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上午课上的好好的，谭吉多突然肚子有点不舒服。

        “会不会是日子到了？”赵祎穗看一眼谭吉多的手机，“二十四号，是今天吗？”

        原本就犯困的谭吉多，肚子开始疼后，更是趴在桌子上不愿起来了。

        谭吉多悄悄趴在赵祎穗耳边：“不是，但是也不排除不准时的情况，我要去厕所。”

        赵祎穗和老师请了假，扶着谭吉多出去。

        谭吉多弯着腰慢慢站起，出了教室，直起腰来：“腰好酸。”

        赵祎穗吃惊：“装的？你不是肚子疼吗？”

        “我为了能睡会觉多不容易，肚子有点疼，不是特别疼。”

        搞了半天是谭吉多为了不听老师的唠叨，装作很疼的样子。

        脑子的这份灵光用到学习上的话，在这个高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

        一直到下课，谭吉多才从厕所出来，她陪着赵祎穗来找宋柯言，刚好她也有话和宋柯言说。

        宋柯言在教室睡觉，景斯年站在门口。

        谭吉多搓搓手：“多好的机会，年宝宝，姐姐来啦！”

        谭吉多笑盈盈地看着景斯年，景斯年发觉她的目光，“怎么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谭吉多听着他说话心里就暖暖的，想起正事：“嗯…她找宋柯言。”谭吉多拉着赵祎穗。

        景斯年笑着答应。

        宋柯言睡得脸上满是红印，谭吉多神神秘秘地说了句：“中午，后边。”

        迷迷糊糊的宋柯言点点头。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你要听课吗？”赵祎穗揪着宋柯言的耳朵审问。

        谭吉多笑看着二人，景斯年则看着她，谭吉多用余光发觉景斯年看着自己，脸慢慢的红了。

        她控制自己不去看景斯年，等景斯年不看她时，再调整一下自己红彤彤的脸，谁知景斯年迟迟没有移开视线，他浅笑，率先开口：“脸怎么又红了？”

        谭吉多沦陷禁不住他这样的笑，背过景斯年：“别笑。”

        “怎么了，不喜欢吗？”景斯年靠近谭吉多，他从看着谭吉多的侧脸：“不喜欢怎么还笑？”他的声音好温柔，磁性又有点低沉。

        谭吉多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缓了缓：“你是故意的，”

        景斯年笑了笑：“我没有，我这就是正常说话啊。”

        谭吉多面对着他：“你就是故意的，我走了，回去上课。”

        “好。”

        “那……再见。”

        午休，谭吉多只身一人来到图书馆后边，她坐在亭子里，摆弄着手机。

        “谭吉多。”听见熟悉的声音，谭吉多抬起头，宋柯言来到这边看见只有谭吉多一人。

        谭吉多：“你来的时候看见杜鹏了吗？”

        宋柯言走到谭吉多身边坐下：“没有，还没来吗？”

        “废话，他要是来了我就不会问你了。”

        另一边，杜鹏正在与于唐糖纠缠。

        杜鹏：“咱们两个是同班同学，昨天你让我帮你那事，现在谭吉多找我了，午休去图书馆后面。”

        于唐糖满不在乎：“那你就去呗，别让她等急了。”

        杜鹏听她这话，十分不满：“谭吉多我惹不起啊，她就是个疯子。”

        于唐糖在一旁磨着指甲，没有说话。

        杜鹏埋愁眉苦脸的：“原本我和她这三年都不应该有交集的啊，可现在……”

        丸子头手搭在杜鹏肩膀上：“你不是喜欢唐糖吗，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杜鹏愁眉不展。

        谭吉多等得不耐烦，起身要走。

        宋柯言拦住她：“诶，你干嘛去。”

        “去他们班找他。”

        宋柯言没等开口，转弯处传来声音：“不用去找，这不是来了嘛。”

        只见杜鹏嬉皮笑脸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像他一样吊儿郎当的男生。

        谭吉多上手在胸前交叉：“杜鹏，你迟到了。”

        杜鹏坐在亭子里，手搭在圆木桌上：“我知道啊，有什么问题吗？”

