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朔颜，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这次杜念没有同往常一样叫他‘阿颜’，而是带着严肃的语气叫他‘朔颜’。

        似乎一个原本笑嘻嘻的人，突然变得严肃而认真的时候，总会让人有种难以言明的违和感。

        “是什么事情？”朔颜在旁边坐得壁纸，双目的眼神变得有些温柔，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其实……自从不久前从亦和山上下来，我最近总是能看到或者说是陷于一个或许是梦境或许是幻境一样的地方。而在那个地方，目之所及的都是无尽的黑暗。最开始我能隐约听见有人在呼唤、在求救，但是周围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一个微弱的女孩的声音。”

        “她……那个声音，起初一直在叫‘姐姐’，我不知道是在唤我还是在唤其他人还是说只是她机械地重复着。”

        “直到后来……也就是刚刚那会儿，我又陷入了那里，这一次我在那里看见了她，她不知是被什么阵法束缚着，在她的脚下还运行着一个法阵，而那个被束缚的少女……”说到这里，杜念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杜念稍微地顿了一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继续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被束缚的少女就像是一个源源不断的能量体，为法阵的正常运转提供无限的灵力。”

        “那是个什么法阵？”朔颜的手指摩挲着衣袖，这是他在思考时习惯性的动作。

        “我不知道，在我走进的时候它就不见了。”杜念摇摇头，表示自己对于没看到那个阵法表示无奈，“不过……另一件令我感到震惊的事情就是——当我走到那个少女的身侧，在她抬起头时，我看到的是一张与我十分相似的脸。”

        朔颜在一旁听的若有所思，“所以，你觉得，那少女口中所说的那个‘姐姐’其实是在呼唤你？而那个少女其实是在向你求救？”

        杜念看着朔颜的眼睛，面对朔颜所提出的猜想，其实她自己也曾想到过。经过几秒的由于，杜念还是选择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见杜念没有说话，朔颜有些犹豫，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一些想法，“如果说，少女有能力向外界联系，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那么她或许并不是联系了你一个，或许……”

        “我会这么认为，不仅仅是因为……”杜念打断了朔颜的接下来要说的话，“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与我相似，更多的是因为我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气息，这股气息我十分熟悉，因为那种感觉可以说是与我如出一辙。”

        “我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杜念低喃着，神情有些低落，手指在不停地揉捻这衣服的袖口，“阿颜，你说，如果一份记忆不在它原本的地方，那么它会在哪里？它会消逝吗？”

        看着杜念低落的神情，他的语气也不自觉地更加柔和了，“不会，任何记忆都有迹可循，如果强行地破坏掉一部分记忆，那么当事人也会受到严重的损伤甚至会变成傻子。如果你的记忆真的被人动过手脚的话，只能说动手的人十分强大，即能够完整地取走目标的记忆，又能够保持当事人的神智如常。这个是很难做到的。”

        “那么像你这样的实力，可以做到吗？”杜念忽然抬头，如小鹿受伤一般的眼神看着朔颜。

        “不能。”朔颜没有犹豫地回答。这也的确是事实，现在的他的确还做不到这种程度，像这种高难度高精密的记忆分离工作，在仙界也很难寻得出几个能实际操作的。

        听到朔颜的回答后，杜念又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师父，会是你吗？在我所有的记忆中，只有师父你有这个能力做到，可是如果是你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现在又在哪里呢？为什么当初要把我一个人丢在亦和山呢？

        “我……真的……毫无头绪。”杜念微微垂下眼眸，眼底的神色看不真切。

        是啊，能有什么头绪呢？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下山，也是因为朔颜的出现才会愿意出去，若是没有朔颜的出现，说不定杜念还真的愿意在山上傻等一辈子。

        “你若是毫无头绪的话，倒不如一起先随我去人界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朔颜原本也是想告诉杜念自己要去人界的消息，再看看杜念是否有自己的打算，若是她愿意一起去那便是最好，若是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那也就只能就此分别了。

        “人界？”杜念听到朔颜说要去人界，不禁感到困惑，“我们不是刚从人界那边过来吗？而且而且你不是还有人要抓你吗？要是出了刺回城，你不就又陷入了危险之中了？”

        “我需要去那边找个人，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有人去解决的。”

        念念啊，其实你还不知道吧，现在的刺回城，其实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安全了。再说了，相比起碎片里所看到的那些讯息，我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了。

        “找谁？”

        “怀觉仙尊。”

        “哦。”杜念淡淡地应了一声。

        “你……”朔颜看着杜念，在犹豫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杜念突然说话，打断了朔颜原本想说的话。

        “我要和你一起去人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还有那个周复，跟个疯子一样见人就砍。”

        “扑哧。”听到杜念把周复说得像疯子一样，朔颜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周复他难道就不是个疯子吗？”

        “周复将军，是个年少有为的好将军，只是有些偏执，他其实不是你所想的那般……”

        “阿颜！咱们总共也就碰到他两次！这两次碰到他，那一次不是跟要拼了命似的砍人！真的是，我和他什么仇什么怨！真的不想再遇见他了！”杜念回想起两次遇见周复的场景，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而且是那种玩命的打架。

        其实每次看到周复，杜念心中总是会萌生一股莫名的愧疚感。虽然每次脸上总是嘻嘻哈哈的插科打诨，但她知道，有些时候身体的记忆远比脑子里的记忆要更加深刻。

        我……我可能真的伤害过他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放不下的事情，就像是憋着一口气，非得出个结果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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