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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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上一节课所有人还在议论，初瑶送出蛋糕，惨遭容屿拒绝；
到下一节课就变成了初瑶恼怒讨回爱心蛋糕，怒斥容屿渣男。
只不过发帖人的心偏得不是一点半点，在他的叙述口吻里，把初瑶塑造得无理又刁蛮，帖子一经发出，就引得不少人声讨和质问。
“初瑶你在看吗？别做太过分了，蛋糕是你要送的，容屿不吃你就又要拿回去，要点脸吧你！”
“就是，这么作，容屿迟早把你甩了！”
付霆东刷着论坛上的评论，恍然大悟地点头：
“原来她是生气了啊。”
“也是，大家这样说她，肯定会生气的。”
他叨叨两句，转过头看舆论中心的男主人公。
在刚才被骂时罕见地露出一丝错愕表情后，现在又如同往常一般泰然，仿佛刚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
嘿，真是不得佩服屿哥这心理素质。
小作将容屿的反应都看在眼里，非常贴心地给他台阶下：
【你真的不追出去看一下吗？】
容屿流畅书写的笔尖有那么一瞬地停滞。
小作觉得自己的宿主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无可救药，又补充了一句：
【她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但也只那么一瞬。
少年波动的情绪已经隐匿不见，取代而之的是平稳和淡然。
“你很吵。”
“不要在我做事的时候打扰我。”
小作：【……好的。】
“谢谢。”
小作：【……】
好无情，好冷漠。
不过它相信，宿主终会为此时的草率做法，付出惨痛代价。
初瑶拿着蛋糕走回去的路上，又遭遇不少围观。
她气极，原想把蛋糕丢掉，走到公用垃圾桶边又迟疑了。
食物是无辜的，她的心血也是无辜的。
停步在垃圾桶边耽误了几秒，她转回身时余光扫过一班门口，容屿并没有任何要追出来找她问个明白的痕迹。
嘴角不知为什么，挂上了嘲讽的笑意。
书里也没有明确地讲述过容屿会答应她告白的原因。
在今天之前，她一定会认为，
容屿是被她这两年来的执着深情打动。
直到现在，她才愈发地想清楚了。
容屿想要的，是一个安静乖巧，不会打扰他做任何事的花瓶。
他做事极有条理，很板正，也很优秀，在大家还在惆怅校内月考成绩的时候，他已经在提前接轨大学课程——完全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当然这样的优秀是用长时间的专注力换来的，就像现在大家娱乐放松的课间，他却仍旧只专注着自己课业，半点也分不出精力给娱乐。
而她，是做女友挡箭牌的最佳人选。
第一呢，她追了他两年，性格高调又直接；
这能很有效地替他挡掉很多胆怯羞涩的桃花。
第二就是，她的心理素质很好，对他的淡漠，以及学校论坛上尖锐的骂声毫不在乎。
他也不需要多分精力安慰她受伤的心灵。
简而言之，他只需要付出一点点、如同水滴一般的好意，她就能回馈给他如大海般宽阔而汹涌的炙热爱意。
初瑶垂下眼，蛋糕巧克力牌上的“纪念初瑶容屿恋爱三天”，莫名刺痛了下她的眼睛。
啊啊啊——
她要是再给容屿做蛋糕，巴巴地奉上一切，那她就是狗啊啊啊！
……
初瑶打了电话，让管家把蛋糕拿回家去。
蛋糕在常温的教室里放了一节课的时间，口感应该打了折扣，加上这在众人眼里已经被冠上了是容屿不要的了，再拿来分给大家也显得很奇怪。
晚上回家，初父初母理所当然地问起这事。
“瑶瑶，这蛋糕怎么拿回来了？”
在这个大部分家长都禁止早恋的年纪，初家父母对初瑶的态度却格外的宽松。
他们已经为初瑶创造了非常优渥的经济基础，剩下来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能够开心快乐地过好每一天。
既然喜欢容屿是初瑶能感到快乐的事情，那他们自然也不会反对。
更何况容家与初家是世交，容屿的出色，做家长的更是都看在眼里，若是两人真的能够走到一起，亲上加亲，自也是喜事一桩。
初瑶轻描淡写地道：“我不想给他了，就是得委屈你们跟我一起分吃这个蛋糕了。”
初母一愣，紧张道：“怎么了？你和容屿吵架了？”
初父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神情变得凝重了些。
“没有。”
初瑶随手拆开蛋糕包装，看也不看地将那块巧克力牌丢进垃圾桶，拿了刀来切蛋糕，风轻云淡地解释：“就是觉得他不配。”