        宋柯言抓住谭吉多攥紧拳头的右手手腕。

        谭吉多坐下冷漠地看着他：“我找你，你也知道什么事……”

        没等谭吉多说完，杜鹏讪皮讪脸地打断她：“我不知道。”

        宋柯言看不下去：“妈的，你是个什么东西，摆你妈的架子！”

        谭吉多的手覆上宋柯言，示意他等一等。

        她看向杜鹏，意味深长地笑着：“杜鹏，我们先好好谈谈，你别摆出那个样子，在这高中两年多了，咱们都清楚各自是什么样的人。”

        杜鹏看向左边，眼神飘忽：“行，那你都这么说了，就……谈呗。”

        谭吉多拍手叫好：“既然这样，那咱们算一算，这两年多我们没有矛盾吧？”

        杜鹏迟疑一会儿，谭吉多一直盯着他看。杜鹏迟钝地点点头。

        谭吉多依旧笑着：“好，你正在上高二的妹妹，你还记得吧？”

        杜鹏听见这话，肉眼可见的慌张：“怎……怎么了？”

        谭吉多见他的反应，满意地笑：“从她上高中开始，她仗着她哥哥，也就是仗着你，在她的年部里横行霸道，有几次她遇到的大麻烦不都是你找我帮她摆平的吗？”谭吉多大声呵斥他：“你要不要脸！还他妈拿篮球砸你妈，甩脸子给谁看？良心被狗吃了吗！”

        杜鹏自知理亏，低下头，沉默不语。

        杜鹏身后的一个男生见状，站起来瞪着眼：“你他妈说什么呢！”

        宋柯言立刻站起，冲他喊道：“你他妈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吗？”

        那男生听后，很是不服气，他冲着宋柯言挥拳打去，宋柯言躲过他，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那男生趴在地上，捂着肚子，宋柯言凶狠地又冲上去踢他，另一个男生见自家兄弟挨了打，也冲上前，谭吉多伸腿把他踢到一边，那男生扑在了柱子上。

        被宋柯言按在地上的男生蜷缩一团，大声哀嚎。

        杜鹏见状立马抓住谭吉多胳膊：“谭吉多！快叫宋柯言停手！”

        谭吉多甩开杜鹏：“去你妈的！”她朝杜鹏挥拳，杜鹏被她打得一个趔趄。同时，被谭吉多踢开的男生，稍缓了一下，本来在亭子里的谭吉多，被他推了出去，绊到了亭子的两层小台阶，重重的摔在地上，那男生也跟着下来，趁机向谭吉多挥拳打去。

        宋柯言注意到谭吉多摔倒，他推开杜鹏二人，扶起谭吉多，谭吉多顾不及受伤就要还击，被宋柯言打的男生咽不下这口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扑向宋柯言。

        “哎！干嘛呢！”转弯处的一声呵斥，宋柯言躲开了那男生踹过来的脚。

        因为不想遇到于唐糖，景斯年和方泽从食堂回来是从小路走的，路过图书馆便听见有吵闹声。

        方泽照着那男生就是一拳，另一个男生举起拳头挥向方泽，景斯年一脚踢开他，大声呵斥：“挨打没够是吗？”

        杜鹏拦住两个男生，面露胆怯：“谭吉多，你叫人是吧？”

        谭吉多擦了擦脸上的伤口：“我叫人？我刚才有叫一个怕字吗？”

        景斯年看着杜鹏，他认出是昨天球场用篮球砸谭吉多的人，再看看现在这副场景，大抵也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景斯年对着杜鹏怒目而视，杜鹏突然恳求道：“哎呀，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吧，本来我也没想打架，刚才打架我也没有动手，我还被打了一下。”他哭丧着个脸，指着嘴边，“女生打人这么疼吗？”

        宋柯言看着谭吉多，谭吉多点点头，宋柯言缓慢开口：“那，先道歉，你们三个。”

        那两个男生是跟着杜鹏来的，自然不愿意。

        杜鹏双手合十作乞求样：“我求你们了，对不起，对不起了。”

