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回门

本来我是打算明天就走，然后父亲托人说三日后才走，同嫡姐道个别，呵，他这个主意实在是太棒了！

        要不是大家心里门清，我真要觉得他是真心的，真心捅我一刀的，我就不信父亲不知道，我之所以要那么快走，就是不想看见嫡姐那张愧疚略带得意的嘴脸，他什么都知道，却总是装糊涂。

        他总是觉得，只要明面上的和平，那就够了，其余的他可以自己蒙蔽双眼，装作看不见，让那些污泥沉在水底。

        他也只要和平，却从来没想过要公正。

        果然还是必不可免的失望，父亲开口，儿女哪有不从的道理，所以我只好卸下行程，等着三日后了，我忍了！

        “三日后啊……”三妹又来我这蹭吃的，顺了一个青李子啃，啃完一个又拿了一个，转头问我：“你知不知道，外面已经在传你为什么要出家了。”

        我一头问号，出家？

        “不是，哪来的谣言，出家？我就是去寺院祈福，住几天去去晦气，怎么到到外面就变成了要出家当尼姑了？”

        三妹一听见我问为什么就来了兴趣，勾勾手要我凑近点：“我母亲说，是陆瑶身边的婢女传出来的，这事儿防不胜防。”

        那为什么，我什么都让给了嫡姐她，她又为什么要放任这个事传出来，三妹不知道，认定了嫡姐是故意的，就算把那个婢女处理了，也不打算澄清，做做表面样子。

        我叹气，拿一个青李子啃上一口：“啊啊！”

        三妹被我吓了一跳，“咋了咋了？”

        我捂着半边脸，表情缩成一团：“怎么那么酸！！？酸的我牙疼！嘶——”

        三妹奇奇怪怪的看着我：“哪酸了？多好吃，不懂欣赏。”

        “……”

        我发誓，那绝对是我吃过最酸的李子了，这还是比较红一点的啦！我刚刚看三妹吃的那都是最青的那种，三妹喜欢吃酸的吗？

        这么酸的也吃得下去？口味真特别。

        三日简直就是转眼就过去了，就好像我一觉醒来，直接快了岁月一样，姨娘一大早拉我起来梳妆打扮，赶我去正厅候着。

        我来的不算很迟，继母已经候着茶水了，三妹被拉出来，一大家子都在。

        陆家只有三个女儿，但是却也有受宠的妾室，丞相府除了嫡子之外，其实还有两个庶子，除了我们三个女儿之间的相争，他们那边倒是比较和谐，一心只读圣贤书，考取功名。

        陆秦（嫡子）也在，见到我有些尴尬，自己的姐姐抢了别人被强塞的婚事，无论是哪件事情，他这个做弟弟的，总是不好面对。

        我对他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这事也不是他决定的，就点头对他微笑，他也回我一个笑。

        父亲穿着正红色衣袍过来了，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很是高兴期待，为了这个特地请了朝假，一家子本来在正厅里呆着，父亲等的有些着急了就让大家到府门等候。

        其实吧，也没等多久，我就看见了马车驶来，听到了陆府门前，马车那挂着将军府的门牌，应该就是嫡姐回门的马车。

        嫡姐穿着大红色裙衣，明艳的妆容不同以往，很是漂亮，她在侍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上来来给父亲行礼。

        父亲高兴的说不出话来，紧握着她的手直说好，继母适当的过来插话，问嫡姐怎么样，嫡姐淡淡回了一句好，转头跟父亲高高兴兴的联络。

        继母也没多在意，又不是第一次交锋，反正嫡姐又不是经常回门，忍一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家子又从府门转回正厅。

        三妹向来看不惯嫡姐，左瞧瞧右看看，没看见夫婿，当即开始询问：“大姐姐，大姐夫呢？他有公务在身吗？今儿可是你回门的日子，他怎么不陪你一起来呢？”

        我用手肘捅了捅她，三妹瞪了我一眼，却没有再说什么，继母过来说了声：“是啊，瑶姐儿，秦小将军可是有事？”

        嫡姐脸上的笑淡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回：“夫君他处理完一些事便过来。”转头看向父亲：“父亲，我们先回去吧，女儿好生想你啊。”

        父亲哈哈大笑，直说好，眼神示意继母和三妹收敛一点，嫡姐转眼间就看见了我，眼神有些闪躲，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缺德，所以会不由自主的觉得心虚。

        起码有点良心不是？没把我的嫁妆拿走，也算不错的，大家一同坐着，气氛也较为和谐了。

        姨娘拉我衣服，小声询问：“这秦小将军，真是有事不能前来？”

        姨娘你不如换个人问，问我我也不知道啊，秦小将军到底来不来，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嫡姐也说，处理完事就过来，她也没必要撒这浅而易见的谎言。

