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怒起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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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依制询休。
因今日恰逢宋相寿辰,且官家与太后思虑宋相已定于下月初便要致仕归乡,是以发话要为宋相好生操办一场寿宴权以酬宋相多年兢兢业业为国尽忠。
官家请得太后首肯,早在月前便拨了禁中内侍前去东郊宜春苑整治寿宴。又言道宋相鞠躬尽瘁多年,堪为百官表率,届时寿宴京中凡文官之臣,皆与官家一同前往贺宋相寿。
如此,任倾与祖父任槐是必要随行贺寿的。
自那日七夕宴席后,任佩接到了不少京中贵眷相邀的帖子,或是过府赏花听戏、或是家有喜事相邀,任佩皆备了厚礼相送,只是推辞不去赴宴。只因心知,此中多数人家本是泛泛之交,宴席本在请或不请之间。如今却纷纷下帖相邀,多是因七夕那场风波所致。
任佩虽对此次风波并无过多在意,便如任倾所言前尘往事皆是过眼云烟,可也不想出去被人当猴戏看。是以任佩除了常去五岳观烧香访道,从初八直至七月尾上再未赴过一场宴席。
几日前,任佩便接到了宋相夫人的寿宴请帖。此寿宴便是官家也是要去的,自然是推辞不得。且宋相于任槐有提携之恩,便是为此也是非去不可。
宜春苑建在东城门外,占地颇广遍植佳木。与城西的琼林苑隔着东京城遥相呼应,是为京城东西两颗翡翠明珠。
任倾与任槐乘一车在前,任佩乘车随行在后,祖孙三人一同到了宜春苑。
进了苑门,便有内侍前来引路,便如七夕宴会上一般将男女宾客引至不同的院落。
任倾上前在祖父身旁耳语几句后便落于其身后,走近任佩低声言道,此次宴会长公主亦在席,孟令已请托长公主对任佩多加照拂,若有事可请长公主支持公道。
任佩自是知道任倾何以会如此,莫不是孟洛也在受邀之列,怕孟洛再寻衅罢了。其实于任佩而言,几句冷眼嘲讽并不放在心上,只是任倾乃是一片好意遂而点头随内侍往女宾院去了。
任槐官居高位,内侍殷勤上前将其引往首列的几桌中就座。任倾品轶微末,只得坐到了院中角落位置。
因时辰尚早,任倾这桌并尚无其他宾客,任倾只得闲坐着吃茶。
任倾远远瞧着,任槐在的那几桌周围已围了不少官员,正恭恭敬敬地对着诸如任槐的几位高官们行礼寒暄。
又瞧着自己周边的清冷无人的境况,不由心中感慨,自己不知何时才能位列首席。
自太宗朝以来,每逢殿试皆可赐官,至今为官者便说是过江之鲫也不为过。若能如祖父这般穿上紫袍便也是功成名就了。
自上次月事一番折磨后,任倾便恢复了服药。鉴于月事来时疼痛过甚,为稳妥起见仍是按着药方减半服用。
虽则至今面上瞧不出大的变化,任倾却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壮实了不少。倒非是如练武之人一般虎背熊腰,只是觉得身上血肉紧实了许多,越发像个身材欣长的郎君了。任倾心觉长此以往自己定与一般郎君无二,是以渐渐放下了被识破矫饰的忧虑,畅想起了宰辅执政的场面。
“慕心,久违了。”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任倾定睛一看不是方译又是何人,与其一同前来的还有姚召临并几位秘书省校书郎。
任倾起身与几人行礼,落座寒暄。又吃了两盏茶的功夫,御驾便到了。
众人皆伏地跪拜,听得一声温和的“免礼平身”落下,任倾起身落座。抬眼便见今日官家乃是一身常服,头戴襥头便如那日真君道会上所见一般,端的是一副温雅清贵子弟的模样。
直视天颜乃是不恭,任倾略微扫过便垂下了眼。却见宴席中部靠前的位子上的孟令正望向自己,淡淡一撇后又收回目光转而与周围之人攀谈起来。
任倾并不以为意,与孟令同在秘阁抄了近二十日的经义,任倾早已对孟令这样淡漠的神情习以为常了。
再往后看,任倾却瞧见了一个并不想看见的人,正是膀大腰圆对着自己露齿一笑的梁六。
任倾装作没看见,掠过眼去。心道此人真是厚颜无耻,孟令的劝说竟没用?