        景斯年看着那两位男生，他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那两位男生不情不愿地道了歉。

        景斯年烦躁地赶他们走，谭吉多指着他们：“不行，道歉归道歉，我……”

        景斯年正看着谭吉多，谭吉多对上景斯年凌厉的眼神，闭了嘴。

        杜鹏走后，方泽赶忙查看宋柯言的情况：“快，言哥，我看看受没受伤。”见他手上有些擦伤，“哎哟，受伤了，快回去消毒。”

        宋柯言推开他：“去你的，这件事不许告诉赵祎穗。”

        景斯年走到谭吉多面前，看着她脸上的伤：“又青又红的，看着都疼，为什么打架？”

        谭吉多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扑扑衣服上的污渍，态度冷淡：“我不疼，不用你管。”

        说完，谭吉多快步走了。

        景斯年满心疑惑，宋柯言叫住他：“别管了，回去再说。”

        ……

        谭吉多回到教室，一路上学生们看着她的脸议论纷纷。

        赵祎穗见她这副模样，担心地跑上前去：“怎么了多儿，脸上怎么弄的。”

        谭吉多没有说话，快速收拾好背包，带上口罩，拉着赵祎穗走出去。

        “怎么了多儿？”

        “陪我去请假。”

        谭吉多请好假，赵祎穗把她送到校门口，看着她往外走，一脸的担心。

        谭吉多见她愁眉不展，拍拍她的肩膀：“好啦，我没事，晚上放学见。”

        景斯年几人回到教室，宋柯言看见景斯年那副样子，坐下试探着问：“怎么了？有心事啊？”

        景斯年看了看宋柯言，撇过头，不语。

        宋柯言见他沉默，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想知道所有的事，直接问谭吉多，是最好的方式。”

        景斯年面向宋柯言：“那个男的，砸谭吉多的那个，哪个班的？”

        “十八班。”

        “十八班！”

        刚从医务室取回消毒酒精的方泽不解：“十八班怎么了？”

        “杜鹏十八班的，于唐糖也是。”宋柯言提醒道。

        方泽看向一脸愁容的景斯年：“你们怀疑这事里边于唐糖也掺和？”

        景斯年皱着眉头：“昨天我和谭吉多散步，于唐糖一直看着我们。”

        “这……”方泽放下拿出消毒棉签递给宋柯言，“何梓含的事会不会发生在谭吉多身上啊？”

        宋柯言擦拭着伤口：“也不是没有可能，以谭吉多的性子倒不会害怕，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景斯年紧紧的握着拳，手上的青筋暴起。

        谭吉多回家的路上，想要去药店买擦伤的药，刚才在小亭子那边被推开摔倒之后，直接双膝磕在地上，腿上也擦伤了一大块，现在疼得她直冒冷汗。

        路边有个水果摊，她记得早上出来之前谭鸿运说想要吃桂圆。她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二十块了，今天也没有带手机出来。

        谭吉多买了二十块的桂圆，一瘸一拐地带回了家。

        “鸿运，姐回来了，姐买了桂圆给你。”

        “怎么中午就回来了？”谭鸿运向谭吉多走来，接过谭吉多的背包和桂圆。

        谭吉多摘下口罩，谭鸿运看到她的脸，一脸担忧：“姐你怎么了，脸怎么弄的，和别人打架了吗？为什么啊？”

        她想要编出一个完美的理由，却无从下口。

        谭吉多想了想：“因为他欺负姐，受到欺负不管打不打得过都要反击，不能做软柿子。”

        ……

        下午时景斯年找过谭吉多，却得知她早已请了假。

        景斯年晚上泡在球场，于唐糖在一旁看他，给他加油。此时景斯年很想上前质问她，但他不能，这样只会让她对谭吉多产生更大的恶意。

        等到景斯年一行人打完篮球天已经黑了下来，于唐糖赶到景斯年身旁，递上水，她看着景斯年温柔的笑：“景斯年，饭来不及吃，水总来得及喝，放心不凉。”

        景斯年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流，接过水。

        于唐糖露出惊喜的眼神：“景斯年，你好久没接过我的水了，你今天……”