        我让姨娘耐心等便是，下人来上菜，父亲乐呵的和嫡姐闲聊，继母也嘱咐几句，毕竟这婚婚后的生活父亲也说不上什么好的意见。

        嫡姐只是冷冷淡淡的应几句，感觉听了跟没听一样，继母也不在意，对她来说，这只是一项任务，对方听没听没关系，反正她已经说了。

        唠叨的时候，嫡姐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瞥见我，本来呢，我一直吃着菜是没多在意的，但一直观察嫡姐的姨娘瞧的分明。

        “她一直看着你，是几个意思？”

        “嗯？什么？”

        姨娘把嫡姐十几次的目光告诉我，我也有点搞不懂，满不在乎：“没什么大事，只是看看我有没有对她不满而己。”

        要是我有什么表示，嫡姐就得好好提防我，要是我没有，她自然也就不用再费心观察我。

        我并不打算去和嫡姐交流，但她似乎很有想和我交流的欲望，趁说话的空隙试图和我搭话：“二妹妹，这几日过的可好。”

        好好好，好的不得了，没有你在的日子，三妹也安静了不少，不用看着你们斗来斗去，也不用提心吊胆你们会拉我下水，这种简直就是神仙日子，我个人非常满意。

        但这话肯定就不能放到嫡姐面前说，简直就是在直白的说：“没有你我过的更好”，这不就是在纯纯找茬吗？

        所以我要把这个日子提的精炼一点：“挺好的。”嗯，这个答案不错，挺精炼的。

        “妹妹同我岁数差不多，我已成婚，妹妹也该找个好人家嫁了。”嫡姐笑盈盈的看着我，她一笑我就觉得没什么好事。

        父亲听到了这个话，赞同的点头：“也是，矜儿你也该定亲了，李家那小子你看着怎么样？”

        “李家……”李家，我认识姓李的吗？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说的是谁，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姨娘都不敢相信我这么快就忘记了是谁，小声提醒：“李文君，你忘了？”

        啊，是他啊……怎么记性那么差了呢？不过他也不配让我想起来，一想起他我就来气，估计他也觉得自己讨人厌了，所以近日都未曾找过我，当然也有可能是听闻嫡姐嫁人，伤心难过喝闷酒，没时间找我。

        父亲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忘了，提醒我：“就是幼时同你一起长大的那个孩子，文君性情相貌才情都不错，家世也是极好的，与矜儿也是青梅竹马。”

        “父亲说什么呢？我们一大家子都是一起长大的，我与李公子，仅仅是兄妹之情。”

        开什么玩笑，谁要嫁给他，从前我倒是愿意，但是从我知道对方喜欢嫡姐之后，才发觉，我愿意没有用啊，别人不一定愿意呀。

        我可不想夫妻俩同床异梦，我在想着他，他在想着另一个人，那我这一生多可悲，我不反对他娶妾，但他喜欢另一个已经嫁人的女人，同时，还想鱼与熊掌兼得，他想的倒是美。

        “二妹妹说的倒不对。”嫡姐开口：“我看那个李公子呀，对你倒是不同。”

        是啊，对你更是不同(┯_┯)

        反正我才不要嫁给他，说什么我都不愿意，这事也不着急，陆秦许是看不惯，出来混稀泥：“这事哪有那么好说的，姐姐你今日回门，这种事往后说都不迟。”

        嫡姐点点头，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好吧。”

        下人来报，说是秦小将军来了，众人惊呼，一个个都要凑过去看看，三妹的脸色有些差，我还能看到嫡姐羞涩而得意的眼神，嫡姐起身去迎接，迎来了一个高壮的男人。

        那就是秦小将军……相貌的确是俊朗，怪不得当时有那么多人艳羡嫡姐的亲事，原来不只是因为家世，小将军一身常服，遮不住的少年意气。

        秦小将军对父亲作辑，父亲半生的笑都憋在今日了一样，今日是我见过父亲笑得最多的时候，他向来严肃（可能只是对我），看来嫡姐嫁人他真的很高兴。

        我悄悄打量着秦小将军，这小将军很是敏锐，几乎是下一刻就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直接望向我，打量我片刻只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矜儿。”姨娘动了动我的衣角：“这秦小将军真是便宜了……咳，可惜了。”

        “没什么好可惜的，不是我的，我又抢不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嫡姐的手上，命中注定而已。”

        嫡姐亲昵的握住秦小将军的手：“你来啦！”

        秦小将军应该是一个很沉默的人，好像也不太爱说话，嫡姐拉着他坐下来，大家伙一起吃饭，父亲问他几句，他也只回答一句。

        嗯，这关我什么事呢？吃饭吧，明日就要去寺院了，听说那都是素菜，多吃点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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