此宴席最为尊贵的客人已至,坐在下首第一位的宋相直了直佝偻的身躯,抚了把苍白长须向官家请礼后,寿宴便正式开席了。
任倾与姚召临皆是好酒之人,同桌的几位校书郎并国子监博士也是不遑多让。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兼之百戏歌舞,热闹喧哗的寿宴直至月上中天才渐渐入了尾声。
已有许多宾客脚步虚浮得走出了院门,院落里渐渐空了起来。
姚召临并几个秘阁同僚不胜酒力已先行一步,只方译并未多饮看着还算清明地坐在一旁。
任倾也有了几分醉意,伸手揉了揉额头。看见首席上方座位皆空,官家与众高官、贵胄们已被请至房内醒酒去了。
“慕心今日未曾少饮,归家后还是须饮些醒酒汤才是。”方译望着任倾,目露关切。
任倾点点头。“夜已深了,明日还需当值,察微兄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方译凝视着任倾,抿了抿嘴点点头也便告辞离去了。
任倾以手支额,只盼祖父任槐能早些出来。又想今日人多,不知阿姊可有遇到何麻烦。
不多时,便有一内侍疾步向任倾而来,只说国子监方博士急请任倾去苑门外,似是有登徒子拦住了任府车马。
此刻祖父还在院中,被拦的大约便是任佩,任倾心中着急,顿时酒醒了许多。
一路疾步奔至苑门口,只见外间停放的车马大多也走了。一堆人围在苑墙东南角底下,任倾走近一看,却是得禄抱与另一仆从挟制住一男子的胳膊,不许他靠近任府的马车。方译站在一旁一脸焦急,看见任倾来了呼出一口气。
任倾近了马车前,轻声问了句任佩可安好。听任佩平和的道了句无碍,任倾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任佩的平静的声线自马车内传出:“莫维,今日你吃多了酒,我便当从未听过你口中的胡言乱语。等肃王府的车马过来了,你便赶紧离去吧。”
被挟制在地的莫维满脸通红,眼眶似是瞪出了血色。怒吼着道:“确不知你如今攀了高枝,竟令仆从如此折辱于我。不过是想与你说两句好话,你却翻脸不认人。往日我竟不知你可是个烈性的”
“我今日如何与你何干前番孟七娘于七夕宴上奚落于我,我懒得理会。今日你却上门前来兴师问罪,口中不干不净却是何故我虽不欲争,可我任家门楣岂容你等狂徒辱没”
莫维哂笑。“不过是看在往日情分上,劝你一句少心存妄想攀上高枝,那梁家六郎娶的是将门虎女,生性悍妒。你便是嫁过去了,也不”
任倾之前便忧心梁六行事会累及阿姊名声,听得莫维口中胡乱牵扯任佩与梁六,顿时怒火上涌。“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自清净的夜空中响起,任倾上前一巴掌呼在了莫维的脸上。
“我阿姊的清白声誉岂容你等小人随口污蔑。”任倾颇有些咬牙切齿。
莫维似乎被这一巴掌打得蒙了,一时竟未有何反映。再听到任倾此话,方才怒而奋力而起,一时竟挣脱了得禄二人的钳制。手握成拳,迅猛飞扑向任倾袭来。
任倾本能一偏头,莫维的拳头堪堪落在了任倾的下颌上。
任佩听见响动跳下车来,便见任倾的唇角已微微渗出了血。赶忙上前拦在任倾身前,口呼住手欲阻止莫维的再次袭击。
莫维虽是文官郎君,未曾正经习武。但成年男子怒火攻心的一拳打得任倾脚步踉跄后退了半步。
眼看着莫维的另一拳就要落到阿姊身上,任倾出手将她往后猛然一拉,任佩一个不稳与任倾双双跌倒在地。
方译等人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急忙上前抱住莫维的胳膊和腰身。
此时肃王府的仆从驾车赶到,见莫维被挟制。几人赶忙上前制止,与方译得禄等人扭打了起来。
莫维仍是怒不可遏,蹬脚便往任倾二人的身上踹去。
见来不及避让,任倾瞬时扑在任佩身上将其护在身下。
莫维一脚踹在任倾的肩上,口中不断咒骂。“那日便不该给你和离书,你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堂妇,不知廉耻勾搭有妇之夫。就你这下不了蛋的鸡,活该被休弃,只合孤老一生。下堂妇还欲再嫁高门,伤风败俗不堪入目。你当你们任家是什么高门显贵,你敢在此撒野顶着文官清流的帽子,行的不也是蝇营狗苟之事我呸,你任家在肃王面前算个什么玩啊”
