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要和你一起离开

高子清不信，亲自跑到地下室入口看了一眼才确信。
  焦急地站在地下室门口打转。
  沈姐姐昨晚说过，她今夜等着他，他不会让她失望的。
  可眼下，张茂专门嘱咐过士兵，不让他进去。
  他得想个办法。
  此时，正好一个送饭的小厮抬着饭菜走进了地下室。
  士兵们并没有阻拦。
  高子清回到院子中，思考了许久，做了一个决定。
  下午，他就带着绿屏出门去买东西了。
  药馆内，药铺掌柜正在将顾客的药包成方块。
  只听咚的一声，抬头一瞧，一个少年将一根金条砸到了柜台上。
  掌柜的惊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那么大一块金子呢！
  “我买药！”高子清拍柜台道。
  掌柜的赶忙问：“小公子买什么药？我们小店应有尽有！”
  高子清笑了笑，白皙的脸颊上露出个邪恶的笑容。
  片刻后，绿屏就看见高子清黑着脸走出来。
  绿屏赶忙上去问：“少爷，谁惹你了？”
  “没谁惹我。就是这药不够。”他不高兴地说。
  随后又把城中的药馆给走了个遍。
  地牢中又黑湿气又重，四处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一道窗户开在墙体的最高处，沈嘉凝站起来，却够不着那小窗，太高了。
  但从外面看，那窗户就挨着地面。
  地牢里太压抑，气味又难闻，她早上饭都吃不下。
  不过现今暮色渐起，她还是有些饿了。
  咚咚咚，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地牢中来回回荡，显得十分刺耳。
  沈嘉凝站起身来往门口看去。
  是送饭的下人来了。
  那人将盘子摆在地上，沈嘉凝立刻盘腿坐了下去，二话不说抬起饭碗就吃了起来。
  “姐姐。”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吓得沈嘉凝打了个激灵，险些将饭碗给扔了出去。
  抬头对上少年黑漆漆的眼瞳，她才松了一口气。
  高子清将脑袋上小厮的帽子给取了下来。
  沈嘉凝眼前一亮，笑道：“你倒是遵守承诺。”
  高子清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坐到地上。
  “姐姐，你说对了，我爹娘果真不让我娶你。”
  沈嘉凝闻言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是自顾自夹菜刨饭，瓮声瓮气地回应他：“看吧，你还不信我。”
  高子清低下头去，捻起地上的一根稻草放在大指和食指之间捏来捏去，眼中满是失落：“之前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现在我知道了，无论你落到张茂手中，还是被送到吴国王都去，你都没有好下场。”
  沈嘉凝拒绝的动作一滞，抬头眯眼看他。
  她没想到他自己就想清楚了，本打算和他摊开说的，现在倒是省得费口舌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答应你，而是死活要逃了吧？”
  高子清点了点头。
  “姐姐和白夜打算逃去哪里？”他问。
  沈嘉凝想了想，摇头：“还没想好，但是必须要离开吴国。”
  少年低着头沉默了半天，说：“姐姐，我要和你们一起离开吴国。”
  沈嘉凝：“……”
  “你没疯吧？”她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我没疯！”他露出恼怒的神情。“明天我会帮你逃离高家，然后与你们一起离开。”
  沈嘉凝没心思继续吃饭了。
  她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他：“高子清，你不要一时想歪了。听我说，你其实不喜欢我，你还小，你不懂感情，咱们之间只不过是一夜情的关系，我更不值得你为了我把下辈子搭进去。”
  高子清定定地看着沈嘉凝墨色眼瞳，等她说完，异常平静道：“你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喜欢你？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跟你一起离开。我说过要娶你，我就要娶你。”
  沈嘉凝：“……”
  “你想想你爹娘，想想你在高家的十几年，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难道你真的放得下这些，放得下你爹娘?你爹娘就你一个孩子，你若是抛弃他们，他们该有多难受，你站在他们角度想一想。”
  “这些我都想过了。”他淡淡道，“我放得下从前，也放得下爹娘。我没死，就不算不孝。我已经决定了要跟着你，我绝对不会反悔。”
  沈嘉凝：“你——”
  牢房外面传来催促的声音。
  高子清重新戴上帽子，站了起来，朝沈嘉凝露出个浅淡的微笑。
  “姐姐，我今天晚上不能帮你了，你忍一忍。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我们逃跑的路上，咱们再一起欢爱。”
  说着，他转身离去。
  沈嘉凝：“……”
  这一夜，她又用发簪扎破手腕，利用疼痛来压住身体的欲望。
  而高子清出去之后，立刻悄悄出门做了安排。
  他先去南城门，备好了一辆马车，又花了很大功夫找到了白夜。
  白夜见到他时，抽出刀就想砍他。
  少年对他更没有好脸色，却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只是告诉你一声，明日午时，我会准时将沈姐姐送出来的。”

  白夜明显不信。
  高子清指着备好的马车：“我给你准备了另外的衣服和墨水，你的头发太张扬了，需要染一染，否则明天出不了城。”
  他说完扔下马车就回去了。
  白夜半信半疑地掀开车帘子，随即差点被马车中的东西惊掉下巴。
  一个木箱子，在来的路上歪倒了，里面流淌出一大片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
  旁边的确还放着一身衣物，一块假胡须，一块墨宝。
  看来他是真要和他们一起跑路啊！
  白夜心中十分不悦，可还是忍了下去。
  第二日一早。
  丫鬟们抬着早膳送到各房各院。
  高家是富贵人家，人人都有吃早膳的习惯。
  不过下人要等主人吃了之后才吃。
  高老爷高夫人和张茂在厅中交谈。
  张燕拿着一把刀在庭院里耍弄。
  下人上了粥来。
  递到张燕面前，张燕看了一眼，随即嫌弃道：“不喝！拿一边去！”
  丫鬟无奈抬走。
  不过厅子中几人倒是全部吃了。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高家便四处响起了一阵阵惊呼声。
  张茂猛地拔刀站起来，大叫道：“发生了什么……”声音越来越小。
  不到片刻，他粗壮的身体一下摔到地上，宝刀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张燕冲进厅子大喊，可张茂和高老爷夫妇一样昏睡在地，怎么都叫不醒。
  张燕猛然想起了什么，飞也似地往高家地下室那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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