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沼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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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什么？”
族长：“珊珊。”
“珊珊啊，张嘴，不要发出声音好不好？”
小鸡点点头。
温凉需要一根压舌棒或者雪糕棍，如果她会看病的话，她必须承认她在逗小孩儿。
珊珊的嘴里甚至是嗓眼都没什么问题，温凉觉得这件事需要九尾来，但九尾是一定不会来的。
“你会治病吗？”温凉问归月。
归月摇摇头：“你不如让阿弑看看？”
温凉和阿弑对视，阿弑走过来捏起珊珊细长的脖子，左右看过之后同样的结论：“主人，没问题。”
温凉点点头：“那就是没问题，但为什么她声音这么大呢？”
归月温馨提示：“她是在她哥哥出事之后才变大的。”
温凉：“哦~那她哥哥是在哪出事的呢？”
归月：“当然是沼泽啦，刚才族长……”
意识到这是温凉的“报复”，归月摇头轻笑，把话说完：“刚刚族长说了是沼泽地。”
温凉一脸得逞的模样：“那就去沼泽地看看喽。”
归月点点头：“是该这样的。”
阿初阿弑：“没眼看。”
比起阿初阿弑眼里的没眼看，族长在乎的是他们要去沼泽地这件事本身。
“你们要去吗？”
“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哦，白说。”
族长从树上扑棱下来：“去也可以，但是去了你们要听我的指挥。”
“哈？”
“万一你们掉进去了怎么办？”
对于这个贴心的举措温凉表示：“好的。”
鸡族族长远远绕过珊珊，一飞上轿，大批部队往沼泽地浩荡而去。温凉看看珊珊，微微摇头，俯身牵起珊珊的手问：“你想不想告诉我你经历了什么？”
珊珊先是不说话，后来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温凉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看看再说。
珊珊一直闭着嘴巴，她紧紧拉着温凉的手，半人半鸡的模样让她走起路来一晃一晃，温凉拍拍她的头顶：“做回小鸡就好，来。”
珊珊跳进她手中，被她托着往前。
褐林还有一个特殊之处，那就是人间并无褐林，这是生灵间独有的一块地，这里原本住着鹤族，本叫鹤林，后鹤先为仙再为神，鹤林空落，被鸡族所占，改为褐林。
鹤族不再后有一段时间褐林布满瘴气，鸡族来后吸食瘴气整顿安家，但现在越靠近沼泽温凉越感觉到有一股瘴气的藏在什么地方。
“沼泽。”
“什么？”温凉被归月冷不丁地说话声吓到。
“沼泽地有口子，褐林不在与人间的连接之内，所以我当时没发现。”
“哦，知道。”温凉手指摩挲着珊珊的爪子，偏头问归月，“你说这个和阿骨图有关系吗？”
“说不好，上次人间蛊疫不就是想偏了嘛。”
“但能在生灵间搞动作的除了阿骨图就是生灵间的这些生灵，褐林一般生灵不会来，除非鸡族监守自盗。”
“那可能性不大，看得出来，他们不是特别欢迎你。”
温凉摊手。
“嗯……九尾有和你说你之前是因为什么晕倒了吗？”
温凉摇摇头：“那苹果就是我随便拿的，有没有问题我能察觉出来。”
“没察觉到？”
“没有。”
“狡猾。”
“狡猾。”
故事里的沼泽地距离他们出发的起点仿佛有十万八千里，温凉走累了，干脆扯来一片云驮着她和归月往前走，四周围那些鸡看见了还羡慕不已，想往云上爬。
鸡族族长自然也看见了，轿子哪有云坐着舒坦，他扑棱扑楞翅膀，要往云上飞，温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有这力气不如收了神通赶紧到。”
“什么神通？”
“褐林多大你比我清楚，走了多久你也比我清楚，再到不了我可就直接走了。”
鸡族族长怨恨地瞪了温凉一眼，叫一声后迷宫似的四周终于露出来宽阔的本相，这儿分明是旷野。
“你老人家这么做是故意的？”
“你才老人家，我比你小！”
“那你还不放尊重点？”
“我……”
“如果我说的不错，咱们已经在沼泽地上面绕了很久了吧？”云停住，鸡群散去，温凉盘腿坐在云上往下看，四五米的高度能把下面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珊珊开始急躁地来回踱步，似乎很想下去。
温凉控制着她，轻轻一跃落在沼泽上，脚尖刚触碰到泥面，就开始下陷，温凉使了神术把自己托起来。
“你们谁讲讲珊珊哥哥的故事？”
族长当仁不让：“没什么故事，她哥哥叫大成，那天轮到他值班叫亮，他值完班往回走的时候路过这里，看见芦苇漂亮，就想摘回去给他妹妹，然后就掉进去了。”