任倾与任佩跌倒在地,连着又被踹了好几脚,直疼得起不了身。忽听得莫维的高升痛嚎,却见莫维被人一拳打在了颧骨上,昏黄灯火映照下的脸也能明显看出红肿。
任倾望向挥拳的梁六,忽觉他其实也并非一无可取,至少拳头挺硬,且该出手时就出手。
莫维被一拳打得有些踉跄,梁六又朝莫维脸上猛呼一拳。口中言道:“和离再嫁怎就伤风败俗了你不稀罕六爷我稀罕。”
任倾一噎,哑着声言道:“梁班直慎言。”
任佩忙扶着任倾扶着起了身,二人在地上被踹好几脚,衣裳占满尘土,又因疼痛眉睫泛湿白着一张脸,形容颇为狼狈。
那日真君道会归家途中时,任倾便告知了任佩孟旻和梁六的身份。任佩对此只是有些惊讶,左右自己与其大约并不会再有交集是以并未做多想。
后来七夕宴席,梁六先是寻机交谈又出言讥孟洛。任佩到底是嫁过一回人的,初嫁时也是心怀着些少年男女的思慕之情。起初时的莫维也是这般殷勤,只是后来见了新人便渐忘了旧人,任佩隐约便有些懂了梁六的心思。
宴罢归家任倾执意想送,任佩大概也知道任倾想要探究何事。
后又听任倾说梁六早已娶妻,且是秦楼楚馆的常客。任佩觉得自己除了自家后院,便是去道观礼拜,再推了出门晏饮,与梁六谋面机会不多,他自也就淡了。
今日听得梁六毫不遮掩地表露,任佩心中毫无波澜,只觉得自己大概错估了梁六的死皮赖脸。于是淡漠开口道:“妾无意再嫁,还请梁郎君莫要出言欺辱于妾。”
梁六没想到自己仗义出手,却得任佩如此冷淡的回应,一时也便住了揍莫维的拳头。
此时的莫维跌坐在地已然满脸浮肿没一块好肉了。肃王府的仆从这才抽身围了上来。
“梁六你发什么疯,我肃王府的人你下手也这般狠辣?”却是孟洛饱含怒火的质问声传来,跟在她身后而来的还有官家、长公主及一众位高权重的朝官、眷属,见此情形,众人皆是面露诧异。
孟洛见莫维被梁六揍得瞧不出人样,也顾不得细看伤势,奔至官家身前俯身一跪,泪眼汪汪地求官家主持公道。
孟旻见莫维被揍得如此惨状,的确不好装作不见。只得命梁六上前跪下回话。
梁六只挺着背道,自己来时便见任倾、任佩被莫维打倒在地猛踢劲踹,若非自己出手,只怕任家姐弟便要被莫维活活打死了。
任槐早看见了任倾、任佩二人形容狼狈,只是忍得此时才出列跪下道:“老臣家中小辈,虽不如官家亲眷伶俐。却实非惹是生非之徒。老臣常年外放,不曾得含饴弄孙之欢,幸得官家垂怜,今春回京方才有孙承欢膝下。若非得梁班直仗义出手,只怕被活活打死了。”
任槐说完,伸出袖子抹了抹眼,磕头哑声道:“老臣求官家主持公道。”
任倾、任佩闻言亦是上前跪下。
待二人走得近前,孟旻方才瞧清楚了二人的形容。只见任倾被打得唇角暗色血迹未干,下颌青紫,左肩无力低垂似是伤了筋骨。任佩亦是如此,鬓发散乱脸上泪痕未干,浅色长裙上几个泥脚印分外清楚,显然是被踢得不轻。
孟旻看的眉头紧皱,脸色沉郁。“莫维,你一成年男子何以竟对一少年郎君和娇弱女娘下如此狠手?”
官家素有仁善之名,甚少发怒。莫维听见官家显带怒气的质问,嗫喏道:“下官下官”,却是突然不省人事,仰倒在地。
孟洛等人急忙上前查看,内侍看了看回道,人的确晕了过去,或是因面部伤势所致。
梁六闻言一惊,便要口呼冤枉,任倾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袖。
“想不到朕的一帮文臣,竟皆是颇通拳脚功夫。方博士,你来说。”孟旻开口命道。
方译忙从人群中而出,整了整因争斗而起的袍服褶皱屈膝跪下。面红耳赤地将自己出了苑门之后所见莫维阻拦任府马车及后来出言不逊、任倾怒而动手等事一一回禀,当然着重点仍是莫维的讥讽咒骂,以及对任家姐弟的拳脚相加。
随着方译的叙述,孟旻眉间越促越紧,呼气越来越沉。待方译说完,孟旻怒道:“和离再嫁乃是伤风败俗不堪入目?莫维此言是讥讽朕与娘娘罢?”
长公主及一众人等皆噤若寒蝉,太后娘娘便是和离之后方才入了先帝潜邸,莫维此言确是触了官家逆鳞。
“任尚书,令孙看是伤得不清先回去养着吧,朕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怀书,替朕送任尚书归府。”孟旻斩说完,又看了眼任倾二人便快步上了坐撵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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