这还是女儿第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真吵架了，还吵得不轻。
初父初母对望一眼，抿唇没再多言。
初瑶将分切好的蛋糕分给爸妈，有点自责：“放的时间有点久了，应该不会太好吃。”
“哪能啊。我女儿做的蛋糕，是全天下最好吃的蛋糕！哎哟——这味道绝了！”
初父张嘴咬一口蛋糕：“容屿那臭小子不识货，我能不识货吗？”
初母也连连点头称赞。
看着爸妈宠溺的表情，初瑶郑重地提出自己的想法：
“爸、妈，我想找个老师补课。”
话落，两人脸上的愉悦神情顿时又被紧张所代替：
“怎么了瑶瑶？你不是说不喜欢学习吗？爸爸妈妈不需要你那么努力的。”
初瑶有些哭笑不得地解释：“就是想变得优秀一点啦。”
书里她死后，因为死因清奇，被人发到了网上，还遭遇了一场网曝。
好多人说她脑残，连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活该死掉，真是给九年义务教育丢人！
网友们骂了一阵，很快又扒出她是初心集团总裁的千金，顿时又加上一层仇富滤镜，大骂有钱人真是没脑子，公司股价也因此一落千丈，董事会开会决定集体弹劾她爸。
初父痛失女儿，公司里又内忧外患，不堪重负地病倒，缓了好几年，可公司已经不负盛况，甚至圈内人一提起他，就会暗里偷说他女儿是个傻逼，吃个烧烤给自己吃死了的事情。
初母急切道：“你现在也很优秀啊。瑶瑶，你到底怎么了？是容屿说你不够优秀了？”
一想到有这样的可能性，两人的表情都不大好看。
但心里又觉得，容屿这孩子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啊……
“真的没有。”
初瑶示意父母宽心，撒娇道：“我就是想学习了嘛！”
看完书中她的经历，她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她和爸妈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人言可畏，她的形象，也会多多少少影响到爸妈在别人眼里的形象。
爸爸妈妈为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也想为他们和自己努力一次。
-
——【任务完成倒计时：15小时。请尽快完成任务，避免失败惩罚！】
下午放学的时候，小作又贴心地提醒了一次。
可惜容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按部就班地完成学校里的课业，身体里像是装着一个定时闹钟，每天雷打不动地完成，堪比一个设置精密、不会出错的仪器。
——放学回到家后吃完饭后看半个小时的新闻联播；
进行两个半小时的学习后，他准时地洗澡上床。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容屿会准时醒来，简单的洗漱后出门晨跑。
半小时后晨跑结束归家洗澡，餐闭休息五分钟后，准时出门上学。
他的每一项工作，都被定点地卡在一个精准的时间内，且日日分毫不差。
此时距离任务完成，只剩下最后3个小时。
小作贴心地又提醒了一遍，容屿只当它是空气。
少年坐在开往学校的轿车里，面色如水地观看车座上pad放着的早间新闻。
早上从他睁眼后，时间就被详细地分割成相应的分量，搭理这位莫名绑定的“不速之客”显然不在计划之内。
小作惆怅地想：
它应该是最不受重视的系统了。
容屿平静地度过了第一节课。
当下课铃声响起，任务完成时限只剩下了最后5分钟。
容屿半点没有在乎模样，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书。
他仍旧对它的警告视若无睹，两耳不闻窗外事地专注课业。
哪怕身为系统，小作也对容屿的无动于衷肃然起敬。
真的勇士，敢于直面任务的失败，敢于承受电击的痛苦。
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象征着第一次任务失败的结果正在缓缓地逼近。
【倒计时：3秒。】
【2秒。】
【1秒。】
【警告：初始任务失败。】
【正在准备电击惩罚，预计一秒后会感觉到电击疼痛。】
耳边仿佛掠过一段短促的“嗡”音。
容屿眼前莫名一黑，一股电流从大脑直冲而下，迅速地蔓至四肢百骸，彻骨痛意随着电流溢满全身。
——这诡异系统说的话，竟然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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