两个男人的竞争。

        拍卖师兴奋起来，“十一号先生真是志在必得啊！一百七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扫视全场，“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要叫号了。”“一百七十万第一次。”

        “两百万。”

        寻声望向侧后方，黎曼却看不清隐匿黑暗中他的脸。但是，他却看清了她绝美脸庞上楚楚动人的眼眸，如清晨的小鹿一般灵动。

        拍卖师彻底兴奋了起来，：“两百万！看来八十三号先生对这幅画也是情有独钟啊！两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再次扫视全场，“如果没有的话，我叫号了。”“两百万第一次，两百万第二次，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三百万。”这一价让全场哗然。

        拍卖师以最激动的口吻说道，“十一号先生喊出了今晚的最高价！一次加了一百万！三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了？”

        角落里的边伯贤玩味的笑笑，舌尖舔了舔嘴唇。

        “没有更高的，我就叫号了！”“三百万第一次，三百万第二次，”顿了顿，以英气十足的声音喊到，“三百万第三次，成交！”拍卖师敲下了拍卖锤。“恭喜这位先生！”全场响起了掌声。

        吴世勋脸上也扬起了满意的笑容。

        不久之后，盛大的拍卖会终于落下了帷幕，大家都陆陆续续地离场了。被拍卖的作品也被相关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搬离现场。

        黎曼抬头远远地望着自己一年前的画作，不经意间，眼角的余光扫到正朝这边看来的吴世勋。三百万拍下这幅画，想来他不是特别喜欢这幅画，就是有别的目的。

        黎曼决定等鱼儿主动上钩。

        优雅地拿起包，跟随人流走向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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