“你们看见了？”
“没有。”
“那知道的这么清楚？”
“编的喽，不然他为什么来这个地方？找虫子？他家不缺吃的。”
珊珊小黑豆似的眼睛泛起泪花，温凉回到云上，解了珊珊的控制，她想听珊珊说话，可一想到珊珊的声音，她又发愁。
“耳塞，原价七十九一副，抵房费。”
温凉胳膊旁边忽然出现一副耳塞，草绿色，看上去很好看。
温凉看向归月的眼神多了些难以置信：“你……到底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做，糊口嘛，装兔子，搞批发什么都能做。”
温凉无语，但口嫌体直地接过耳塞颠了颠：“我戴上这东西还能听见声音吗？”
“能，只是声音会变小。”
“那正好。”温凉卷卷耳塞，塞进耳朵里，让它在耳朵里慢慢膨大，鸡群则麻利地堵上了耳朵。
温凉确认归月戴好之后才和珊珊说：“你能不能和我说一说你的哥哥怎么了？”
一边问一边帮珊珊恢复半人半鸡模样，谁知珊珊“哇”的一声就哭了。
温凉太久没哭过，已经忘了哭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伤心哭泣的生灵，这时归月递来一张纸巾，温凉心里五味杂陈。
“哥哥……哥哥他……哇~”
这耳塞是管用哈。
珊珊哭了一阵，大概也是很久没怎么痛快哭过，一时有些收不住，温凉想着怎么温柔地不着痕迹地安慰她一下，又是归月，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根小米酥递给珊珊，温凉彻底无语。
“你是不是带了什么百宝箱？”
“没有。”
“你这些七零八碎地东西都哪儿来的？”
“秘密。”
珊珊嘎嘣嘎嘣咬着小米酥，引来一众艳羡的目光，大概都恨不得疯了的是他们自己。
对待小孩儿温凉有耐心，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对被归月这样对待过的小孩儿，她的耐心值减少了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是减少了百分之一，不是减少到百分之一。
归月浑然不觉一样，一脸温柔样看着珊珊，温凉只有两个字形容心情——好气。
气什么呢？
不知道，就是好气。
“要喝口水吗？”
温凉想回去了。
珊珊点点头，归月给她递来一瓶酸酸甜甜的东西，这东西珊珊喜不喜欢不知道，但温凉喜欢，于是温凉开始在归月身上搜刮，她想看看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主要是她也想要。
然后一群鸡围观了两个神在云上——学鸡互啄——吵吵嚷嚷。
“你哪儿拿出来的？”
“秘密。”
“你给我看看。”
“非礼哦。”
“我……”
“你也想要？”
“我才不想要，都是些什么东西，就逗小孩儿可以。”
归月失笑，在温凉眼皮子底下摸出一排六个酸酸甜甜的东西，一股脑连同吸管都塞进温凉怀里：“赔罪，怎么样？房东？”
温凉暗戳戳偷笑，对上珊珊羡慕的眼神后又光明正大且脸不红心不跳地把东西全都喝了一口，心满意足。
珊珊的故事像儿童绘本里的童话，故事的开始和许多故事的开始一样，有一天鸡妈妈带着鸡哥哥和鸡妹妹出门觅食了。
“妈妈说这里的虫子最美味，她让我和哥哥在岸边等着，她去给我们捉虫子，我和哥哥就在岸边玩，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妈妈回来，哥哥去找，没有找到，族长说妈妈不见了。”
“就在这儿不见的？”
“嗯嗯。”
温凉问族长：“那就是说这个地方从鸡妈妈不见开始就已经会下陷了？”
族长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那时候进去找她妈妈，都好好活着回来，谁也没陷下去。”
“哥哥呢？哥哥为什么会来这里？”
哥哥来这里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那天是人间的清明，哥哥来这里祭拜妈妈，不见了。
“什么都没有找到？和妈妈一样？”
“嗯。”
温凉抱着一排酸酸甜甜再次从云层上跳下来，脚下的沼泽地平静无痕，面上全是纯粹的水，不见淤泥几深。
归月：“沼泽流沙，喜静，别碰它相安无事，碰了它要么互相温柔全身而退，要么暴力相向，被它吞噬，全看靠近它的生灵怎么想。”
这个温凉知道：“我只是好奇，它为什么突然活了，阿骨图又把口子开在哪里？”
“你以前来过这里？”
“来过，”温凉默了默，“我师父不见后我来过，那时候这里还能走。”
“来做什么？”
“求雨。”
温凉说完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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