        景斯年只是拿着那瓶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怎么？要不然，还给你？”

        于唐糖摆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喝吧。”

        景斯年回到教室，把水放在了方泽的桌子上。

        ——

        谭鸿运明天还要上学，下午就回谭振宗那里了。谭吉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她猛地坐起来，捋了一下头发，她发消息给苏格：【苏苏，帮我转达一下，告诉景斯年放学别回家，在十字路口边等我，我有话跟他说。】

        苏格：【好，景斯年下午去你们班找你去了，穗穗说你回家了，你怎么了？】

        谭吉多：【以后再告诉你们。】

        谭吉多放下手机，她在想怎么和景斯年解释，“烦死了！一堆破事，立一个好人设这么难。”

        谭吉多在冰箱里翻出一盒冰淇淋，敷在脸上。

        她也不知道应该冷敷还是热敷，她只觉得凉凉的舒服一些。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埋怨道：“真是的，打哪不好偏打我脸，怎么见景宝宝啊……”

        景斯年被告知谭吉多会在十字路口等他，放学后他就着急往外赶。

        谭吉多知道现在自己腿的行动不像原先那般灵巧，她提前二十分钟就出来了。在十字路口等了几分钟，景斯年跑过来拍了拍谭吉多的肩膀，谭吉多回头。

        景斯年微喘着气，谭吉多笑着问他：“跑过来的？”

        景斯年点点头。

        “这么着急干嘛。”

        景斯年看着谭吉多，谭吉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别这样看我，怪不好意思的。”

        景斯年抿嘴，试探着问：“你说找我，什么事啊？”

        谭吉多扭扭捏捏的，一会捋头发，一会眼神上飘：“我要跟你说说中午的事情。”

        景斯年笑着说：“我怎么感觉你今晚这么紧张？”

        谭吉多微低着头，眼神黯淡：“哪有。”

        景斯年想逗逗她：“你现在和中午的样子反差太大了。”

        谭吉多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嘲讽？责怪？还是开玩笑？

        景斯年眼角带笑，指着谭吉多脸上的伤：“你的脸不青了，就剩一点点的红了”

        谭吉多低下头没有说话，景斯年用手指轻轻抬起谭吉多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低头干嘛，你又没做错。”

        谭吉多眼中重新有了些光亮：“你真的这么觉得？”

        谭吉多的腿不方便走路，景斯年看了看四周：“我去药店买点药。”跑向了东边的顺康药店。

        “哎！”谭吉多伸出手想叫他回来。

        景斯年回头叮嘱：“别乱走，等我一下。”

        看着景斯年跑走的身影，谭吉多只好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进药店后，三两分钟的时间，景斯年就出来了。

        “走，去我家小区，那边花坛旁有个石椅。”

        谭吉多的腿很痛，她走得很慢，景斯年手插在口袋里，走在前面，他注意到谭吉多皱着的眉头，从口袋里抽出左手，低头看她：“手扶着我胳膊吧。”

        谭吉多故作无辜地看着他：“快到冬天了，晚上冷，那样的话，你的手不凉吗？”

        景斯年故意收回手：“好吧，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就重新放回口袋里吧”

        谭吉多听他这话，顿时气鼓鼓的，她忍着痛赶上景斯年，从他的口袋里抽出他的手：“我就扶，你冷就忍着。”谭吉多扬起下巴，一副傲娇样。

        景斯年看她这样子，笑出了声，眉宇舒畅。

        “我听宋柯言说你现在自己一个人住？”走着走着，景斯年突然开口。

        谭吉多很疑惑，景斯年关心这个干嘛，就随口应了句：“对，自己一个人住，想干嘛干嘛，自由自在的。”

        景斯年碰了碰谭吉多搭在他胳膊上的手，谭吉多以为他现在不想她搭着了，快速缩了手回来。

        景斯年轻轻地笑：“干嘛，我是感觉一下你冷不冷，手都那么凉了。”景斯年一顿，手搭在谭吉多另一边肩膀，往自己这边搂过：“要不去你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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